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銀門
蘇興像是把甲板一樓的餐廳給包了場,餐廳裏面就只有同學們在說說笑笑,沒有看見其他的遊客進進出出,他看了看加上自己總共四十人,看樣子是全邀請來了。
“小衛,你怎麼有點心不在焉?不喜歡?”蘇興換了一套白色的西裝,端着紅酒杯笑着問。
“太驚訝了而已,你今天不去講講話?作為邀請者?”
站在蘇興旁邊的衛余被他的光芒完全掩蓋,附近的同學都過來和他打着招呼。
“幹嘛講話呀,像校長那樣發表一篇演講后才能開始活動嗎?”蘇興抿了一口紅酒,說:“我不喜歡這種形式化的東西,玩就好好玩。”
“這次應該會花不少錢吧,居然把全班都邀請來了。”衛余問了一個極其庸俗的問題。
“不花錢的,這算是親戚送我的畢業禮物吧,來點?”蘇興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隔着酒杯看着我說。
出現了!有錢人家少爺的發言,我畢業了家裏親戚問都沒有問過我什麼。
“不了,酒就算了過敏,你也少喝點,多了會誤事。”衛余笑着謝絕了站在旁邊準備遞給他酒杯的侍者。
蘇興把手中的空酒杯放在了侍者的盤子上,對着衛余說:“我倒是不知道你對酒過敏。”
“你們在聊什麼呢?”一個穿着花襯衫的男子摟着衛余的肩膀,身上的那股濃烈過頭的古龍水味道熏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一邊的蘇興也皺了皺眉頭。
“李或,你幹嘛穿的像去海邊度假一樣,身上那股味道也太誇張了吧,求偶嗎?”端着一碟蛋糕走過來的辛夷嫌棄道。
那個叫李或的男生鬆開了衛余的肩膀,打理了一下那精心設計過的頭髮,說:“如何,我可是花了心思的。”
李或一直都是這種自戀且誇張的人,雖然外形有點讓人敬而遠之,但是他偶爾做出的事情倒是挺令人敬佩的,大學期間李或在女廁所門口守了一個多小時就為了堵一個偷拍痴漢,多了個女廁所守護神的稱號,本人也不以為恥,還挺受用。
“說起來,衛余你老家是川內南邦的吧。”李或想起了什麼事情,說:“我上個月和家裏人去川內玩了一圈,我聽川內的人說,南邦以前搞過地下格鬥?”
“我老家唯一的旅遊景點就是地下格鬥場了。”黑拳點了點頭,他老家把這個搞得挺大的,前些年縣城裏都把這個當宣傳,別說還真有慕名而來的。
“但是現在是為什麼沒有繼續了呢?”李或問。
“鬧出人命了,而且鬧的有點大。”衛余推了下離得越來越近的李或,說:“這個很賺錢的。”
“我好像聽過。”蘇興拍了一下手,說:“是不是有三對三的擂台賽?打群架?”
“對,我那邊不怎麼舉行一對一的對抗,很多都是組隊三對三或者五對五,但是跟精神小伙們互毆還是有點差別的。”
“就像奶T輸出這樣的搭配?”辛夷這個網癮少女問。
“沒那玩意,那都不是一個次元的,一般的配置是一個主攻位一個突擊位一個防守位,其中防守位是最累的,除了要防守住對面的進攻外,還要隨時注意全場的動向。”
其實還是和一些遊戲的搭配差不多。
“小衛看不出來你有這種粗獷的愛好。”蘇興很意外。
“畢竟這在我老家很流行嘛。”
李或拍了拍衛余的肚子說:“瞧你這大腹便便的樣子,我以為你對這種不感興趣呢。”
衛余拍開他的手,笑着說:“大學生活好,不想像以前那樣自律了。”
之後隨便聊了聊最近的事情后,衛余便離開了餐廳,他不怎麼喜歡這種社交環境,李或端着酒杯走向了三五成群的女同學,辛夷表示甲板上太吵不願出去,手上拿了幾個馬卡龍便和一年不見的同學們敘舊去了。
甲板上的樂隊們還在表演,衛余看見了之前撞見的那個給了我名片的外國人,還在和台上的樂隊打着拍子的他像是捕捉到了衛余的目光一樣,帶着一臉十分陽光的微笑走向了衛余,衛餘十分不擅長應付陌生人的,更何況是陌生的外國人,不管普通話說的再好,終究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你好,又見面了。”他走到衛余面前,他現在換了一身極其修身的白色襯衣,十分優雅且健壯,他招呼着端酒的侍者,自己端了一杯紅酒,示意與我碰杯。
“我酒精過敏,不能沾酒的,抱歉啊,亞伯蘭先生。”為什麼上層人士喜歡見面就用酒招呼客人,難不成其實他們也喜歡喊三五個好友晚上上街喝酒擼串吃小龍蝦?
