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抵達

第五百零三章 抵達

凌辰見過了胡全有的記憶,才明白,對方已經在夢中協助那造化星數百年。

若非是如今那造化星的科技提升,有什麼延長壽命的藥物,說不得已經是老死了。

只是對方,雖然得到了些許仙道實力,似乎因為那裏的靈氣也是剛剛復蘇,似乎還是無法發揮作用。

漫漫星空之中,少年卻也無從下手,只能引着一道夢幻般的色彩趕着前往。

……

衝出山南星,前往附近的垃圾星的胡全有,卻也是再度遇到險境。

但此時的少年卻也恢復了實力,青紅仙氣斬滅了不少兇殺之人。

這是一處滿是星際垃圾的大城。

而胡全有前來似乎也是來尋找自己曾經的部下。

對於修鍊者,百年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凡人來說,那就是一個世紀,足以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一個世紀,尤其是在造化星科技發展迅疾的現在,更是讓人感受到一種震撼。

如今恢復些許仙道實力的胡全有,變成了年輕的模樣,也讓周圍幾人有些理解不了。

但是對方,曾經是為地球艦隊打開桎梏,加入十恆星聯盟,倒也沒人會質疑對方的身份。

“這裏的寶貝不少,足以拼湊出個戰艦了……”

夢中沒有現實中的記憶,胡全有卻也真的像是個迷失於夢中,以凡人身份來協助造化星的人。

若非對方如今已經是無量修士,也無法在醒來的時候,從那幾乎要瞬間消散的夢境之中推演出造化星在混元文明之前。

當年墜入靈氣復蘇的靈石開採井,少年就像是被一個看透一切的意識,送去了混元大陸。

那個意識十分強大,但是現在的胡全有卻也驚覺,那似乎正是自己接觸靈氣之後,留在心底的一道遺言寶玉。

是曾經死去的自己,留給下一個紀元,甚至是未來不知哪一個紀元的自己的一句話。

彷彿曾經實力強大的自己,已經推演出了一條生路,一條能夠真真切切通向希望的道路,唯有在這個紀元存在的混元大陸上,才能夠得到。

造化星之上,已經是五千年過去,自己夢中回歸的身份,卻也是近百年才現身,即使依舊做出了不俗的成就,卻依舊因為靈氣修鍊上的碾壓,被其他物種壓制在十恆星聯盟之中,無法帶着造化星走出。

這種局面讓人感覺到幾分絕望,就像是此時在夢境之中失去混元文明無量修士記憶的胡全有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帶着地球向著星空遠處而去。

“土人的實力太恐怖了,我們現在掏出來,就不能在這裏……”

名叫布勒的,是十恆星聯盟一處叫做開普勒星系的物種,與人族相似。

梅和梧桐卻也都是地球上的人,如今星空戰艦的操作,也是很多擁有星空證件的人必須要學習的操作。

五千多年的時間,造化星早就不是曾經的模樣。

能源企業像是吸血鬼一般,想要將這顆星球之上彷彿不竭的靈石都開採,整座星球已經徹底被十恆星聯盟所挾持。

如今剛從牢籠的山南星逃出的胡全有,雖然名震星系,但是現在一無所有,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想要跟我走的,隨我來,想留下的便留下。”

胡全有根本在乎周圍幾人的想法,諸多事情都若是要有一個結局,說不得也不需要這些人,自己現在的仙道實力,似乎更加深厚,若是能夠再進一步,說不得就真的能夠將肉身飛升了。

老毒物也是曾經胡全有的朋友,感情不錯,也算是有着些許過命的交情。

此時自是也枕着胳膊,倚着一處廢棄的星艦發動機,臉上滿是笑意。

“連修鍊者都不是的人,最應該克服的還是自己的惰性。”

老毒物不殺人的時候,還是十分的和藹可親,像是公園裏曬太陽的老大爺一般,竟有些悠閑般的風趣。

“有些事情,雖然有些杞人憂天,但是還是要告訴你們,整座寰宇可能已經出了問題,想要活下來,必須走出這絕望之地前往有着希望的方向。”

“王老,您怎麼知道哪裏是正確的方向?”

