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失蹤（下）
“我們現在怎麼辦？麻煩送上門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
緊接着是一段像是吹着風琴的咿呀聲：“別急啊，幾個小毛頭，能壞了什麼事？”
“我懷疑他們的身份。”
“是什麼身份有必要分辨嗎？等今天晚上，殺了便是。”
第一個聲音明顯出現了遲疑：“不太好，接連動手只會讓我們受到懷疑。”
但類似於風琴的聲音卻沒有回答了。
……
林燁看着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人走過來，笑着問：“我們也只是想幫幫忙，沒有其他的意思。”
後者揮了揮手裏的鐮刀，晒黑的臉上竟是憤怒：“你們能幫什麼忙？踩爛我們的莊稼？還是肆意破壞虎村的生態？別瞎忙活了！就算是有老虎，都被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科研人員嚇跑了！”他邊走，邊啐了一口，頭也不回地朝着村子裏走。
李沁對林燁說：“怒氣滿滿，看起來科研人員的偽裝一開始就不順利。”
不過好在有陳國國的協調，在爭論了幾分鐘之後，他面帶疲憊，示意他們可以進村了：“不好意思，之前鬧過不愉快，我把這茬給忘記了。你們跟我來。”
現在他們腳下的水泥路，貫穿了整個村莊，呈南北走向，只有一車道那麼寬，不過看起來這裏也不會有太多的車子進出。陳國國在前面帶路：“阿爾德警官的車已經找到了，就在那裏。”隨着他手指的方向，林燁他們看見村口的一個角落裏，拉着一條警戒帶，裏面停了一輛更加破爛的越野車，好幾個警官正在進行採樣工作。
見到陳國國一行人，一個手裏拿着相機的女警官迎面走了過來。
“這幾個是？”她警覺地看着林燁他們，目光在其身上打量着。
陳國國解釋：“科研人員，丁局安排我帶過來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女警官嘀咕了一句：“正是會找時間。”說完，她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看起來，不光是虎村的村民，就連當地的警官，對科研隊都沒有什麼好感。
陳國國摸了摸後腦勺，略帶抱歉地解釋：“之前有幾個科研隊的，毛手毛腳的，不光踩壞了一大片莊稼，還和當地的村民發生了激烈的矛盾，最後導致我們不得不出面調解，就是因為這事，村民還和我們結下了怨氣，認為我們是吃裏扒外。哎，這事一兩句話還真說不清。”
林燁點點頭：“帶我們去四周轉轉。”
虎村的地理位置，實際上就像是鑲嵌在一大片連綿大山脈中的寶石，北邊臨着進村的唯一道路，最南邊則是延伸出去的馬路，再往前走十幾公里才是下一個村莊，其間沒有任何人家。虎村的西邊，則是一處斷崖，下方是潺潺流動的溪水，中間的落差大概在十三四米左右，對面就是拔地而起的山脈，越來越陡，有一座簡易的木橋架設在兩者之間。村莊的東邊，則是一個山坡，上面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植被，光是野草就有一人多高，密密麻麻的。
從剛才那個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走出來的小道看，他所說的莊稼應該就是山坡之後。
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
“實際上虎村的格局很簡單，我們腳下是村莊，其餘都是山區。”陳國國說道。
“還有四個人，他們是什麼情況？”
“阿爾德警官失蹤之後，我們就到現場了，結果得知，昨天晚上，也有四個人同時失去了蹤影。按照家屬的說法，他們四個晚飯之後就一直聚在一起打撲克，到早上的時候還沒有回家，家人就去找，結果屋子裏空空如也，什麼信息也沒有留下。我們的人已經對屋子進行過偵查了，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會不會是覺得生活太枯燥了，連夜離開了這裏？”林燁想到那四個女人的蠻橫樣子，開玩笑道。
陳國國一臉正色：“可能性不大。四個失蹤的分別是李國發、毛樹元、邵建、裘成平，他們四個我都了解，從上一輩就住在虎村了，而且平日裏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態，最喜歡的就是賭，不太可能會臨時起意離開這裏。一沒有資金，二沒有本領。而且我們也在沿路檢查了，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林燁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他們就像是蒸發了一樣？”
陳國國回答：“有因必有果，我不認為他們是蒸發了。他們肯定在某個地方，只是我們還未找到。”
林燁哈哈大笑了一聲，拍了拍陳國國的肩：“想法不錯。”
他卻在心裏盤算：排除先入為主的觀念，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林村莊，一晚上就失蹤了五個人，四個普通的村民，一個警官。現在最關鍵的着手點，應該是那通意義不明的求救電話。會不會是失蹤那四人打的？他們遭遇了什麼？阿爾德現在又在哪裏？
這時，陳國國面朝村莊，啊了一聲。
林燁他們聞聲轉過去，看見兩個人正朝他們走來。
“他是村長。”陳國國介紹。
一個手持拐杖的老頭，步履蹣跚，不得已必須要由邊上的女人攙扶着，才能繼續往前走。從外貌上來看，他應該已經有七八十歲了，臉上的皺紋就好像是蔓延在山林間的溝壑一般，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眼神卻依舊保持着犀利的狀態。
“你們幾位是科研隊的吧？”
消息還傳的真是快。
陳國國介紹：“黃老先生，虎村的村長。這三位是上面派下來的科研隊成員。”
“哦，上面派下來的。”黃村長雖然已經七老八十了，但在交談這方面卻異常地流暢：“多久了？好像有幾年的時間了吧？我還以為我們虎村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林燁注意到，黃村長身邊的女人異常的年輕，而且從光滑的皮膚、精心的打扮來看，不像是虎村裏的村民。他笑着說：“黃村長，上面可沒有忘，這不派我們來了嗎？你放心，虎村的名字一直在科研的名單里。”
黃村長的視線停在了林燁的身上，那雙眼睛裏折射出來的好似一種透着寒冷的霜氣：“可你們再怎麼看，都不像是搞科研的，倒可能和李國發他們幾個有關。”
在場的幾個人都楞了一下。
陳國國也算是個聰明人，趕緊來打圓場：“黃村長，兩件事情湊巧而已，我們可不會騙人。”
黃村長舉起手裏的拐杖，指向陳國國：“你們可要抓緊了，虎村的村民都是無辜的人，我不希望再出現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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