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遇故人

第116章 遇故人

第116章遇故人

陳暖昕才曉盛明遠的不會是何意。

她同蜜糖罐子都換了男裝不說,盛明遠自己貼上了鬍子,非又在陳暖昕的臉頰和額頭貼了兩顆完全走樣的痣,就連蜜糖罐子也不能倖免。

更不比說邱更。

這一番粘的貼的下來,已全然看不出早前是何模樣。

尤其陳暖昕,原本生得極美,多看一眼都會叫人印象深刻了去,便是一身男裝也讓人覺得風流俊逸。眼下,卻好似忽然換了個人一般,若是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來。

倒是蜜糖罐子最歡喜。

一會兒去弄弄盛明遠的鬍子,一會兒摸摸娘親臉上的痣,然後又摸摸自己臉上。

陳暖昕笑,別貼錯位置了,回回的位置不一樣,才不知曉多尷尬。

其實最尷尬的便要屬邱更。

其實邱更原本生得便英氣,盛明遠自己是不會收拾了,被陳暖昕點了青黛畫上眼角和眉梢,竟顯得幾分魅氣了去。

銅鏡中,邱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盛明遠便笑,邱更,真是委屈你了。

到最後,邱更才是最認不出來的那個。

不僅如此,盛明遠還在路上買了六七個丫鬟並着三四個婆子和五六個小廝,再有不少雇傭的侍從一道,混淆視聽的比原本的正主還多。便了仔細了看去,也不容易看出其中端倪來。

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四五輛馬車跟着,旁人都以為是哪家富貴人家出行。

再加之這些人都是新買來的,盛明遠說姓王,那便是姓王。

他是王大爺,陳暖昕成了王二爺,至於蜜糖罐子成為王家小公子,邱更也成了王遠。

陳暖昕實在不知曉他腦子裏是如何冒出這些稀奇古怪念頭的,但有一條,卻是慣用。西秦的這一路,有時都會在路上看見明月樓的人,早前還有些忐忑,後面便習以為常了,明月樓的人在尋人,也根本沒有心思放在他們這群人身上。

最明顯的地方,反倒最安全。

所幸連客棧也不住了,走到何處都會租下苑子呆上個三兩日。

反倒比早前藏藏匿匿得更舒坦些。

如此這般,又為了掩人耳目,從西秦去到了長風,從長風再繞行回燕韓。

明月樓的人應當更是想不到。

故而西秦這一路,其實最為順暢,哪怕明月樓的人在跟前,也看不到要找的人。

陳暖昕實在忍不住問,這“王”這個姓又是如何憑空想出來的?

盛明遠攬了她腰身,一面吻她,一面道:“是我娘親的姓,暫時借用,想來我爹應當不會在意。”

“那王遠呢?”陳暖昕是指邱更。

盛明遠笑笑:“我們繞道西秦,長風,蒼月,此行甚遠,便想到一個‘遠’字,反正左右都是個假名,邱更應當也不會介意。”

陳暖昕笑不可抑。

盛明遠曖昧親上她耳後,輕聲道:“邱更帶蜜糖罐子出去了,一時半刻也不會回來……”

陳暖昕才會意,便倏然被他抱起。

夏意綿綿,香幃錦暖。

他吻上她雙唇,將她喉間的嬌嗔咽回心間。

夏日的苑中,鳴蟬不已,好似帶着幾分燥意。

屋內卻一室香暖,抵死嬌寵。

……

六七月時候,一行人才悠悠然到了長風境內。

等到長風境內,更不見明月樓的蹤跡。

早前還余的那一小股擔心勁兒也都煙消雲散了。

回頭看,似是整整一個春日都在路上,等到了長風,陳暖昕替蜜糖罐子洗完澡,盛明遠替蜜糖罐子擦頭穿衣裳,才覺蜜糖罐子又長高了一頭。

盛明遠心中感慨。

陳暖昕輕撫他鬢角:“孩子一年兩季都在長高,春季過了,還有十一月,這時候也是長得快的時候,衣服什麼的都得換一批。”

蜜糖罐子咯咯笑道:“爹爹,我什麼時候能長到娘親這般高?”