胡全有曾經因為卓越的戰功,被封王,梅卻也更喜歡稱呼他為王老。

甚至不少人還叫現在的胡全有為王老漢,畢竟,在諸多人看來,便是這種稱號也比之對方的本名來的霸氣。

“也許,是一種感覺吧……”

胡全有的話像是神棍的言語,實在沒有什麼可信度,但是一旁的梧桐卻也是相信了。

對方是如何的人物,從自己父親身上就能知曉,而對方離去后的地球變成什麼模樣,作為個體能源公司的千金,她也再了解不過。

諸多事情,並非是如何難以置信,相反,在她看來,無法解釋的事情,必然是有着未知的理念存在。

她想要去探究,更想要得到一些答案。

對於未知之物,梧桐沒有任何恐懼,因此,對反也能夠在作為罪犯的時候,依舊成為一個小隊的隊長。

胡全有現在何嘗不茫然,但是心中對於那古怪的方向,有着萬千念頭,彷彿在那念頭之下,是一口古井,就要有着無盡的信息從中飛出。

“這發動機似乎還算不錯。”

看着老毒物倚着的發動機,梧桐笑着說道。

“也只是外殼能用了。”

胡全有笑了笑說道。

幾人在這星辰之上待了兩個月。

才將諸多零件拼湊,一架星艦成型之後,在梧桐找來的防輻射噴漆,染成黑色。

希望號,戰艦的名字也是女孩取的。

而胡全有在這些時間之內,境界似乎也有所提升。

因為沒有術法沒有功法,也只能自己摸索。

諸多事情也都想是早就得到了驗證一般,冒險運轉經脈的時候,竟也能常常成功。

當星艦駛向星空的時候,幾人臉上也多是笑容。

……

凌辰此時更是頭疼。

雖然其實力強大,但是離開混元文明這般漫無目的地傲游在星空之中卻也是第一次。

在整座寰宇之中尋找一顆星球,便是大海撈針也未必有這種難度。

所幸那造化星如今實在希望航路之外。

而凌辰也不必在希望航路之上破空,至少不會被一些文明渡船發現,甚至是攔截。

在這星空之中,凌辰的確是發現了越來越多的居住在自己本體星球之上的文明。

有的甚至在如今寰宇將要坍縮的時候,依舊是末法時代,甚至還有一些星球之上,還未出現智慧生靈。

倒是有些修鍊者強大的文明,卻也因為地處偏遠,沒有聽說過希望航路的存在。

因為混元文明一直在希望航路之上,少年以為自己的目光已經是寬闊,可現在看來,那希望對於整座寰宇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自己本以為已經是了解整座寰宇,但是現在的少年卻也有了其他的想法。

那希望航路有多小,整座寰宇能夠達到完美世界的希望就有多小,而對方也不是讓希望航路而完美,而是要讓整座寰宇成為自己應當成為的模樣。

若非是不能達到那種景象,對方又怎麼會讓寰宇之內的文明向著外界而去呢?

