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造化星變局
三年又三年。
混元文明之上不覺間,已是六年之後。
距離凌辰將那諸多歷史寫就,已是九年之後。
如今的混元文明之上,不少小輩天才身上已經帶着一種道法雙修意味。
諸多景象,似乎比之曾經更加昂揚。
凌辰與小良並未離開過地府的秘境,凌家城。
而這一年的冬日,東北方向,昭明平原東方的悟道宗上,漸漸有着仙光顯現。
有修士突破了無量境界。
諸多劫數降下,一個白衣少女手持一柄聞名遐邇的道劍,向著混元文明之外渡劫。
凌辰和小良心中有感,也都向著混元文明之外而去。
在周天星辰大陣上方的燈光之下,兩人看着那個熟悉面容的女子,將諸多恐怖的災劫漸漸斬滅。
眼中都有着幾分悵惘。
白師姐,凌辰愧對的一個女子。
當年的諸多事情,少年不想再提及。
甚至因為水月門想要將曾經屬於白芷柔的記憶強心灌輸給這個女孩,也是少年決絕拒絕。
此女已經是輪迴而來,新的一世,何必再去因為曾經的經歷而生出什麼悲苦憂樂?
也是因為此事,少年讓白芷柔離開了水月門,前往悟道山修鍊。
而自己消失在混元文明之上后,小良對於柔姐的心思更加複雜,即使那問月道劍已經超越整座混元大陸的道器一個檔次,女孩依舊將之贈送給了對方。
諸多事情,都像是有着一種償還因果的心思在其中。
“無量境界已經穩了……”
小良臉上帶着幾分笑意。
畢竟故人難得輪迴,曾經在與惡魂星域的征戰之中,隕落的修士,甚至連一縷殘魂都沒有留下。
柔姐也更像是氣運加身,諸多巧合之下,才有了一縷香魂徘徊,在諸多大修士聯手護佑之下,送回了道洲,進入了輪迴。
在凌辰看來,有些事情總是讓人感到唏噓。
在到達真正完美的路途上,必然是要見到萬千不足的事情。
對於白芷柔,便也是少年心中永遠的愧疚。
哪怕是將問月長劍相贈,哪怕是將所有女子修鍊需要的資源贈送,哪怕是一切都隨着這一世白師姐的信念而為。
可是少年始終帶着幾分無法償還因果的哀愁。
諸多景象都像是一種難以成功的事情,真正能夠讓人感覺到安然踏實的未必是能夠輕易得到的。
現如今,便是如此,已是凌辰能后做到的極致。
現在,少年來此,在旁護佑對方渡劫的同時,更是想在對方見到上一世的景象之前,直接將對方的過去掩藏。
此時,正在渡劫的白芷柔卻也能夠從通幽冥見之中感受到一種注視之感。
這種敏銳的感知,是其修鍊開始就常常生出的。
像是其在悟道山上,就能看見凌家城之內的景象。
那並非是凌家城沒有什麼阻擋視線的禁制,相反那種禁制,甚至是比之諸多大修士的禁制更加恐怖。
在整座混元文明之上都未必有一處勢力能夠有這地府秘境凌家城之內的陣法恐怖。
諸多景象,都像是早就有所顯現,少女看來,那地府之內的某些人,雖說是在上一世就認識了自己,甚至就連如今的府主兒女都對自己顯露出極為尊敬的神情。
雖說那凌子楓和凌子笙兩人的年齡甚至比她還大,但是諸多景象也都像是能夠輕易出現疑惑的事情。
但是其也不免讓人暗中調查了此事,也知曉道洲曾經存在一位名叫白芷柔的修士,似乎是地府府主凌辰的師姐。
世間傳言不是凡幾,諸多事情都像是帶着幾分欺騙意味。
在女孩看來如今的自己,與那白芷柔毫無關係。
但是她卻也在修鍊之中越發感到一種好奇,到底是曾經自己的上一世與那地府府主有什麼聯繫?
