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行鏢途中多難事 少女思家淚不停

被小六這樣一問，鄭乾也是感覺莫名其妙，完全沒有了當初自己被任命為校尉時候的喜悅。

“哪來那麼多的問題，先回家再說！”鄭乾也被問的尷尬，厲聲說道。

“奧，還以為以後可以藉著你的威風，在外面面前顯擺一下。”小六在前頭小聲嘟噥了一句。

回到鏢局，前院夥計都不在，大院內顯得空曠，鄭乾覺得稀奇，便回頭問道：“小六，人都去哪了？

“我的大少爺，沒人跟你說么？鄉下要收稻子，都回去了。管家昨晚交代了，說我不用回去，在這每天需要帶着你去城衛軍駐所，就免了，其他人都回去了。老爺在城裏處理事情，過幾日再去，劉胖子也回去了，院裏就留幾個人護院，不過小翠姐留下來了，說是讓她每天做飯給我們吃。”

“小翠姐還在呀？那正好，小翠姐做飯比劉胖子要好吃多了。”鄭乾抬頭望了一下天：“正好晌午了，我們去後院找小翠姐，走吧。”

二人到了廚房，小翠正在燒菜，鄭乾看着少女的背影，叫道：“小翠姐，今天做什麼好吃的。”

“你們稍等，快要做好了，夫人臨走之前，讓人買的螃蟹，我正在蒸呢，我再拌些調料，一會就好，你們先坐一會。”少女沒有回頭，一直在灶台前忙碌。

“少爺，要不我們喝點酒吧，吃螃蟹，沒有酒多不好。”

“那你去搬一壇過來，我也不是很想喝。”

小六去搬酒，鄭乾就坐在那，看着少女忙碌的身影，心想，要是誰以後娶了她，真是幸福。

不多會，菜全做齊了，除了蒸螃蟹，少女還做了一些魚和肉，也是夠豐富的。鄭有德出去了，不用喊。其他幾個護院，給他們留點便行，於是三人便坐下來一起吃飯，一壇黃酒，小六喝了大半，鄭乾和小翠只喝了少許。

酒足飯飽，小六說自己有事，便跑出去玩耍，少女留下來收拾，鄭乾回道自己小院。

拿出準備好的石子，鄭乾在院中練習飛鏢，心想：等過了農忙，定要去趟鄉下，將自己的飛鏢取回來，用石子做飛鏢實在不過癮。

一下午，鄭乾就練一會飛鏢，看一會書，消磨時光。到了晚上，小翠姐又做了幾隻螃蟹，鄭有德也回來了，眾人也都是吃的滿嘴留香。

鄭乾在自己院中，盤坐修鍊一周天《皇極內經》，又練了一會槍法，弄得滿身是汗，打來井水，洗了澡，躺在床上，剛要入睡，便聽見有人再敲院門。

鄭乾將衣服披在身上，起床看看是誰。

抽開門栓，一個身影一下衝進懷裏，鄭乾仔細瞧了一下，輕聲問道：“小翠姐，怎麼了？”

少女哭泣的說道：“少爺，我剛在房間裏，好像有人敲門，便打開門看了看，沒有人，剛等我回到床上，又有敲門聲，打開門，還沒有人，嗚嗚，我害怕。”

“哪有，說不定是野貓抓老鼠撞到了門。別害怕，這院子裏，有護院，還有爹和我，沒人敢進來的。”鄭乾輕拍着少女的後背安慰的說道。

藉著月光，鄭乾看到少女雙眼通紅，雨帶梨花，楚楚可憐。鄭乾心中也是不忍，便說道：“我隨你過去看看，等你睡著了，我再過來。”

“嗯！”少女諾諾的答了一聲，鬆開抱着的少爺，臉上露出羞澀之情，剛才太過害怕，也沒顧忌，只是這時，才發現少爺只穿着短褲，披着上衣，還未來得及繫上扣子。少女捂着眼睛轉過頭去，說道：“少爺，你先回屋穿好衣服，我在這等你。”①

“嗯，好。你在石凳上坐會，我一會便好！”

回到屋內，鄭乾也是鬆了一口氣。剛才將小翠姐摟在懷裏，鄭乾也是尷尬，少女無論身材還是相貌，都是難得一見的出色，鄭乾又不是七老八十，古井不波的年紀，當然免不了要動心，有了反應，好在小翠姐剛才被驚嚇住，沒有注意到。

穿上長衫和布靴子，鄭乾整理了一下髮髻，帶上佩劍，這才出門。

小翠姐正坐在石発上，盯看着院中鄭乾每天練飛鏢的大樹，神情有些木訥。

“小翠姐，我們過去吧？”鄭乾走到少女身邊，叫了一聲。

“嗯，這麼快便好了？”

鄭乾牽着她的小手，將她拉起來，之後二人也有沒鬆開，便慢慢走回母親的院子。鄭乾在院中仔細看了看，不像是有賊人進來過的樣子，估計自己猜的不錯，是貓兒追逐撞到了門。

“小翠姐，你進去睡吧，我在外面守着，等你睡著了，我再回去。”鄭乾鬆開她的手，催促說道。

“嗯，那我進去了，你在外面會不會冷，要不我找一件披風給你吧？”少女關心的問道。

“不用，我穿着長衫不會冷，若是真的冷了，我便在院中練會劍，你不用管我，進去睡吧。”

“嗯，少爺，我去睡了！”說完，小翠便關上了房門。

鄭乾先是坐在院中的竹凳上，閉上眼睛，躺了會，嘴裏哼着聽來的小曲，好不愜意。過了一會，身子有些發冷，便站起身來，抽出佩劍，在院中舞動，為了不打攪小翠姐，練的很輕，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就這樣坐一會，練一會，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鄭乾走到房門口，輕輕的喊了一句：“小翠姐！”沒人應答，鄭乾這才放心地離開。