整座寰宇現在已經是進入了坍縮階段,若是真的將諸多景象的多繼續壞下去,也許下一個紀元也是如此。

畢竟每一個離開的寰宇的文明,進入下一個紀元,想的也絕對不會是將上一個紀元自己領悟的諸多道理,留給整座寰宇,因為有的無上文明這般做過了。

甚至是很有信心能夠讓整座寰宇進入完美境界,但是,顯然是失敗,甚至是無上文明因為做出這種事情,讓整個文明停留在寰宇之內,而隨着整座寰宇的坍縮而徹底消泯。

即使在無上修士看來,能夠在真正的現實無量之中庇佑足夠的多的人前往希望,已經是他們能夠做到的極致。

無論是什麼事物,對於他們來說,也都像是一種隨意就能夠得到的,無上修士所在的文明能夠得到一種完美狀態,已經是他們能夠做到的所有。

凌辰也不免感受到一種路漫漫其修遠兮的感覺。

在整座真無量的寰宇面前,任何個體,即使是無上的個體,都像是浩瀚星空中蜉蝣。

凌辰明白了當年玄牝尊者化身所說的話,當時是道洲與玄洲大戰的末尾,天庭修士想要將整座天庭砸下。

當時是諸多大修士合力將諸多天洲修士,打出了混元大陸,在星空之中,天洲的大修士召來了天洲之主凌淵的化身。

而一眾古道洲強者將玄牝尊者的化身召喚。

凌辰心中思索,當時的玄牝尊者應當是那一處原地駐守的文明之上做着典獄長。

諸多事情都像是一種經歷了才能明白的事情。

對方當時說的這句話,讓諸多修士都感受到一種渺小感,彷彿是在認清自身。

甚至有的修士甚至是絕對對方言語之中帶着的一種自大,身為無量修士,看向其餘金仙的一種蔑視,才隨着這種蔑視說出的言語。

可此時凌辰見過了這些駐守原地的文明的景象,心中卻也有了一種不同的感悟,這種事情,就像是一種懂了才能真正理解對方意思事情。

像是一種本末倒置,本來言語的意思,應當是讓不懂的人理解,但是玄牝尊者像是在說給懂了的人。

似乎當時整座寰宇之上,並未有人能夠知曉,便是凌辰也是現在才明白。

任何渡船,即使是無上渡船也不過是整座寰宇之上的一隻蜉蝣。

可是諸多大修士卻將自己所在的文明當做是一種唯一文明。

即使是整座寰宇龐大無比,也依舊是如此想法。

凌辰心中不免覺得一種無奈,像是在為整座寰宇而無奈,少年現在的實力卻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在他看來整座寰宇窮極諸多秘境,似乎就是在幫助諸多文明前往寰宇之外,心中所念的,也是希望這些文明能夠相助整座寰宇在下一個紀元的完美心愿。

可是諸多文明顯然並不像如此去做,自私本就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且在強大的風險之下的自私,也是極為正確的行為。

這種事情,寰宇無法否定,這種事情,文明無法拒絕。

諸多事情,也便是這般發展,也必然是要如此發展。

循環往複,永無窮盡。

若是往常的凌辰,必然是要進入諸多文明,感受一下其中的風土人情,甚至是前往酒館,飲上一杯。

但是現在,在尋找造化星的時候,卻也只能不斷看着想着,像是一個局外人,整座寰宇的局外人一般,看着整座寰宇再不斷運轉。

這種景象,雖然浩大,但是卻也讓人覺得千篇一律。

萬千星辰,萬千文明,到最後竟然都那般大同小異,整座寰宇之中像是被一眾愚昧的詛咒所影響。

少年不明白,是否應該用愚昧去定義。

但絕對不是智慧的。

分化個體相互排斥,整座寰宇永遠不可能是一個整體,就像是所有的文明都帶着極致的敵意,相互對立,這種局面才是讓人感受到一種純粹的發自根源的惡意。

諸多景象,像是本來就遭受到了諸多負面的影響。

因為文明的實力不足,便是思索整座寰宇的資源是有限的,任何文明都是存在競爭的,競爭者若是死亡,得到的利益是絕對的。

這種想法之下,即使任何尚未見面的文明都在生出敵意,其中可悲的,並非是愚昧,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精明,但是整體發生的事情,絕對是可笑的。

原地駐守的文明,眼界狹窄至極,甚至連諸多大道至理都無法理解。

甚至有的文明正在用一種偽真理在解釋着一切,即使在一些漏洞之上見到了諸多悖論,甚至是無法解釋。

但是因為那也是漫長年月總結出的真理,要想重新去用一種更合理更複雜的道理去重新解釋並理解,對於已經完全被原先所謂的真理教化的人,全然是一種災難。

這種事情,顯然是一種制約文明發展的阻礙。

可是,凌辰能說的還是那一句話,這種事情是合理的。

整座寰宇龐大無量,發生任何事情必然也是能夠有道理解釋的,任何離譜的事情都必然是合理的。

但凌辰總是感覺這種合理之下,絕對是隱藏着什麼極為不合理的事情。

就像是文明的自私,文明的極度自私,對於整座文明是絕對應該去做的。

因為整座寰宇之中幾乎沒有什麼真正能夠相信的其他文明,所有文明都在相互提防之中。

彷彿是有着絕對的敵意在心底,針對這任何即將出現的文明,便是一個假想敵,也是要作為最大的敵人來面對。

彷彿任何善意都像是一種虛假之事。

而在一個尚未發現其他文明的文明之上,不斷宣揚,只要遇到其他文明就要立即出手,能夠毀滅佔領奴役就要出手,如此理念,無可厚非,但是也便是因為這種事情,使得無數無法理解彼此的文明,在無法順利交流之下,必然是要對比戰力。

