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冷場
小雨和蕭寒完全就被裏面的豪華裝飾吸引住了，單單就只是鋪在地上的紅毯，都是價值不菲的上上品，更別說裏面那些古董，字畫，和珍貴的盆栽了。
“看夠了沒？真的這麼吃驚嗎？”冷夜笑着問他倆，小斯看冷夜沒有再搭理他的意思，想着還是去叫吧。就趕緊跑去找掌柜的。
“冷夜，你是不是常來啊？”蕭寒忽然問道。“這裏雖然不像青樓，可終歸是另外一種煙花之地，你來這裏有什麼目的？”
“這裏其實沒那麼污穢。”冷夜解釋道，“只有一層的姑娘興許會陪客，可是那第二層的，都是些精通音律的絕色女子，更有不少大家閨秀，她們只是展示才藝，並不陪客。”
“你剛才說過，皇室的人會從這裏選嬪妃，那麼第二層你說的那些女子，是為了出類拔萃，有朝一日，被選入宮，飛上枝頭變鳳凰吧？”蕭寒難得地一笑道。
“聰明。”冷夜讚許道。
這時候，小斯已經叫來了掌柜的。是個矮個頭的老者，穿了一身青色長袍，帶個四角帽。兩撇小鬍子一擺一擺的，加上他那雙賊溜溜的小眼珠子，整一個奸商外表。咋看咋滑稽。這掌柜的一路指着小斯罵罵咧咧的，但是在他看到了冷夜之後，嚇得一個轉身，就飛速地跑了。留下小斯在那裏，摸不着頭腦。
不多時，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跑出來了，大老遠的就鞠着躬喊道“原來是冷少爺來了，有失遠迎，這小斯不懂事，還請冷少爺不要怪罪才是。
“廢話少說，帶我上去。”冷夜懶得跟他多做糾纏，簡單地吩咐道。
“這邊請，這邊請。”男子趕忙讓開道，恭恭敬敬地半佝僂着腰請冷夜先走。
冷夜雙手負背，走在前面，蕭寒和小雨趕緊跟了上去。冷夜一邊走一邊問道“宮姑娘現在正在演奏了吧？”
“這...”這老闆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感情冷夜是來找麗律訪的第一頭牌宮櫻雪的，這可不妙。
“怎麼？不在？”冷夜停下了腳步。蕭寒和小雨也都轉頭看着老闆，冷夜說了個宮姑娘，他倆就明白冷夜要做什麼了，這個絕色榜第四的宮櫻雪在計劃中。
“是這樣的，今日陛下忽然想聽曲子，差幾位公公來接走了宮姑娘。”老闆兩隻手緊緊攥死了衣角，額頭不停地冒着冷汗。“對不起，冷少爺，我不知道您今天來，沒事先做準備。冷......啊！”
沒人看到冷夜是怎麼出手的，可這老闆已經慘叫了一身，整個身體凌空旋轉了幾圈，重重地摔下了樓梯。冷夜冷冷地看着他，不發一言。
老闆急忙爬起來，心裏清楚這是自己的過失，冷夜出手，沒直接送自己歸西，已經是極大的寬容了。於是，趕緊爬起來，顧不得擦拭嘴角的血漬，就往冷夜那裏跑去。先前那個掌柜的跑過來扶住他道“老闆您沒事吧？怎麼弄的？”
老闆一把推開了掌柜的，跑上樓梯，笑着跟愣住看他的人說道“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下去，打擾大家了，抱歉。大家繼續。”
此言一出，觀看的人也就陸陸續續散開了。老闆才沉聲跟冷夜說道“是小的過失，您早就吩咐過，宮姑娘不可讓皇室接走。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小的也就放鬆了警惕，沒成想，今日來的這麼突然。”
小雨輕輕拍着他的肩膀說道“您是老了吧？是不是做事力不從心了？”
“沒有，沒有。”老闆趕緊回答道。“這次是失誤，小的保證沒有下次了。”
“小雨，”冷夜立即喊了一句，然後給小雨搖了搖頭，他很清楚，小雨說這話，意思就是這人不該繼續活着了。
