第 56 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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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希怡回很快,“蔣先生前陣子熬夜過多,身體有些不適,大概是低血糖一類的,但是醫生堅持讓做全身檢查,所以就住院了。”

葉籬聽得心中有點擔心,收拾了上課的東西,提着水果來醫院探望探望,“到底怎麼樣了,嚴重嗎?前陣子看見蔣伯伯就覺得他看着很疲憊。”

“不要緊,別擔心,就是常規檢查,”姚希怡特地去住院部樓下來接她,“我沒給蔣先生你要來,蔣先生本來不讓我告訴你,……沈夫人在樓上,如果等會兒沈夫人說話不好聽,你不要在意,她因為蔣先生身體不適壓力很大。”

葉籬還沒有學會聽聲辨音,還以為沈璀照顧人太辛苦,笑着說沒關係。

她兩個一起上了樓,姚希怡沒在門口看見本該坐在那裏的沈夫人,心中疑惑時,病房裏蔣懿恆父子兩個吵架的聲音從裏面清晰地傳了出來。

吵的中心就是葉籬。

葉籬微微蹙眉,猶豫着要不要離開。

病房裏蔣靜哲的聲音特別大,很激烈地抗拒不認這個莫須有的妹妹,他是做錯了一次,但不代表每次都錯,至少他沒犯原則性錯誤。

蔣懿恆大怒,罵他逆子叫他滾。

大概是這父子倆以為沒有人圍觀,所以裏面吵架的陣勢比之前在蔣家地庫那天還令人害怕。

葉籬有點進退為難的感覺,姚希怡卻是從進公司時就常見這兩父子對着干,所以見怪不怪的去敲門。

敲門聲響起,屋裏霎時沒了說話聲,姚希怡等着,沒有繼續敲。

蔣懿恆也是累了,對蔣靜哲擺手道,“你回去,這裏不用你。”

姚希怡讓葉籬在外面等着,她走進去調停一回,等裏面人情緒好了,再把葉籬叫進去。

沈璀從別處走來,看見了病房門口神色有點茫然的葉籬,頓了頓,神色如常地走過來和她打招呼,“阿籬?你來探望你蔣伯伯嗎?真是個好孩子。”

葉籬還沒說話,蔣靜哲就大步從裏面出來,一手接過葉籬手裏提着的水果籃,一手順勢攔住她,虎視眈眈看着沈璀,“我讓她來的。”

沈璀笑而不語,彷彿沒看見蔣靜哲與葉籬那種親密的動作,與繼子點點頭,走了進去。

葉籬久掙不脫,惱怒的不行。

蔣靜哲帶着葉籬坐到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就鬆了手,他自己坐在她旁邊,沒有說話,好似有重重心事,沉默地坐着。

葉籬剛才第一次直面沈璀,收到的衝擊不比上次小,此時此刻,她也沒話可說。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了一會兒,沈璀又出來了,和兩人打了招呼,就走了。

姚秘書很快出來,帶着葉籬進去。

蔣靜哲很想和她一起進去,但擔心把老頭子刺激到,更怕自己看見他爸就上頭說不好聽的話,到時候讓葉籬看見了不好,只能悶着坐在外面等。

病房裏除了有病床上的蔣懿恆之外,其實還有他的一個助理在裏面,姚希怡帶着葉籬進了病房,就走到助理那裏,兩人低聲說起了公司的事情。

葉籬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蔣懿恆嘆道,“是阿哲告訴你的吧?我讓她們不要說給你,怕影響你學習,結果這個混賬還是給你說了。”

葉籬笑笑,“我肯定要知道啊,要是蔣伯伯你主院我都不來探望,等時候我知道了,我心裏肯定過不去。”

蔣懿恆笑笑,對葉籬道了一聲抱歉,“上次是因為阿哲這小子貪功冒進,差點做錯了事情,還好後來他及時改正錯誤,才沒釀成大禍。”

葉籬不是很明白,但蔣懿恆再沒有細說什麼。

他問起了她的學業,“直博進行的怎麼樣了?結果出來沒有?”