彷彿因為這種理念之下,任何文明都沒有耐心相互表達善意,戰力不可能均等,而只要佔領另一處文明,就像是狼要吃羊一般理所當然。

得到的利益,也是全部,而不是懷着善意之下的一無所得甚至是付出,而在這種理念之下,任何善意都像是帶着一種風險,畢竟對方文明如何思考,絕對是無法確切知曉。

這種事情,讓人覺得奇怪,甚至是費解。

可在愚昧的精明之下,更是一種必然應該發生的事情。

在凌辰看來,尤其是生命短暫生靈最為擔心發生這種事情。

而壽命悠長的生靈掌控的文明,反而是有着一種耐心。

就像是只能活一百年的人族,與一種能夠活上億萬年的人族。

兩方文明都已經發展成繁雜的理念,有着自己的處世方式,各自都將自己的理念奉為圭臬。

而壽元億萬年的種族必然是有着耐心去用上以一萬年去理解對方文明,甚至願意帶着善意去與對方文明交流。

可是諸多事情,顯然並非這般簡單發展。

在凌辰眼中所見,尤其是壽元不足的文明主動發起戰爭的可能性最大。

因為一萬年的耐心,絕對不是一百年壽元的修士能夠擁有的,這種事情想要緩和根本是不可能的。

原本文明之間帶着的就是一種敵意,如何還能夠施展諸多手段,將這種敵意變成一種可以理解的景象。

諸多事情總是讓人感到奇怪。

可是偏偏這種古怪的事情,都能夠解釋,甚至是一種極為合理的解釋。

在凌辰看來諸多景象也都像是帶着一種無法扭轉的感覺。

若是寰宇繼續這般發展下去,根本不必坍縮,又當是如何?

心中古怪之下,卻也不免讓少年生出幾分理解,理解了整座寰宇的心思。

文明才是寰宇想要存在的意義。

可是文明之間在相互爭鬥,甚至是在內耗,這種事情,何嘗不是一種可悲。

早知如此景象,若是凌辰作為寰宇意識,也絕對不會生出什麼完美狀態的道途。

因為永遠也達不到。

就像整座寰宇原本是一種秩序的,可是物質的混亂程度卻在不斷轉變。

若是不坍縮,重新開啟紀元,恐怕整座寰宇也會在這種混亂之下,漸漸將諸多景象變成一種混沌的模樣,徹底是無序的。

就像是知道向前走必然是淹沒一切的沼澤,必然是熬將自己的一切毀滅的沼澤。

但是要是沒有任何畏懼,繼續向前走去,必然是一場災難,一場足以將整座寰宇過去的努力和未來都泯滅的災難。

這種景象讓人能夠感受到一種無可避免。

而現在的局面也正是在如此發展。

想來除非有着君臨寰宇意識之上的修士從高處漸漸指點還能做文明,後續還能夠將諸多景象都漸漸理清,這才或許有着些許希望。

原本這種高大形象的,應當是上一個紀元躲開了寰宇坍縮的文明,對方作為無上文明絕對有着從高處指點下一個紀元的文明該如何去做。

可是諸多事情絕對不是一蹴而就。

就像是一種拆了東牆補西牆,這邊將一些理念傳播,旁邊的文明立即就出手開戰,這邊的文明將諸多手段都施展而出,但是那邊的文明有開始得到一種上位強大文明的命令,卻也能夠漸漸理解整座寰宇的故事。