盛明遠笑開:“還早呢,罐子!”

蜜糖罐子嘟嘴:“我想快些長大。”

“為什麼?”陳暖昕將她摟在懷中,輕聲問道。

蜜糖罐子笑道:“快些長大,就能同爹爹娘親一樣啦!現在是爹爹給我擦頭,日後我也可以給爹爹擦頭。”

盛明遠笑:“不用等日後,稍後便可。”

盛明遠伸手牽起陳暖昕,卻是朝蜜糖罐子道:“娘親先幫爹爹洗澡,你再幫爹爹擦頭。”

“盛明遠!”陳暖昕睨他。

盛明遠哈哈笑開。

蜜糖罐子也笑,稍許,便爬到了盛明遠身上嚷着要舉高高。

盛明遠從善如流。

父女二人瘋作一團,陳暖昕奈何嘆息。

不過終於,蜜糖罐子同盛明遠瘋完,便又同盛明遠一道去睡覺了。

如今,都是盛明遠同她講睡前故事。

早前蜜糖罐子還特意打着精神,就想多聽盛明遠講一會兒,後來日日都是盛明遠,便可聽着盛明遠的生意安然入睡了。

懷中還抱着自己的布袋猴子。

等她睡着,盛明遠復又喚了聲“蜜糖罐子”,見蜜糖罐子沒有應聲,他才起身。

哄孩子睡覺雖不是輕鬆活,尤其是蜜糖罐子鬧起來的,要哄許久,不過能同蜜糖罐子一處,盛明遠的耐心便似用不完一般。

“你太慣着她了。”陳暖昕給他寬衣。

盛明遠理直氣壯:“女孩子要嬌養。”

陳暖昕笑:“也不是你這般嬌法……”

盛明遠便笑:“丫頭,我倆可是反了,早前我說元寶的時候,你總說元寶小,要多寵着讓着,怎麼如今成了你說我慣着蜜糖罐子?”

陳暖昕吻上他額頭:“不同你爭,先前不是說要洗澡嗎?水都放好了。”

就在他哄蜜糖罐子入睡的時候。

盛明遠攬她到懷中:“我夫人真好。”

陳暖昕好氣好笑:“這又是唱得哪處?”

盛明遠腦袋搭在她肩頭,輕聲道:“丫頭,有時候,我真怕是場夢,做做便醒了,沒有你和蜜糖罐子,還是孤身在一處。”

陳暖昕心底微微一滯,已經許久沒有聽他說這番話,忽得聽見,還似鈍器劃過。

她才曉,這些日子以來,他恐怕還是最提心弔膽的那個。

未至燕韓,一切都有變數。

盛明遠的心思,她似是伸手便可觸及。

本想晚些再告訴他的,而眼下,彷彿正似觸動心弦,便伸手握住他環在她身前的手,輕聲道:“明遠哥哥,日後不僅是蜜糖罐子和我,”她將他的手放在腹間,轉眸看他:“還有一個……”

盛明遠微楞。

指尖稍稍顫了顫,似是幾分驚喜錯愕:“他(她)……”

陳暖昕莞爾頷首。

盛明遠眼中的驚喜躍然臉上,“我要做父親了?”早前她有蜜糖罐子他並不知曉,眼下,卻似是在頭一遭泛起一股莫名的心動再加錯愕。

陳暖昕輕輕“嗯”了一聲,眸間都似湧起一股柔情蜜意。

明顯,覺得身後的男子一僵,懷抱將她攬緊。

她還來不及讓他輕些,卻又聽他沉聲道:“丫頭,我們有蜜糖罐子便夠了。”

陳暖昕詫異。

他方才鬆手,認真道起:“丫頭,你生蜜糖罐子時我不在身邊,本已吃了不少苦,我只要蜜糖罐子一個便夠了。”

眉間先前的驚喜都已斂去,只剩了一抹愁容。

陳暖昕瞥了他一眼:“你魔怔可是?”

