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淋多了會死人
星球上百分之五十是充滿輻射的荒野,百分之五十是人類的倖存地。
荒野居民視倖存地為伊甸樂園。
倖存地內的居民視荒野為遺棄之地。
倖存地的居民稱自己為新人類,稱遺棄之地上遭受輻射的人類為遺民,又叫野蠻人,他們將災難日後的年代改為涅槃紀。
當然,荒野上的人從來不承認遺民和野蠻人的稱呼,他們叫自己為荒野人,覺醒了超凡能力的人大多會進入一個叫神途的組織,而他們則被稱為神途行者。
這裏的神途不是神徒,意喻:走在成神道路上的人。
所以在荒野人眼裏,人類最正確的生存道路是自身進化,最終成為神一樣的存在。
至於伊甸樂園的人,在荒野人看來不過是一群走歪了道的人,選擇科技發展放棄進化之路是捨本逐末的愚蠢選擇,什麼新人類,他們才是遺民,神之棄民,是走向夕陽末日的末路人、將亡人。
……
涅槃紀240年,一場覆蓋面積極大、前所未有的暴雨中,遺棄之地深處的某個小鎮外出現了一個男人,男人被怪物追殺,遇到了一個小丫頭,小丫頭拖着垂死的男人回到了名為伊克真生的小鎮。
這是一個近千人的小鎮,統治者湯石。
在沒有束縛的荒野,湯石就是伊克真生小鎮的王。
小丫頭出生在伊克真生小鎮,土生土長的原居民,不過她不喜歡這裏,這裏充滿了暴虐、欺凌、征服,人們談的不是道理只是拳頭,誰強誰有資格獲得更好的生存資源。
這裏沒有憐憫,沒有慈悲,只有冷漠和狠辣。
小丫頭八歲失去了父母,也就是從八歲起就要獨自想辦法活下去。
她活下來了,至少活到了十二歲。
這令很多人驚訝,以至於在小鎮有了名氣。
這晚暴雨一直下,守東門的是班沙帶領的五人獵人小隊。
荒野上變異的野獸很多,守夜是常態,不過在如此大的雨面前,班沙知道今夜多半是安全的,於是只讓一人站崗,剩下的人躲在崗所里打起了從伊甸樂園傳過來的麻將。
據說麻將是前文明時代盛行的娛樂項目,玩的是運氣和智力,十分好玩,更何況在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遺棄之地里,麻將的魅力更加難以抵抗,湯石組織里絕大部分人都是麻將的俘虜。
作為湯石的親信,班沙的麻將一向打的很大,今晚更是以香煙為籌碼。
沒有聽錯,也別笑。
香煙這玩意屬於奢侈品,絕對的奢侈品。
遺棄之地是不產香煙的,只能從新人類那邊的伊甸園過來,按照價值對換,十斤粗銅才能換一包香煙,或者和粗銅同等價值的其它金屬。
四個人,每人面前整整齊齊擺放了一堆散煙,光頭班沙面前的尤其多,足有三、四十根。
“老大,您這是把存貨都拿出來了吧?輸了可別反悔啊!”
“老子先說明啊,今晚搞的有點大,願賭服輸,別到時候輸了不認賬。”班沙興緻很高,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口,笑道:“今晚老子要大殺四方。”
“那是那是。”
“好,開動。”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來。
三圈過後,班沙面前的煙少了一半,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出牌時拍地桌子啪啪響。
三名下屬也從先前的嘻嘻哈哈變得沉默寡言,只是糊起牌來仍是不手軟。
開玩笑呢,平時能讓今晚不能讓,飯可以不吃,煙不能不抽。
啪!
班沙扔出一張牌,語氣不爽道:“邪了門了,今天你們三個吃了春要,輪着糊啊!”
