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八卦(二合一)

第162章 八卦(二合一)

沈宜歡近來聽說了一則傳言,說是這瑞王李元卿和長寧伯府三小姐顧清許兩日前定了親,婚期就在半月之後。

原本李元卿和顧清許之間的來往就頗密切,且從前原主和這二位之間的愛恨糾葛還是京都里最大的談資,這話題中心的其中兩位主人公談婚論嫁本不算稀奇,但有趣就有趣在,這兩人的親事定得並不怎麼光彩。

至於怎麼不光彩……這事兒還得從兩日前安王過壽說起。

安王是先帝的堂弟,論起來晉元帝要稱呼他一聲堂叔,輩分在一眾皇親國戚里算是高的,且因為安王這些年一直老實低調,從來不搞事情,故而待遇較其他皇族也要好得多。

京里的人捧高踩低早成為了習慣,這皇族裏最光鮮亮麗的安王過壽,可想而知上門賀壽的勛貴肯定不在少數。

但賀壽這種事情,也不是說誰想去就能去的,尤其是安王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因而長寧伯府這種沒落之家,原本是沒有在安王府的邀請之列的。

可這會兒不是齊軍還在密山鎮虎視眈眈的看着嗎?且前段時間還憑藉著一支騎兵放火燒了京中幾座糧倉和兵器庫。

在這種敏感時期,安王許是產生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愣是打着集思廣益為君分憂的幌子,將這壽宴的請帖散得格外廣。

不僅僅是如鎮國公府、安平王府這般位於權力中心的勛貴,便是長寧伯府這種早已淪落為了勛貴圈邊緣的存在,也都受到了邀請,於是乎,顧清許這種伯府女眷便也得到了進入安王府的機會。

按理說,沈宜歡那天也該跟着去安王府賀壽的,但因為鎮國公和舞陽郡主還記着她和謝知晏“半夜私會”的事情,怕他倆接觸多了,真產生了什麼情愫,再加上如今的局勢實在有些微妙,便藉著禁她足的理由,將她拘在了府里。

沈宜歡沒去成安王府,自然便錯失了前排吃瓜的機會,只能在事情發酵兩天之後,吃吃綠珠從外頭聽回來的不知道第幾手瓜。

不過這瓜雖是轉手的,卻並不妨礙沈宜歡在聽完之後雙眼放光,化身瓜田裏上躥下跳的猹。

“什麼情況?為什麼說李元卿和顧三的親事定得不體面?安王壽辰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沈宜歡下意識放下手裏的筷子,匆匆嚼了幾口嘴裏的水晶凍,剛咽下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些日子,綠珠早摸清了沈宜歡的性子,知道自家這位小姐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當下忍不住搖了搖頭。

但她終究還是沒忍心讓沈宜歡失望,遂老老實實道:“聽說啊,是這二位情之所至,沒有忍住,在安王府的廂房裏行了苟且之事,然後柳貴妃為了臉面,不得不和長寧伯府匆匆定下了這門親事。”

沈宜歡哪裏能料到還有這麼一出,聞言也是驚異了好一陣,然後她忽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情之所至難以自抑這種事情,沈宜歡當然知道是存在的,可再是乾柴烈火,那多半也是兩個人在私底下才會燃起來的,像這種連在別人的壽宴上都忍不了的情況,其實還是很少的。

且李元卿這人雖然腦子有點不太好吧,卻也不是個不要臉的,他怎麼就突然精蟲上腦,還在別人的地盤就把顧清許醬醬釀釀了呢?

那不是他捧在手心裏,供在心尖上的姑娘嗎?他捨得讓她受這種委屈,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

沈宜歡直覺這事兒有點問題,卻又說出不具體哪裏有問題,反正她敢肯定,這個情節絕對不是她設計的就是了。

對於想不通問題,沈宜歡從來不為難自己,她很快將困惑丟到一邊,繼續八卦道:“所以當時他倆那什麼的時候被很多人瞧見了?嘖嘖嘖……這兩天顧清許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吧。”

沈宜歡雖然已經很努力地讓自己的語言聽起來含蓄委婉了,但綠珠想到二門那個守門的婆子之前給自己講這件事時的描繪,還是忍不住因腦補而紅了臉。

輕咳一聲壓下心中的羞窘,綠珠盡量神色自然地說:“應該是吧,聽說當時看到外頭湧來了烏壓壓一群人的時候,那顧三小姐都給氣哭了呢。”

氣哭?

