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實力
施勛道21號的右屋是香港的豪宅區，高進也只是曾有耳聞，當出租車停下時，他看了眼身旁的郭文問道，“是她的住處？”此時他心裏有些懷疑昨夜或許真是一個圈套。
“我一開始也和你一樣。”下車后，郭文朝高進道，“不過現在我敢肯定那個女人是真地因為出賣‘天人’而遭到報復。”說話間，郭文湊到了高進的耳邊，原來他和朱能帶着劉眉先去了老鐵那裏，結果黃秀榮（黃婆婆，以後用真名。）直接讓他們進入了劉眉的意識，看到了一些他們不想看到的事情。
高進的眉頭皺了皺，“她知不知道你們進入了她的意識？”對一個人來說，意識所代表的內心世界裏藏了很多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秘密。
“她不知道。”郭文搖了搖頭，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高進的擔心，對一個女人來說，那種內心深處的屈辱被人知道是何等的傷害，“我已經關照過朱能。”
門口，幾個保安打電話到了劉眉的住宅詢問了一番，才放了高進進去。“這種地方就是這樣，越有錢就越怕死。”走進豪宅區，郭文朝高進道。
“我要還是個普通人，同時有很多錢的話，我也會很怕死。”高進笑了笑，並沒有為剛才保安攔住他的事情在意，“說實話，我不知道這世上真地有沒有不怕死的人？”
“不怕死是因為一無所有，只要有點牽挂的人都怕死。”聽着高進有些惘然的聲音，郭文眼裏滑過一抹淡漠的感傷。
一時間兩個人都是沒了聲音，對他們來說，接下來的日子也許會漸漸地讓他們迷失在力量和權勢中，忘了當初心中曾經許下的諾言。
很快，兩人便進了劉眉的住處，那是間歐式的複合建築，裝修華美，他們進去時，只看見朱能正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里，出神地看着投影儀播放的全高清美劇《英雄》。
“頭兒，我覺得這片子裏演的情形和我們差不多。”聽到大門合上的聲音，朱能抬頭看向了走進的高進和郭文喊了起來，他以前很少看美劇。
“什麼？”高進和郭文愣了愣，不過很快他們很快就走到了朱能身邊，看向了仍在繼續播放的電視劇。
“那幾個編劇里有一個能力者，不過他不敢寫太多的事情，所以在有關能力者的戰鬥方面很糟糕。”就在高進他們看向投影幕布的時候，劉眉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了起來。
高進聞聲轉過了頭，然後他看到了換上一身素白衣服，眉黛間仍見憔悴的劉眉，躑躅了一下道，“你沒事了吧！”
劉眉眼裏一黯，但很快她就強自笑了笑，“我沒事，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說話間，她低下了頭，不時地去偷偷看高進臉上的表情。
劉眉的動作怎麼瞞得過高進，心裏一聲嘆息，高進臉上卻是如鐵石般冷漠，似乎對劉眉的事情無動於衷，更沒有多餘的話語。
看到高進宛若陌生人一樣，劉眉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難堪，才故意這般，不過如此也好，有些事情她必須去面對，但是要坦然以對，也許要等很久以後。
“我想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被你們找到的？”高進問出了自己心中深藏已久的問題，直到現在他對自己被劉豹襲擊的事情還有些疑惑。
“‘天人’是三大組織之首，擁有很完善的研究機構，一年前他們開發出了一種探測器，可以測試到能力者身上的精神波動。”劉眉說到這裏，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高進道，“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就在各大城市專門派出人手，搜羅能力者。”
“那麼說我被卷進來，完全是偶然了。”高進的聲音有些苦澀，他的人生被搞得亂七八糟，竟然就是因為這樣。
