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搶新娘提着燈(12)

第12章 被搶新娘提着燈(12)

不明所以的張二公子還在拍手大叫“好,好!快帶回府去”,身邊的下人膽戰心驚,小聲提醒他:“公子,這網人的網,不是我們的。”

“啊?怎麼個不是了?”

“小的們沒帶漁網啊。”

張二公子揮手:“管他那麼多,反正落網了,抓回去,成親。”

長公主府兵既已得手,怎麼肯能對張府豢養的一群窩囊廢做出任何退讓?他們還得向長公主交差呢。張家人個個橫衝直撞、不懂得如何看死活門兒,動土動到了太歲頭上,搶人搶到了長公主面前,府兵們當然毫不客氣,三下五除二把張府打了個落花流水。

疣一刀問折鳶:“這群厲害一些的,就是銀月缶嗎?”

折鳶看着混亂的場面,分不清誰是誰:“不是吧。銀月缶不都戴着面具么?”

阿執被網吊在空中動彈不得,疣一刀抬頭問:“姑娘,你就說了吧,你到底要嫁哪家人?”

“誰都不嫁!”頭頂傳來阿執氣哭了的聲音,“快救我下去。”

疣一刀哈哈大笑着問折鳶:“救她不?不放她下來,你就找不到銀月缶報仇啦——”

少年折鳶二話不說,藉著疣一刀的血刃,砍向捆住阿執的繩網。

長公主府兵也個個不弱,立即發動圍攻。雖說府兵訓練有素,列開陣型包圍住折鳶,勢在必得,折鳶也不畏懼。只見他伸出右手,衝著指尖吹了口氣,黑暗的低空裏忽然“嗡嗡嗡”響起了類似蚊蠅的叮咬聲,而且愈發響亮,又好似從捅破了的蜂巢中殺出來千萬隻憤怒的蜜蜂。

但這,實際上只是折鳶手中的小紙鳶而已。

只不過,數量多了一些而已。

成百上千的鳶寶瞬時間成功反撲,蟲陣一樣團團圍住長公主府兵,雖無叮咬,但足夠叫人心煩意亂、眼花繚亂。紙鳶全部聽令,專門衝著府兵的眼睛、口鼻等七竅處堵塞,當真叫他們苦不堪言。

折鳶成功拖住了動刀槍的士兵,眼下情況危急,他也來不及調查除妖場上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斷的都是些什麼人,先把白衣少女放下來再說。

突然,只聽“叮”的一聲,折鳶的右手腕遭受猛擊,血刃震飛。疣一刀趕緊撿起血刃,回看——

同一時間,滿天肆虐的紙鳶群落居然全部被精準集中,紙疊的小鳶鳥翅膀立刻破洞,再也飛不起來,撲哧撲哧落到了地上。仔細看去,洞口呈圓形,明明擊中的是薄薄紙張,仍舊做得到邊緣十分整齊。

“是誰?”折鳶屏住呼吸,碰上了高強對手。

要知道,除妖師可都是能跟妖獸一決高下之人,個個身懷本事,並非常人兵力能夠對付。方才那一擊精準直中,就連動作一貫靈敏的折鳶也沒能躲開——雖然說他用了平日裏並不慣用的右手,但並不應該妨礙他躲閃的速度,那也就只能說明一件事:

出招之人,是個除妖師,或者,是個數一數二懂得術法的高手。

布衣粗糙的胖和尚拈着一串從不離身的法珠出現在折鳶和疣一刀面前,口中誦經般念念有詞,那法珠就跟長了眼睛和手腳一樣,緊緊捆住折鳶打算救下白衣少女的手,以鎖妖之力鎖住一個人,真的不要太容易。

紙鳶對胖和尚不戰而敗。疣一刀通過念珠法器,認出了那和尚的身份,拍手笑他:“原來是三戒禪師。有趣有趣,禪師怎麼也不入紅塵,加入搶親行列了?”

三戒禪師不急不怒,左手捏着捆住折鳶的念珠:“善哉,貧僧並無傷害這位姑娘之意,只姑娘還貧僧一件東西。”

折鳶:“你要什麼東西?”

三戒禪師看着網在空中的姑娘:“那日姑娘得到一份悔婚書,可還帶在身上?”

折鳶立刻有了聯想:“等等——你說什麼?悔婚書?”

阿執立刻捂住衣襟,嘴上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折鳶看看跟在三戒禪師身後訓練有素的士兵,跟疣一刀說:“大和尚不是來搶親的。是來搶別的東西。他說的悔婚書——喂,是你亮出來那一本嗎?大和尚不像給銀月缶打工的。難道你還有別的定親啊??定了三家啊?”

阿執叫道:“沒有沒有沒有!!誰、都、沒、訂!”

“那是怎麼回事?”折鳶絕對不信鳶寶的情報會有誤,“至少你在飛耳場上亮出的那一本悔婚書,不就是銀月缶的么?你不是也親口說銀月缶悔婚嗎?”

三戒禪師道:“請姑娘物歸原主吧。”

折鳶問大和尚:“你的背後主使究竟是誰?跟她也訂婚了?”然後抬頭,皺眉問阿執:“你到底還有幾家?”

阿執鬱悶的不行,又沒法兒解釋:“一家都沒有!”

長公主府兵趁着三戒禪師以一己之力拖住折鳶和疣一刀兩人的時候,搶先一步捆住阿執,張二公子和他的下人們都被打得落荒而逃,還不忘戀戀不捨地回頭看看吊在樹上的漁網,相當不甘心。

張守信大概專註於抱頭逃竄,沒聽見三戒禪師提起“悔婚書”,只覺得兵刃十分厲害的這群人不像搶親,於是英雄救美般大喊:“薛姑娘別急,等未婚夫我救你下來!”

繩網中的阿執一邊喊着“你才不是我夫婿,我跟你沒關係啦”之類,她早就意識到不能依靠別人,一邊趕緊抽出隨身攜帶的七彩石小匕首,抓起一把繩網就割下去。可惜的是,那匕首多為裝飾用,七彩石閃閃亮亮,很得喜歡色彩斑斕的女孩子們心思,但實際用起來顯得很鈍,唯一的好處,就是阿執被吊在空中,可以不受干擾,暫且專心於反覆切割繩索,很快有了些進展。

然而,又一重麻煩來了。

失去了提燈,失去了火摺子,近乎雙目全盲的她,看不清自己被吊起來多高,這要是一刀割下去,成功破了繩網,她看不清地面與樹枝的高差,把握不好着地的力度,摔將下去受個重傷可怎麼辦?

阿執仰天長嘆。張守信懷着色膽,正在下面虎視眈眈地蹲守;還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士兵搶奪那該死的秘密婚書——哎,那個沾滿霉運的婚書啊。剛來到君安城才幾天吶,阿執啊阿執,你怎麼惹上了這麼多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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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之上面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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