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任彥東對盛夏和任性也是有底線的,不過這底線一降再降,早就降到了地平線以下。
這次,他還是想堅守一下,“天冷,等春天我給你們做水果冰淇凌吃。”
盛夏晃着他的脖子,“不行,現在就要吃。”
任性把手裏的雜誌丟一邊,抱着任彥東的腿,仰着小腦袋:“爸爸。”尾音拉的很長很長,語調軟糯,開始跟任彥東撒嬌。
盛夏的撒嬌,任性學的淋漓盡致。
盛夏:“就吃一點點,三口。”
任性重複媽媽的話:“就吃一點點,三口。”她眼神如此無辜,任誰都沒法拒絕。
任意也加入了戰隊,抱着任彥東另一條腿,“爸爸,我們是男子漢,讓着女生,女生都是對的。”
任彥東垂眸,這是要逼死他。
他的視線再次落在盛夏臉上,這兩年,她越來越孩子氣,哪有個做媽媽的樣,現在她是家裏的三寶,任性和任意都要讓着她。
就連閔瑜都說,盛夏被他給慣壞了。
任彥東跟盛夏確認:“保證就吃三口?”
盛夏連連點頭,“保證。”
任彥東從冰箱裏拿出一盒冰淇凌,先餵給盛夏,任性和任意已經站在盛夏身後排好了隊,接着是任性吃,最後餵給任意。
只吃了三口,也不過癮,不過盛夏也沒執意再要。
冰淇凌還剩了三分之二,任彥東沒放回冰箱,自己吃起來。
盛夏:“......”
任性和任意眨巴眨巴眼,一下沒適應爸爸這樣的操作。
下一秒,她們三人一起圍攻任彥東。
喊叫聲,嬉鬧聲,亂作一團。
可任彥東高,她們搶不到冰淇凌,筋疲力盡之後,任性和任意累的直接躺在地毯上。
任彥東陪她們玩了會兒,就去了公司,八點約了餘澤。
等任彥東前腳剛走,家裏這邊就徹底解放。
盛夏帶領造反小分隊,直奔廚房的冰箱前。
“家裏誰是老大?”盛夏問兩個小傢伙。
“媽媽。”
“夏夏美女。”
任性看着哥哥,也跟着改成:“夏夏大美女。”
盛夏拿了一盒冰淇凌出來,“那我的秘密?”
“不告訴你三哥。”
“不告訴你三哥。”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
盛夏拿了兩個小碗和兩個勺子,“冰淇凌要按體重分,重的就能多吃,身體小小就得吃少,知道嗎?”
“知道。”
盛夏給每個小碗裏都舀了兩勺,比剛才任彥東餵給他們的都要少一些。
盛夏把任性和任意抱在餐桌前,兩人坐一塊,比着吃,看誰吃的慢,每次他們都舀一點點放嘴裏,邊吃邊玩,吃到最後,冰淇凌都化了。
盛夏吃的快,一盒很快吃完。
她沒把冰淇凌盒子扔掉,而是放了些冰塊在裏面,把冰淇凌盒子重新蓋好,放在了冰箱最裏面。
任彥東肯定數過裏面有多少盒,這樣就不會發現她偷吃了。
“寶貝們,去琴房啦,媽媽給你們彈鋼琴。”
倆孩子一塊跑過來,“媽媽。”任意拉着盛夏的手,“媽媽,你彈的好,還是爸爸彈的好?”
任性眨了眨眼,這個問題好難,她喜歡夏夏,也喜歡三哥,選不出,她就沒吱聲,默默看着媽媽。
盛夏:“肯定是我三哥彈的好呀。”
“媽媽也好。”
“媽媽最好。”
任意抱着盛夏的腿,“媽媽,我愛你。”
任性:“媽媽,我也愛你。”
盛夏拿了兩個小凳子,讓他們坐下,“你們現在是小評委,聽完之後給媽媽打分,好不好?”
“好。”
“媽媽,你彈什麼?”
“生日歌。”
任性記得,“媽媽,你三哥也會彈。”
盛夏笑了,“對呀,媽媽就是跟三哥學的。”
那是任彥東給她彈的第一首曲子,至今,她都能想起那個童心未泯的旋律。
琴聲響起,任意和任性不自覺的就跟着唱起來。
旋律歡快,他們唱得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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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彥東在去公司的路上時,覺得心裏不那麼踏實,腦海里時不時就冒出,盛夏跟兩個小傢伙偷吃冰淇凌的畫面。
他給盛夏發了條消息:【不許再吃冷飲。】
過了半晌,盛夏也沒回復。
幾分鐘后,手機震動,是餘澤:【我還有十分鐘到。】
餘澤總覺得任彥東跟他見面沒那麼簡單,項目上,由其他人跟他對接,任彥東也不負責具體操作。
跟閔瑜有關?