女孩心中疑惑,就像是混元文明之上的凌辰,名氣越大,越是讓其感受到一種術法壓力。
彷彿對方眼中只有修鍊界的天才,諸多景象根本不是她能夠輕易改變的。
她也不想改變因為這一世的她,就是白芷柔,不是任何一世,都與現的自己無關。
女孩心中這般告誡自己。
但是在推演之中,卻也不免將諸多手段漸漸施展,向著自己的上一世而去。
但是即使藉助如今突破無量的氣勢,竟然也感受到了幾分阻力。
少女有着不同於常人的洞察力,幾乎瞬間就能夠發掘到,是正在那燈盞之下注視自己的人施展了手段。
女子能夠看穿禁制,能夠洞徹整座寰宇之內的萬千大道至理,但是唯獨是看不透真正的天尊大圓滿修士。
而且是看不透故意隱藏身形的天尊大圓滿。
不知為何,就像是自己的心性一般。
彷彿是飛蛾撲火,越是有人阻攔,白芷柔越是想要將過去的記憶全部拾起,或者說並非是拾起,而是去見一見,曾經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修士,也究竟是否是將什麼地府府主凌辰如何了。
此時,阻攔她的修士,也像是帶着幾分熟悉的氣息。
這種氣息,她在不少人身上見過,甚至是如今悟道山之上的神明,白芷柔也能夠感受到一種分外的熟悉。
諸多大修士卻也在祝賀道洲有着一位無量修士出現。
文明渡船之上,實力強大的修士自然昏死越多越好。
諸多事情都像是已經能夠得到什麼徵兆的感覺。
就像是諸多大景象都漸漸扭轉時局。
而對於白芷柔來說,自己如今也是整座混元文明之上最為強大的修士之一。
無量修士,足以記錄在史冊之中。
如今實力,如何會被這般手段影響。
對方除非抹去其上一世的所有意義,否則如何也是無法讓阻攔其感知過去。
這是女孩的心魔,也必然是這個女孩必須要克服的最後一道災劫。
凌辰和小良也不免生出了幾分驚訝,畢竟入籍修士心境浮躁,諸多修士也都知曉,如今的小輩心中都有着心魔也是最為正常的事情。
但是諸多修飾在讚揚這種事情的同時,更是讓人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解釋的恐懼。
這種事情的執行,與諸多事情都無關係,甚至可以說諸多事情都像是早就應當知曉,處理好這這件事。
只是讓人感受到一種叛逆。
白芷柔或許也不知道這種事情對於這一世的她來說已經是心魔,因為諸多修士甚至是整座悟道宗之上的修士都常常說及其曾經的身份。
這讓其無限糾結。
但是其表現出的對上一世的不在乎,卻也是真的,諸多景象,就像是曾經已經見過一次,如今再見卻也是忘的一乾二淨。
這種感覺讓人實在是難受。
被周圍人這般無限暗示,更像是讓這個少女感受到,自己不是轉世而來,而是忘卻了記憶。
彷彿必須要找回。
少女對此,根本不在乎。
甚至是地府的凌辰她也見過數次,雖然對方是名震整座混元文明的大修士,甚至是周圍眾多文明都是將對方當做真正的救世主,但是在女孩看來,對方也不過是那般。
想起自己上一世與對方的傳言,幾乎是對她的一種污衊。
女孩也忘了,不知什麼時候,她發誓要將上一世的回憶找回,並且當做垃圾一般扔掉。
這種事情,才能夠證明,自己的這一世,才是獨獨屬於她的。
即使她的名字也叫做白芷柔,但是她必然是不同於所謂的上一世。
甚至可以說,諸多事情,也都是這般,無所謂什麼景象,都是能夠輕易忘卻,絕對不會談得上如何珍貴。
便是自己曾經的上一世,的確是對方那地府凌辰有什麼心思,但是在現在的白芷柔看來,也是覺得古怪與鄙夷。
若是眾多事物都被這般篡改,萬千景象,根本不必如何發展,也都像是一種荒唐可笑的事情。
白芷柔心中帶着幾分高傲。
這是每個修士,甚至可以說是每個人心中都會有的情緒,完全不是能夠讓諸多景象都漸漸扭轉,變成心怡的事物。
而是將被其鄙夷的,應當丟棄的記憶的一種從上而下的輕蔑俯視。
在凌辰眼中,此時的白芷柔手段已經達到了一種驚人的地步,這天下從來不缺天才,甚至可以說,曾經的凌辰也根本算不得是什麼天才人物。
能夠在天賦之上進行對比的話。
凌辰的自己也是不如現在的整座草原。
諸多事情,豈非是一種可以小看的事情。
在少年眼中都像是能夠輕易將整座文明的一切都遺忘,反而是對於柔姐的事情,凌辰也只能夠無奈。
畢竟如今的女子的心思,不是能夠輕易左右的。
有些事情,就是諸多文明的一個應當手段,應當所做,必然是有緣由。
在她看來整座天下也正在變化,寰宇之內必然是一種無法遏制的景象。