沈宜歡挑了挑眉,心道:做了這樣的醜事被人發現,顧清許確實該哭,不過——

為什麼會突然湧來烏壓壓一大群人呢?

一般里出現這樣的情況,都是被人故意設計了,可顧清許和李元卿除了和自己這個未到現場的炮灰有仇之外,也沒聽說還得罪過誰啊。

既是無冤無仇,誰還會費那老鼻子的勁兒去設計他們呢?

難道是顧清許或者李元卿自導自演了這麼一齣戲?

沈宜歡這麼想着,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

她覺得,是李元卿導演了這齣戲的可能性不太大。身為皇子,李元卿要是真想娶顧清許,直接向晉元帝請求賜婚就好了,反正長寧伯府也不是什麼顯貴,不存在晉元帝不同意,或者因此懷疑他居心叵測的情況。

所以他根本沒必要用這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來達成目的,除非他瘋了。

而事實很顯然並非如此,李元卿並沒有瘋,那麼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可能了,那就是——顧清許精心策劃了這一切。

只是這樣一來,沈宜歡就又有些搞不懂了。

就算顧清許對李元卿有意,迫不及待的想成為瑞王妃,也不必這麼著急吧。

李元卿對她又不是全無感情,甚至還一副很寶貝在意她的樣子,她只要保持好這種狀態,將李元卿牢牢攥在手上,瑞王妃的位置還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既然她早晚都能嫁入皇室,又何必急於一時,用這種搞臭自己名聲的法子達成目的?

顧清許瘋了嗎?還是說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沈宜歡想着,忽然話音一轉,問道:“綠珠,你這些日子可有聽說什麼有關長寧伯府的事情?是長寧伯又賭錢賭輸了,還是長寧伯世子又豪擲千金買花魁了?”

綠珠顯然還不太跟得上沈宜歡突然跳轉的話題,聞言懵怔了好幾秒,然後才道:“沒有啊,近日京里沒什麼關於長寧伯府的消息,怎麼了小姐?”

沈宜歡擺了擺手,摸着下巴沉思道:“沒什麼,只是問問罷了,不過長寧伯府既然沒什麼異常,怎麼這顧清許留忽然想不開了呢?”

“顧三小姐想不開?”綠珠擰了擰眉心,顯然有些不明白沈宜歡話里的意思。

沈宜歡知道綠珠不理解,畢竟受時代所限,綠珠沒能像她那般博覽各種類型的,猜不到安王府的醜事其實乃是顧清許自導自演也很正常。

而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瞞的,沈宜歡短暫地思索了片刻之後決定為綠珠答疑解惑。

“我懷疑,這件事情是顧清許精心設計好的。”沈宜歡一本正經道。

這樣的真相,顯然有些超出了綠珠的意料,她聞言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澄澈的眼底寫滿了震驚和不解:“不會吧,顧三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被人捉姦在床,對女子的名聲是極不好的,萬一瑞王不肯娶她,她這輩子不就毀了嗎?”

綠珠這番話說得沒什麼毛病,正常來講,顧清許確實不應該做這麼冒險的事,所以她剛剛才會問綠珠,最近長寧伯府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若是長寧伯府出了事兒,急需顧清許套牢李元卿藉以脫身或者解困什麼的,那沈宜歡還能理解她這麼做的理由,可綠珠的回答卻是沒有異常。

長寧伯府沒有異常,但顧清許卻忽然不按常理出牌,這事兒實在有些奇怪,所以方才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沈宜歡曾懷疑過是不是自己猜錯了。

不過她很快又打消了自己的懷疑,她始終覺得這一切是顧清許有意為之,儘管她還是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可話又說回來,誰規定了一個人在做某一件事情的時候,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呢?萬一那個人做事的理由就是沒有理由呢?

