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失蹤（中）
“這件事，上報了嗎？”林燁看着老丁的雙眼。
後者的眼神躲避了一下：“還沒。”
“你是覺得兩件事沒有關聯，還是說你有這個把握可以在短時間內搞清楚來龍去脈？”
老丁往後退了一步，賠笑道：“我知道事情很嚴重，但我是這裏的負責人，不光要考慮如何解決事情，我還得統籌局內的運行。不瞞你說，我們現在正在評選安全轄區，發生這樣的突發事件，是我們每個人都不希望看見的，可現在評選就像是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們這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足夠的資金來維修各種設備了，包括警員的基礎保障。要是自動報備系統有錢修，也不至於會弄出這樣的意外。”
老丁嘆了口氣，滿臉的惆悵：“安全轄區要是評上的話，可以讓我們暫時緩口氣。”
林燁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命關天啊。”
他上車將目前的情況和李沁、郭痕大致描述了一遍。
李沁皺着眉頭：“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在考慮榮譽的事情！”
林燁說道：“這也不怪他。畢竟這涉及到資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過，我們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小子，你有什麼建議嗎？”
郭痕抬起頭：“如果說是用偽裝的話，倒是可以用科研的名義。”
“科研？”
“對，剛才我查了，虎村從建村到現在為止，在周圍一共發現了數次關於老虎的蹤跡，都是瀕臨滅絕的品種，這些年也有不少的科研隊到虎村調研。我們可以假借名義。”
……
老丁自然很同意這個提議，他從警隊裏抽出一個年輕小夥子，說自己太面熟了，只能讓新來的跟着去，而且人太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林燁放棄了重型武器，選擇了威力同樣巨大的沙鷹手槍——這種老式的手槍，代表了力量的巔峰——給李沁和郭痕分別穿上了特製的防彈背心，然後又找出了帽子、外套等等，打扮了一番，光是從外形上來看，和一般的科研人員幾乎無差。
掩蓋了身份之後，裝甲車也只能停在原地，前往虎村的十幾公里路程，只能用警察局的車。
這是一輛破破爛爛的越野車，啟動之後發動機抖動的令人髮指，坐在同樣破爛的椅子上，顛簸感就像是屁股直接與地面摩擦一般，痛的讓人頭皮發麻。不過好在路況也不算太差，駕駛車輛的年輕警官熟能生巧，擺動車頭來回躲避那些坑坑窪窪的地方，讓坐在車裏的人好受了不少。
林燁打破了車內的寂靜：“你們平時也是開這種車嗎？”
年輕警官緊握着方向盤，回答：“這已經算好的了，我們局裏基本都是一些淘汰貨，最差的那輛阿爾德開去了……”說到阿爾德，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為什麼？不是都有經費嗎？”
“說什麼經費，那都是領導層面在溝通，哪會和我們說啊。”
“你叫什麼名字？”
“陳國國。”
李沁接過話題：“陳警官，看你這個年紀，應該到城市裏，怎麼會到這裏呢？”
陳國國嘆了口氣：“當初報考的時候，我確實沒有填這裏，填的是L市，而且我加上筆試、面試都是第一，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告訴我L市名額已經滿了，只能到這裏來上班。沒辦法，為了保留我的編製，我只能到這裏來了。”
半路殺出的到底是不是程咬金，林燁他們很清楚，陳國國也應該心知肚明。只是，在和平正義聯盟的極力改革之下，社會上仍舊存在類似不平等、劣跡斑斑的操作，實屬讓人意外和難過。
“說說阿爾德，他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國國思考了一下，說：“很認真，很負責，要我說起來的話，算是整個警察局裏數一數二，是真的在履行職責的人。”
林燁抓住了他話里的含義：“哦？大部分都是在混日子？”
陳國國把着方向盤：“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啊。”
“別擔心，我們才不會為了你一吐為快的事情去破壞你們內部的關係。”
陳國國這才點了點頭：“實際上，不幹活的最直接原因，就是工資。像我，已經兩個月沒拿到工資了。每個人上班都是為了點錢，誰也不是活菩薩，是不是？”
說來說去，還是資金的問題，只是林燁他們沒料到，資金的短缺已經讓工資都發不出來了。雖說這裏是一個偏僻的區域，可資金短缺到如此地步，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有原因嗎？是上面沒撥下來，還是？”
陳國國搖了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
林燁在心裏想：原本以為是件失蹤案，結果卻牽扯出了隱藏在黑暗裏的醜陋。不過，這還只是表面，他突然有種猜測，或許在不斷深入之後，越來越多的醜陋會浮出水面。
……
當他們抵達虎村的時候，車子就被攔了下來。
攔車的是幾個怒氣沖沖、但明顯剛剛哭過的女人。還未等陳國國下車，她們就拉開了車門，你一言我一語地將他從車上拉了下去。
“我丈夫已經失蹤快十個小時了！你們找到人沒有！”
“我們都是平民百姓啊！”
顯而易見，這就是老丁所說的“麻煩”。
陳國國努力地控制着這四個女人，但一人難敵四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林燁下車之後，這四個女人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鬆開了抓住陳國國的手，立刻圍攏了過來：“你是不是領導？！我們四個人的丈夫都失蹤了啊！領導你要幫我們找到他們啊！”
陳國國趕緊來解圍：“哎呀，你們搞錯了，他們三個是科研隊的。”
一聽到“科研隊”三個字，原本還抱有希望的女人，調轉了方向，繼續圍攻陳國國。
林燁切了一聲：“說不定，我們也可以幫忙。”
“你們？科研隊？！別添亂了！”一個粗魯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在他們身後，一個手持鐮刀的中年男人，赤裸着上身，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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