進境無量,讓白芷柔見到了太多難以預料的景象。
與其執拗相反的是,如今的白芷柔,也明白,有些事情當做,有些事情不當做。
至少如今阻攔她的人,女孩是認識的,也是見過的。
便是那消失許久,卻被懷疑就就還存活的地府府主,凌辰。
兩人隔着青燈萬丈光芒對視,各有複雜。
也不知是誰對不起誰,更不知曉,天下變了,還是人心變了。
或許都不曾改變。
白芷柔心中想着,臉上也不免生出幾分平靜。
卻也是凌辰與小良面色複雜。
道洲的實力越發強大。
在仙靈藥園之內,又是千年過去。
凌辰閉關許久,卻也是被胡全有拍門喊了出來。
千年不見,對於大修士來說只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對於只願意用凡人思維思索的胡全有來說,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種漫長。
“凌哥兒,如今我的實力,已經能夠支持我回到故里,而我也回去過……”
少年一句話,就讓凌辰愣住。
對方曾經與自己說過,其是來自於一個蔚藍色的星球,對方稱之為地球,但是整座寰宇也都清晰,那星球其實本名叫做造化星。
鴻蒙一塊石,造化一顆星。
是已經歸虛入玄的風同雨告訴凌辰的這句話。
少年也為此調查過。
鴻蒙石本就是從太初前往終結的龐大星辰,但在諸多大修士眼中,對方卻也是有着獨屬於自己的時間場域。
似乎是和曾經混元文明之上研究的神魔立方有些相似。
像是一個強大文明曾經存在過的獨立於整座寰宇之外的世界。
而造化星也是如此,對方之所以與鴻蒙石同名,也正是因為那星辰曾經是由一個強大的文明打造,在某個紀元之內幾乎是名列前茅的大文明。
度過的紀元也不計其數。
只是任何文明都充斥這種亂象,沒有哪個文明會是永遠的強大,也沒有哪個文明是真的將諸多事情都當做一種根本不會發生的景象。
整座寰宇之**現什麼都不算古怪,倒是凌辰有些奇怪,對方曾經所言造化星所在之地,似乎是在希望航路的後方,胡全有即使無量大修士,可在凌辰看來,如何能夠回到原來的文明,又歸來,這種情況,簡直是一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胡兄弟是怎麼回到自己所在的星辰的?”
凌辰實在是想不通,諸多景象胡兄弟所言若是真實,卻也足夠讓人震驚。
“想來胡兄弟回歸故居的手段也是不一般吧……”
凌辰突然開口,卻也是一語中的。
胡全有拿出手中的一個酒囊。
拔下塞子,其中的氣息,讓凌辰一瞬間就嗅到了一夢南柯的酒水氣息。
“一個夢,這些年一直在做夢。”
胡全有臉上有着確信的表情,“凌哥兒,諸多景象都是我未曾見過,卻也絕對不是能夠想像得到的。”
凌辰沒想到的是,胡全有接下來的話讓凌辰徹底愣住了。
“凌哥兒,我懷疑造化星辰不是在後面,而是在希望航路的前面。”
這種事情難以想像,但也卻是不應當知曉漫漫星空之中一顆星辰的位置。
這種事情讓人覺得驚詫,卻也不免心生疑慮。
“現在的造化大星是如何情況?”
“很慘烈,因為文明已經被發現,附近十顆恆星雖然聯手,但是最後還是被針對了,現在的造化星幾乎要被一種名為土人的矽基生物如其。”
胡全有說的事情,凌辰並未懷疑。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兄弟我絕不推辭。”
胡全有知道凌辰必然是有求必應,只是在胡全有看來,自己的事情本身就帶着一種危險。
“這一千年,我嘗試在夢中走出,但是始終無法確切知曉那夢境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胡全有將自己的記憶顯露出來。
凌辰幾乎是看到了一片離譜的記憶。
竟然是對方帶着被稱為地球的造化星人族對抗矽基生物的景象。
甚至對方根本無力反抗,即使胡全有解開了一些修鍊的法門,但是在凌辰看來,那造化星之上,依舊是用着一些簡單的科技產物來戰鬥。
甚至用的都不是靈氣,而是一些火藥填充的導彈,和星際飛機。
那種景象不該說是一種末法時代的模樣,但也絕對是差不了多少。
似乎胡全有在夢中還是失敗了一次。
是被臣服於矽基生物的造化星之人所打敗。
這種事情,簡直是古怪到了極點。
就連凌辰都覺得有些詭異。
“胡兄弟是想讓我先去仙靈藥園之外,去尋找這一處造化星?”
