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 十五章
葉凋猛地醒過來，一睜開雙眼，便是一陣刺目的強光襲來。葉凋趕忙閉上雙眼，又拿雙手遮在眼前，有輕輕晃了晃腦袋，之後才微微張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個奇怪的地方。這裏的一切，雖說顯得奇怪，但也和外界差不多——有山、有石、有水、有樹，但這些東西都是純白的。對，純白！一切的一切都是純白的，沒有綠色或是褐色的樹葉、沒有灰色或赭色的泥土——連那流動的水也是純白色的，如同牛奶一般。唯有影子，唯有影子還在，讓他能夠分辨得出周圍的環境。
葉凋已經逐漸適應這個地方的明亮，開始仔細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發現了這裏的異常。最後他又看了看自身，發現自己還是正常的......其實吧，也不算正常。葉凋從被歐陽宙捏碎下巴開始，身體就一直不停地出現各種傷口——被他自己引爆的符紙炸傷的，被高老大割傷的，還有他發瘋之後自己弄傷的——他早已經沒有人樣了。可這時，這些傷疤都不見了。肩膀上炸傷的痕迹沒有了，上身被高老大割傷的痕迹沒有了，更讓葉凋想不到的是，連胸口那個已經沉寂很久的暗金色符文也已經不見了！不但傷口不見了，不但血靈飄在身後，這時的葉凋已經換了一身衣裝。沒有暗獄的囚服，沒有碎布條做成的圍脖，沒有毛皮大氅，只穿着一套現實世界的便服。
“這是什麼地方？”葉凋一萬分的不解。自己身上的傷怎麼都不見了，還換了身衣服？他仔細的回憶，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的。明明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被那條亡靈蛇給傷了，然後一陣劇痛，他幾乎昏迷過去，然後靠在莫娢身上休息。對了......剛剛靠在莫娢身上，就又來了一陣劇痛。
“我是死了嗎？這裏是死後的世界？倒和傳說的不一樣，沒有牛頭馬面，沒有死前的幻覺......會不會是死前的幻覺呢？......更不對的是......血靈怎麼還在？”葉凋滿臉的疑惑，看着身後漂浮着的面目獃滯的血靈，自言自語道。
血靈本來就是生靈死後誕生的一種特殊的“生物”，亡靈只會消散，化成天地間的靈力，沒理由跟着葉凋一起來到陰間，面見閻羅，接受審判，再轉世投胎的。
正當葉凋疑惑間，“嘩嘩”一陣響聲，不遠處那像牛奶一樣的水裏忽然竄出來一個什麼東西，徑直地朝着他飛來。葉凋聽到響聲，下意識地避過，再定睛一看——不就是之前那條亡靈蛇么！它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裏？
那蛇一擊不中，落地后立馬快速地遊走了，好像害怕葉凋一樣，或者說它可能準備隱蔽起來，找時機發動下一擊。
“沒道理啊！”葉凋忽然自言自語道，“以這條蛇的境界，又是偷襲我，速度怎麼會這麼慢？而且就算正面交鋒我都不是它的對手......對啊，這是精神世界！它和我交手，只能憑藉精神力量。”他終於想到了，那條蛇應該沒有被自己壓制，在攻擊他的精神，而他不知道為什麼也來到了這個純精神的世界。只聽他又低聲自言自語道：“既然是精神世界，我可不管你的境界，還怕制服不了你了！”
話分兩頭。
葉凋昏迷過去之後，莫娢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明明瞥見葉凋已經抓住了那隻亡靈，卻又不明不白地受了什麼精神攻擊。“精神攻擊”是什麼？她也不知道怎麼辦，扯開葉凋臉上的圍巾，一探口鼻，感覺到還有呼吸，便又稍稍放心一些。接着，她又找出一些外傷葯和繃帶來，把葉凋肩膀上的傷口包紮好。然後又把葉凋用大氅裹好，輕輕平放在地上，再把自己的大氅蓋在葉凋身上。
莫娢不知道怎麼喚醒葉凋，只好蹲坐在葉凋身旁，獃獃地看着葉凋那張略顯扭曲的臉。“也不知道鐵寒杉大哥為什麼會這麼信任你，不過......既然他這麼信任你——我肯定是信他的——還是希望你趕快醒過來吧......”她自言自語道。
“哈哈......你的這個小情郎恐怕是醒不過來了！要不要跟了哥哥算了......哈哈......”莫娢話還沒說完，不遠處忽然出現兩道身影，其中一人面帶玩味神色說道——卻不是白聰是誰？！
