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新的軍政機構

第823章 新的軍政機構

范文虎提出,九州水師應聽從周國襄樊攻略的部署,不得擅自出兵起戰。

這個意見本身沒有問題。

九州水師既然是被借用到周國,自然要聽從周國的軍事戰略安排。但是,知道周軍是什麼德行的鄭乾怎麼可能答應這一點。

所以,王西斷然否決了范文虎的這個要求,並指出,九州水軍的指揮權、決策權和作戰權,皆由他自行決斷,這一點不容改變,不允許周軍對他的水師置喙牽扯。

王西的態度和言辭,激怒了范文虎。

范文虎參加此次會議,本身就心有抵觸。

從東瀛借兵,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周軍無能,說明他這個與蒙軍多次作戰的周國大將無能!

可是,此次借兵是賈相國張羅安排的,他即使有情緒,也得過來。

乘船落錨上海鎮江邊時,范文虎看到了九州水師的船隻。只是區區五艘海船,心頭不滿更是強烈。

若是看到前來支援的九州水師兵強馬壯也就罷了,可是對方只帶着形同商船的福船來參戰,令他覺得受到了羞辱。

福船船體高大,看起來威風凜凜,嚇唬外行還行,然而,航行能力和作戰能力,能是一回事嗎?

他親自爬上自己主艦的桅杆,遠眺那些福船,發現那些福船的甲板上沒有火炮,投石機和車弩等重武器。

沒有重武器的戰船就是一個大號烏龜而已,可能連自己手下那些混吃等死的廂軍水軍都打不過,這些東瀛人有什麼資格,坐到自己身前,和自己談解圍襄樊?

見到王西等人說著聲音傲慢的鳥語,桌上放着唱戲似的鬼臉面具,穿着一身塗抹着油漆的廉價竹甲,渾身上下只有一把太刀勉強入眼的一幫窮鬼,范文虎更是一萬個不情願。

若是他們聽從自己安排,做個衝鋒陷陣的替死鬼也就罷了。結果,他們卻桀驁得很,根本不理會自己的要求。范文虎胸中的不滿和輕蔑頓時按捺不住。

他鼻孔噴着冷氣,哼道:“你們大概弄錯了借兵和聯軍的區別。即是借,那就是交給我們,如何使用,在我們!”

“你帶來的那五艘船,我看到了,只不過是五艘海上行商的福船而已。福船體大身沉,在海面航行,借海風而行,速度還行,但是到了內陸江河,風力微弱,只能在江中划水,航速不比烏龜快幾分,是兩岸投石機和弩炮的絕佳固定靶。若是沒有我們水師在周邊護衛,別說就支援襄樊,戰時恐怕還需要我們去求援你們吧。”

范文虎雖然膿包,但是在水軍待久了,就是整天被水軍上下放屁熏,也熏出了一些水戰的見識。說的倒是在情在理,周國的一眾文武官員紛紛頷首認可。

見周圍同僚的目光和反應,范文虎心中得意,猶如被一群母雞仰慕的大公雞,昂首挺胸,指摘九州水師的勁頭十足。

“漢水兩岸吃水淺,福船只能在離岸三十米外的水面停泊。若是上岸必須小船往來接泊,我且問你們,你們是打算在江心胡亂射箭叫喊幾句,就完事了,還是想讓福船自帶的那幾艘小船冒着蒙軍的箭矢衝鋒上岸,死在半道上?或者是想讓我們周軍護送着你們運兵上岸打仗?”

范文虎停下,等着鄭乾面無表情地翻譯完之後,冷冷笑道:“你們恐怕會選擇最後一條吧。只是,若是你們需要我們周軍配合,又如何談得上獨立指揮,獨自作戰?”

范文虎的話臝得了周方官員的暗暗喝彩。

這些人大多不懂軍伍,本來對九州水軍來襄助周軍拱衛襄樊,報以殷切的希望。可是,聽了范文虎一番言論后,頓時覺得,自己貼錢貼物,請來這般華而不實的水師,似乎也沒有必要,同時心裏還有些彆扭,就像是財主接受窮人的救濟一般,受到了羞辱。

眼前這些所謂的九州水師,完全是來湊熱鬧的。或者說,是來撈好處的。也許,東瀛人是打算犧牲這五艘船,藉此從周國這裏得到賠償,獲取賠償。

見周方官員竊竊私語,看向自己這邊的神態和言辭中頗多輕蔑和鄙夷,本就是漢人的王西眯眼看着范文虎。

他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不過從對方說的話語中,他看出對方是知兵的。可惜的是,對方和很多人一樣,不知道山長大人的水師,從來不靠射箭和接舷戰殺敵,也從來不講究所謂的迂迴穿插之類的戰術。

平洋軍水師打仗,是陸地大火炮群戰法在水面上的翻版,只有一個字:“轟”。

當今世上,沒有比將軍炮射程更遠的武器了。所以,只要敵人不逃,自己就無所謂速度性和靈活性。

別人打不到我,我自己在水面上蛇形遊走,在運動中瞄準目標開炮,不是腦子抽風了嗎?

鄭乾將范文虎的話翻譯給王西等人。在座的水師將領中,有一大半是九州本地人,聽了范文虎的話之後,彼此互看了一眼后,發出嘲諷的大笑。

“我們水師,”王西本欲跟着麾下大笑,可是想到山長大人在身邊,連忙收住嘴角嘲諷,手掌輕拍身前桌案,目光嚴厲地掃視自己兩側麾下,笑聲戛然而止。

“我們不需要周國軍隊配合。而且你們也配合不了我們。”

王西和種喜兒一樣是北方流民,對趙周沒有與生倶來的敬畏,再加上他聽到山長大人數次抨擊周國社會和官場,對周國更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不認同。

他盯着范文虎銅鈴般的眼睛:“這位大人,你要明白,不是我們自己要來幫你們,是你們的賈相國請我們來的。如果你們自己能打敗蒙軍……還需要我們來作甚?”

