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福女21
“嗚——”
麻袋裏傳來的痛呼聲分明是個女人的聲音,難道趁着謝家大人不在家偷偷翻牆進來的,是個女人?
幾個手持鋤頭的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帶着警惕且疑惑的目光看向麻袋的口子。
“西嗚,嗚要訥死呢。”
隔着一層麻布袋,裏頭人說的話聽上去含糊不清了,似乎是在說謝蕪,我要弄死你,似乎又不是。
被麻袋套住的謝秀珠混身上下疼的厲害,剛剛阿蕪可沒有手軟,那根燒火棍實打實在她身上抽了十好幾下,其中一下正好打在謝秀珠的嘴巴上,恰好把一顆門牙給敲掉了,以至於謝秀珠這會兒說話嘴巴漏風。
因為過於疼痛,這會兒她的腦子裏嗡嗡作響,只是意識到一下下砸在自己身上的棍子消失了,卻沒有注意到麻袋之外出現了許多聞訊趕來的村人。
謝秀珠想要和謝蕪理論,咬着牙,從麻袋裏掙脫出來,等看到那些手舉鋤頭,警惕地看着她的魁梧大漢時,頓時愣住了。
“這是……謝家的秀珠?”
那些圍觀的村人也愣住了,說好的小偷,怎麼會是謝家的謝秀珠呢?
“小姑,怎麼是你?”
阿蕪的表情比他們還要驚訝,看到麻袋裏鑽出來的是謝秀珠,驚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你、你怎麼跑我家後院來了!”
阿蕪先是懊惱,估計是自責沒有看清楚來人,就套了人家麻袋,還把附近的村人給喊了過來,同時臉上還有些疑慮,因為她不知道,好端端的,自家小姑為什麼會出現在後院。
沒有人懷疑阿蕪這番模樣是裝出來的,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謝家三房這個小姑娘有多乖巧,多老實。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在鄉下,女孩子六七歲起就要幫大人幹活,可但凡日子過的去,不是極度重男輕女的人家,也只會讓閨女做一些輕鬆的活,比如給家裏的雞鴨餵食,幫忙洗菜看火,照顧更小的弟弟妹妹。
但是謝家不一樣,在村人的眼裏,謝蕪在別的孩子還滿地瘋跑的時候就開始給家裏增添家計了,別的姑娘在家裏擇菜,她就在山腳河灘邊上割豬草,滿滿一筐豬草能有十多斤重,割滿兩筐才算一個工分,謝蕪一天得掙兩個工分苗老太才不會舉着燒火棍追着她打。
大冬天,不少女人都想着躲懶,寧可渾身上下穿着臟衣服也不願意去飄着冰渣的河邊洗衣服,謝蕪卻總是很乖,在徐春秀清洗全家人衣物的時候,幫忙清洗一些小衣小褲,即便手指都凍成蘿蔔了,也不見她有一聲抱怨。
村裡人有時候也會覺得徐春秀和謝蕪這對母女太沒脾氣了,卻也不得不承認,謝蕪真的是一個很乖很懂事的孩子,她從來不抱怨自己親娘沒本事,也總是心疼她娘,一聲不吭幫她娘做很多事。
這樣懂事的小姑娘,要說她故意揍她小姑,大伙兒都不信,如果謝蕪有這樣的脾氣,早些年也不會被老宅子的人那樣欺負了。
他們更相信是謝蕪聽到陌生人的聲音一下子嚇着了,這才用麻袋套住了歹人的身子,大聲喊着請他們這些叔伯嬸娘幫忙。
話又說回來了,謝家的大門鎖着,謝秀珠幹嘛趁着她三哥三嫂不在家的時候,偷偷翻牆進來呢?