忽然見到白聰兩人，莫娢立馬換了一副模樣，忽的起身，迅速地從地上拾起一支羽箭搭在弓上。這時的葉凋已經昏迷，沒辦法移動。莫娢要防着白聰兩人偷襲葉凋，因此不敢再到處遊走躲避，這就相當於被縛住了手腳。而她本來不善於防禦，這下就凶多吉少了。
“活不了了？你知道他怎麼了？”莫娢開口問道。一來她想儘可能地拖延一點時間，說不定葉凋就醒過來了，二來她也確實想知道葉凋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
“嘿嘿，你過來一點，哥哥告訴你啊。”白聰滿臉邪笑的說道。
——
葉凋一面注意着四周的情況，一面斜眼看着自己的血靈。想要嘗試控制血靈，卻發現完全無法進行感應，想來是因為他現在就是純精神狀態。
忽然，那蛇又猛地躥了出來，“滋”的一聲噴出一些毒液來。葉凋輕鬆躲過，那蛇又不斷地“滋滋”噴出毒液來，逼得葉凋不斷退後，離血靈越來越遠。
尋常的毒蛇都是咬中獵物后，再通過尖牙將毒液注入獵物的體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噴”毒的毒蛇。葉凋猜測，這應該是那蛇施放的法術，自己現在應該是純精神體，一旦中毒恐怕就完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眼見自己被逼得離血靈越來越遠，葉凋小聲說道。說罷，他卻故意放開了腳步，加速離開自己的血靈，想看看那蛇究竟想做什麼。
果然，當葉凋離開血靈一段距離之後，那蛇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嗖”的一下沖了起來，一下子就纏住了葉凋的血靈。接着，那蛇的身軀開始縮緊。血靈就像一個被繩子勒住的泥人一般，隨着手臂粗的蛇身逐漸的緊縮，開始慢慢地扭曲起來。
“等我吃了你的亡靈，我就來吃了你！”那蛇竟然又口吐人言。
葉凋一聲冷笑，道：“早就準備好了。”說罷，他竟然開始施起法術來。只見他手指伸曲不斷，捏出了一個法訣，然後食指一伸，一根細長的鎖鏈不斷變粗伸長，朝着那血靈和蛇飛去。
“什麼，還能用這招！在我的精神世界你居然還能用這招！”那條蛇嘴巴張得飛大，眼睛幾乎要突出眼眶，可以說是一臉的驚恐。
葉凋繼續冷笑着，這本來就是一種精神法術，在精神世界為什麼不可以釋放？只見他滿臉堅定，他要把這條蛇給抓起來，在精神世界讓它臣服，然後完全地控制那條蛇的亡靈軀體，成為血靈。
可是，眼見鎖鏈就要纏住那蛇，葉凋卻忽然失去了力量，身軀竟然也開始變得透明起來，整個人也慢慢地癱軟在地上。那條飛了一半的鎖鏈失去控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落在了血靈的腳邊，然後慢慢消失不見。
“哈哈......哈哈......”那蛇大口喘着粗氣，眼珠子終於回到了眼眶中，“你中了我的毒，這下沒力氣了吧。”說完，又喘了兩口氣。接着，它嘴巴張得極大，一口咬在血靈身上。血靈被它一咬，就像泄了氣一樣，一下子萎靡了下去。
蛇一口把血靈吞下，身子也像是粗壯了不少。然後，它便開始慢悠悠地遊盪起來，眼睛卻一直盯着葉凋。
——
莫娢扔掉已經斷了弦的長弓，找出一塊布來，快速的包好手臂上的傷口，又從身上取出一柄短刀，左手反握着，護在胸口。
“嘿嘿，妹子，我也不想真的傷了你。乾脆你就跟我走，帶我去找到我那大舅子，咱們一起迴風火城怎麼樣？嘿嘿。”白聰一臉淫邪的笑容，一面上下打量着莫娢一面說道。
莫娢雖然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容貌，但五官端正，卻也搭配的協調；雖然皮膚不甚白皙，但卻顯得很健康；雖然沒有高挑的身材，卻也勻稱。總之，她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卻也十分耐看，給人一種帥氣幹練的感覺。無怪白聰一直對她有着一些齷蹉的想法。
莫娢啐了一口，沒有答話，逐漸的退到葉凋邊上。
白聰又說道：“你的小情郎已經活不了了。那條蛇境界比他高，又會用毒，這會兒你小情郎的精神恐怕都已經被那條蛇給吃完了，現在就剩個肉身了，要不了幾天就腐爛咯。”白聰話音才落，葉凋的身體忽然劇烈扭動起來，雙手抱着頭，嘴裏不住的痛苦呻吟。