凌辰知道對方的心思,因為少年並未隱瞞。
胡全有點點頭。
說道:“我在那星球之上已經被關進了一處監獄,彷彿是夢境的化身一般,也遇到了不少能夠修鍊之人,才算是能夠向外界走來。”
“那一處關押我的星辰叫做山南星,其上滿是惡念深重之人,其中遇到的一些人,都是在夢境之中於我有些聯繫的舊部。”
胡全有說著,就將所有的信息都告知了凌辰。
似乎是如今的山南星已經在毀滅的邊緣,對方正在施展手段帶着眾人逃離。
也是此時,凌辰才看出來,胡全有現在無時無刻不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如果說凌辰是在拯救混元文明,那胡全有絕對是在拯救造化星。
彷彿對方被賦予如此強大的天資,不像是擁有了什麼,而是找回了什麼。
凌辰或許知道對方為何如此強大了,這個少年絕對是曾經稱霸一個紀元的無上文明的主人,甚至造化星的打造者的轉世。
當然,這只是凌辰的一個猜測。
畢竟諸多景象也都是帶着幾分讓人驚詫的感覺。
凌辰並未多想,如今他的實力,也是整座仙靈藥園之中最為強大的。
施展術法,前往尋找這些星辰必然是能夠將諸多景象都歸納出一些信息,才能夠模糊知曉造化星所在的區域。
胡全有眉頭微微皺起,卻也深吸一口氣。
“凌哥兒,我先帶着所有人離開山南星,原本我已經是百歲的老人,但是因為一些原因,修鍊除了一些修為,將壽元拉長。”
胡全有說著,似乎已經在引導夢境之中的景象,緩緩向著能夠逃離那罪業之地的山南星而施展。
……人族改良者營地——罪城,這座以罪為名的城市的外在感觀卻十分井然有序,一如法制文明之下的城市有着表面上極致的守序善良,但不同的是這裏的大部分都是本質混亂邪惡的負罪之人。
規矩是混亂所討厭的,正義是邪惡所鄙夷的,但以生命和自由作為威脅的時候,改良者,不過是一個虛偽至極的稱呼,而守序善良的外殼也只是脆弱的假象。
不過一個日升日落,此時的罪城正在上演着一場殺戮的狂歡,老城主死不瞑目的屍體被釘在城主室的落地窗外,玻璃上密佈的裂紋像精心編織的蛛網,老人的屍體隨風搖晃,似乎在掙扎控訴,垂着的頭顱上那雙早已失去神採的眼睛空洞地看着畢生經營的罪城被鮮血一點一點塗抹。
熾熱的火焰包裹着新任城主,這位新任城主漂浮在老城主的屍體前欣賞着這場屬於自己的復仇盛宴。小北一隊人匍匐在城主大樓的下方,幾人的腕錶都已經碎作一地碎片,作為隊長的小北本應是下一任城主,但此時他卻絲毫想要反抗信任城主的想法。
“還在抵抗的人,或碎掉腕錶或者死,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信任城主的聲音震耳欲聾響徹在罪城的每一個角落,即使是躲藏起來的改良者也不免心悸。
城市內,失去腕錶束縛的罪犯有的不斷追殺着仍持有腕錶的人,有的則匍匐到信任城主的身下。這個陰柔的年輕人得意之色溢於言表,“幻大人,差不多了,該您出手了!”
存在於信任城主體內的對話像是某種恐怖反應的催化劑,城內大量改良者身體竟然自己燃燒起來,凄厲的慘叫徘徊在罪城的各個角落,即使是沒有燃燒的人也連忙跪倒向信任城主的方向,人人都明白這個曾經的孽種如今有着媲美S級異能者的實力。
“我名為幻,人族們,現在你們想逃離這顆星球,唯有以最虔誠的心追隨於我!”這個聲音不屬於信任城主卻比信任城主更顯暴虐,每個活下來的人噤若寒蟬,他們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
“人族願追隨幻大人!”