亞伯蘭一聽,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回了侍者托着的盤子上,用着十分標準的普通話說:“不不不,是我該道歉,我應該早點發現的,先生您眼睛受過重創,酒精會加劇它給你帶來的負擔。”
衛余警惕地後退了一步,他眼中的迷霧逐漸淡去,這種狀況他早已習慣,眼中的迷霧若是眼中的時候他基本處於一個可見度三米的狀態,他摸不準出現迷霧的規律,一般來說迷霧出現個十多分鐘就會自然散去,他也去找過醫生,全身都檢查了一遍,均顯示沒有任何問題,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的眼睛是什麼問題,八九不離十就是四年前那場奇怪濃霧所帶來的後遺症,出現這類幻覺一般來說是神經受到了損傷。
“亞伯蘭先生您怎麼知道我眼睛受過重創?”在他的視線里,亞伯蘭並沒有被眼中的迷霧包圍,反而亞伯蘭的身體像是在吸收着迷霧,這是衛余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他依然保持着平常人的狀態,並沒有因為異象而產生動容,他不想知道這些怪異的東西,四年前那場遭遇讓他明白了,他只是個普通人,奇怪的事物總有奇怪的人來收拾,自己老老實實地無視掉就行。
“先生您別警惕我,我是一個醫術還算不錯的醫生,能看出來你眼睛是有些問題。”亞伯蘭拿出他的一個證件,上面寫着船醫。
“看得出來?”衛余自詡自己偽裝的和常人無誤,大學這幾年都沒人看出自己的問題?
“聞的出來。”亞伯蘭說出了一個出乎他意料的答案,笑着說:“硫磺味,先生您眼睛的問題應該是非人的生物所造成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個外國人說的話讓衛余想起了那個有着濃霧的夜晚,亞伯蘭的話讓他很不舒服,他潛意識告訴自己要離亞伯蘭遠一點,說:“亞伯蘭先生,我同學還在樓下等我呢,我就先走了,抱歉。”
“如果您需要我的幫助的話,按照先前給你的名片就能找到我。”亞伯蘭還是保持着那陽光般的微笑,對着衛余微微地彎腰示意,目送衛余離開甲板后,亞伯蘭從懷裏掏出了一根制式精緻的黑色指揮棒,與其說是指揮棒,倒不如叫它魔杖,黑色的杖身通體雕刻着意義不明的符文,法杖至下往上看像極了一隻收起了翅膀正視前方的抽象烏鴉,然後他握着魔杖對着衛余離開的方向點了一下,尾端的鴉首雙眼亮起兩團藍色的光,藍光流過整個法杖點亮了法杖的符文,聚集於法杖頂端。
“啵。”法杖頂端彈出一直藍色的小型飛鳥,飛鳥在亞伯蘭周圍盤旋了一圈后散成了光點,滲透向了甲板之下。
衛余快步離開了甲板,甲板上的音樂離我越來越遠,他向下走,一直走着,直到聽不見甲板上的音樂后,衛余才回過神來的時候眼中的迷霧已經消散,他已經不記得下了幾層,只發現自己停在了一個十分古樸的門前面,樓梯下面傳來一陣一陣的高溫。
周圍的燈光昏暗,走廊的兩邊沒有門,應該不是住宿區,面前的那個門像是白銀鑄成的一樣,沒有把手,只有中間有一個鑰匙孔,門面上刻着的像是某種宗教的神秘紋路,中間是一個變形的六芒星圖案,衛余有股伸手想去打開這門的衝動。
“這裏是不允許客人進來的。”
“呀!”衛余身後無徵兆的響起一個機器冰冷的聲音,突然出現的聲音把他嚇得不輕。
一個穿着風衣的大漢站在他的身後,幽靈一樣沒有任何發出聲音就出現在了這裏,在他身後的還有一個弓着背拄着拐杖的老大爺,年紀很大,毛髮稀疏,眼窩深陷成了一個點,衛余心裏慎得慌在這種昏暗的燈光下看着這個老人還真瘮的慌。
“咳。”老大爺咳了一聲,保安摸樣的大漢退到了老大爺的身後,隨後老大爺用那深陷的眼窩看着衛余,伸出一根手指問:“這是幾?”
什麼意思?衛余看不懂這老大爺的操作,大爺看他沒有反應,又問了一次。
“一啦,怎麼了?”衛余被問的有點莫名其妙。
“那就沒事了。”老大爺點了點頭,說:“小夥子你運氣好,沒有喪失理性。”
“什麼意思?”理性?這老大爺神神叨叨的說些什麼呢?
老大爺那滿是皺褶的臉上揚起了神秘的笑容,說:“你記得你是怎麼來這裏的嗎?”
“走過來的呀。”
“那你記得這是幾層嗎?”老爺子問我。
對啊,這到底是幾層來着,衛餘一個不注意就到這兒來了。
“你再下一層就是鍋爐層了。”老爺子笑着回答道。
我下到了這麼深的地方?不會吧,衛余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過了十分鐘而已,他腳程沒這麼快吧。
“既然你沒有事的話那就離開這裏吧,畢竟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老爺子還是那般對衛余笑着,笑的衛余心裏更慌了。
“可以問一下這裏面是什麼房間?”衛余被這白銀門給吸引住了。
這白銀門很奇怪,雖然說不上為什麼,但是能感覺到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而且我當時居然有一種想要去開它的衝動,太不禮貌了,衛余的目光又被那門所吸引。
“這裏面的東西你想像不到的?快離開這裏吧。”
那個看着是保鏢的人聲音有種魔性,看出神的衛余給拉回了現實,回過神的衛余想難不成裏面是走私的槍械?人口?想到這裏冷汗一下就出來了,我只不過是一個畢業一年多來這裏聚會的小青年而已,千萬不要扯上什麼扯淡的東西,衛余越想越發慌,心跳加速,背脊發冷。
“不好意思。”
衛余鞠了一個大大躬老大爺點了點頭后,他很清楚他只是個普通人,不願意知道太多,於是他頭也不回的踏上了往上的樓梯,原來十分鐘是能跑上甲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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