小雨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這才退到冷夜身後去了。這時候，二樓上忽然傳來一聲聲大喊，好像不少人都在高呼什麼，不過聽不清楚。冷夜其實剛才就注意到了，二樓上有人在彈奏古箏。便問道“現在是何人在演奏？為何樓上這麼熱鬧？”
“回少爺，是慕容嫤羽姑娘。這麗律訪的第二招牌。”老闆趕緊回答。
冷夜點了一下頭，轉身繼續往樓上走。同時問道“她不是清高的很，一直沒有露面演奏嗎？怎麼今日這麼想得通？”
“少爺您有所不知。”老闆趕緊給他解釋。“慕容姑娘並不是完全沒有演奏，不然這第二照片的名聲也不會叫的出來。只是因為這位姑娘脾氣，性格怪異。高興了便彈上幾曲，若是不高興，是絕不會出來的。而且，就算在演奏的過程中，她忽然不高興了，她也會直接發脾氣，因此常常鬧得這些王公貴族怨聲載道。”
“即是如此，這些個公子哥為什麼還願意聽她的琴聲?”冷夜忽然對這個女子產生了興趣，他知道這個慕容嫤羽，因為她可是絕色榜第三名的美人。不過因為她生性古怪，而且向來淡泊一切，所以並不在冷夜的計劃中。現在聽老闆這麼說，他倒是有點想見見這個任性如此的女子。
“說到這個，那可就是她的本事了。”老闆說起這個，很有精神，並且翹起了大拇指“無論她弄得這群公子哥多麼氣氛，只要她一撫琴，所有人的情緒都會穩定下來，並且不停給她叫好。所以，無數的王孫公子對她是又愛又恨，有一回，數十個貴族子孫想要聽她撫琴，她不答應，那十個貴族愣是在這二樓不吃不喝一整天，她才肯露面。以為她終於被感動了的這些貴族開心的大叫，誰知道她又提出了無理的要求，她要這些公子哥在紙上寫握瑾懷瑜這四個字，然後高高舉起，她覺得選得出滿意的字跡了才會演奏。”
“握瑾懷瑜？哼，有意思。”冷夜輕輕一笑，道“我猜她那次還是沒有演奏吧？”
“您怎麼知道？”老闆奇怪地說道。不過隨後一想，他可是冷夜，也就不奇怪了。“您是沒看到那些貴族們氣急敗壞，一個個耷拉着腦袋回去的樣子。”
說話間，幾人也走到了二樓，二樓的裝飾比起一樓來，更甚。由是小雨和蕭寒有一次陷入了驚奇之中。冷夜可以看得到正在台上的一張淡藍色古箏后坐着撫琴的女子，只是簡單的紫色衣裙，輕紗挽在腰間，幾乎沒有化妝。可是她小巧的鼻樑可愛得恰到好處，彎彎的柳葉眉下是看似慵懶無神的雙眼，特別是她那張小嘴，明明看得出沒有塗抹紅妝，卻剔透得不像話，仙子也不過爾爾了。
冷夜在老闆的陪同下，帶着蕭寒和小雨到了他的專屬座位，全場就只有這一個位置是比慕容嫤羽演奏的高台高的，這裏也是從不招待任何人，就算段千龍冶來了也不例外。當然，也是因為段千帝天已經將近一年沒來過麗律訪了。這個位置才那麼讓人聯想翩翩，卻又不敢去要求老闆坐這裏。
慕容嫤羽今日的狀態似乎很好，一首曲子就沒有中斷過。冷夜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地欣賞着這說不出，道不明，卻宛如天籟的琴音。心裏面舒暢而平靜。很舒服的感覺，冷夜從一開始的微笑，直到慕容嫤羽演奏結束，他臉上剩下的只是冷漠。
蕭寒，小雨，老闆都不敢說一句話，台下也是一片安靜，似乎大家都還沒從那美妙的琴聲中蘇醒過來。演奏結束有一會兒了，台下才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只是冷夜，依舊是那個冷漠的表情坐着，依舊一言不發。旁邊的人雖然着急，卻沒誰敢先開口，誰也不知道冷夜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這麼久了，小雨和蕭寒都可以發誓，這還是第一次，他這麼認真入迷地聽一個女子撫琴，並且消失了他那在外人看來標誌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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