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福女20
“啪——”
謝秀珠正糾結地在阿蕪家院子外踱步呢,迎面潑來一盆水,即便謝秀珠離得不近,鞋面依舊被水給濺濕了。
這可是謝秀珠新做的鞋子,是苗鳳妹為了安慰女兒,特地從供銷社買的鞋面,上面綉着兩簇桃花,用後世的眼光來看俗氣了一些,可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時髦透的花樣了。
現在鞋面被濺濕了,上頭還有魚漂之類的東西,謝秀珠捂着嘴,有些反胃。
“徐春秀,你看你做的好事!”
重生以來,謝秀珠就習慣對這個三嫂頤指氣使,這會兒在氣頭上,就更別奢求她能夠平心靜氣地和徐春秀說話了。
“嘖,我在我家院子外潑水,礙着你什麼事了,再說了,咱們雖然分了家,可輩分上,你還得叫我一聲三嫂,以前在家的時候我忍了,現在大伙兒都還看着呢,你就是這樣對待我這個嫂子的?”
徐春秀將臉盆挎在右側的腰上,斜眼看着那個氣的直跳腳的小姑子。
謝秀珠從來沒見她這個嫂子這般硬氣過,看着徐春秀目瞪口呆,就像是在看待一個外星人一樣。
“三嫂,我這不是急壞了嗎,這雙鞋是娘剛給我買的,就這樣被你給弄髒了。”
謝秀珠的餘光瞧見不少婦人在周遭晃悠,估計是有心看她們的好戲,於是將火憋到肚子裏,耐住脾氣好言好語地對徐春秀說道。
在心裏,謝秀珠早就將徐春秀顛來倒去摔了八千遍,以往就跟鵪鶉一樣的女人,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這樣和自己說話。
只不過剛剛確實是她沉不住氣了,以前在家的時候怎麼對這對母女都沒關係,這些話也傳不到外面,可現在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她直呼徐春秀這個三嫂的名字,旁人只會覺得她這個小姑子不懂事,敗壞她的名聲。
“我以為小姑子隔三差五就做新衣服買新鞋子,對這些東西早就不稀罕了呢。”
徐春秀面帶諷刺地看着謝秀珠腳上那簇新的鞋面,這些東西可不就是佔着他們一家的便宜得來的,對方哪有臉來控訴她呢。
“再說了,我就倒盆水,誰知道小姑子扒着我家的門在做什麼呢?”
“誒呦,時間也不早了,我得上工了,小姑子,我就不和你閑聊了,你也知道的,我和你三哥現在一點家底都沒有,你三哥又傷了腿,我再不上工掙點工分,全家都得勒緊褲腰帶喝西北風去。”
說罷,徐春秀甩甩手,將臉盆放到門后,將大門關上,還當著謝秀珠的面上了一把鎖,就差指着謝秀珠的鼻子說拿她當賊防了。
謝秀珠氣的臉都紅了,她習慣了徐春秀母女唯唯諾諾的樣子,這會兒徐春秀變得牙尖嘴利了,謝秀珠一時間倒反應不過來了。
“誒,春秀以前多溫柔的一個人,從來沒聽她這樣說過話。”
“是啊,可見謝家老宅那邊的人把人逼成什麼樣了,春秀要是不硬起來,之前三丫就活不下去了。”
“造孽啊,謝家人可真不把媳婦當人看,就連這謝秀珠也有些不像樣,再怎麼說,當小姑子的也不能對嫂子大呼小叫啊。”
謝秀珠聽着周遭的議論,恨的牙痒痒,她看着鎖起來的大門,心裏琢磨着,這一次她受了這樣的委屈,決對不能無功而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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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秀的巨大變化,或許是那次謝蕪摔傷腦袋,差點死掉那件事引起的,謝秀珠當天雖然不在場,可也聽旁人轉述過當天發生的事情,知道那天徐春秀為了給女兒看病,和她娘撕破臉了。
或許是她這輩子真的將徐春秀逼到了一定份上,有些物極必反了。
可謝蕪這會兒才十三歲,還是個半大孩子,往日又被徐春秀教成了應聲蟲的性格,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有太大改變。
謝秀珠想着,徐春秀雖然把大門鎖了,可不代表她就進不去啊。
老劉頭的這個房子年久失修,村裡人雖然幫忙修繕過,可更多精力還是放在屋頂上,至於四周的圍牆,不少部位開始坍塌,最低的地方,只比謝秀珠高小半個頭,她只要踮起腳尖,就能夠看到院子裏的景象。
她避開旁人的視線,假裝羞憤地離開,實際上是繞了一條遠路,偷偷摸摸來到了老劉頭家背面,這一塊靠近塘子,附近沒有房屋,也沒有村人經過,謝秀珠挽起自己的袖子,搬來不少石塊,踩在那些壘起的石塊上,翻過了圍牆,然後閉上眼,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
復生正和小狗崽嗷嗷一塊趴在院子的大樹底下,阿蕪在樹下鋪了一塊乾淨的墊子,一人一狗可以肆意的在這塊墊子的範圍內翻/滾/嬉/鬧,阿蕪則是在不遠處清洗白菜。