但是在推演之下,諸多景象也都像是一種隨時將寰宇漸漸改變,絕對不是向著好的方向,而是向著整座寰宇崩潰的方向。

宇宙原點爆炸,整座寰宇從混沌中開啟,而其上的諸多文明卻是要將整座寰宇變成混沌,這種事情,本就是一種無法理解的事情。

就像是某些文明,明明一切都是自然環境送來,卻也要反過來將自己文明的自然全部破壞,無法理解。

愚昧中的精明都不像,像是大愚昧,絕對的自我毀滅一般的愚昧。

這種事情,便是說給混元文明之上的修士去聽,也絕對是一種無法理解的事情。

在少年看來,希望航路之上的諸多文明已經像是徹底對立。

但是在原地駐守的文明之上,卻也是真真切切地知曉,這種事情本就是一種風氣,一種流轉於整座寰宇的每一寸角落的風氣。

彷彿只要是生靈便是會如此選擇。

即使是低智慧生靈也是如此。

哪怕是只想攝取食物的生靈也是如此,對比實力,相互戕害。

只要是比某種生靈強大,有能夠從對方身上得到利益,那就必須要去做。

像是狼吃羊,最為簡單的道理之中,就有着文明之間戕害的本質。

因為對比實力之下,羊是沒有反抗能力的,而狼又可以從羊的身上獲取能量,填飽肚子。

諸多事情都是如此,即使能夠知曉此事的文明也始終是如此想法,這種一種無法止息的事情。

就像是在一種名為慾望的力量驅使下,在毫無阻礙,毫無摩擦力的平滑面上行走,即使想要停下,也必然是要隨着這種推動的慣性不斷向下走去。

而真正的完美,彷彿都是在與慾望逆行,或者說,是在與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相悖。

這種景象,凌辰也生出一種難以理解的感覺。

明明是所有的理所當然都是已經出現在寰宇且被寰宇所認同的事情,像是一種秩序的,一種合乎道理的,但是,一切就像是將某種無法遏制慾望的瘋狂之門打開,漸漸已經無法合上。

諸多文明,諸多生靈只能在這種局面之下,愈發爭鬥激烈,彷彿是要讓自己的利益得到滿足,直到整座天下再無利益。

或許說究其原因,文明也是如此發展而來。

在利益無法獲取,或者說是因為自己對於自然的不節制遭受到懲罰的時候,才會反省,而後漸漸明白該如何去做。

但是那時候,真的不會晚了嗎?

是的的確確地晚了,就像是在平滑平面之上滑行,若是想要停下,必然是要用足夠大的力氣去拋棄足夠大的事物,哪怕是曾經認為是珍貴的絕對不可丟失的,才能夠藉助動能停下身形。

可是已經動起來的事物,已經不知道靜止是一種什麼感覺。

因為在整座寰宇之中,任何文明都是目光狹隘的,根本無法發現對照物的。

就算是自認為停下來,也根本不明白是否是真的達到了。

那種可能性,或許是在不斷試探之下,若是真的不斷拋棄,或許只有在真正消弭之後,才能夠理解,自慾望推動某些事物的時候,就不能停下了。

凌辰是保存七情六慾而修鍊的,十分明白,有些真情實感之下的七情六慾,絕對是比某些道理更加正確。

而因為此,他也嘗嘗做出一些驚人的舉動,像是萬千景象都變成了一種不講道理的景象。

這種事情讓人感受到一種晦澀扭曲,以至於結果也變得符合自己的心情與慾望,而違背了道理。

可是七情六慾之上的正確,若是在某種至正的規則之內,卻也絕對是能夠達到一種完美的景象。

曾經的凌辰推演的也是結局,做任何事情都要追求一個結局完美,但是現在,少年卻也放棄了,放棄了前往什麼完美的結局,因為任何事情,都是永遠接近完美卻也永遠無法達到完美。

即使是個人心中的完美也是在達到之後才明白,還有更完美的事情在之後。

這種事情十分常見,也是必然。

因為慾望是沒有滿足的。

也是因為此事,凌辰將自己的道途從結果上拿了下來,取消了唯結果論的想法,反而去追求一種完美的道途,諸多景象,也都像是一種能夠隨時背離完美,但是諸多景象也能夠讓人感受到自己隨時就在完美之中。

在凌辰思索之間卻也難免想到了整座寰宇之中一切必然會發生的景象,總是要有一些事物發生些許不尋常的變化,整座寰宇的隨機性十分龐雜,達成一個完美的結果是困難的。

而應對這些隨機性的手段才是最為正確的。

少年自然是明白,為何整座寰宇的諸多文明都將其稱之為最大的變數,因為他的道途就是能夠應對變數的。

結果不在其道途的推演之中,唯有前往道的路途上,他尋求一個完美才是最為重要的決定。

如今的景象,已經是讓人感受到了一種隨時要崩潰的氣息,寰宇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彷彿萬千景象,也都是要隨着整座寰宇的坍縮而消失。