葉籬搖頭,“聽說到學期末才給公佈。”

蔣懿恆點頭,然後自然而然地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老周最近和你都聊些什麼?他上次走的着急,我沒和他說兩句話就走了。”

葉籬笑起來,“周伯伯也沒和我多說,就是問了我的日常生活學習這些。平時我也有和周伯伯發信息聊天,不過周伯伯忙,我們都說的不多。”

蔣懿恆放了心,他就怕周秦不管不顧把葉籬弄去北州。

要是她接受良好還行,如果突然改變環境,換導師換同學,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

蔣懿恆不在這個點上糾結,他嘆道,“你周伯伯其實一直想讓你去北州,他以前應該跟你提過,他是個古板的人,總覺得這麼多年沒有照顧你心裏難受。能找到你,他比我更高興。”

葉籬笑起來,“暑假那會兒周伯伯就說讓我去高京讀書,不過我在南州理工什麼都熟悉,就不想去那麼遠。”

蔣懿恆不禁笑道,“咱們這邊氣候好,冬天不冷,他冷慣了沒什麼,你這麼瘦,去了北州肯定不適應。”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也不知道話趕話的說到什麼,蔣懿恆感慨自己的那個兒子,“他從小性子就倔,他母親走得早,我說什麼他都喜歡對着干。你別看他年齡大,心理年齡小的很,除了一身的硬肉,就沒有什麼腦子。

如果他趁我不知道欺負你,你告訴我,別的不說,我幫你打他一頓還是沒有問題的。”

葉籬覺得有點好笑,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就是笑。

過了會兒,護士進來查房,不讓病房裏太多人,葉籬就和他告辭,說好下次再來探望,然後跟着姚希怡一起走出去。

她們一出來,蔣靜哲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把外套往手臂上一搭,道,“我送你回去。”

外面除了有蔣靜哲,不遠處竟還站着沈璀和鄭亦南。

鄭亦南來探望老爺子,但是剛剛蔣靜哲不讓她進去,她就同沈璀在外頭等着。

葉籬看見鄭小姐后,自然想起了這位原來是蔣靜哲的相親對象,難得彆扭,淡淡拒絕不讓蔣靜哲送,“你在這裏陪着蔣伯伯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蔣靜哲怎麼可能讓她自己打車,執意要送。

姚希怡沒道理攔着,只能讓葉籬回去后發信息給她說一聲。

葉籬不想在外人面前和蔣靜哲糾纏,默認了被他送,客氣地和沈璀鄭亦南道了別,離開這裏。

鄭亦南目送他們離開,有點羨慕,但這件事想清楚后,也覺得沒什麼好羨慕的,等那兩人走遠了,就正常地同姚希怡聊天,問候蔣老爺子的情況。

蔣靜哲送葉籬回了學校,重新到醫院,沈璀和鄭亦南早已走了,病房裏只有姚希怡和那個助理。

他進去轉了一圈,準備出去找醫生問問,蔣懿恆神色不悅地叫住他,“這裏有小姚她們,你也別在這裏煩我。你上次闖的禍暫時我和老周一起幫你擺平了,但是我們不可能每次都給你擦屁股。

從今天起,你就去公司里坐着,別想着到處亂跑了。我現在老了干不動了,公司那麼多人要吃要穿,你去給我頂着,不要讓周秦那個老狐狸趁虛而入。”

蔣靜哲才懶得管什麼公司,與其相信蔣懿恆生病,不如相信他是在搞苦肉計,“你自己的公司你自己看着辦,我做什麼我心裏有數。上次是我冒進,但不代表我一直都做錯。

至於別的,你要是想退休,要麼把公司賣了,要麼找職業經理人,指望我?勸你這輩子都別指望。”

撂下狠話后他就走了。

蔣懿恆簡直要被這個逆子氣死。

聽聞蔣懿恆生病,周秦第二天就來了南州,笑呵呵道,“阿籬那裏你儘管放寬心,已經處理好了,不會有什麼後患。好好照顧自己身體,別的都是身外之物。”

蔣懿恆道,“我什麼不放心的你不知道?”

周秦笑了笑,不接他的話,“我等會兒去和阿籬吃午飯,你有什麼話要帶的?”

