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福女22
謝秀珠的醜態被不少人看在眼裏,只是她畢竟還是個沒嫁人的小姑娘,在場的男性自覺地扭過頭,女人們則是無奈上前,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她蓋上,然後把人攙扶起來。
“今天這事鬧的,秀珠這丫頭有錯,先是偷爬了你們家圍牆,又是想要偷襲三丫,不過她也嘗到教訓了,被不知情的三丫打了一頓,又——”
說話的那個婦人看了看地上濕淋淋的那一灘,頓時住嘴,停頓了好一會兒後繼續往下說:“又是被你們家領養的這個孩子嚇着了,這件事,就當扯平了吧。”
在大伙兒看來,謝秀珠再不像話,那也是謝長征的妹妹,謝蕪的親姑姑,總不能真的把這個十三歲的小姑娘送公安局裏去吧,再說了,她也沒有實質性犯下什麼錯誤,之前她偷偷翻牆溜到謝長征家,大伙兒也不能肯定她是準備幹什麼壞事啊。
“在法律上,犯罪未遂那也是犯罪。”
謝長征鄭重地說道,“今天這件事誰對誰錯大伙兒也都看在眼裏了,第一次,我可以不和謝秀珠計較,可以後她要是還敢傷害我的家人,她就再也不是我謝長征的妹妹了。”
他的態度很堅定,讓有心想要勸和的人也退縮了。
“阿蕪被嚇到了,我還得哄自家的孩子,謝秀珠就麻煩幾位嬸娘帶回她家去了,我娘那兒,也勞煩幾位嬸娘說清楚,她要是想要為謝秀珠出頭,欺負我的媳婦和閨女,那我只能帶着謝秀珠去公安局了,讓公安局的同志給我主持公道。”
謝長征知道他娘是一個多麼不講道理又偏心眼的老太太,當她看到謝秀珠身上的慘狀時,肯定會火冒三丈跑過來找阿蕪的麻煩。
所以謝長征率先把話說清楚了,如果老太太準備來他這兒鬧,那就先做好讓謝秀珠的檔案帶上污點的準備。
這年頭的法律法規可遠沒有後世完善,在偏遠的小地方,對於未成年犯罪的這個概念更是模糊,再加上鄉下人天然對公安局這種地方帶有畏懼心理,他媽即便心裏頭再氣,也不敢因為這件事來找他們一家麻煩。
“誒——”
大伙兒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嘆息地看了眼嚇懵的謝秀珠,然後三三兩兩的離開。
且不說謝秀珠被送回老宅,苗鳳妹看到凄慘的女兒是如何按耐住脾氣才沒來謝長征家找他們算賬的,經此一事,謝秀珠的名聲算了毀了一半。
甚至對於之前的福女的說法,村裡人也表示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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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咱們倆最好還是盡量留一個人在家吧。”
謝長征和妻子商量,這次爬牆的是謝秀珠,對方年紀不大,而閨女謝蕪足夠機靈,察覺到的第一時間就敲了對方悶棍,還大聲呼叫了周圍路過的村人求救,可下一次翻牆進來的如果是哪個生產隊的二流子呢?
即便在這個年代,每個地方也少不了那種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為禍一方的混賬人物,面對一個成年人,阿蕪那點力道就不是對手了。
“復生,你剛剛喊對了我的名字!”