漠視着反抗者悉數死亡后,此時的信任城主如魔神般揮手灑落萬千火種,紅黃交織的色彩如同虛幻之物輕易進入每一個人的體內,這讓所有追隨者臉色難看起來。
“我賜你們每人擁有D級異能者的能力,現在駕駛着所有戰艦與矽基生物開戰,我要一艘大型戰艦!”
見識了那些反抗者詭異的自燃,剩下的人愈發珍惜起自己的生命,即使別無選擇但只要活着就比死了好。
“幻大人,胡全有怎麼辦?”信任城主雖然失去身體的主動權,但還是可以輕易地使用意識與幻交流。
“跳樑小丑而已,當年他駕駛恆星級戰艦依然在我手中慘敗,現在他孤身一人,捏死他如同一隻螞蟻般容易。”炙熱的意識信息讓信任城主十分難受,但他還是再次強調了一個物件。
“山北星的土人十分覬覦所謂的長生物質,幻大人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長生物質?聽都沒聽說過,也只有你們這些脫離不了肉體的劣等種族才會心心念念,我本就是不死不滅的,還需要提防這種東西?可笑!”這超等離子生物極為自負,如果它知道這長生物質就是三維生命使用四維能力的媒介,恐怕即使冒着被再次鎖入星核的危險也要立馬將炮火轉向胡全有。可惜自詡高傲永遠是強者失敗的重要原因。再次在灼熱意識信息中煎熬的信任城主壓抑在心底的暴虐開始蠢蠢欲動,自卑的人往往也最貪妄於尊嚴,而這個自稱沒有原則的信任城主更甚……
……
凌辰感覺胡全有的夢境似乎帶着一些上帝視角般的明確信息。
甚至連對手的心思都看得清楚。
但是那夢境之中,代表胡全有的一道化身,卻也像是當局者迷一般,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處於一種什麼狀態。
凌辰能夠看出,那罪孽之地的城主,甚至在城主上面的矽基生物似乎想要將胡全有等人準備好了一切術法都將諸多景象都展開。
凌辰看到了對方的同伴。
似乎都是處理駕駛艙之內的複雜局面,,胡全有甚至是將那星辰智商自己的敵人和朋友都羅列了出來。
諸多事情,總是讓人暗中推演。
胡全有現在駕駛的一座星艦,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夠輕易駕馭,而其身旁也有着諸多相助之人。
其中甚至有一位修士。
胡全有將之成為老毒物。
而其餘一些人都是胡全有曾經部下。
凌辰讓少年安心在此,自己則迅速破空離去。
諸多景象卻也像是一種隨意就能夠發生改變的事情。
如今造化星進徹底向著崩潰而去。
凌辰也不想耽擱,想來自己若是能夠找到,應當是也是在一些原地文明之上……
……
“小子,你的路線有問題,前方有大量攔截導彈,我們要迎面撞上了!“常珏看着雷達感應內無數兩點正在接近,連忙示警,老毒物急切的聲音掩蓋了胡全有的回應,即使他無數次去譏諷對方是多麼的奸詐,但進入仙道大陸文明的方法是他交給胡全有的,很多難以接受的後果不該是胡全有一個人去承擔。
“小姑娘,我會做到的,而且我要讓整個銀河系知道誰才是混蛋!”對講里傳來的聲音冰冷而堅決,伴隨着雷達探測的亮點越來越近,如流星雨一般劃過下方的導彈,拖着潔白的尾翼發出刺眼的光芒,胡全有所在的飛碟如同活着的生物,靈活擺動出螺旋軌跡向下方飛去,熱誘彈與干擾箔從兩側的炮口噴出,整個碟狀飛行器彷彿插上了銀白與火紅的巨大翅膀。川流到海,百鳥朝鳳,近百枚導彈在飛船全功率拉升的那一刻向著“翅膀”衝去,一顆導彈的炸裂引發連鎖反應,身下的空中頃刻炸出一片火焰湖泊。
“狙擊位置的小子,掩護!”
老毒物指揮着布勒,開始俯衝,依舊有數十枚導彈躍出湖泊,一枚枚充能炮精準命中,爆炸持續,隨着胡全有的飛行器脫離,導彈轉移目標向他們所在的飛船衝來,老毒物並沒有靈魂駕駛能力,卻也十分從容地扭轉這飛行軌跡。
“平衡防守位的小姑娘準備投射熱誘彈與干擾箔,3!2!”