蔣懿恆擺擺手,套不出話,他也懶得和他說什麼。

中午周秦與阿籬一起吃了午飯,下午又找阿籬的導師談了談最近南北金融合流的一些成果,晚上就飛回了高京。

禮拜三的下午,因蔣懿恆身體沒什麼大毛病,出了院回家休養,葉籬就提前和蔣靜哲約好上課,提前去了出租屋。

今天她上樓來的感覺更奇怪了,去衛生間都不用排隊。

她洗了手出來稍微一觀察,發現上個月這裏還有兩個房子有人住,今天只剩下一個房子還有人住的樣子,但大概主人沒在,房間裏黑漆漆的。

葉籬瞬間就想明白了什麼,她皺着眉回了宿舍。

不止是這裏的問題。

她有點懷疑宿舍另一個床位,說是那個學生交了錢沒有住什麼的根本就是借口,搞不好就是蔣靜哲在背後搗鬼。

葉籬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大。

就在她陷入深深的惱火中時,蔣靜哲推門而入,提着好幾個甜品的袋子,全都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因不知自己的行為暴露了,還笑道,“我今天來得是不是很準時?”

葉籬就要暴起,有人給她視頻電話打了過來,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嫻。

她勉強壓抑着惱火,不耐煩的讓蔣靜哲去他那個床上坐着,不准他發出聲音,然後拉起中間的帘子,接了視頻。

視頻接通的瞬間,白嫻哭得上氣不接下去,好像是坐在衛生間的地上打這個電話,痛哭流涕的說,“葉籬!王舒他打我了!他竟然打我了!嗚嗚嗚嗚!他怎麼敢打我!”

葉籬一下子站起來,震怒道,“你說誰?王舒打你了?!他怎麼不去死!你在哪裏,在你家嗎?你不要哭,他是不是還在外面?你等着我馬上就來!”

白嫻在視頻里痛苦道,“他打我了,我發現他出軌,他和外邊的女人亂搞,我就看了他的手機,他就要打我!葉籬我怎麼辦,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懷孕,我好想離婚!你快來救救我!”

“你等我,你不要掛電話,我馬上就來,”葉籬抓着手機拉開帘子,把手機扣在自己懷中,扯着蔣靜哲就往外走,“你是不是開着車?”

蔣靜哲自然聽見了那邊的聲音,他已經給王岷打電話,點頭跟她往出走。

兩人鎖了門各打各的電話下樓,上車。

蔣靜哲和王岷說完,帶着葉籬迅速往王舒家開去,同時安慰她,“你和你朋友說,說王舒他哥等會兒也來,讓她不要害怕。”

葉籬聽一句就給白嫻轉述一句。

路上她不停地安撫白嫻,蔣靜哲的車速特別快,平常半個多小時的路程25分鐘就到了。

白嫻的新家也在南湖區,是個漂亮的高級社區,蔣靜哲的車子在門禁處沒有被阻擋,長驅直入。

葉籬按照白嫻說的地址直奔她家。

他們兩個人坐電梯上樓,到達她家門口時,白嫻家的大門開着,客廳很亂,好像摔碎了很多東西,家裏一個阿姨正在忙着打掃衛生,掃了一堆的瓷器渣子。

但是王舒好像不在。

蔣靜哲皺眉看着裏面,把葉籬拉在身後,問那個阿姨,“王岷來過了?”

白嫻滿面淚痕從二樓跑下來,看見大門口的蔣靜哲時愣了一下,葉籬趕緊從他身後出來,進屋抱住白嫻,白嫻把頭埋在她肩膀,哭得肝腸寸斷。

屋裏尷尬的阿姨道,“大少爺來過了,帶着二少出去,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既然王舒已經不在這裏,就不怕那個混小子傷到葉籬,他給葉籬說了一聲,不方便在這裏待着就去樓下,坐車裏等着。

葉籬此時非常感激蔣靜哲,她抱着白嫻安慰一兩句后,抽空對他道,“你要是忙就先走,不用等我。”

蔣靜哲不欲多解釋,下樓去了。

他一走,白嫻淚眼朦朧的問這人是誰。

葉籬含糊道,“一個親戚,剛好你打電話的時候在附近,他認識王舒的哥哥,我就趕緊叫他來幫忙。”

白嫻讓阿姨繼續打掃房間,不用上來打擾她們,然後拉着葉籬上樓去卧室說話。

兩人到了樓上,樓上亂得也夠可以。

葉籬後悔死了自己當初把王舒的事情給忘了,沒來得及說給她,“他打你哪裏了?你告訴叔叔阿姨了沒有?”

“他推了我一下,我的頭差點撞在洗手台上,”白嫻抽抽噎噎的坐到床邊,雙手掩面痛苦道,“他是早上回來的,身上有很重的香水味兒,一身的酒氣都擋不住那股子騷味,而且他的內褲換了,根本不是我給他買的那些樣子。我問他怎麼回事兒,他就說,他就說應酬!誰應酬能把內褲應酬的換了?!”