小狼崽壞心眼地將毛茸茸的小狗崽塞進自己的懷裏,每當嗷嗷撲騰着鑽出來,準備歡快地跑向阿蕪時,又會被他拽住尾巴,重複塞懷裏的動作。
可當阿蕪看過來時,復生都會用很溫柔的動作撫摸嗷嗷的腦袋,在阿蕪轉過頭后,再嫌棄地將那隻小狗崽往衣服里一塞。
“吼——”
復生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忽然不知聽到了什麼動靜,耳朵動了動,發出一聲低吼,腦袋也轉向了後院的位置。
嗷嗷依舊沒心沒肺,在發現自己沒次沖向阿蕪都會被複生拽住尾巴后,乾脆放棄了這個遊戲,這會兒高興地轉圈圈,追着自己的尾巴咬,對於後面發生的響動,它是半點沒有察覺。
復生腳上的繩子依舊沒有解開,可是現在繩子的長度已經足夠他在整個院子內自由活動。
這會兒阿蕪一家已經對他完全放心,將他當作家庭的一份子了,之所以還是沒有解開繩子,只是擔心復生去家以外的地方,因為他對於除了阿蕪一家以外的人依舊抱着敵意,謝長征擔心他意外走出家的範圍,攻擊了村人,鬧出什麼麻煩來。
因此這會兒小狼崽聽到了後院的動靜后,十分順利地來到了發出聲響的地方。
他躡手躡腳的,因為從狼群里學來的捕獵技巧,即便穿着鞋,依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謝秀珠動作鬼祟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吼——”
復生聞到了謝秀珠身上傳來的魚腥味,這個味道他還記得,這是“娘”早上殺魚時他曾聞到過的味道。
那是食物,這個奇怪的母獸身上會有這樣的味道,一定是因為她偷吃了他們一家的食物。
在小狼崽看來,初阿蕪一家以外,任何一個觸碰自己食物的禿毛獸人都是敵人,在山上,搶奪食物的雙方需要進行一場戰爭,確定食物的歸屬權。
因此復生想也沒想,飛身一躍,將謝秀珠撲倒在地上,惡狠狠地咬住她的頭髮,奮力撕扯。
這可能是獸的報復心,在自己沒有了毛髮以後,復生看除阿蕪以外的任何一個禿毛獸人的頭髮都有些不順眼了。
“啊——”
謝秀珠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謝長征一家搬到老劉頭家后只來得及收拾好前院,這會兒後院依舊一片狼籍,地上佈滿大小石礫,謝秀珠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鋪在地上,手掌心和膝蓋瞬間被粗糙的地面磨破,嵌進了不少石子,在加上頭皮的撕扯,謝秀珠瞬間淚崩。
重生以後,她哪裏受過這樣的罪啊。
阿蕪聽到響聲從前院跑過來,看到這一幕,頓時就驚呆了。
她不知道小姑怎麼會出現在自家後院,可她明白,一旦讓村裡人知道復生攻擊了小姑,這一定會是個□□煩。
尤其想到那個疼小姑如自己性命的奶奶,阿蕪下意識打了個冷顫,腦海里頓時浮現了很多往日不美好的記憶。
她告訴自己要穩住起,連忙拉過撕咬謝秀珠頭髮上癮的復生,將他推回屋裏。
謝秀珠翻過身,好不容易坐起來,看着自己手掌心和膝蓋四處血肉模糊的部位,帶着哭音想向阿蕪算賬。
這時阿蕪已經將復生安撫好,手裏拿着一個麻袋,匆匆茫茫朝謝秀珠走來。
“你——”
謝秀珠正想質問,卻被阿蕪用麻袋罩住身子。
“快來人啊,我家進賊拉!”
阿蕪的手心滿是濕汗,她咬着下唇,手裏拿着一根燒火棍,一下下重重打在那團麻袋上面。
“你——啊——”
“別打了——啊——痛——”
謝秀珠除了慘叫,根本就說不住一句完整的話來。
而阿蕪的喊叫聲已經被路過準備上工的村人聽見,老劉頭家外頭的大門上了鎖,可阿蕪卻在屋裏大喊進賊了,可見那人是在阿蕪家的大人離開后,翻牆進去的。
如果是好人,怎麼會在人家家裏鎖門的情況下翻牆進去呢,這會兒謝長征家就只有阿蕪一個剛摔壞腦子,還在養傷的小姑娘,以及那個被謝長征取名為謝復生,腦子可能都有些不太靈光的野孩子,怎麼可能是心懷不軌的歹人的對手呢。
幾個大漢也顧不得思考了,直接用鋤頭把老劉頭家那面泥土和稻草搭起來的圍牆給鑿開,沖了進去。
在順着聲音來到後院后,幾個大人又趕緊將阿蕪推開,一群人將那個麻袋團團圍住,手裏的鋤頭還虎視眈眈地對着麻袋的口子。
阿蕪有些激動,她真的很討厭這個小姑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可以套着麻袋將對方痛扁一頓。
可旁人只當她是害怕,幾個心軟的婦人乾脆將她一把摟進懷裏,好生哄着。
她們的目光同樣對着麻袋的口子,眼神十分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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