“喲呵，還沒死透呢，算起來都已經撐過三次毒發了。也是這蛇沒什麼靈智了，不然第一下就死了。妹子，別理他了，咱們走吧。”白聰皺了皺眉頭，眼珠在眼眶裏轉了兩圈，開口說道。說著，他和另一人又開始慢慢地朝着莫娢走去。
莫娢沒有理會白聰兩人，只是皺着眉頭看着葉凋。這時葉凋面部扭曲，雙手痛苦地抱着頭，不住的在地上打着滾。莫娢想要去拉一下他，卻又拉不住。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獨自逃走的打算——本來以她的本事，逃走並不是難事。
——
葉凋感覺自己全身無力，只能癱軟在地上。眼見着那蛇逐漸游向自己，臉上顯現出極其痛苦、無助和恐懼的神色。他一臉的無能為力，像是只能等死卻又不願意死的樣子，身體不住的在地上打着滾，雙腿也使勁地蹬着，想要離那蛇越遠越好。
見到葉凋這個樣子，那蛇頓時顯得有些得意，把頭抬得老高，不住的朝天吐着信子，尾巴尖一搖一搖的，慢悠悠地朝着葉凋游過去。它在葉凋身前停了下來，伸出頭探了探，接着，猛地身體一縮，張開血盆大口便朝着葉凋的臉咬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葉凋忽然伸出雙手，像爪子一樣，鎖住了那蛇的七寸。那蛇才感覺到已經被葉凋抓住，還沒來得及掙扎，兩根鎖鏈就從葉凋的袖子裏飛出，把它死死地鎖在葉凋手臂上。接着，葉凋張大嘴巴，一口咬在那蛇身上，開始像那蛇之前吃掉血靈一下，吮吸起來。那蛇想要掙扎，卻因為被鎖在了葉凋的手臂上而始終無法動彈，口中不斷地發出“嘶嘶”的聲音。幾下之後，那蛇的雙眼就沒了神氣，身軀也漸漸地乾癟了下來，最後消失殆盡。
純精神的軀體不像肉體，受到傷害后不需要很長的時間就能緩過來。葉凋精神體的力量只消失了短短的一會兒，便慢慢地恢復了過來，那蛇又沒什麼靈智，無法區分葉凋是真的在掙扎還是在將計就計引誘它過去，所以葉凋略施小計便把那蛇的精神體給吞噬了。這種吞噬精神力的法術本就是術修所為人不齒的地方之一，但葉凋管不了那麼多，能增強實力就行。
葉凋擦了擦嘴角留下來的一些乳白色的殘液，翻身坐了起來，開始消化剛才獲得的力量。
——
“嘭——”一聲悶響，伴隨着“叮叮”幾聲輕響，莫娢的身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呸，敬酒不吃吃罰酒。”白聰啐了一口，滿臉怒氣地說道。
這時，葉凋的軀體已經停止了掙扎，癱軟在地。白聰走到葉凋身邊，拿腳踹了踹葉凋，啐了一口，說道：“終於死透了。”說完又轉過頭來，對着和他一起來的那人說道：“你去把那小妞給綁好，我等那亡靈蛇出來。等我抓了亡靈蛇，在上去跟他們匯合——我就不信找不到那莫問山！”
白聰的話音剛落，葉凋的身體上便開始冒起了白霧，不多一會兒，就凝聚成了那條亡靈蛇的模樣。只是那蛇現在就像是雕塑一般，只是漂浮在葉凋的身體上空，雙眼無神，一動不動。
“終於出來了啊。”白聰舔了舔舌頭，一臉期待地輕聲說道，“等抓住了你，老子的實力肯定要突飛猛進。等回到風火城，看那群雜種們還敢不敢像以前那樣對我。”他卻沒想到他的命可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只見白聰快速地在地上佈置出一個法陣——總之和之前葉凋佈置的大同小異，手法卻快了不少，他手上捏出一個法訣，口中念念有詞，然後他輕輕向後一躍，落在了法陣的邊緣，那條亡靈蛇便開始緩緩朝他飄去。
眼見着亡靈蛇不斷緩緩靠近自己，白聰又舔了舔嘴唇，滿臉都是期待的神色。但他手上不停，法訣變幻不定，最後一咬舌尖，噴出一口精血來。隨着那口精血離亡靈蛇越來越近，白聰臉上的期待也愈加濃厚。
不過，沒一會兒，白聰就發現了不對。那口精血已經快要穿過亡靈蛇了，卻完全沒有融合的跡象，而那條亡靈蛇還在不斷地向著他緩緩飄去。“咦，怎麼還不融合，是血氣不容么？不對不對，血氣不容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白聰皺着眉頭說道，臉上的期待也漸漸被疑惑取代。
下一刻，那條蛇忽然動了起來，兩隻眼睛裏像是帶着怒火，如閃電般飛出，一口咬在白聰的脖子上。白聰只覺得脖子上一陣劇痛，耳中傳來“滋滋”兩聲，就知道那蛇已經把毒素注入了自己的身體。他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覺得全身發顫，冷汗涔涔而下，絕望的神色又取代了疑惑，佈滿他的臉龐。