葉籬想說的話就在舌尖,但是眼前的白嫻一副即將崩潰的樣子,她如果知道王舒出軌的對象不是別人,是她的那個新任的表姐,是不是更糟糕。

白嫻說了好多好多她的懷疑,從前都是懷疑,現在變成了血淋淋的現實。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好多。

葉籬最後沒有把伍媛的事情直接說出來,她道,“王舒的確很不對,不論怎麼說推你,還說難聽話就是不好。但是如果這是誤會,他因為多喝了酒控制不住自己,怎麼辦?

如果他回來給你道歉,你要不要原諒他?我也不知道如果是我我該怎麼辦辦,你若果真的特別特別肯定他就是有問題,要不找個私家偵探查一查?”

白嫻含淚茫然,抽抽噎噎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很生氣,他就是出軌了,王舒他自己說他有好多女人,說我一點都不好,要不是婆婆壓着,他根本不會跟我結婚。”

她越說越痛苦,眼淚簌簌往下落。

葉籬心疼的抱住她,“好了,別傷心了,他不好,你還要忍着和他在一起嗎?他怎麼能說得出這種沒人性的話!”

白嫻哭着點頭,“我要離婚,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你不知道,王舒他媽媽就是小三上位,他哥的母親是我公公的原配,王舒他媽媽是給他爸爸做秘書的時候做了小三的,後來逼走原配和他爸爸結了婚。

我以前一直以為是王舒他媽是在人家離婚後才在一起的,誰知道她媽媽竟然是小三!太噁心了!一家子都噁心!我怎麼會這麼倒霉,攤上這樣一家人!”

葉籬愕然,“怎麼會這樣!”

白嫻握緊拳頭,目露凶意,“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他那麼說我,到底是什麼人勾引的他!葉籬你陪我好不好,我要找私家偵探,把這狗男女都捉出來,曝光到網上,你一定要陪我!我現在什麼人都不敢說,我連我父母都不敢說!嗚嗚……我要讓他身敗名裂嗚嗚嗚……”

葉籬莫名有點害怕,“就咱們兩個?會不會犯法?”

她莫名想到蔣靜哲,不知道他肯不肯陪自己去捉姦,——還是算了吧,他去捉姦,肯定現場就能把人打死。

她陪白嫻待了四個小時,準備回去時,試探着給蔣靜哲發信息,結果他竟然還在地庫等着她。

葉籬心虛得很,但也覺得安全了許多。

儘管王舒現在不在家裏,但到底是他的地盤,萬一他回來了看見她,誰知道他要怎樣。

不要臉的出軌男。

到了地庫,葉籬上了他的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心事重重,連安全都忘了系。

蔣靜哲沒有提醒她,而是先解開自己的,然後俯身過來伸手從她右側拉出安全帶,拉過來,插到插座里。

葉籬反應遲鈍了很多。

她當時只覺眼前一黑,蔣靜哲穿着襯衫的胸膛距離自己的臉就只有一點點一點點,激烈地抬手推他,“你幹什麼!”

蔣靜哲假裝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樣,快速舉手退後,“行行,你來,你忘了系安全帶了!”

葉籬冷笑一聲,自己繫上安全帶,“我自己會,少來這套!”然後用對方能聽見小聲暗罵,“男人都是垃圾。”

蔣靜哲嘆,重新系好自己的安全帶,繞開她說的什麼“垃圾”,問道,“王舒真的打老婆了?”

葉籬本身因為他忽然的親密行為,人出於極度警惕狀態,聽他問其了王舒,深深呼吸機會,勉強鎮定下來,答道,“推了白嫻,差點撞在洗手台上。不要臉。賤人!垃圾!”

“是,大垃圾!我們把垃圾剷除了吧。”

“閉嘴!”

“……好。”

車子問問開出了這個小區。

外面的風景飛速往後移動。

葉籬想起了蔣靜哲砸車,還有他徒手就能把易拉罐捏成鋁坨,那是不是他要是家暴起來,他未來的妻子基本無還生的可能?她皺眉看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蔣靜哲覺得自己汗毛都樹起來了,他盡量冷靜的問,“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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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時間定在每天中午十二點吧,還是老時間!日更到完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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