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最近薛令微發現自己的忘性有些大,總是會找不見東西,或是忘記趙珒跟她說的事情。

不僅如此,偶爾的時候,她還會突然想不起以前的事情。

平時薛令微總喜歡睡懶覺,但今日是花朝,有花神會,還可以賞紅,吃花糕。她沒有在民間過過花朝,今日難得一回不用趙珒來叫她起床。只是才剛起來穿鞋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平安鎖不見了,卻又想不起來自己放在哪裏,只得開始漫無目的四處翻找。

趙珒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她在着急的翻箱倒櫃。薛令微見他進來,忙問他:“你有沒有見到我的平安鎖?我一直掛在身上的。”

趙珒知道那枚平安鎖,那是她自小就戴在身上的。她的母親長公主是熹宗皇帝最寵愛的女兒,所以熹宗對薛令微這個唯一的外孫女也甚是疼愛。那枚平安鎖便是熹宗皇帝在她出生時賜給她的。

不過,自她重回京城后,他就沒有在她身上再看到那枚平安鎖了。

見趙珒沒說話,薛令微想他或許是不知道,便又繼續翻找去了。

“放哪裏了?怎麼不見了?……”

之前薛令微從未提過自己那枚平安鎖去哪裏了,失憶之後也沒有提起過。

趙珒問她:“今日怎麼想起要找平安鎖了?”

“我突然想起來的。那可是自小就跟着我的東西,可不能弄丟了,若是真被我弄丟了可怎麼辦?我最近是怎麼了?怎麼總是丟三落四的……”

薛令微一邊絮絮叨叨的,大概是越找不到她越急,沒一會兒,屋子裏就被她翻得凌亂不堪。

她才剛起,身上只着了中衣,並未梳洗,也並未穿鞋,赤着腳一點都不覺得地上涼,只滿心的想要找到自己的東西。

趙珒見她焦急,便一把抓住她,道:“大約是放在長公主府了,沒有帶出來。”

薛令微停了手,將信將疑的瞧着他,“是嗎?”

趙珒面不改色:“我帶你走的時候就沒有看到你戴着那枚平安鎖了,定是放在公主府了。”

薛令微沉思了片刻,覺得他說的也在理,便道:“興許真的被我忘在公主府了,不過那枚平安鎖我素日並不離身來着……”

“也許是你出嫁那日解下來,又忘記戴回去。”

“啊……可能真是這樣。”

趙珒若有所思,問了她一句:“姌姌,之前都不見你說平安鎖的事情,今日怎麼會想起來找平安鎖?”

薛令微回想了好一陣,目光有些茫然:“……就是剛才突然想起來我有枚平安鎖,而且最近都沒有戴在身上,我怕弄丟了,所以想找找。不過趙珒,你有沒有發現我最近好像有點不對?”

“怎麼?”

“我有時候會突然忘記一些事情……”薛令微不知是想到什麼,駭然道:“我該不會是傻了吧?”

趙珒笑了兩聲:“你不是一直都很傻么?”

薛令微皺眉一眼橫過去:“你才傻!”

“平安鎖一定好好的放在京城的公主府里,你在這裏找自然是找不到。今日是花朝,外面熱鬧的很,你若是再耽擱,可就要錯過好景了。”

薛令微聽趙珒這樣說,心中的煩悶和焦急逐漸散去,她看了眼外邊大好的天色,想想確實如此,平安鎖或許真的被她放在公主府了。

“即便要着急找東西也得將鞋穿上,這回你倒是不怕冷了?”趙珒去將她的繡鞋和襪子拿來,先給她穿上,又挑了一身較為素凈的衣裳給她,結果薛令微卻拿開了:“今日是花朝,還穿這麼素凈的做什麼?我想穿那件紅色的,綉了合歡花的那一件。”

趙珒也依她,轉身去給她拿來。

薛令微平時並不怎麼會穿紅色的衣裳,因為趙珒喜歡淡雅素凈的,所以潛意識裏薛令微就跟着趙珒的喜好去了。不過她本身還是更喜歡鮮艷的。

綉着合歡花的紅衣配白色襕裙,襯的少女尤為明艷,趙珒看着鏡子裏的她,不由得愣神。

他知道她是喜歡鮮明的顏色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不怎麼這樣穿過。

他站在她身後,道:“你穿紅色很好看。”

趙珒想起之前在督公府的時候,她穿了一身紅衣給他跳舞,撩人而不自知。

“真的?”薛令微聽他這樣說,眼眸明亮,“我道你偏愛淡雅素凈,根本不喜歡這樣鮮明的顏色呢!”

