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被羞辱
聽到這道聲音,朔銘猛然回頭,瞳孔一縮:“寧英鵬?”
寧家在寧江算不上豪門望族,但寧英鵬善於鑽營,上鑽下跳混的也算風生水起,想當初也是朔銘身後的跟屁蟲一個。
在寧英鵬身旁跟着一個青年,胡之然只看了一眼隨即便忽略。這個人就是當街與蘇步塵曖昧的那一位。胡之然已經不在乎蘇步塵,對這個人也沒有絲毫興趣。
寧英鵬嬉笑:“哎呦,這不是胡少爺嗎?怎麼了這是,怎麼就自己一個人啊?”
胡之然不想理會這個人,當年的仇怨還要記寧英鵬一筆,落井下石。
胡之然仰起臉:“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說完轉身就走,但卻被保安攔下。
“別走啊。”寧英鵬追上兩步:“聽說胡少爺回寧江,那肯定是發達了,都往這趕呢,一會就到。”
虎落平陽被犬欺,之前寧英鵬在胡之然面前臭蟲都算不上,如今卻能這般奚落自己。兩年,胡之然已經看慣了人情冷暖,不會意氣用事與之發生衝突,這些仇怨一筆筆都記在心裏。
胡之然不做理會,轉身推開保安。
“跟你說話沒聽到?”蘇步塵的姘頭厲聲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你是誰?”胡之然還真想知道對方的身份,能與蘇步塵勾搭到一起,八成身份不俗。雖然胡之然心裏不在乎,但給自己戴綠帽子這事倒是可以記上一筆。
胡之然不想做一隻獨狼,在自己沒有實力之前衝動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傷害。胡之然寧願作一隻狗,咬不死你就搖尾巴,只要有機會必定呲牙。過程並不重要,結果才是自己想要的。
“你還不配問。”這個人能追上來,顯然已經知道視頻的事,也一定是蘇步塵指使的。胡之然心裏冷笑,這些人為了那點古董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胡之然冷笑:“你還真是一直好狗,蘇步塵讓你咬誰你就咬誰,訓練這麼好不簡單啊。說實話,我都有些佩服蘇步塵了。”
蘇步塵的姘頭一聽就怒了,甩手就要打胡之然,但卻被寧英鵬拉住。
“別嘴硬。”寧英鵬雙手叉胸:“你回頭看看,你的老朋友們可來了不少。”
胡之然回頭看了眼,深吸一口氣。人來的還真是齊全,寧江的公子少爺能一下出現這麼多可為壯觀之極。只不過這一次這些人都是來找胡之然麻煩的。
當先一人就是綽號小霸王的姜飛,身後跟着大小姐吳曉蓉。
胡之然心裏一凜,這一群人個個都不是善茬,而且他們出現,就是來羞辱自己的。
姜飛摸着下巴湊過來,看清楚黑了不少的胡之然:“哎呦喂,這不是胡大少爺嗎?咱這得有多久沒見面了?”
吳曉蓉說:“你可不知道,為了見你一面我們闖了好幾個紅燈。胡大少爺的面子夠大。”
胡之然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姜飛哂笑,伸手拍打着胡之然的臉頰:“怎麼?啞巴了?見了老子不會打招呼?”
雖然不是抽耳光,但卻啪啪作響。胡之然緊緊握着拳,咬着牙忍了,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一片。
姜飛與吳曉蓉不比其他人,姜吳兩家很有背景。家室不算最顯赫的,但卻絕對屬於最混的。就算胡之然在這被打了也是白打,對這兩位來說,欺負人都是家常便飯。
伸出兩根手指,姜飛擰着胡之然的臉,轉頭大笑:“胡少爺,你這臉皮保養的好啊,一扯這麼長,怎麼就跟個癩皮狗似的呢?”
一陣哄堂大笑,就連拿着橡膠棍攔住朔銘的保安也跟着樂。唯有胡之然依舊沒什麼表情,這一切似乎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還別說,現在胡少爺真像一條狗,喪家之犬。”寧英鵬一貫的作風就是落井下石。他不會第一個說不會第一個出手,只要有人抻頭上手絕對也跟着占點便宜。
眾人又笑,胡之然默然的看着所有人,他要把一張張醜惡的臉全都記着。
“哎,問你話呢。”吳曉蓉之所以被稱為大小姐,只因為這個丫頭野蠻的很,打扮的挺小女人,做事風格卻頗有小太妹的風範。一邊說著,吳曉蓉踢了胡之然一腳,尖銳的高跟鞋就像要鑽進肉里,讓胡之然沒忍住哼了一聲。
“該不會真啞巴了吧?”姜飛幸災樂禍的詢問寧英鵬。
寧英鵬搖頭:“哪能啊,胡少爺比狗命硬,就剛才還對我耍橫呢。”
“沒啞巴呀,沒啞巴你倒是說句話。”一個人站在胡之然身後,下死手推了胡之然一把。
胡之然站立不穩一個趔趄,一頭撞在前面一人身上。回頭看了眼,隨即拍拍被踢中的地方。
“哎呦我去。”這個人抬腿又是一腳,一邊還罵罵咧咧:“老子的鞋比你的臉都乾淨,你拍什麼呢?”