那邊前一刻還趴在地上的葉凋，這會兒已經站了起來。他冷冷的看着白聰，手一揮，那條亡靈蛇就消失不見了。他也不再管白聰，立即轉身，看向那個和白聰一起下到這個地坑底的人。
“你......你......怎麼會......啊——”白聰還在疑惑葉凋怎麼會突然就醒過來，一陣直達靈魂深處的劇痛便已讓他疼得不住大喊。另一人此時正在捆縛莫娢，這時聽到白聰的大喊，猛地轉頭，卻發現白聰已經倒地，正捂着脖子不斷地抽搐，而那個明明已經被白聰確認死去的——葉凋——此時正冷冷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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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莫娢猛地驚醒過來，正準備翻身後躍，卻忽然發現眼前已經換了一副景象——剛才還趾高氣揚的白聰這時候正滿臉慘白地躺在地上，也是出來的氣多進去的氣少了，另一人也躺在地上，雙目圓睜，瞳孔放大，已經沒了氣息。而葉凋此時正坐在自己身邊，淡淡地望着那還沒死透的白聰。
“你......你不是......中毒了么？”莫娢定了定神，又驚又喜地問道。
葉凋轉過頭來，微微一笑道：“是啊。剛開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我還是自己把毒解了——那條蛇的毒的確霸道，還強行把我拉進了它的精神世界，不過它高估了自己的精神力，被我兩下解決了。現在那條蛇已經完全被我控制，成為了我的血靈。只不過之前那隻血靈被它給吃了......哈哈......”
“那......白聰呢？你怎麼這麼快就把他們兩個解決了？”莫娢又問道。
“他以為我已經死了，也想把那條蛇抓了。我就將計就計，控制那條蛇靠近他，讓他也試試那種精神毒素的滋味。另外那個看到白聰中毒就已經嚇傻了，我都沒怎麼費力氣就把他給解決了。”葉凋有些得意地說道。他現在和那條亡靈蛇建立了血脈連接，按境界來說比起白聰也是不遑多讓。以他的戰鬥意識，要解決一個已經失去鬥志的處於同樣境界的靈修，算不得什麼難事。
“那......白聰現在中毒了，不用擔心他在那‘精神世界’打敗你的血靈么？”莫娢想了一想，又問道。
葉凋輕輕一笑，答道：“當然不用擔心。那條蛇想要吃掉我的精神力，才把我抓進它的精神世界。我對白聰的精神力不太感興趣，讓他中毒后慢慢死掉就行了。”說罷，他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倒是對他的血靈感興趣，不知道他死了那隻亡靈狼會不會出現。”
莫娢沒在問，只是在葉凋旁邊坐下，等着那白聰死透。
葉凋用餘光撇了一眼莫娢的表情，他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冷血的人，雖然不是在享受這種看着敵人慢慢被折磨死的過程，但也完全沒放在心上，不想莫娢竟然也完全對白聰沒有憐憫之心。他不知道，因為和鐵家走得太近，莫娢從小就見慣了生死，深刻的知道在戰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你把那幾隻低階亡靈全都殺了，連那隻水元的亡靈也殺了——咱們還得繼續找亡靈。”葉凋忽然開口說道。
“這倒沒事，如果你死了，抓再多的水元亡靈，我也救不了我哥。”莫娢笑道。
葉凋笑着搖了搖頭，他知道，當時自己中毒，情況緊急，莫娢是擔心自己，才射殺掉那幾隻亡靈的。她這樣說，雖然是事實，但恐怕更多的是為了讓自己沒有心理負擔。
他兩人就這麼並肩坐着，獃獃地望着還在地上呻吟的白聰。
許久之後，白聰終於死去，那隻亡靈狼雖然有所顯現，卻只存在了一瞬間，便哀嚎一聲，消失不見了。見到這一幕，葉凋也是無奈，他知道之前白聰之所以會等待亡靈蛇出現，是因為自己當時沒有完全和亡靈蛇建立血脈連接。
“走吧，狼沒了，咱們還得繼續找水元亡靈，得儘快去救你哥。而且——還有兩個人沒有解決！”葉凋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說道。
葉凋兩人很快便找到了需要的水元亡靈，並回到了莫問山藏身的地方，沿路竟然沒有再遇見熊銳和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