阿蕪這會兒的關注點顯然和父母不一樣,她還回想着剛剛復生在焦急情況下喊出的字正腔圓的兩個字,不是他平日裏練習說的啊嗚啊嗚,而是音調準確的阿蕪。
“阿——阿蕪,阿——阿蕪,阿蕪,阿蕪,阿蕪,啊嗚啊嗚啊嗚。”
復生張了張嘴,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舌頭和共鳴腔,略帶不自信地喊着阿蕪的名字。
第一聲喊對了,復生的眼睛微微發亮,第二聲、第三聲,復生都喊對了,他像是學會了什麼新奇的遊戲,嘴巴一張一合,不停地喊着阿蕪的名字。
只是剛學會說話,後面又喊的太急,喊着喊着,就又成了啊嗚。
只是這不能掩蓋復生這會兒終於學會了準確喊出阿蕪的名字這件事。
謝長征和徐春秀也十分高興,剛剛復生維護阿蕪的舉動讓他們發自內心將這個狼孩子當成了一家人,比起血緣上有關係,卻對他們冷漠充滿算計的謝家人,顯然是這個雖然帶着難馴戾氣,卻天性良善的孩子更值得他們付出。
“這是爹,這是娘,這是嗷嗷,還有你,你叫復生,我們是一家人。”
阿蕪很高興,她挨個兒指着在場的所有人,然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復生。
這會兒復生已經能夠依據她的肢體語言大致了解她的意思,對平常出現頻率比較高的一些詞彙也有了淺顯的認知。
他看着一旁的謝長征和徐春秀,張了張嘴巴:“大,納。”
然後握住阿蕪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拂拂。”
他的音調很怪異,將爹娘喊成大和納,復生則是喊成了疊詞拂拂,誰也沒有笑話他,反而十分激動欣慰地看着他。
口音準不準確不要緊,復生願意開口,那就說明,他已經在努力嘗試融入他們的世界。
“呸!”
復生看着腳邊繞着圈子撒歡,試圖將腦袋枕在阿蕪鞋面上的肥狗崽,伸出腳尖將它輕輕挑開。
家庭那麼多成員里,復生最能夠叫順口的就是嗷嗷的名字,這也是阿蕪為它取這個名字的初衷,可這個小心眼的雄性才不願意叫情敵的名字呢。
“嗷嗷嗷嗷——”
小狗崽嗷嗷不知道復生那點小心思,還當他是在和自己玩,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后,吐着紅艷艷的舌頭,以復生的腳尖為目標開始撲騰。
原本略顯沉寂的氛圍因為嗷嗷的活寶行為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彷彿剛剛謝秀珠的出現,從未影響過他們一家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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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復生已經來到謝家一個半月了,這會兒他身上的攻擊性已經少了許多,至少不會再主動攻擊陌生人,因此謝長征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開始嘗試帶着復生走出院子,在村子裏活動。
而謝長征的腳傷也已經好的七七八八,讓他有足夠的自信即便復生遇到特殊情況躁動發狂,也能夠第一時間阻止對方。
謝長征的傷本就不算特別嚴重,只是他為了和老宅那邊的人分家,故意誇大了傷情,現在他雖然還不能健步如飛,但也可以像正常人那般緩慢行走。為了讓自己之前的謊言更逼真些,在外面的時候,謝長征還是會故意跛着腳走路,讓人誤以為他的腳傷還沒有完全康復。
第一次帶着復生走出院子的時候,復生的情緒有些激動。
也是,他本就是山野間長大的孩子,終日將他拘在一個小院子裏,他肯定是憋悶的,這會兒他就跟嗷嗷一樣,恨不得甩開腿,再用上自己的兩隻手,四肢並用滿地撒潑。
只不過解開繩索的復生現在被一條無形的鏈子拴着,還沒跑兩步呢,就緩緩停下了腳步,看着阿蕪他們都只用雙腳走路,他有些羞赧地拍了拍自己已經弄髒的手掌,站直身體,乖乖走向阿蕪。
“阿呸!”