梧桐把持着平衡搖桿,隨手拍下一旁亮起的按鈕,老毒物將飛船拉升,沒有人回頭去看發生了什麼,但劇烈的爆炸讓梧桐手中的搖桿幾乎失靈。
逐漸安靜下來的幾人清楚的聽着身後導彈穿破空氣刺耳的翁鳴,江源喉頭滾動,此時他才徹底了解當年金輪星系的起義是有多麼的愚蠢。
火焰噴射扭轉在下方的卡口,飛行器以阻力最小的垂直狀態向上衝去,似乎在兩顆太陽衛星的光芒下隱藏着一片浩瀚無垠的星空,船內的眾人多希望就這樣一直飛下去,離開地面,離開山南,離開痛苦……
剎那的擦肩而過,梧桐透過側面的舷窗看到對面的舷窗內如同仙神的胡全有,這少年目光如電,目蘊星辰,實質化的靈魂力量締結着飛船的每一處可供操作的旋鈕按鍵,便是這猶如恍惚的一瞬,梧桐覺得那少年與自己對視一眼,對方眼角有着未曾乾涸的淚痕,嘴上卻帶着淺淺的笑容,竟不覺絲毫邪異。
接連三聲充能炮的出膛,最後的爆炸聲音在身後遠去,常珏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小子,土人的戒備指令沒有屏蔽我們的飛船,最密集的信號傳輸位置,在032區!”
“胡全有,計劃是不是太冒險了,山北星的土人大軍還得有三十個小時才能到達,我們完全可以有更好的準備。”常珏再次恢復漆黑生物的形態小聲與一旁身着土人甲蟲機甲的胡全有交流。
“在尋你之前我見到了幻的傀儡人,實力不咋地,被我用煉體術唬住了,當時還有幾個全副武裝的改良者,他為了自保也緊忙離去。不過,我大約能感覺出幻並不想繼續受制於土人。”
“你是說它也想要這艘星空戰艦?可是這戰艦到底有沒有還是個未知呢?”
突如其來的金鐵交擊聲讓老毒物停止了追問,幾人都趴下身子,屏住呼吸,032區域位於赤道中央,炎熱而乾燥,土人將城市築於半地下,兼收地熱與太陽的能源,山南星的地熱分佈密集而均勻,或許是因為這顆星球板塊鬆散的緣故。
此時幾人正位於032區域的下方,低等土人勞作的地方,這種甲蟲般的生命體雖然擁有極高的指揮但在沒有任何外設時,行為與感知比人類還要遲鈍一些。三人一縱的土人推着一塊巨大的滾石沿着坡道向外走去,金鐵交擊的聲音是將三個土人連接起來的鐐銬互相碰撞發出的。
“梅,老子有點口乾,拿塊冰來解解渴!”胡全有伸手從極不情願的女人手中接過一片硬幣大的冰塊,打開面罩隨手丟入口中,炎熱的地下能有這種冰爽的感覺讓少年露出享受的表情。
梅有些虛脫,呼吸都有些粗重,如果不是有機甲支撐,或許她都要倒下去了。“老東西,這已經是半個小時內第七次了,這裏空氣濕度太低,我牽引水分子要浪費不少力氣,這是你最後的水了!”
梅一句話讓伸手伸到一半的江源悻悻收了回去,胡全有砸吧着嘴瞥了他一眼,向幾人揮了揮手,自己直接站起身子向裏面走去,梧桐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直接跟了上去。
“老毒物在這斷後,有情況直接動手就行!”
“你就這麼篤定飛船在這裏?”老毒物小聲嘟囔一句,漆黑的腦袋無奈地搖了搖,算了,這小子做出的決定就沒有失敗過,老毒物實質的身體漸漸散開成縷縷黑氣,悄無聲息地縮到了地面之下。
“你就這麼篤定飛船在這裏?”梧桐充滿質疑的語氣在胡全有的頭盔耳麥中響起。
“我問你,我們將飛船放在自動駕駛上橫穿032與031區域這是什麼意思?”胡全有覺得該指點一下這個天真過頭的小姑娘了。
“調虎離山!”梧桐立即回答道。
“太簡單了,殊知,行一不得三即為下策!”胡全有老學究一般敲了旁邊梧桐的腦袋上頂着的頭盔,咚的一聲在通向地底的通道里迴音婉轉。後者置氣地與胡全有拉開距離,但還是認真的分析道:“戰機作為誘餌倒不如說是威脅,031區全力追擊,而032區卻不為所動,說明這裏不是在防禦便是毫無武裝,然而這裏是土人的中央聚集區,后一種情況顯然不可能,這是打草驚蛇敲山震虎。”
胡全有點了點頭。“還有呢?”
