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底線
“慕容嫤羽？有意思。”冷夜輕輕一笑，偏頭看了老闆一眼。這老闆也是個聰明人，點點頭而去。
冷夜起身，小雨和蕭寒緊跟着他，繞過看台，就是別具一格的廂房。冷夜坐在正中，蕭寒和小雨則立於其後。這裏很是優雅，門口就是貼着珍貴字畫的屏風，裏面的設施一應俱全。
“她不在計劃中，你這是準備要幹什麼？”小雨有些不理解地問道。
“你不覺得我身邊缺個人照顧么？”冷夜難得的好心情回答。
“不是有我嗎？”蕭寒這時候才開口回了一句。
“以你的本事，只做留在我身邊照顧我的事，不是太浪費了嗎？”冷夜倒了一杯酒，遞到唇畔，卻不喝，只是享受地去嗅酒香。
“隨便你。”蕭寒環抱雙手，別過頭去。
不多時，老闆帶着慕容嫤羽在外面敲了門，冷夜說了句進來之後，兩人才一前一後地進來，站在冷夜的桌子前面。
“這位就是名滿天下的冷夜，嫤羽，過來見禮。”老闆笑呵呵地佝僂着腰說道。
慕容嫤羽似乎有些不高興，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冷夜，只見他雖然一襲白袍，但是卻只是普通的袍子，五官俊朗之間，隱隱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隱忍，舉止優雅，雙眼極為有神。明明一副溫文爾雅的儒生樣貌，不知為何，此刻看來，卻讓她覺得心生厭惡。不為別的，只因他擅自讓老闆將自己叫到了此處。她是獻藝者，不是藝妓。“冷公子，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的確。”冷夜仍舊端着那個杯子。卻只是回答了她這句話，其他的一句多話都沒有。
“既然不認識，冷公子差老闆來此間，有何貴幹？”慕容嫤羽發誓，她已經儘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想起寒兒還有事要辦，不能陪在我身邊，我尚缺可照顧生活之人。”他說得雲淡風輕，好像事實本就該如此一樣。
啪！回答的卻是響亮的一記耳光，冷夜沒有躲，也沒有還手。身旁的小雨和蕭寒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想到冷夜竟然完全沒有去反抗。這念頭只是一瞬間，兩人手裏多出了一把匕首，下一刻，便同時出現在了慕容嫤羽的頸上。
“怎麼？你受得起我這一耳光，卻是做樣子？”慕容嫤羽此時的情況雖然容不得她再出一點差錯，可是，她的臉上，仍舊是那倔強的不屈服。“你名滿天下是你的事，與我有何關係？我非奴非俾，憑什麼比你底下？”
“我說要你為奴，就不會放棄。”冷夜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的憤怒，他招了招手，小雨和蕭寒雖是不情願，卻也收起了匕首。老闆在旁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剛才那情況，不是他不肯出言求情，而是太清楚冷夜的脾氣，若是他敢多嘴，慕容嫤羽是不是會出事，他不清楚，可是他，絕對會成為一具屍體。
“你......”慕容嫤羽咬緊了下嘴唇，她知道打是不可能打得過冷夜的。念頭一轉，她有了稍微好一點的主意。“這樣吧，我們來玩個遊戲，如果你贏了我，我就做你的奴僕，如果是我贏了，你就要當我的隨從。”
“不。”冷夜微微一笑，回答得很平淡，卻是不容置疑的。“論實力，我遠在你之上，論人手，現在似乎是我佔上風，為何我要浪費時間跟你賭？一句話，做我三年的奴僕，我答應你三個條件。任何條件都可以。”
“你......”慕容嫤羽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想罵人。
“這個字，你剛才說過了，換個字吧。”冷夜這時候才端起了桌子上的酒，一飲而下。接著說“你隻身一人呆在麗江城的這個最大的娛樂之地，我想不會只是為了覓知音吧？南國並無複姓慕容之宗族，據我所知，這個姓，現在分為兩支，一支是當年燕過後代，另外一支，我想不必我說出來了吧？能得到我冷夜的三個條件，我想你要做的事，應該只有成，沒有敗。”
慕容嫤羽聽到這裏，終於冷靜了下來，她可以肯定自己之前行事沒有任何敗露痕迹的。這個冷夜果然厲害，這麼快，就分析出了自己呆在麗律訪另有目的，他這話說得很明白了，我就是知道你有別的打算，雖然我不清楚你究竟想做什麼，但是我能幫助你。反覆斟酌，冷夜雖然令她討厭，但是此人高深莫測，想來不會對自己做什麼出格的事，這筆買賣，怎麼算，都不虧。“說話算話？無論任何事情？”
“一言九鼎。”冷夜肯定地說。
“主...”慕容嫤羽半個人字卡在嘴邊，卻是冷夜伸出右手食指阻止了她。慕容嫤羽拿開了他的手，“你什麼意思？”
“我更喜歡你叫我少爺。”冷夜說著就站了起來，跟老闆說道“這丫頭跟我走了，你把名單給小雨，剩下的事，他會處理。”