小心眼的男孩指着早就跑遠的小狗崽,狠狠表達了自己內心的唾棄,然後眨巴着眼睛看着阿蕪,低下頭,讓她摸摸自己的腦袋誇讚他的乖巧懂事。
阿蕪有些哭笑不得,有時候她覺得復生很喜歡嗷嗷,所以才會經常抱着不撒手,有時候她又覺得復生很討厭嗷嗷,要不然也不會抓到機會就告嗷嗷的黑狀。
聽聽他給嗷嗷取的名字,都快讓嗷嗷糊塗了,有時候想把跑沒影的小狗崽找回來,喊呸呸呸比喊嗷嗷更管用。
這是謝家第一次帶着復生出門,路過的村人都用好奇忌憚的眼神打量着復生。
“別過去,小心他咬你。”
有孩子想湊近,被身旁的大人給攔下。
那天發生在老劉頭家院子裏的事經過旁觀者的口傳出去了,大伙兒都知道復生差點咬斷謝秀珠脖子的事,好在他們不知道最初謝秀珠翻牆跑進謝家是被小狼崽給發現並且教訓了,要不然,他們對小狼崽的害怕程度會更深。
人總是害怕超出自己理解範圍內的東西,就連謝長征一家,也是因為日夜和復生相處,才會越來越接受他,不再害怕他。
可對於其他人來說,復生的行為是不可控的,他當時差點咬死謝秀珠,那麼以後也可能會傷害他們,沒有人願意靠近這種隨時可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別怕,復生不咬人。”
阿蕪有些難過,可她也明白,村裡人對復生的成見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消除了。
“哈哈,我就隨便說兩句。”
管着自家孩子的那個女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話雖這麼說,她還是沒有放開拉着孩子的手。
一路走來,大家都遠遠和謝家人打招呼,看着已經長出板寸頭,穿着謝長征的舊衣服,和尋常十二三歲少年無異的孩子,心裏還有些怨懟謝長征沒給這孩子上鎖鏈,要是傷了人,他們家現在這情況,怎麼賠得起呢。
出門的時候,一家人的情緒高漲,現在村裡逛了一半了,阿蕪等人的情緒反而更加低落了。
“報告已經傳過去了,再過一兩個月,我就可以帶你們去隨軍了。”
謝長征看着已經被自己當成兒子的復生,或許去一個新的地方,更有利於他融入人群。至於老家這邊的人,再過個幾年,他們應該也能放下成見,用新的目光看待復生了。
壞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因為謝長征的這番話,阿蕪頓時又開心起來,和復生十指緊扣甩手走在鄉間小道上,她家的崽子,別人不稀罕,她稀罕。
遠遠的,苗鳳妹帶着謝秀珠迎面走來。
那件事也過去半個多月了,謝秀珠臉上的淤傷基本褪去,只留下一些淡淡的印子,時間一長也能消掉。
苗鳳妹看到這糟心的三兒子一家就想要罵人,只是謝秀珠被複生嚇破了膽子,在對上小狼崽狠戾的視線時,兩腿站站,又想到了當日瀕臨死亡的恐懼。
她扯着苗鳳妹的袖子,低聲哀求道:“娘,咱們走吧,別和三哥家鬧了。”
反正她是重生的,掌握後世許多機緣,沒了這個不識好人心的小狼崽又怎麼樣,不是還有一個謝蕪求而不得的男人嗎,那個男人未來的成就並不低於那個狼崽子,且還是一個正常人,沒準一開始她就想岔了,比起得到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嫁給謝蕪愛了半輩子都不得到的男人豈不是更痛快。
謝秀珠低着頭,藏起那陰毒的眼神,拉着老太太和謝長征一家擦肩而過。
“長征!長征!嗨,我特地去你家找你結果跑了個空,趕緊兒的,跟我去大隊部,軍隊給你送東西來了,一群穿着軍裝的說是來慰問你這個立過功的幹部,好傢夥,一車東西呢,有米有油,夠你們一家這段時間敞開肚子吃了。”
苗鳳妹忍着氣準備走的時候,她那堂侄子,堂哥苗大山的兒子遠遠跑來,隔着一條田壟向謝長徵招手。
苗鳳妹心裏咯噔一聲,想到了之前閨女和她說的那些話,難道她這個殘疾的兒子,還真能再有一番機遇?
要不然,只是一個殘疾被放棄的退伍軍人,用得着一群人興師動眾的探望嗎?
苗鳳妹的心裏不知道是氣憤還是懊悔,頓時挪不動腳了,眼神直勾勾地瞅着一旁的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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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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