也不大可能。
閔瑜跟他之間早就滄海桑田,放不下的人是他,閔瑜早走出來了,再次見面,她如此風輕雲淡,淡到讓他不適應。
就好像他們是陌生人一般,從來沒有過感情。
汽車在夜色里穿梭,雪花被風吹着亂舞。
舊路。
舊人。
餘澤到現在都記得,他跟閔瑜的第一次約會。
也是冬天,也是這樣一個夜晚。
那會兒,他們很年輕,以為一個擁抱一個吻,就足夠走完餘生。
餘澤跟任彥東差不多時間到遠東樓下,兩人在電梯口遇到,一同上樓。
“閔瑜也在曼哈頓。”餘澤打破電梯裏的沉默。
任彥東瞥他一眼,“知不知道自己招人嫌?”
“呵。”餘澤不屑的表情,不過也沒再說什麼。
到了辦公室,任彥東給自己倒了杯水,沒管餘澤。
餘澤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找了茶葉,開始煮茶。
任彥東沒跟餘澤多廢話,他打開電腦登陸郵箱,沒一會兒,打印那邊傳來動靜。
餘澤抬眼,“還真要談項目?”
“不然?”任彥東走了過去,把幾頁紙裝訂好,一式兩份。
他遞了一份給餘澤,“把每個字都看好了。”
“什麼?”
餘澤叼着煙,接過協議。
他就知道天下沒免費的午餐,任彥東這次幫他也不是沒條件,他除了投資這個新能源公司,也投了一些別的項目,其中一個任彥東看上了,想讓他有償轉讓一部分股權。
當然,任彥東給的價格也沒有多大優勢。
“你這是落井下石。”
任彥東:“在我這,就是給你雪中送炭,冒着嚴寒,你好歹也得招呼杯熱茶。”
頓了頓,他說:“做生意就按做生意那套來,別扯人情。”他下巴微揚,“沒什麼異議就簽了吧。”
餘澤:“我那個項目就算賺錢,也不夠你一年給盛夏買衣服買包的,你就缺那點錢?”
“錢我不缺。”任彥東把筆丟了一支過去,“但這不是我不賺錢的理由。”
餘澤了解任彥東,任何時候,都不會好施樂善,他也沒再磨嘰,直接簽了字,“明天我讓律師處理轉讓事宜。”
任彥東‘嗯’了聲,他關上電腦。
事情還沒用十分鐘就解決好,餘澤的茶還在煮着,他也不急着離開,一支煙抽完,他靠在沙發里。
“今晚就這事?”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任彥東。
任彥東坐在了他對面,“你以為呢?”
餘澤:“要我說,肯定比還有別的事兒。”
他猜測着,“商梓晴?”
任彥東:“那是你的家事,我沒興趣。”
餘澤也覺得沒意思,跟商梓晴鬧到現在,他也心累。
他說:“錢我可以給她,孩子必須歸我。”
任彥東:“你配父親這個稱呼?”他一點也不給餘澤留情面,“你現在外面有幾個女人,要不要我給你數一數?”
餘澤臉色變了變,沒辯解。
任彥東:“眼下要緊的不是你跟商梓晴去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你得弄明白父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起身,“我回家還有事,你要想喝茶就在這慢慢喝。”
逐客令都下了,餘澤自然不會留。
他心情煩悶,但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下樓的電梯裏,他自言自語:“要是我改過自新,你說閔瑜還會不會再回來?”
任彥東:“繼續做夢。”
雪還在下,地面已經濕透,灌木叢上隱約可見一層淺淺的白。
任彥東回到家,任性和任意已經睡了,盛夏也躺在了床上,背對着門。
他看了下時間,才九點。
“盛夏?”
沒人應聲。
任彥東走過去,盛夏眼睛緊眯,太過了解她的呼吸,現在這樣子肯定是裝睡,他親了她一下,“起來了。”
還是沒反應。
任彥東小聲在她耳邊說:“起來去會所。”
“三,二,”
他在心裏做着倒計時,剛數到一,盛夏忽然睜眼,嘴角的笑不自覺溢出,“真的出去玩?”說著,她爬坐起來,“現在就走?”
她愛熱鬧貪玩的樣子,依舊如初。
任彥東原本沒打算出去,但說出去的話,他就不好收回,點了點頭,“換衣服去,我給沈凌打個電話。”
盛夏已經快一年沒去會所,精心打扮了一番,盛裝而去。
歲月彷彿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她還是那個驕傲又高調的美人。
這會兒的雪花比之前要大一些,路邊已經泛白。
盛夏望着窗外,雪花落在車窗隨即融化,化成一串串小水珠流下。
任彥東握着她的手,“今天挺聽話。”
盛夏回頭,“嗯?”
任彥東:“以為你趁我去公司,會偷吃冰淇凌。”
盛夏挑眉:“我是那樣的人?”
車廂里忽明忽暗,任彥東也看不清盛夏眼底的僥倖。
盛夏怕說多露餡,岔開話題,問他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你不是約了餘澤談事情?”
任彥東:“事情談完了。”
“這麼快?”除去路上的時間,兩人聊了有十分鐘?
“沒多聊,簽了個協議。”
他跟餘澤也沒什麼話要說,以前就跟餘澤玩不到一塊,現在就更不用說。
今晚會所格外熱鬧,不少人過來玩。
任彥東推開門時,一屋人開始起鬨,特別是沈凌,“我們鋼琴王子來了,快快快,趕緊夾道歡迎。”
隨後,一片狂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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