原本沒有混沌存在的方位,也是因為宇宙原點爆炸帶來的造化,可是坍縮之後,卻也要被混沌重新泯滅。

萬千景象,似乎都在着一種美。

那是一種秩序的美。

可是混沌之下,一切都是混亂的,萬千色彩雜糅在一起,是黑灰色的,任何旋律優美的道音碎裂融合之後是刺耳低沉交加的毫無規律的。

那種混沌的世界,在凌辰壓制無上境界的時候已經感受過。

全然是生靈無法忍受的。

而在進入混沌之後,其身上的混沌大道也有了長足的推演。

在凌辰看來混沌也是龐大複雜無法準確推演的。

那種隨機性帶着一種混亂,諸多景象在其中就像是被隨意攪拌散開,比之花奴還要龐大的混沌之內,存在的唯一之物,應當是就是一些爆炸在重新坍縮的宇宙了。

而混沌之中甚至是沒有時間的。

所以每一次的寰宇爆炸都在混沌之中。

萬千個紀元都擺在一起,甚至連凌辰都有種感覺,若是施展一切獨特的術法,自己甚至也能夠像道洲秘境之內的那一處桃花源一般,進入每一處寰宇。

這種事情讓人覺得詫異,但是就像是每一個寰宇之內的橫向時間一般,平行的世界之內,也是隨時能夠進入的,或許因為一個小動作,就能夠扭轉未來向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而能夠影響未來的主命之人越多,越是會讓橫向的時間線上的寰宇愈多。

主命至理彷彿就是形成寰宇橫向時間的根源。

凌辰卻也明白,無法影響橫向時間產生平行世界的人,沒有主命至理,也必然是困在宿命之中的。

宿命二字,讓少年漸漸有些理解了諸多文明之內的諸多景象。

就像是困在宿命之中無法走出,所以顯得理所當然嗎?