“呵……呸……”被胡之然撞到的人向後退了兩步,皺着眉整理衣服。隨即很誇張的把一口痰吐到胡之然臉上。
胡之然抬起手腕輕輕擦去,幾乎要用盡臉上所有的力氣擠出一點笑容:“我可以走了嗎?”
“誰讓你走了?”說話的是蘇步塵的姘頭,而不知何時,蘇步塵也已下樓,一臉傲嬌的攬着他的胳膊,見胡之然看過來,輕蔑的笑。
“我好像並不認識你。”胡之然要示弱。以胡之然現如今的實力,隨便一個都是惹不起的人。此時此刻如果壓不住火氣,只會遭來更大的羞辱。
而且胡之然知道,從一進門開始,姜飛的所作所為就是在激怒胡之然。只要胡之然忍不住動手了,肯定會換個地方解決。往輕了說是打架鬥毆,往重了說是故意傷害。姜飛等着往胡之然頭上扣帽子。
“你不認識嗎?”蘇步塵很輕佻的擺弄着頭髮。說起與這個野男人的關係竟然絲毫不覺得害臊,看樣子還有點沾沾自喜。
“那祝你們幸福。”胡之然說:“我可以走了嗎?”
“你說走就走嗎?”蘇步塵沒打算饒過胡之然。原本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可胡之然就是不上套,自己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蘇步塵說:“你欠我的怎麼算?”
寧英鵬跟着起鬨:“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胡之然,今天你怎麼也要給個說法。”
胡之然盯着蘇步塵。之前被劈腿戴綠帽子,胡之然並沒有恨蘇步塵。或許正是因為蘇步塵這麼做才讓胡之然看清自己對蘇步塵並沒什麼感情,就算有,也沒那麼深。
“我欠你什麼錢?”胡之然問。
“青春損失費。”蘇步塵大言不慚。
蘇步塵與胡之然談朋友兩三年,如果說沒碰過對方身體絕對是說胡話,但胡之然絕沒睡過。
這已經超出了羞辱的層面,蘇步塵就是在刁難胡之然。
這一點,胡之然絕不會妥協,蘇步塵這麼說這麼做已經屬於敲詐。胡之然說:“你覺得我給你多少合適。”
“你知道我要什麼?”蘇步塵嗤笑,用極度鄙夷的目光看着朔銘:“你現在還能拿出什麼?窮鬼。”
“我什麼也拿不出來。”胡之然說:“我已經說過了,家裏的東西全都是贗品。如果你們喜歡,我全都送你們。”
“去你的,打發要飯的?”寧英鵬緊跟着插嘴,手腳不老實的推了一把:“一會給你找個碗,要着飯離開。”
蘇步塵給保安示意,很快就拿來一個小本子,保安也是精明人,順手還把一個飯缸放在一旁。
筆扔到朔銘面前,蘇步塵再也不是當初的鄰家女孩,而是徹頭徹尾的潑婦:“寫,欠我二百萬,如果還不起,就用古董抵債。”
胡之然想了想,露出淡淡的慘笑,彎腰把筆拾起來。
“跪着寫。”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
胡之然回頭看了眼,緊握的拳頭指尖已經發白。胡之然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殺人的心都有了。壓在心裏一年多,那股瘋狂的仇恨之火再次升騰燃燒。
喉嚨有些堵,艱難的,手顫抖着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
“這樣不行。”蘇步塵看了眼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
胡之然是在敷衍,如果敷衍不成,已經脫離羞辱變成敲詐,絕不可能妥協。
“行了。”吳曉蓉插嘴:“殺人不過頭點地。”
這是幫胡之然說了句好話,別人說話或許不好用。吳曉蓉與姜飛的話大家多少還是聽一些的。
胡之然看了眼吳曉蓉,雖然對方幫了自己,但這不代表胡之然可以忘掉曾經的過往,尤其是剛才那一腳。
“我可以走了嗎?”胡之然的聲音聽起來很陰森。
沒人說話,誰也想不到胡之然竟然能這麼淡定,打不還口罵不還手。說好聽的是耐得住性子心機沉穩,說不好聽的就是懦弱,就是慫。
剛走兩步,胡之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跌撞了幾步才堪堪沒倒下。
猛地回頭,對方還沒來得及把腳收回去。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胡之然冷笑着緩緩向外走。
“等等。”姜飛獰笑:“胡之然,如果我是你就乖乖的把東西拿出來,否則……”
胡之然站住腳,頭也沒回,高挑的身材看起來有些蕭索。
胡之然變了,絕不是兩年前的胡之然。在場的人都熟悉胡之然,這還是那個一言不合就動手干仗的胡家少爺?胡之然的血性呢,被人這樣侮辱竟然沒有絲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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