“你絲慌,你明明看大嗚了,你絲故意的。”
謝秀珠瞪大眼睛指着阿蕪,表情有些兇狠,對方怎麼可以睜着眼睛說瞎話呢。
阿蕪似乎被謝秀珠的態度嚇到,打着哆嗦躲到一旁的婦人身後,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地說到:“小姑,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我不敢的,如果我知道……”
因為過於驚慌,阿蕪的話顯得慌亂,語序也有些顛倒,可這樣的表現恰巧證明了她的清白,因為一個膽小害羞的女孩,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時,是絕對不可能冷靜的。
阿蕪都快嚇哭了,看着這個頭上還纏着紗布,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和那個眼神怨毒,恨不得把謝蕪這個侄女生吞活剝的謝秀珠,大伙兒的心會偏向誰,就一目了然了。
“怎麼回事啊,一天到晚沒個消停。”
苗大山急吼吼地跑過來,身後還跟着徐春秀和謝長征。
“這不是你家小妹嗎?剛剛報信的人說的你家進的那個賊,難道就是她?”
苗大山和那些親眼見到謝秀珠從麻袋裏鑽出來的村人一樣,滿臉的疑惑。
“阿蕪,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啊?”
“剛剛是不是被嚇到了,是爹不好,不該讓你一個人在家的。”
徐春秀和謝長征滿心滿眼就是自家的孩子,看到阿蕪嚇得臉色泛青,更是心疼壞了。
“爹,我真的不知道是小姑,要不然我不敢打她的。”
阿蕪有些小心虛,因為嚴格算來,她欺騙了所有人。
可阿蕪就是覺得這樣痛快,憑什麼老宅子那邊的人可以不講道義,不講人情,欺負她們娘倆,她們卻不能給那些壞人一個教訓呢。
之前她和她娘忍氣吞聲了十多年,換來的也是那些人的變本加厲,阿蕪覺得之前的種種或許都是她和娘做了,從一開始,她們就不應該忍耐的。
她想,或許之前那一跤,不是摔壞了她的腦袋,反而將她摔聰明了。
所以她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演起戲裏,連她自己都快當真了。
小姑娘急的都快掉眼淚了,眼眶鼻尖紅彤彤的,一副小可憐的模樣,說到不敢打小姑的時候,她還顫慄地縮了縮肩,讓人下意識地猜想平日裏謝秀珠這個外表和善的姑娘到底是怎麼對待這個侄女的,才會讓謝蕪在提到她時,露出這樣害怕的表情。
比起看見的,人往往更相信自己腦補的,以前謝秀珠在村裏的名聲不錯,這全仰仗於她出生時忽然驟停的暴雨以及苗鳳妹的日常經營。
可這一次謝長征分家,直接把老宅子那層遮羞布給撕下來了,謝長征瘸了腿,那些人就不顧他多年的付出,直接將他們一家分了出來,還在謝長征需要養傷的情況下只吝嗇的給予了那麼一點家產,足以見得那些人的刻薄寡恩和自私自利。
謝秀珠是苗鳳妹最疼愛的女兒,有那樣一個親娘,女兒又能夠好到哪裏去呢。
再說了,謝秀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件不是謝長征掙來的,偏偏平日裏也沒見她對徐春秀這個嫂嫂有多尊敬,前段時間還聽說謝蕪為了給她摘野果摔傷了腦袋,差點沒了性命,可見謝秀珠小小年紀,卻也已經養成了自私跋扈的性子。
她才十三歲啊,就已經這樣壞了,再大一些,豈不是活脫脫第二個苗鳳妹?
“小姑說我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有。”
阿蕪帶着哭腔,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別哭,爹信你。”
謝長征的情緒越發低落,他還在村子裏呢,謝秀珠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妹妹就敢翻他家圍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冤枉他閨女,上輩子他不在的時候,這些人又是這樣欺負她們娘倆的?
