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搶新娘提着燈(13)
雖然心有顧慮,但阿執也曉得,眼下當務之急是迅速脫身。她往下面張望,依稀看得到兵戎相接、叫喊連天的一團黑暗中,依稀亮着幾個光斑,那必定是有人點了火把,只要有些許的光亮,她就不那麼恐懼黑暗了。
先逃命再說!
阿執翻過身來,跪在繩網圈套中,用力以刀鋒割着繩索。突然腳下一空,兜住身體重量的網破了一個洞,她欣喜若狂,手上繼續加把勁兒。
長公主府兵對搗亂的張府人下手毫不客氣,任憑張守信多大聲叫着“我爹爹是當朝二品大官!你們是些什麼雜魚?敢擋着我張守信的路”之類之類,狠揍起人來的勁兒一點不松。
在這君安城中,張守信還真沒見過敢明目張胆對張府下狠手的,詫異極了:“薛姑娘啊,你到底有多少仇家?這些到底是什麼人?雖說我要遵照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好好回家去跟你成親,可你得先告訴我他們是誰,我得好好尋思尋思啊。”
“誰跟你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我們那邊講究三書六禮,什麼書和禮都沒下過,只不過是口頭上說了說,那些都不算!我跟你沒關係!”阿執一條腿成功伸了出來,距離成功逃脫就差那麼一點兒啦!
張守信一愣,抓住阿執的最後一句話,狂喜:“原來你真的是薛小姐!!”
折鳶皺起眉頭:這些傢伙到底在說什麼,怎麼完全聽不懂?算了,只要銀月缶沒出現,一切都跟自己無關。
被各路人馬追着抓,加上落入漁網的驚險,阿執正頭昏腦漲,好不懊惱差點兒說漏了嘴:“誰……誰說我是薛芷蘭?我說的是……我家‘薛小姐’!”
張守信被長公主府兵追打到“嗷嗷”叫,嘴上還不忘頭頂上方的姑娘:“好好,你不承認就罷了。就算你是你家小姐的丫鬟吧,到時候不也是陪嫁么。”
阿執怒罵:“你真厚顏無恥!”
張守信心生一計,命令下人們:“我瞧着薛小姐就要掉下來了,你們快快把我保護起來,咱們一塊兒衝過去,接住了她,帶回府成親去。”
折鳶和疣一刀都被三戒禪師以念珠拖住,少年放出來的紙鳶也都被打落,一時半會兒管不了阿執。疣一刀亮出了血刃,在手中摩挲:“我疣一刀雖不信佛,但也從不與和尚打。禪師,請讓開吧。”
“貧僧只想跟這位姑娘要‘悔婚書’,全然無意傷害她。”三戒禪師單手行禮。
“你要的是哪個悔婚書?她跟銀月缶的悔婚書嗎?你的主子到底是誰?真的是銀月缶嗎?那你為什麼不戴面具呢?”折鳶掙脫不開小小的一串串念珠,十分不服,嚷嚷,“喂喂,你家主子跟她也訂婚了?得道大師原來也不入凡塵,認了主子,做起了買賣,拿除妖術換取功名利祿嗎?”
三戒也不動怒,而是拉緊了念珠,將折鳶徹底鎖住,同時對白衣少女道:“姑娘,還給貧僧吧。”
阿執堅決捂住衣襟,心中暗叫:這可不是你的,就算歸還,也不能交給你!
長公主府兵指着企圖掙脫卻因為膽小怕黑、動作幅度不敢太大的阿執:“抓住她。”
折鳶喊:“疣大哥幫忙!”
疣一刀立刻故技重施偷梁換柱,企圖將阿執從繩網中交換出來。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和折鳶面對的,是長公主府重金聘請來的三戒禪師,功力自然不弱。疣一刀的偷梁換柱在他手中的念珠擊打下,無法施展。阿執仍舊被困在繩網中。
這下子,阿執、折鳶和疣一刀全部被壓制住,無法脫身。當然,張府的那群蝦兵蟹將也是不堪一擊,獲得壓倒性勝利的是三戒他背後的長公主府兵。
張守信正被某個府兵提起棒子打到了肩膀,他哀嚎連連:“你是什麼爬蟲,竟然敢打君安城的張守信!”
阿執感覺有士兵已經爬上了樹,正準備解開繩網,可急得她汗水涔涔:“哎呀,放開手!”
情急之下,她只好將七彩石小匕首飛向那試圖解繩索的士兵,士兵躲過,阿執再無武器。
“你再不說明白,我就不娶你了!哼!”
“我一點兒不想嫁你!”
“姑娘啊,之前在我府上,咱們都是誤會!你聽我解釋啊。再說,咱倆都要成夫妻了,動個手又怎麼了?”張守信涎着臉做着最後的努力。
“誰跟你是夫妻??”阿執想都不想,直接反駁。
“原來已經動過手了?事情已經辦成了?”疣一刀笑,環視四周,“話說,最重要的一家現在還沒登場呢。”
折鳶並不想摻和張家或者三戒禪師的事情,或者阿執的婚事,他在焦急地等着殺掉師父的敵人出現:“銀月缶怎麼還不來救你?”
阿執悲憤道:“他們才不會管我。他們巴不得我死吧?”
“呦呵,小兩口吵架,鬧得這麼凶。”疣一刀嘖嘖,自言自語,“不對,你到底跟誰是兩口子?是張家,還是大和尚,還是銀月缶?”
折鳶也道:“鳶寶傳來的消息,銀月缶會搶你回去成婚。”
張守信聽到了可怕的三個字:“啥?銀月缶?你說啥?”
阿執嘆氣:“你們搞錯啦。銀月缶不可能來搶我。”
指尖的鳶寶那麼小巧好看,折鳶喜歡還喜歡不過來,怎麼可能相信小鳶鳥探聽有誤:“是你不敢承認了吧。我早就打聽明白了:銀月缶毀了跟你的婚約,銀月缶放不下面子,所以來搶你。你那悔婚書不都亮出來了嗎?……所以說,為什麼大和尚也跟你索要悔婚書?你到底有幾封悔婚書?”
阿執:“都不是我的!”
張二公子着急了,怒斥阿執:“好你個不要臉的,什麼跟銀月缶悔婚?你還跟誰悔婚?你可是我的未婚妻!!趕緊好好給我個解釋!別以為張府地位不及你薛家,告訴你,張府在君安城是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戶,我爹爹是當朝二品大官,容不得你薛家欺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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