“我喜歡。”——這是他的實話,他向來喜歡鮮明的東西。

偏愛素雅恬靜的,並不是他。

“啊?”薛令微像是才知道真相一樣,“原來你喜歡啊!其實我也很喜歡這樣的顏色……那以後我就經常這樣穿給你看,好不好?”

趙珒迎上她比外面的陽光還要明媚的眼,淡淡笑道:“你穿什麼都好看,不必在意我喜不喜歡。”

“那怎麼能行,你不喜歡的,我肯定不會穿。”她還是希望他真的喜歡。

趙珒聽了,揚了揚眉梢,湊近她,聲音低沉帶着蠱惑:“那我還是喜歡你什麼都不穿……”

薛令微聽了小臉一熱,他的鼻息溫熱的散在她的頸側,又癢又酥,她用手肘輕輕頂開他,低笑:“別離的我這麼近,走開走開——”

趙珒見她要走的樣子,立馬伸手將她側面圈在自己的懷裏,她的臉比春日裏的芳菲還要嬌俏,讓他覺得自己若是此刻不跟她做點什麼就會意難平。

“哎呀你抱着我幹什麼?快放開。”薛令微跟趙珒親近多次,早就看出他的意圖來了。她還是想及時止住,因為今日是花朝,且一旦跟趙珒溫存,定會沒完沒了。

“我就不放開呢?”趙珒望着她笑,攬着她腰的手又收緊一分,他確實是不可能打算放過她。

薛令微根本抵抗不了趙珒笑的溫柔有風情的模樣,一時便連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我、我們還要去看花神會呢,你這樣……這樣會誤了外面的好光景的。”

“外面的光景有我好看?”趙珒握住她的肩頭,說了一句。

“別鬧。”薛令微撥開趙珒的手,“再不去可就錯過花神會了。”

然而趙珒一動不動。

“趙珒,你怎麼不走啊。”薛令微發現趙珒沒有動靜,奇怪的看着他。

他捧住她的臉,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印上她的唇。

薛令微先是詫異了一下,接着是順從的抱住他。

等她幾乎快暈頭轉向的時候,便聽他在耳邊問了一句:

“是外面的光景好看,還是我好看?”

趙珒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奇怪,無疑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誘惑。

薛令微哪能抗拒的了?她仰頭捧住他的臉:“……你好看。”

趙珒低低一笑,將她一把抱上梳妝枱

薛令微摟着他的脖子,已經軟成了一灘泥靠在他身上,下巴枕在他的肩上,雙眼已經是一片迷離。

此時此刻薛令微哪裏還記得什麼花神會,只沉淪在於趙珒的溫柔里,一片空白。

……

趙珒並未真的跟她糾纏很久,他記着她還未梳洗,更是空着腹,小半柱香的功夫,他就放了她。只是剛才一番雲雨已污了將她白色襕裙,他便又重新給她找來一條練色的裙子。

辰時過了一刻,趙珒將已經涼了的早膳重新熱了一熱,二人簡單吃過,只待薛令微梳妝便可出門。

趙珒梳的桃心髻比薛令微自己梳的都要好看。不過薛令微自己也從梳不好頭髮,自小到大,她什麼都是由趙珒伺候的。

她看着鏡子裏那雙熟練的挽着她頭髮的手,目光不移。趙珒的手生的很好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做得了美味佳肴,也能給她梳漂亮的髮髻。

最後,他給她的發上簪了一隻湖藍絨花。

鏡中的女子明眸皓齒,笑的動人。

“趙珒,若是沒有你,我自己還梳不來這樣好看的髮髻。”薛令微望着鏡子裏的他,“你這雙手,究竟是怎麼生的?怎這樣會?”

“我伺候你這麼些年,你不都習以為常了?”