索性懶得再與他說,獨自往耳房的浴桶邊去。

盛明遠只得跟上。

陳暖昕俯身,伸手摸了摸浴桶中的水,笑道:“快來,眼下還正好,再一會兒真涼了。”

盛明遠怔住。

她復轉身,牽他。

等他浸入水中,她坐在凳子上,舀水給他沖後背。

溫熱的暖意襲上後背,盛明遠伸手握住她的手:“丫頭,我方才並未同你玩笑。”他轉身看她,“早前大夫看過,你幼時起便體寒,受孕和懷孕都比旁人辛苦,你那時候生下蜜糖罐子,我至今後怕,我不想再……”

她亦伸手撫上他的後背:“什麼時候的事……”

盛明遠應道:“成親后不久。”

陳暖昕替他按了按後頸,輕聲道:“盛明遠,你是不是傻,都六年了,誰同你說我還體寒?”

盛明遠僵住。

她笑了笑,繼續舀水,卻不是給他沖背,而是輕輕灑在他臉上。

他嗆了兩口水。

陳暖昕笑:“眼下可清醒了?不是做夢了?”

盛明遠還是愣住。

陳暖昕佯裝摸了摸腹間:“寶貝,你爹爹你糊塗了,日後可不許同他置氣。”

盛明遠“嗖”得一身起身,“丫頭,方才說得是真的?”

陳暖昕頷首:“既是生蜜糖罐子的時候都吃過虧了,怎麼還能不調?前三年葯便都沒斷過,飲食也不讓吃寒涼的,更少有碰過冷水,喝茶也多是紅茶,眼下可信了?”

“信信信!”盛明遠傻笑。

她輕咳兩聲:“坐下。”

盛明遠與她對坐,嘴角都笑得合不攏。

陳暖昕又舀了一瓢水噴他,他笑眯眯看她。

陳暖昕便捏了皂角替他洗頭,一面輕聲道:“倒是有一事,明遠哥哥,你需先想想了。”

“何事?”盛明遠滿心都是歡呼雀躍,她說什麼,於他都是天籟。

陳暖昕道:“早前蜜糖罐子小,也沒給她取名,便都喚的蜜糖罐子這樣的小名,她爹爹,當是給她取個名字了……”

一語倒是提醒了盛明遠。

蜜糖罐子大了,總需有個大名,總不能叫‘盛蜜糖’或是‘盛罐子’……

其實,盛蜜糖也挺好。

盛明遠如此想,便開口:“丫頭,就叫蜜糖可好?日後有你我伴着她,她每一日都似還泡在蜜糖罐子裏,甜甜蜜蜜,永遠無憂無慮……”

“盛蜜糖?”陳暖昕笑了。

盛明遠笑:“對,就叫盛蜜糖。”

陳暖昕復也笑笑。

******

入了長風國界,沒有明月樓的人,這一行便更輕鬆了許多。

陳暖昕有身孕之後,盛明遠親自照料。

陳暖昕雖還是一身男裝,但尚不顯懷,也看不出來。

蜜糖罐子卻是最高興的那個,弟弟妹妹都好,都是我的弟弟妹妹。

蜜糖罐子一直想要弟弟妹妹,似是就快如願。

“娘親,弟弟妹妹什麼時候出生?”她也關心。

眼下,都已是盛明遠抱她,盛明遠便道:“應是明年二月或三月?”

“春天?”蜜糖罐子驚喜。

“嗯,是春天出生。”盛明遠也歡喜。

“等弟弟妹妹出生,我要抱。”蜜糖罐子一臉期許。

盛明遠應道:“爹爹第一個抱,你第二個抱。”