或許他打聽到的那些事,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她就是欠教訓,誰家姑娘會在人家鎖門的情況下翻人家圍牆的,她又不是四五歲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別說你是誤打了她,就算你看見她的臉了,手上有棍子,爹也支持你揍她。”
謝長征摸着女兒的腦袋教育他,他還覺得女兒的性格太軟和了呢,就是要潑辣一些,以後才不會被人欺負。
“之後爹教你幾招,再遇到不懷好意的,就用爹教你的招數揍他。”
謝長征看了眼半個身體還在麻袋裏的妹妹,言外之意,她就是那個不懷好意的人了。
“老三,你這不是教壞孩子嗎,再怎麼說,秀珠也是她姑姑。”
苗大山心裏頭犯愁,他知道自己那個堂妹有多疼愛謝秀珠這個閨女,現在謝秀珠被揍的鼻青臉腫的,門牙還少了一顆,恐怕苗鳳妹得把這天捅踏嘍。
“我這人幫理不幫親,我只知道,正常的十三歲大姑娘,不會隨便翻人家的圍牆,這件事再怎麼鬧,我閨女都有理,我娘那兒要是有意見,那就讓她找公安評理去。”
謝長征的態度很強硬,這件事裏,他閨女就是一點錯都沒有。
“行行行,不管怎麼樣,先把秀珠帶衛生站去。”
苗大山的腦殼有些痛,他現在巴不得謝長征趕緊養好傷,然後帶着他那一家子隨軍去。
謝秀珠本就不是什麼聰明人,要不然上輩子也不會碌碌終生,這一世的前十三年之所以能夠順風順水,只是因為仗了重生和年齡的便利,比同齡的孩子更會哄人罷了。
這會兒她在氣頭上,那點超於常人的穩重和理智也沒了,在幾個婦人的攙扶下走到院子外時,忽然推開了扶着她的婦人,跟發瘋的蠻牛似的,沖向了阿蕪。
這個小賤人甩了她十幾棍,她得在對方身上抓幾條道子,才能解心頭之恨。
只是有一個人比她的反應更快,那就是被阿蕪哄到堂屋,乖巧等待她回來的小狼崽子。
離阿蕪最近的謝長征下意識地將妻女護在身後,謝秀珠畢竟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謝長征也不能動手打她,他只打算在謝秀珠撲過來的時候,將人控制住。
小狼崽就不一樣了,他的世界觀里只有弱肉強食,謝秀珠意圖傷害他的伴侶,他就有必要把她殺死。
“復生!”
阿蕪的聲音尖利到幾乎破音,這個時候,復生的牙齒距離謝秀珠脖子的大動脈只有幾毫米的距離。
“復生乖,咱們不咬人,你不是最愛吃肉嗎,今天我給你渣豬油渣吃。”
小狼崽兇狠的模樣,讓邊上的青年壯漢都有些膽寒,阿蕪不怕,她幾步沖向小狼崽,拉着他的手,然後一把抱住他的腦袋,將他從謝秀珠身邊拖了回來。
“啊嗚,阿蕪——”
復生親昵地蹭了蹭阿蕪的胸,十三歲的小姑娘胸前已經有些起伏了,復生猜測,這可能是他們這個品種的獸哺育小幼崽的部位。
想到這兒,小狼崽害羞的臉都快冒煙了,哪還有剛剛的戾氣,就連頭上剛長出來沒多久的刺毛都有些軟乎了。
他的態度的轉變,讓原本對他有些警惕戒備的村人稍微緩和了一下態度。
只是謝秀珠並沒有看到這一幕,她還沉浸在剛剛被撲倒,險些被咬破大動脈的驚慌中,那是什麼樣的眼睛啊,像狼一樣,冷冰冰的,彷彿她不是人,而是一個死物。
謝秀珠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剛剛那一下,如果不是謝蕪阻攔,對方真的會咬死她。
就這樣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變態,她居然妄圖攻略他!她莫不是瘋了!
謝秀珠嚇得兩股戰戰,哆嗦見,下半身濕了一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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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描寫復生和嗷嗷在樹下玩耍的片段居然違規了……審核人員是覺得他們人獸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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