無視對面周國官員聽完翻譯后憤怒的目光,王西臉上浮現出的壞笑,嘆氣道:“你們若是能打敗蒙古人,我們也不會過來。失敗者是沒有尊嚴的。所以呢,不要擺着一副被冒犯的神色。在願意向你們伸出援手的人面前,你們應該知道感恩,而不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輕蔑面孔,提出非分之想。”

王西的話,令鄭乾眼睛一亮,這小子口才不錯哇,當下也一字不差地翻譯給對方。

“把我的水師,交給你這個蒙軍的手下敗將,是你傻,還是我傻?”

最後一句,鄭乾是強忍着笑,磕磕巴巴翻譯出來的。

果然,范文虎聞言,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身前案几上,震得身前的酒水潑灑滿桌。

“放肆!”其他周國官員臉色也不好看。

有一文官忍不住罵了出來,“一個蕞爾小國居然敢藐視天朝!你們想死嗎?”在周國官場中,東瀛的確不是和大周對等的存在。

東瀛連本國的貨幣都沒有,市面上使用的全是大周的錢幣,貴族附庸風雅,也使用周國的詩詞和筆墨。本以為他們出兵水師,是為了交好天朝,孰料對方眼中居然說出這等藐視之語,真是太出乎意料了,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范文虎盯着王西冷漠的雙眼,寒聲說道:“聽你說的話,你是來救我們周國的嘍?我大周根基牢固,物阜民豐,還真不需要你們區區五艘海船劈波斬浪,不遠千里,趕來救苦救難。”

“既然不需要,你為何還想節制我們那區區五艘船?”王西毫不示弱回瞪了過似是察覺自己過於強硬,擔心會壞了山長大人的計劃,王西收回針對范文虎的目光,移目看向廖瑩中緩緩開口。

從之前葛亮工和他謙讓座位時,他已經看出對方才是周方的真正話事人。

“我水師此次出兵,是我平東王希望能增進和周國的親近來往……這位大人既然知兵,就應該知道,之前我們列出的出兵開銷,既沒有割肉施捨,也沒有獅子大開口。”

鄭乾翻譯過後,廖瑩中撫摸着鬍鬚,緩緩點頭。

范文虎和其他周國官員見王西和廖瑩中對話,紛紛停下暄嘩。

九州水師之前開出的糧株等補給,的確是友情價,也保持了自己的底線。

“嫌我們五艘福船兵力稀鬆?”王西呵呵笑着,忽然,笑容猛地一收,厲聲喝道:“那麼,我們水師派出五十艘這樣的大船,你們周國可敢放我們進入長江?!”

王西的話被翻譯后,如同三九天的寒冰,瞬間將眾人臉上的表情凝固。

的確,對方要是出兵過多,己方倒要考慮對方是不是有假途滅虢的歹毒心思。可是對方派來了五艘船,你卻嘲諷對方兵鋒不盛,你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大廳內陷入了短時間的沉默。

連之前像是臝得了辯論大賽的范文虎,也收起咔咔作響的鋒利爪牙,斂去了奮戰到死的猙獰表情,沉默了下來。

對方什麼都不圖,跑到你家為你干架,你還嘰嘰歪歪對他指手畫腳,要求他這樣那樣,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很快,廖瑩中打破了沉默,笑着看向王西,好言安慰。

借兵是要借的。九州水師出兵的軍事作用,並不完全在賈似道的考慮中,他更在意此次合作的政治影響力。

若是能促成一個藩國能為周出兵,行尊王攘夷之舉,那是一件多麼大的政治資本。他賈似道必定會青史留名!留美名!

此時的上海鎮靠近後世的崑山,面積並不大。鎮中心只有一條青石板路,兩側是各類的店鋪和飯館。

這裏雖是邊遠小城,卻沒有受到周蒙戰爭的影響,農事和商事都是一片欣欣向榮。

由於農田裏的收成,是靠天吃飯,難以保證,所以這裏的百姓大多數還是靠着江邊生活,有不少人居住在江邊船上,這一點跟崇明島倒是比較相似。

自從李淺雲主持崇明島之後,海盜們紛紛洗白,從事正經營生,其中有不少移居到上海鎮。由於嘉定知縣胡有成的關照,上海鎮的官差倒是沒有為難那些落戶的海盜。

此次,詹七郎受命帶着九州水師來到上海鎮。王西等人去議事。他帶着一個隨從,來到鎮上的一家“福昕牙行”,採買貨物。

“福昕牙行”是總店設在平江府的一家大牙行,品種齊全,出入量大。

這些年彭天旭但凡是採買木材、樹苗、糧種和豬牛羊牲口等生產物資,都委託給詹七郎。後者就來這家牙行進貨。

看到老主顧走進店裏,正在拿着竹籌算賬的黃姓掌柜急忙繞過櫃枱,迎了出來,樂呵呵拱手道:“詹七爺駕到,小店蓬蓽生輝。”說著,抬手請詹七郎坐下,讓小廝上茶。

詹七郎撩袍坐下,笑道:“黃掌柜,我今天還真給你帶來了一個大買賣。幫着一個船隊來你們牙行,採買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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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當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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