第二天醒來，鄭乾去了小六的住所，非要將他拉起來一起練功。小六昨晚和幾個留守的護院師兄一起打牌九，打的很晚，根本沒有睡好，被鄭乾拉起來的時候，一股子怒氣，非要少爺今天點完卯之後，帶着他去街里買點好吃的。

秋季的杭州城，是一個收穫季，街上到處都是在售賣新鮮水果，有本地土生土長的，也有引進的外地在本地培育的品種；海鮮，水產也豐富，鄭乾好久沒有吃海貨了，便買了一些帶回去，準備讓小翠姐做一下。

回到家，兩個鄭乾，在街上水果吃得多，就不想再吃午飯，將買的水果分給小翠和護院師兄，便跑出去玩耍，直到黃昏才返回到家中。

晚上吃海鮮，鄭有德也在，小翠姐做菜的確比劉胖子要強，海鮮做的比紀氏酒樓裏面的都要好吃。

吃飯的時候，小翠自己吃的少，一直看着少爺吃，希望少爺給一點評價。

“蠻不錯的。”鄭乾點了點頭誇讚道，“比紀氏酒樓做的都要好一些，上次和師兄們一起喝酒，點的海魚，都沒這個做的好吃。”一桌人筷子動得卻很快，轉眼便吃了個精光。

“嗯，是很不錯，下次等大壯（劉胖子本命：劉大壯）回來，你可以教教他。”鄭有德也是開口贊道。

聽到老爺和少爺的誇獎，少女顯得很是開心。

等吃完，小翠把碗碟撤下去，又給眾人沏了一壺茶。

“小乾喝完茶，過會去我書房一趟。”鄭有德先喝完，臨走前對著兒子吩咐道。

“乾哥，老爺叫你幹嘛？莫不是你又要挨罵了？”小六一臉幸災樂禍道。

“去你的吧，少爺我，最近沒做什麼錯事，說不定是阿爹要誇獎我。”

在小六和師兄們的嘲笑之下，鄭乾去了鄭有德的書房。

“這是我和羅將軍定好的章程，你看一下。”說完，將一疊紙遞給鄭乾，鄭乾找了一個凳子，坐下，將紙展開，一條一條的讀下去。

“阿爹，這定下的條件是否太優渥了一些？普通人，對標夥計的待遇，伍長對標鏢師的待遇，主要是他們還能在城衛軍再領一份俸祿。”鄭乾抬起望着父親，驚訝的問道。

“是好的有些太多，但是不提供這些條件，那些軍漢，根本不願意來。現在的這些只是臨時性的，我也跟羅將軍反應了，以後盡量不用從城衛軍找人，我們以後便要擴大鏢局，培養自己的人。等秋收完，我們要同王城那面進行第一趟鏢，來不及了，只有先用着。”

“那這第一次出鏢是去哪裏？”鄭乾問道。

“去閩地！閩地可比不得唐國平靜，境內軍閥相互攻伐，山賊也多，所以這趟鏢，風險還有很多的。有了從城衛軍選出來的一百多人，這趟鏢只能說是勉強夠用。”

“阿爹，那意思就是說，王城以後指派我們鏢局去走鏢，我們都不能拒絕是吧，不管是否有危險？”鄭乾問道。

“嗯，我們平時還可以接其他的生意，但是王城的鏢，我們必須接。不過，王城的鏢也有好處，就是貨物較多，我們走一趟鏢，賺的也多，羅將軍已經答應我們，王城方面不會壓價。所以接下來，這幾年，我們也要盡量多的培養自己人，擴大鏢局。”

“擴大鏢局，也沒甚大事，你不用太過擔心，我們鏢局從最初的幾十人，到今天的規模，也一步一步走了下來，只要小心謹慎便行。”見兒子滿臉擔憂，鄭有德開解道。

聽到這些，鄭乾也是有些苦笑，雖說擴大鏢局是好事，但是也意味着以後平靜的日子沒有了。

“叫你來，主要是讓你多了解這些，你也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了，去閩地的走鏢，羅將軍指定的是讓你管理那群加入進來的軍漢，我也想看看我兒是否長大。”

“重建鏢局之事，我已經處理妥當，明日便要去鄉下，接下來一段時間，家裏這邊便是由你做主了。這段時間，晚上定要監督一下，護院的幾個夥計和小六子昨晚打了那麼晚的牌九，若是真有賊人，也來不及反應，這事你去處理一下；另外，你每日去城衛軍，莫要憊懶，軍中最忌散漫，不要被人抓了把柄。你們這段時間一切用度的錢，我都給了小翠，若是你那沒有零花，可以找她。記清楚了沒有？”

“孩兒明白，過會就處理。那明日，父親是要小六駕車載你，還是其他安排？”

“我自己回去便可，不用人跟着，說到駕車，你要多囑咐一下小六，管好前院的馬匹，莫要忘記餵食。”

“孩兒記住了，阿爹。”鄭乾說道。

“嗯，那你先回去，處理好事情再休息。”

鄭乾出了父親的書房，便去找小六和幾個護院夥計，幾個人又相約着準備繼續昨晚的賭局，嬉皮笑臉的，已經將牌碼在了桌上。

鄭乾走進來，收起了往日的嬉笑，對着眾人說道：“你們以後莫要再玩了，昨晚打了那麼久，阿爹剛才把我罵了一頓。家裏現在只剩下我們幾個人看家，你們再玩，若是有歹人進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