這般想着,沈宜歡也不再糾結於挖掘顧清許的做事動機,僅僅從現實分析道:“你說得沒錯,若是李元卿不肯負責,顧清許這麼做確實無異於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可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事情是萬無一失的,我們生命中所做的每一個選擇,其實都是賭博,賭贏賭輸,結局天差地別。”

“膽子小一些的人,可能會選擇按部就班,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但那些膽子大的人,卻往往喜歡壓上一切身家來一場豪賭,賭那一個微弱的希望,藉以翻身。”

“而顧清許……大概就是一個大膽的人吧。”沈宜歡略有些感慨的說道。

聽見沈宜歡這麼說,綠珠似乎明白了一點,可又沒完全明白,忍不住小聲道:“奴婢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顧三小姐怎麼可能自己害自己呢?這太匪夷所思了。”

其實何嘗只有綠珠覺得難以接受呢?沈宜歡也覺得顧清許這件事做的挺匪夷所思的。

只不過還是那句話,並不是所有人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理由的,所以她也並不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什麼不對。

為了說服綠珠,也為了論證自己的觀點,沈宜歡想了想道:“雖然我也不明白顧清許為什麼這麼做,但從你聽來的消息看,確實是她自己策劃了這件事的可能性比較大。”

“你仔細想想,若不是有人故意設計,為什麼會忽然有一大群人朝着廂房涌去?他們去幹什麼?總不能是在壽宴上待得無聊了,組團參觀安王府的廂房吧?這其中總有一個引子不是。”

“而這個引子,你剛剛是怎麼說的來着?我記得你好像說是因為王尚書的夫人吃席時弄髒了衣服,被丫鬟帶去廂房更衣,然後不小心發現了屋子裏傳來的動靜,以為是安王府里進了賊,所以遣身邊的小丫鬟去喚來了安王妃並府中的護院是不是?”沈宜歡問道。

“奴婢是這麼聽說的。”綠珠老老實實點頭。

沈宜歡就笑了笑,繼續問道:“你不覺得太湊巧了嗎?王夫人身為尚書府的當家主母,也不是個不懂規矩的小姑娘,怎麼就剛突然弄髒了衣服呢?”

“且她在去更衣的時候聽見了動靜,不想着先離開那個是非之地也就罷了,竟然還打發了身邊唯一的丫鬟去喚人,而自己則隻身守在廂房前,她就不怕自己有危險嗎?還是說,她本意就是想等着大家一起來見證些什麼呢?”

“據我所知,顧清許的母親和這位王夫人,那可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呢,如此她受人所託將大家引去現場,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吧?”沈宜歡慢悠悠地說道。

她這話聽着像是問句,實則語氣卻很篤定,分明是已經認定了這個猜測。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除了先知,就只有你的敵人了,而沈宜歡兼顧先知和顧清許仇人這兩個身份,確實將顧清許的心思拿捏得差不多了。

事實和沈宜歡猜測的一樣,安王府廂房的鬧劇就是顧清許精心策劃的,而她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嫁給李元卿,成為瑞王妃。

若是在沒有做那個夢之前,顧清許當然不會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來達成目的,畢竟她自認和李元卿感情甚篤,堅信終有一日李元卿會八抬大轎、鳳冠霞帔迎她入府,所以她完全沒有必要自降身份,讓自己變成別人的談資。

可是她偏偏做了那個夢,於是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顧清許恨李元卿,因此哪怕是賠上自己的名聲,她也要李元卿聲名狼藉,要他和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漸行漸遠。

因着這份恨意,她費盡心機,說盡好話,請了自己的姨母王夫人幫忙,讓她幫忙將壽宴上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引到廂房門口,撞見她和李元卿的“醜事”。

她想,只要見到這一幕的人足夠多,那麼李元卿和柳貴妃事後就不敢不認賬,他們心裏不管多麼不甘,必會捏着鼻子迎她入府,而她最終也一定可以得償所願。

但這一切,旁人是不知道的,包括李元卿和柳貴妃,自然也包括此時正在八卦這件事的沈宜歡和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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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大佬的眼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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