一句話便將蜜糖罐子逗開了懷。

陳暖昕莞爾。

……

因陳暖昕有了身孕,這一行便走得更慢了。

約是七月下旬才到成州。

成州在蒼月京以北處,從成州到燕韓按照眼下這般走法,應當還需兩個月路程。

小心駛得萬年船,盛明遠本也不急。

可在成州時卻出了一件事,將整個行程盡數打亂。

初到成州時還算寧靜,成州慣來是長風出首富的地方,不少生意人都是從成州出去的,故而成州的商人多,也多前來談生意的商人。

成州城內慣來熱鬧。

晚飯後,盛明遠帶了蜜糖罐子去散步消食。

原本成州也算安寧之地,盛明遠讓邱更留在苑中守着陳暖昕,他自己帶的蜜糖罐子出來。

黃昏過後,華燈初上,成州的燈籠遠近聞名,盛明遠本是在陪蜜糖罐子一道挑燈籠的,蜜糖罐子也挑得不亦樂乎。

忽然,只聽街道上嘈雜聲起。

似是有跌撞聲和哭喊救命聲。

燈籠店掌柜尚且怔住,盛明遠卻是警覺得多,當下便牽了蜜糖罐子一道,躲在燈籠鋪的櫃枱后,又將蜜糖罐子摟在懷中,從柜子下的小口處望出去。

才過黃昏,天色都未黑。

竟然便有人如此膽大,公然在街市上行兇。

周遭不少行人都被嚇得趴下,哭喊聲不覺,稍後,便聽到兵器接觸的聲音。

盛明遠皺眉,應當有不少人。

恰好廝殺的人似是正到了店鋪前不遠,蜜糖罐子一面害怕,一面又好奇,想伸個頭湊過柜子小口那裏同盛明遠一道看,可外面刀光劍影,又是血跡,盛明遠蒙上她眼睛:“罐子,先別看,晚上會做噩夢的。”

蜜糖罐子道:“爹爹同我一處,我不怕。”

她素來膽大,小時候便敢獨自一人穿過風神之怒,都到了隆城。

盛明遠知曉何種時候該慣她,何種時候該管束,便厲聲道:“蜜糖罐子,聽話。”

蜜糖罐子很是會察言觀色,爹爹平日待她極好,眼下,這般神色,她便也老老實實聽話不說了。只是先前這一段耽誤不少時間,等盛明遠回過頭,繼續透過櫃枱下的小口看出去的時候,卻見那群侍衛死士似是不剩兩個了。

簡言之,應當是有一群人忽然追殺被這侍從和死士護着的白衣公子。

眼下,白衣公子身邊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了周遭十餘個黑衣殺手。

這白衣公子怕是凶多吉少,看身影,年歲應當也不大。

這身影似是也有些熟悉,思及此處,盛明遠心中忽得滯住。

“元寶?”盛明遠心頭大駭!

這白衣公子不是元寶是誰!

先前是隔得太遠,他沒看清,而眼下,被逼得走投無路,正好驚慌失措回過頭來,又愣愣忘了動彈,盛明遠這才看得清清楚楚。

元寶身邊只剩最後一人,盛明遠放下蜜糖罐子,厲聲囑咐道:“爹爹要去救人,你就在這裏呆好,哪裏都不準去,何時都不準出來,可記住了?”

蜜糖罐子點頭。

你店家見他人好,眼下要出去,便喚住:“公子,使不得啊。”

盛明遠拍拍他肩膀:“店家,勞煩幫我照看下女兒,稍後必定重金道謝。”

“這……”店家都不知說何了,他是不怕死嗎?

盛明遠摸了摸蜜糖罐子的頭,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隨手在店中扯了一面布巾圍在臉上,便上前去救人。

蜜糖罐子從未見過爹爹動刀劍的模樣,便貼在柜子前的小口面前看。

店家也陪她一道。

場面有些血腥,蜜糖罐子有些怕,可見爹爹還在裏面,又不敢閉眼睛。

直到見得爹爹似是不需要擔心,遊刃有餘,蜜糖罐子和店家才一道長舒了口氣。

店家嘆道:“沒想到你家爹爹這般厲害!”

蜜糖罐子忽得驕傲起來:“我爹爹一向厲害!”

便又朝着柜子外看去。

元寶身邊只剩一人,本以為今日便要死在這裏沒想到卻在緊要關頭有人來救,而且一救就是兩人來。

其中一人是盛明遠,便是矇著面巾,但在他身側,他哪會認不出來?

“姐夫!”元寶都快哭出來。

“照顧好自己,我脫不開身。”盛明遠的確沒有太多空閑功夫。

元寶拿起他遞來的短劍,便是手有些顫抖,但是人還冷靜清醒。

這群黑衣殺手功夫不弱,絕非等閑,加上人數眾多,他尚且不能一時應對。幸好另一側還有人趕來營救,這才慢慢站了上風,合力將這最後一人擊殺。

都氣喘吁吁。

盛明遠扯下面巾,嘆道:“這是惹了什麼事?怎麼會有這種高手在長風追殺你!”