“帶...帶走？”老闆嚇出了一身冷汗，顫抖着問“現在嗎？”
“有人看上了她？”冷夜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肯定是這樣，但是沒有再說話，招手示意慕容嫤羽和蕭寒，可以走了。
等到冷夜他們走了，小雨才拍着他的肩膀說道。“我啊，勸你別太多事了。今天要不是他攔着，你這會兒已經在為閻王做事了。行了，不管誰來，都讓他來找我。現在去拿名單給我。還有，把慕容嫤羽的東西收好，叫人送到天縱閣去。”
“是，雨少爺。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聽他這麼說，老闆還敢說什麼呢。只好點着頭答應。
帶着慕容嫤羽走，這一路上，難免會有不少異樣的眼光。冷夜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慕容嫤羽可真是有種想要殺了他的衝動。這麼一來，她好像是小丑一樣，供人欣賞了。
回到天縱閣的時候，慕容雨霽和木離笙竟然就在門口等着他們。看到了冷夜他們，就立刻走上前去。“冷夜，你為什麼這麼做？你知不知道，看上她的......”
“是殿下對吧？”冷夜截下她的話，直接走了幾乎是貼上了她的身子，湊到她耳旁說。“看着你們站在這裏等着，加上你這張要吃了我的臉，我就猜到了。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去問一下陛下，這個女人重要，還是我冷夜重要。”
“真是自信啊。”慕容雨霽輕輕一笑，心說，這是你自己找死。“冷少爺貼我這麼近，難道不知道我就算是美人，也是一個蛇蠍美人嗎？可是毒得很呢。”
“早就聽聞慕容姑娘的毒藥天下無雙，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中毒者活下來。冷夜倒想試一試。”冷夜卻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走開，右手更是撥弄起了她的鬢角來。“蛇蠍美人，才夠味，不是嗎？”
“那你就準備後事吧。”慕容雨霽雖然很想立即拔出劍來，結果他，但是冷夜的內力太過深厚，竟然形成一股無形的力量，讓她動彈不得。“你這麼欺負一個女子，合適么？冷夜，別以為你真是天下第一了，倘若你解了我的毒，你說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好，一言為定。”冷夜後退了一步。
慕容雨霽這才可以動彈，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怨恨地看着冷夜。但是冷夜卻保持着他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大步走了進去。蕭寒更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進去了。就只是慕容嫤羽進去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冷夜竟然超出了我們的想像這麼多。”旁邊的木離笙這時候才可以動彈，她看着冷夜的背影心有餘悸地說道“還沒出手，就同時壓制住了你我二人。這天底下，難道就真的沒人是他的對手了么？”
“未必。”慕容雨霽搖了搖頭，摸着耳朵說道。“他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要做兩手準備。即使我剛才下的毒要不了他的命，我也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難道說，你想要請你師傅出山？”木離笙猜想，她說未必，那麼比她更厲害的，就只有她師傅了吧，之前聽她說起過，可是始終把她說糊塗了。
“跟我來。”慕容雨霽說著，走在前面帶路。木離笙趕緊跟上，一直到了慕容雨霽的房裏。
木離笙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慕容雨霽則是從她藏好的匣子裏取出了一支白色的笛子。坐到木離笙對面說道“記得我給你說過那個教我用毒的師傅吧？可我告訴你，他不是我真正的師傅。如果你見過我真正的師傅，你就會知道，冷夜，其實沒那麼可怕。”
“雨霽，你的意思是，還有比冷夜更可怕的人。而且，這個人就是你真正的師傅？”木離笙聽到這裏，忽然覺得她雖然跟慕容雨霽生死與共過，可是，對於她以前的事，了解的少之又少。
“沒錯，我想，冷夜遇到他，也會顫抖吧。”慕容雨霽說著，腦袋裏的記憶慢慢浮現出來，接着，給木離笙說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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