凌辰思索着,為何至理五十,要遁出其一,這主命至理似乎在發揮着一種重要的作用。

彷彿是能夠讓人在某一時刻打破宿命,做出一些違背常理的事情。

但是諸多景象,也讓人能夠感受到幾分古怪,無論是在少年看來,主命至理實在幫助生靈打破宿命,還是諸多生靈氣勢都在宿命之中無法得到主命。

似乎天生就帶着一種相悖。

就像是至理就在相悖的事物的邊界。

凌辰心中推演萬千,卻也只能認為這算是一種存在的現象,就像是火能夠點燃乾柴一般存在的道理。

無可質疑,甚至是無可推演。

即使說來能夠用萬千複雜的道理來闡述,但也算不得是真主命,就像是性命圭旨那長篇大論一般,算來算去,也只是主命至理入門。

其中景象,也不是寰宇的賜予,但是也像是整座寰宇也在琢磨着主命,而對方也停留在一種名為半步無量的境界之中。

縱使有着萬千術法,無盡的大道,卻也始終無法打破不斷坍縮並爆炸的宿命。

而沒有主命至理,違背這種宿命,必然是一種滅亡。

就像是這一個紀元,若是整座寰宇停止坍縮,必然是要漸漸消亡,甚至是會在一種無法成功的景象之下,漸漸消散,重新化作混沌,而失去曾經無數個紀元努力的意義。

可是沒有失去意義的大勇氣大毅力,對方卻只能在宿命之中不斷輪迴。

相悖的道理之中才是真正的無奈。

少年心中瞭然之下,卻也在度從自己諸多經歷之中驗證着這件事情。

那是輪迴星雲的事情。

舞天香的國度之中,有着的大修士參悟除了幾乎能夠媲美主命至理的事情奈何大道。

其中的無奈,像是主命的對立面。

五十至理之中,有着混亂至理,有着秩序至理,有着必然至理,有着偶然至理,存在着對立,當然也存在這類似循環至理與真空妙有至理這種永恆不動的事物。

原本凌辰是認為主命至理也是永恆不動的,可是現在他卻漸漸猜測,或許主命至理也是存在這對立的理念,不是宿命,而是無奈。

少年本以為自己的主命至理已經是極境,可是現在領略了諸多文明的景象之後,竟然再度突破。

這也源自於,少年早就看透主命至理並非與宿命對立,在少年眼中,宿命有時候也是一種助力,有時候繞開宿命去做一件事情,絕對是在繞遠路。

有些事情若是忽略宿命,直接去做,到頭來也能夠發現,自己其實在某些時刻已經在宿命之外,而某些時刻的宿命也是在相助自己。

甚至是如何自己的道途,比之繞開宿命更加符合。

這種古怪的景象,讓少年時常生出一些寒毛立起的想法。

甚至於,他在猜測,宿命其實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物。

可是偏偏諸多橫向時間軸上的平行世界,都是因為能夠主命之人才生成。

可現在少年卻也不會因為此時而生出什麼古怪的情緒。

在此次主命至理的頓悟之後,他也明白,那是因為整座寰宇的主命至理離開的太玄區域,融入了整座寰宇的每一寸角落。

在寰宇之中,若是境界只是半步無量,也便是整座寰宇如今的境界,便是整座寰宇都無法抓住的主命至理,對於諸多生靈自然也是無法得到。

而突破真正的無量境界,卻也有了修鍊出主命至理的能力,這也才算是一種真正達到無量的境界。

而他也確信,主命至理,絕對不是什麼高傲地是會屈服於強者的至理。

因為他,便是在幾乎是凡人時候,就得到了整座混元文明都沒有的主命至理。

其中真意,能夠說明的,不是什麼眷顧,更不是什麼機緣,而是他確切地在修道的一開始就走上了主命的道路。

少年如今能夠修鍊出比之整座寰宇都強大的道途,也便是因為自己修道一開始信念。

或許是因為其修為確切強大,能夠思考出諸多事情的本質,如真人般看透諸多虛妄之下的真實。

凌辰也明白,如今這個紀元,必然是要坍縮的。

但是下一個紀元,若是真的運作完美,是絕對能夠達成整座寰宇想要的完美。

不是半步無量的寰宇去尋找主命至理,應該是整座寰宇在太初之門打開的一瞬間,就能夠得到主命至理。

做成這件事的,在凌辰看來,混元文明都不足,除非在寰宇坍縮之前的這些歲月之內,他能夠讓整座混元文明之上尚未修道的小輩,知曉如何在修道開始,就能得到主命至理。

如此的話,也絕對是能夠讓整座寰宇的景象都發生變化的,如此修士,在下一個紀元之內,也必然是能夠讓整座寰宇進入完美。

因為所有人都有主命,所有人都有着自身完美的平行世界。

無數世界交織之間,自然是有着絕對完美的景象疊加在一起。

那便是整座寰宇在尋找的景象。

時間還算充裕,對於寰宇來說一億年或許短暫,但是對於修士來說,已經是漫長到無法推演的程度。

任重而道遠,至少在凌辰心中思索着的,也是讓能夠進入下一紀元的文明都有如此的後輩,在修道伊始,就能主命。

此時的凌辰的神魂境界雖然不是無上,但絕對比之無上更加強大萬分。

少年推演之間,也漸漸琢磨出手中夢幻色彩的指引,漸漸知曉了造化星的方向。

短短兩年的時間,凌辰跨越星海,已經來到了一處銀色飄帶般的星系。

如今鴻蒙星依舊耀眼在整座寰宇之中。

而與之同名的造化星,始終無人知曉縱使混元文明有修士從鴻蒙真意中知曉了這顆星辰,卻也是從未知道對方的所在。

這一世胡全有已經是無量修士,卻也根本無從回歸故鄉的原因。

只能在一種夢引之術下,藉助自己上一世的諸多因果,回歸自己的文明。

萬千星辰,卻也並非是無量之數,以凌辰現在的境界,卻也顯得十分輕易就將一顆蔚藍色的星球看在眼中。

那星辰在整座星河之中倒也渺小至極。

甚至連一些小型的渡船都比不上。

但是凌辰還是發現了那星辰之上的奇異。

的確是造化,像是打開太初之門的造化密鑰一般,盎然而不竭的能量在其中流轉。

在凌辰看來,若是將這顆星球,當做一個渡船前往希望航路的能量源泉,也絕對是比得上萬千靈脈。

只是在這星球之上似乎有着極強的禁制,彷彿將那靈氣完全留在了星球內部。

造化星現在雖然是靈氣復蘇的模樣,但如實說來,顯露出的靈氣也只是冰山一角,甚至在其上,凌辰感受到了一種秘境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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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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