“呵呵,運氣。”
“大哥,運氣來了是擋不住滴。”
“小鳥……沒辦法啊,大哥,我也不想糊,可這牌風要是順了啊,閉着眼睛打也能糊。”
班沙冷冷斜睨上家:“槽,你個雞兒還裝起逼來,沒聽外面在打雷嗎,小心劈死你個丫的。”
這盤桌上除了班沙,個個開口二、三句,眼見都聽得七七八八了,班沙心情更是不好,神色不善,瞟了上家好幾眼,你個雞兒絕逼是有意卡老子的牌,找到機會非要你好看。
上家往窗外看了眼,轉移話題:“這次的雨有些不一樣啊。”
“哪裏不一樣了。”
“太大了。”
麻將嘩啦啦響,雷雨轟隆隆震。
燈光一閃一閃的,照的四人明暗交替,看着陰森。
班沙上家說道:“怎麼有種不安的感覺。”
班沙冷幽幽道:“贏了想跑?別想中途退場。”
話音還未落,燈光閃了閃熄了,室內一時沒了聲音。
哐啷!
門被推開,在崗亭站崗的琿誕端着槍進來,身上濕淋淋的。
“老大,那個丫頭回來了。”
閃電照亮了班沙陰沉的臉,“叫什麼叫,回就回了,這點屁事也要彙報。”
琿誕抹擦臉上雨水道:“不是,她還拖回了一個男人,再說……雨下的時間也不短了,她在雨中的時間很長。”
說到雨,班沙站了起來,一米九的身體像座小山一樣,他盯着琿誕上下打量:“去雨里洗澡了?”
琿誕忙道:“沒沒,雨太大了,站崗時忘拿雨衣了,從崗亭回來就淋成這樣了。”
崗亭和哨所距離不過五十米,跑過來只是數秒的時間,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就淋成了落湯雞,雨大的不像話。
班沙往外看了眼,淡淡道:“雨淋多了可不是好事,會死人的。”
琿誕臉色都白了。
荒野的雨不是什麼好雨,雨里的輻射含量很重,就算是一直生活在荒野的遺民也不能完全適應雨水的長時間沖刷,身體仍然經受不住,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怪問題,有的人甚至會發狂失去理智,胡亂殺人。
以前伊克真生便出現過多起這樣的事件,湯石掌管集鎮后便定了一條規矩,凡是淋雨超過半個小時的人必須進行長達一個月的隔離,沒有事還好,有事就會被直接處死。
這時班沙身上的對講機響了,班沙接聽后說道:“發電廠出現漏水,發電機壞了,老大說今天的雨不正常,凡是身體淋透了的都要進行觀察。”
琿誕打了個哆嗦,顫聲道:“我沒淋透。”
班沙道:“睜眼說瞎話呀你。”
琿誕:“真的,真沒淋透。”
“哪裏沒淋透快說啊。”說話的是班沙牌桌上的上家全中,平時和琿誕關係很好。
琿誕忙道:“內褲……內褲還是乾的。”
班沙也不想自己的班底有什麼事,立即道:“脫。”
琿誕連忙脫得只剩一條內褲,果然,內褲前面還是乾的,琿誕傻傻笑起來,低頭指着內褲道:“看,還是乾的……”頭髮上的雨水流到臉上,又從下巴落在了內褲,嚇得琿誕伸手去抹,手是濕的……
琿誕差點暈倒。
全中跳起來,叫道:“你特么傻啊,快用毛巾擦身體。”
另一人甩過來毛巾,琿誕慌亂地擦身體。
班沙沒有多說,“下次注意點。”
“是、是,我知道了。”琿誕感激涕零,“老大你真好……”
“得得,那丫頭呢?”
琿誕忙道:“還沒讓她進來。”
“走,去看看,全中,你跟我一起。”
班沙取了雨衣穿上,發覺腰間的手槍不好拿取,將槍拿到手上,可想了一想,又將手槍插回雨衣下的腰間。
全中心裏不爽,為什麼只讓我跟着?想一想又明白了,這是在牌桌上不爽了,他沒敢多話,穿好雨衣,拿過琿誕手裏的步槍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