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叫我大女王
赤戰國都城倉城一整天都禁閉着城門,禁止居民進出。全城人心惶惶,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誰都知道君主是怎樣一個脾性,人人自危,甚至不敢上街。直到黃昏日落時分,軒轅仇才帶着五千鐵騎回到了城中。也才宣佈解除禁令,不過進出的百姓,依然要受到很嚴格的盤查。
“真是豈有此理!這逆子,竟敢玩弄朕。”沒有回皇宮,軒轅仇是直接把軍隊帶到了校場,在點將台上,怒氣沖沖地坐着,但是又坐不住,沒多時,站了起來,來回踱步。
台下的大將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此刻就算誰想勸上一句,也是沒有那個膽子敢去開口。
“說話啊!平常你們不都是能說會道,都說要進攻白衣榜嗎?怎麼?現在一個個啞巴了?”額頭上汗如雨下,旁邊的小將知道這是軒轅仇的病症,一旦怒火攻心,就會發病,像這樣不正常地冒汗就是開始。他手裏緊緊握着手絹,可看軒轅仇現在活像一匹發怒的狼,誰敢靠近啊?
“陛下,請先息怒。”一身銀甲白袍的將軍實在看不下去,明知道現在很危險,可還是上前了一步。“陛下龍體為重,小殿下被擄走十三年,脾氣,心性依然不是當初的他。想來不適應宮廷生活也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軒轅仇此刻真的是哭笑不得,他以為他這十三年以來,不諳國事,不理朝政,苦苦尋覓,總算找回了他。他會理解他當初的疏忽,事實上,他也表現得很好,萬萬沒想到,這逆子竟然在自己把兵符給了他之後,帶走了他交代琴若白暗中苦苦訓練的三千禁騎。“琴若白,那些士兵是你訓練出來的,朕自問對不住你。這一切都是這逆子,你叫朕怎麼息怒?朕花費了整整十三年,原本有機會開疆擴土,但朕都放棄了,沒想到找回來這麼一個逆子!這病,不治也罷。”
“陛下!”琴若白趕忙跪下,他身後的一幹將士也都跪了下來。“兵被小殿下帶走,臣不敢有怨言。因為那不過是臣子的本分,況且,臣剛才也說了,小殿下多年在外,難免有些痞性。陛下犯不着為此傷神,精騎沒了,臣願意再花三年培養,小殿下不肯回來,臣子們願意花時間去求找到他,再他回來,求陛下保重龍體為要啊。”
“求陛下保重龍體,萬勿傷神!”身後的將士齊聲跟着說道。
一時間,軒轅仇竟然有些感動,都說君臣間,是各種關係維護的一條鎖鏈。可是這些個臣子們,此刻說出的這番話,還讓他能再說什麼呢?軒轅仇輕輕點了點頭,慢慢退到椅子旁,小將趕緊扶他坐了下來。“眾愛將請起,有臣子如此,朕夫復何求?罷了,既然他愛外面的天地,就由他去吧。有朝一日他若想通了,自己會回來。朕不能為了他一人,再置江山社稷於不顧。”
“陛下英明!”琴若白聽到軒轅仇這麼說,心裏頓時開懷了。連連叩頭道“有君如此,又何嘗不是臣子們的福分。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身體越發的支撐不住,軒轅仇交代了琴若白,將一切恢復正常,就回了皇宮。琴若白按照吩咐,一件件地將事情辦妥。回到自己的府中,並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備了厚禮,就立刻敢去丞相的府中。到了半夜又騎馬帶着兩男一女到了城門口,細細交代之後,這三人出了城,琴若白才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休息。
“據倖存的守城兵說,殿下出了城,徑直往北方去了。那三千精騎的裝備都是一等一的,而且訓練有素,日行千里都沒問題,離將軍,林先生,二位看我們該如何追趕?”應曉天跟在一男一女身後,男的一身黑色長袍,長發垂背,面容冷峻而略帶憂鬱。女的一身灰色勁裝,頭髮束了個長長的馬尾飄在後面。兩人均只是帶了佩劍而已。其餘的包裹都在應曉天的馬上。
“且不說殿下本身就是上將榜第一名,單就那三千精騎,追上了又如何?我們這位殿下可是連自己國家的守城士兵都說殺就殺了的。”林葉淡漠地開口回答道。
“那你的意思是不必追咯?”離夢兒冷冷地開了口,“那琴將軍派我們過來幹什麼?哼,真是不懂,琴將軍派這麼一個不懂武功,只會拿把劍裝模做樣的書生來幹什麼。出了事還得照顧他。”
林葉卻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應曉天一看氣氛不對,趕緊打圓場道“離將軍,林先生,你們一位是上將榜第四,一位是白衣榜第九,且是丞相鬼谷子的徒弟,皆是我們赤戰國的棟樑,又何必自己慪氣呢?”
“他是鬼谷子的徒弟?”離夢兒聽到應曉天的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林葉。覺得還是不可能,“白衣榜雄踞第二的鬼谷子怎麼可能有這種徒弟?我怎麼沒聽說,應將軍,你該不會是開玩笑吧?”