“也不是完全偶然。”劉眉搖了搖頭，“世界上的幾個大國一直都在私底下研究能力者，中國也不例外，而且因為人口上的優勢，政府可以得到的素材比其他國家要多得多，所以研究一直都走在前面，‘天人’不知道從哪裏的渠道知道政府在上海製成了一種可以讓普通人成為制式能力者的基因液，所以派出了更多的人手去上海。”
“而你的能力比較特殊，身上散發出的精神波動比起一般的人要強得多，所以最後被察覺到了。”劉眉說出了真相，‘天人’在派遣了大量人手去上海以後，除了準備奪取基因液以外，還加強了對能力者的搜羅，因為一旦他們動手奪取基因液以後，勢必會惹起政府的全面介入，以後再難插足上海，而高進作為稀有的時間能力者，其精神波動很快就引起了‘天人’的注意，最後更是由吳起親自出手，將他帶回了崇明島的地下科研所，對他進行了研究。
“那麼我的逃離也是你們故意的吧？”高進聽着劉眉的述說，想到了遊艇上的事情，很顯然那個時候，‘天人’並沒有派出高手看管他。
“那是來自‘天人’會長的命令，要吳起放了你，並暗中監控你，但是不能被你發覺。”劉眉看着有些頹然的高進，輕聲道，她知道這個真相對高進的打擊不小，畢竟他一直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行事。
高進很快振作了起來，他心中已經猜到‘天人’會長之所以放走自己，很可能和那個稱呼自己為第四繼承者的神秘老人有關，三大組織的首領其實也和他一樣，這樣的想法讓他心裏好過了些。
“這樣說起來，恐怕三合會也一直和‘天人’一樣，在暗地裏監控着我，只是不知道刺客聯盟有沒有插一腳進來。”高進不無自嘲地道。
“刺客聯盟是三大組織里最鬆散的，而且他們在中國的勢力自從三十年前退走以後，就一直不行，他們很難插手。”劉眉在一旁回答道。
“這三個組織里，‘天人’到底有多強？”一直在旁邊沒有插話的郭文忽然開了口，他對於‘天人’敢在政府頭上動土十分感興趣。
“‘天人’的強大在於它的隱秘，對於它的真正構成我並不清楚，我只知道，‘天人’在政府里有一定的人脈和勢力，如果不是基因液對政府實在太過重要，他們是不會採取強奪這種手段的。”劉眉儘管曾是‘天人’的一員，但是對於這個組織，她所知道的也是有限。
“那三合會呢？”朱能也問了起來，溫州海岸那次他差點死了，讓他對三合會記憶猶新。
“三合會的背後應該和美國政府有所聯繫，而且他們本來就是華人犯罪組織的聯合體，真正的實力絕不會比‘天人’弱多少。”劉眉接觸到的資料讓她知道，對於‘天人’來說，要提防的敵人只有三合會而已。
“看起來刺客聯盟是最弱的一家，也是我們唯一可以爭取的盟友。”高進終於開了口，只是他說的話多少讓人覺得有些底氣不足，畢竟現在的他和三大組織比起來，可以算得上一無所有。
“我該相信你嗎？”高進忽然看向了劉眉，他的神情嚴肅。
劉眉被高進這突如其來的問話愣住了，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高進只是要她一句真心話而已，想到古骸對自己做的事情，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恨意，“我要向‘天人’報仇，只要你讓我親手殺了那個人就行了。”劉眉說話時的聲音很靜，靜得有種寒冬般的刺骨冰冷，讓人覺得害怕。
“從現在起，你是我們中的一員，歡迎加入。”高進伸出了自己的手，冷漠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讓郭文和朱能都是看得一呆。
劉眉猶豫了一下，最後她握住了高進的手，第一次她感覺到了溫暖，雖然只是很短的一剎那，可是卻是她以前不曾有的感覺。
“頭，你變了！”看着高進，朱能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
“人總是會變的。”高進笑着拍了拍朱能的肩膀，然後摸着自己臉上的胡茬子朝郭文道，“我想我需要換個形象了！”
看着高進的背影，郭文的拳頭握緊了，就在剛才的那一刻，他的心裏有了股莫名的悸動，他知道高進終於開始成為他理想中的領袖，他想他應該高興，因為這樣，他離他的目標也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