“姐夫!”元寶上前擁他,“我也不知曉,我只是來長風做生意的,平日裏連多餘的仇家都沒有。”

盛明遠寬慰了一句,鬆開他,又朝一側另一個前來搭救的人拱手:“多謝!”

元寶這才想到還有一人,便趕緊同盛明遠一道:“多謝相救!”

只是這人頭上戴着斗笠,似是不願揭下來,可元寶同他這麼拱手說話,那人似是微微怔住。

盛明遠同元寶對視一眼,都不得其解。

先前那般危險,旁人應是一眼看得出來,這種情況下還會來幫他,不是仗義的江湖俠客便是熟識,可對方帶着斗笠,根本看不出來。

盛明遠也不糾結:“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元寶連連點頭。

盛明遠原本再想喚一聲那人,卻聽身後一聲:“爹爹!”

那人和元寶都驚住!

尤其是元寶,眼中詫異,就似連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

身後,蜜糖罐子跑來:“爹爹!”

盛明遠親密抱起蜜糖罐子:“不是讓你別出來嗎?怎麼又不聽話?”

語氣里卻是沒有責備。

蜜糖罐子摟着他的後頸,嬌聲道:“這不都沒有壞人了嗎?蜜糖罐子見到了,才出來的,爹爹,你和他們認識嗎?”

若是開始那身“爹爹”,元寶還曾想過是幻聽。

這一聲“爹爹”就在近處,元寶徹底傻眼。

“蜜糖罐子,叫舅舅。”盛明遠道。

蜜糖罐子看了看元寶,甜甜喚了聲:“舅舅。”

元寶怔住。

連一側的人都怔住。

元寶正欲多問,盛明遠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這裏人多眼雜,又才犯了人命,久留無益。

元寶滿腦子都是這聲“舅舅”,盛明遠言罷,他便想也未想,就跟了一道。只是先前那人,似是也愣愣跟在身後。

盛明遠不便多問,元寶心中卻忽得閃過一個名字。

指尖便是一僵,也未多言何。

不多時,都已走遠,盛明遠才在一處苑落前停下。

盛明遠敲門,有人應門。

開門的是元寶早前沒有見過的小廝,應當不是建平侯府之人,這人見了盛明遠便問候了聲:“大爺。”

元伯和身後那人都看向盛明遠。

盛明遠卻不意外,而是抱了蜜糖罐子先入內。

兩人復又跟上。

盛明遠直接領了元伯和那人到一側的偏廳內,才放蜜糖罐子放下,朝她道:“罐子,去喚你娘親來。”

“好!”蜜糖罐子歡喜應聲,而後,又朝元寶道:“舅舅,一會兒見。”

元寶愣住。

待得蜜糖罐子跑出廳中,盛明遠才朝元寶道:“蜜糖罐子是我和丫頭的女兒!”

丫頭?

元寶全然怔住:“姐姐?”

姐姐已經死了,那先前的蜜糖罐子……

元寶忽然噤聲,那模樣簡直同姐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又……同盛明遠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元寶早前還有幾分覺得荒謬,卻忽得有幾分覺得信了。

盛明遠和姐姐的女兒……

元寶眼底已是氤氳。

盛明遠拍了拍他肩膀,“稍後你便知道了,來。”

言罷,又拱手朝跟來那人道:“多謝兄台先前搭手,救下我內弟,大恩不言謝,若是日後有能用到的地方,兄台儘管開口。”

那人還是未應聲。

盛明遠和元寶對視一眼,又道:“還未請問兄台大名?”

那人似是心中已經掙扎了許久,又看了眼元寶,終是內心掙扎之後,才緩緩揭下頭上斗笠。

盛明遠只見那人臉上都有傷疤。

元寶卻哽咽:“雲凈……真的是你!”

※※※※※※※※※※※※※※※※※※※※

雲凈再次上線,謎底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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