“絕對沒有開玩笑。”應曉天心裏暗暗叫苦,他就知道,跟着這麼兩個大身份的人物,他這個上將十純粹就成了跟班一樣的人物。“這可是琴將軍親口告訴我的,因為鬼谷子先生不喜歡高調,所以一直沒宣佈,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琴將軍派我們來不是偶然的念頭,他其實在昨天殿下帶兵出城就想過了,所以先給我說了細節。”
“原來如此。”離夢兒此時又扭頭看了看林葉,心裏還是有些不服氣。不過心想他既然是鬼谷子的徒弟,就不好讓他太難看。也就沒再說什麼。
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不過是一整夜的趕路,竟然真的就追上了赤戰國的這位古怪的皇子。準確地說,他像是在故意等他們才是。可這位皇子卻戴了個鐵面具。
“殿下!請您帶着這三千精騎跟我們回赤戰國。”離夢兒縱馬置前,跟他對視而語。
“我在這裏等你們是因為早就猜到,琴若白一定會出這麼一招。”軒轅皇子不屑地說道,“我只想告訴你們一點,我不再是赤戰國的皇子,我要做的事,你們理解不了。如果你們聽勸,就此離去,如果不聽,我也只好出手。”
“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離夢兒覺得眼角有些酸酸的,她自小習武,也許不像一般女子那樣嬌柔,可她的心底,也保存這一份溫柔,只為一人。
“記得,赤戰國的鎮國大將軍,離夢兒,上將榜第四名。”軒轅皇子笑着回答。
“你!”離夢兒緊咬下嘴唇,死死地盯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無趣,看他就不是能用嘴說服的。”林葉已經把劍抽了出來,“離將軍,我看你還是收拾收拾心情,直接動手吧。”
“殿下,您真的鐵了心不回赤戰國了嗎?”應曉天有些不甘地問道。
“廢話真多,我可沒時間和耐心陪你們。”軒轅皇子說著扭頭看了看旁邊的河流道,“這條頗為湍急的河流直奔黃河,你們倘若能夠活着走出來,再來勸我吧。”
“就算殺了你,我也要你的屍體!”離夢兒的眼中流露出濃重的殺意,鞘里的劍躍躍欲試。
軒轅皇子打了一下手勢,意思是讓那些士兵都別動。而他手裏的劍卻始終沒有拔出來。孤雁南飛,也許並不是自己願意離開家鄉,有些東西,只能投降。就在那一排大雁飛過天際的這點時間,這三人一個接一個,像下餃子一樣全部被打落到了河流之中。
“若你們覺得我可怕,將來在地獄,我願意接受懲罰。”軒轅皇子愣愣地看着河流中越來越遠的三個人說道,然後緩緩地調轉了馬頭,嘴裏的聲音,也許只有他自己聽得清楚。“夢兒,原諒我,一切都回不去了。我也不再是那個嚷嚷着要娶你的笨蛋。”
天氣越來越冷了,在這片有河流經過的樹林中,十幾個粗布衣服的漢子扛着大刀,在林子裏押了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罵罵咧咧地走到了河水旁邊。
“這小妮子不知道撒的什麼,我身上現在癢死了。”其中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一縱身跳進了冰涼的河水中。一邊撩水洗着身子,一邊回頭看着那女子罵道“臭丫頭,一會兒回到山寨里,有你好受的。”
“四哥,別動怒,等下回到山寨,她會知道你的陽剛之氣的。哈哈哈哈。”站在女子身旁的一個小斯流着哈喇子,看着這一等一的美女笑道。
“那是,一會兒啊......”被叫做四哥的這大漢話到了嘴邊,便被腳邊飄過來的東西噎了回去,等他低下頭來仔細去看,才發現那是個人。可正當他想說晦氣的時候,這人突然睜開了眼睛,身子一挺,站了起來。這大漢愣是被嚇得一屁股坐到了水裏。
這人卻面無表情地往岸上走,手裏還提着一把劍。
“四哥,你沒事吧?”有人立刻跳下水去拉那個大漢。
另外一個人立即用刀指着從水裏冒出來的那個人,怒道“你敢嚇我們四哥,也不打聽打聽,在這青黃山裡,我們虎狼寨誰敢招惹?”
男子一句話也沒有回他,腳步更是沒有停下。這下可惹火了這山賊,掄起大刀就朝着他砍了過去,男子腳下一動,身形飛速移動,同時,手裏的劍不知何時出了鞘。在這男子繞這個山賊走了一周,劍回鞘。這個山賊叫都來不及叫一聲,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醒目的血口。愣在原地不動了,男子卻繼續朝着另外一條路走去。
“喂,小六子,你怎麼了?”那一切雖然發生得很快,但是,每個人都是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血口的。四哥只是不敢相信這個地方竟然有這種人物,才會多此一問。
“哇,這人可真夠誇張的。”女子也看得吃驚了。不過心裏在想,你們這些山賊還真是笨的可愛,脖子都那樣了,還問怎麼樣。
“我......”小六子竟然還沒死透,不過他只開口講了這麼一個字,腦袋突然從那道血口那裏斷落下來,掉到地上的同時,脖子上噴出一道血液,衝天直上,足足有兩個人疊起來那麼高。等血液噴完,小六子才倒在了地上。
這一倒可不得了,把這些山賊嚇壞了,叫着喊着,甚至來不及帶上那個女子就跑了。
“喂!你們這就走了啊?”女子竟然高聲叫道,“不是說好帶我去你們山寨玩的嗎?”
“我們又不認識你,自己玩吧。”四哥跑得最快,可也聽到了女子的話,不過這樣的回答,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吧。
“不是說了,讓你們叫我大女王嗎?”女子無奈地喊道。“喂,真跑了啊?有沒有出息的啊?”
此話一出,跑在最後面的嘍啰回頭看了她一眼,就像看個怪物。然後尖叫一聲,跑得更歡了。女子一頭霧水,心想,這些山賊肯定把自己當成了剛才那人那樣的高手了。於是,再次大喊道。“喂,我不會武功的。你們別怕啊,不叫女王,先叫我名字也行的。我叫慕容雨霽,喂,回來啊!”
可是人影都看不見了,誰能聽得她說什麼呢。慕容雨霽愣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接着大叫道“喂,不陪我玩,就給我解開啊,我還被捆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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