“可跟別人一對比,我還是覺得你好厲害。”

趙珒繞到她身側,撿起桌上的黛,輕抬起她的下頜,一邊給她描眉,一邊問道:“我若是不厲害一些,只怕你要去喜歡別人了。”

“胡說。”薛令微抱住他的腰,“我怎會去喜歡別人?我只喜歡你。”

有了趙珒,她哪裏還能看的上其他的男人。

趙珒垂眸對她笑了笑:“能得你喜歡,榮幸之至。”

能被喜歡的人同樣喜歡,這大概是世間最幸運的事。

青縣的花朝節並不比京城的差多少。往年不論是什麼節,薛令微都只能跟母親一同去皇宮度過,處處都被禮節所束縛,就連吃花糕她都沒覺得有什麼滋味。

現在卻不同,無繁文縟節束縛,自由自在,與民同樂。

花朝節這日大多人會結伴外出踏青,或是逛花神廟會祈福,街上也有人會賣花糕。未出閣的女子剪了五色彩簽,用紅繩系在花樹上,這便是“賞紅”。

趙珒模樣風姿出眾,即便是在人潮里,也阻礙不了閨中女子的駐足觀望,他只肖無意投去人群一眼,都能叫人心猿意馬。

薛令微挑好花糕之後,便由趙珒付銀子。賣花糕的是個年紀較輕的姑娘,一直在偷偷瞧着趙珒,等趙珒要付給她銀子后,她反倒是不敢直視趙珒了,最後乾脆不收銀子,將花糕白送給他們。

那姑娘不收趙珒的前,但趙珒還是付了二十文。

後來去買木風車,那買風車的是個男人,也沒有收他們的銀錢。

薛令微:“趙珒,你這臉倒是挺值錢的啊,我覺得若是你去賣賣臉,咱們即便不回京城,也餓不死。”

趙珒:“我的臉早就賣了?”

薛令微:“啊?你賣哪兒了?”

趙珒:“不是賣給你了?”

薛令微頓時反應過來。人潮中,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裏,她挨着他,低笑:“這樣說的話,你何止是臉,你就連人都是我的——只是你這張臉真是太招眼了,那些姑娘的眼睛都恨不得長在你身上。下回再出來,必須得先把臉遮住,這麼招眼可如何是好?”

“那你也得把臉遮住。”

薛令微問:“為什麼?我又沒像你這般招蜂引蝶。”

趙珒:“你不知道你多招男人的眼?更何況,你今日穿的,可比我招眼——”

“……”薛令微一時語塞,她倒是沒有注意自己。

片刻,她道:“那大不了,下回咱們出來都遮着臉……”

薛令微只顧着跟趙珒說話,並未發現人潮中朝她伸出的一隻手。

不過趙珒看到了。

薛令微話音還未落,就突然被趙珒拉到自己的懷裏,挪到另一邊。

想要偷香的是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公子,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廝。他剛才不過是隨意在樓上瞧到了薛令微,便再也移不開眼。

所以他這才下來,一親芳澤。

偷香不成,那男人倒也安之若素,眼睛還是沒有從薛令微身上移開,流里流氣的說道:“喲,青縣竟也有如此俊俏的小娘子?”

說著,手又要朝薛令微伸過去,根本無視趙珒。

趙珒抬手擋住那男人的手,不冷也不熱的說道:“閣下自重,她是在下的妻子。”

那男人這才開始正眼打量了下趙珒,但並不把他放在眼裏。“我管她是誰的妻子,總之只要我看上,她就是我的。”男人從懷裏掏出兩張銀票,“這裏是一千兩,拿着,給我走人。”

趙珒看着囂張的男人,無聲冷笑了一下。

“你小子敢這麼藐視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男人一邊說著一邊用拿着銀票的手指狠狠戳了兩下趙珒的胸口。

“不知道。”趙珒看似平靜的回了一句。

“我父親可是這青縣的縣令,在青縣誰人不知我的大名,由此可見,你小子不是青縣人吧!”

“確實不是。”

男人見這個小白臉回答的如此敷衍,根本就是沒有把他當回事,便直接下了狠話:“把她交出來,本公子就不跟你計較,否則本公子定讓你在青縣無立足之地!”

“不行。”

男人見趙珒的態度竟然如此傲慢,他在青縣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不給面子不知懼怕的人,頓時就來了氣:“喲呵,還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本公子給你台階你不下,怎麼?你以為你說不行就不行了?”

“她是我的妻子。”趙珒的眼神犀利而陰沉,“你自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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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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