“飛行器離去,也可以讓032區放鬆警惕……”梧桐越想越覺得胡全有這一步棋有多完美,兩艘無人敢接近的D型毀滅者戰艦或者被擊毀或者被驅逐,誰能想到有人可以使用異能在飛船的俯衝過程中瞬間抵沖降落勢能藏到地面。
“小姑娘,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指揮者。”
布勒頭盔之下的臉上充滿了驚訝,一句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意思也是不同的,如果這句話是乞丐來說,那只是為了多乞幾塊錢的恭維,如果是出自領導者之口,那便是欣賞與承認之言,你確實有這個能力,但如果這句話是一位精通指揮駕駛的人說出,說明他想讓也想幫你成為優秀的指揮者。而這句話是指揮駕駛位的王者胡全有親自說出。
“如果只是分析既成事實,我還可以窮舉出更多,馬後炮並非指揮的才能。”女孩如是說道。胡全有欣慰地笑出聲來,“指揮正是將既成事實反過來推演的藝術,而優秀的指揮者絕不會讓自己的藝術變成馬後炮都不願分析的偶成且粗糙的作品。”
“有可能的話,我更想成為維護者。”梧桐冷淡地說著這句話,胡全有突然沉默,有欣慰有擔憂,欣慰地是這個小姑娘願意成為自己的維護者,擔憂地是,維護者是僅次於機械僕從的危險位置。同樣地,胡全有自然明白女孩說這句話的理由。
幾人無言,各懷心事地走進了土人城市的地下街道上,即使偶爾有忙碌的土人抬起頭注視五人人,卻始終沒人上前搭話,那身精緻的機甲是屬於地面上層的大人,作為地下奴隸的他們只能望而生畏。
“這裏的防衛如此稀鬆,是不是有點奇怪!”梅小聲嘀咕道。
布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確實奇怪,但這裏的防衛絕對不是疏鬆,而是完全無死角。僅僅是我們的頭頂就有大量的監測裝置,不排除有大量火力正在瞄準着每一個出現在這裏的人,只要一有異常舉動,直接滅殺。”這位振動異能者顯然感應到了一些隱秘事物,說話時言語都在模仿土人瓮聲瓮氣的聲音。
“小子,看來放棄科研事業讓你的頭腦清晰多了,你說的沒錯,如果不是穿着這身機甲,我們連通道都進不來。還記得之前那三個土人推着的石柱子嗎?”胡全有笑嘻嘻地賣了個關子,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接下茬,頓感無趣繼續講道:“那地底承重柱的一部分,土人突然冒險將承重柱拆除,極有可能是在針對我們打草驚蛇做出的緊急反應。”
“老先生是說這裏有應對危機的巨型武器?”江源語氣凝重地問道。
胡思亂想的猜測不由令幾人風聲鶴唳,而現實比他們想像的更加難以接受,遠處驟然響起的炮火聲撼動地面,整個地底城市從上方簌簌落下大量灰塵,聲音來源毫無疑問在告訴他們,常珏這個老毒物動手了。
“動作還真是快呢!”胡全有抓住最後的反應時間,崩碎身上阻礙行動的機甲,抓住機甲手臂的電子衝鋒槍,噠噠噠的脈衝子彈如同激光般掃射着附近**的各種機械裝置,頭頂上方電光閃爍,一塊巨大的屏幕亮起,顯示出一個頭生細長觸角的土人形象。
“胡全有,好久不見!”
少年眉頭微微皺起,卻也沒想到諸多景象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若是真的出手,恐怕也無濟於事。
現在他總感覺有什麼強大的事物在注視着自己。
可頭腦中的渾渾噩噩只讓對方感受到一種無法理智思考的古怪感覺。
胡全有看着眼前的一個明顯在修鍊自重的修士,手中的青紫光閃爍,立即擺開了陣勢。
眼前是一個男人,實力看不清,但絕對是個修鍊者。
如今的整座寰宇已經受到了影響,胡全有的化身也緩緩恢復了一些記憶。
諸多事情,總是讓人感受到的一種威脅。
彷彿是整座山海星在逼迫着他前往,諸多事物帶着幾分陰謀。
這是千年前開始的事情,自己是造化星之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諸多事情自然是要竭力相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