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是怕，是詐
狂風！
暴雨！
電閃！
雷鳴！
天地明暗交替。
伊克真生小鎮東門，湯石穿着全覆蓋型的特製合金鎧甲，大腿外側掛着兩把手槍，身後背着合金造的唐式長刀，靜靜站在暴雨中。
四勿背着五柄簡陋的鋼筋長矛狂奔而至。
“你來晚了。”
湯石說話后，四勿才確定眼前的鋼鐵男人就是湯石，愣道：“穿成個避雷針就不怕遭雷劈？”
湯石：“……”
湯石沒好氣道：“走吧。”
四勿卻不肯走，“真會遭雷劈的。”
伊克真生小鎮周圍是沒樹的，幾十年前都砍光了，不是為樹而砍樹，而是為了更好的觀察視野。
湯石走在這樣的地方，無疑會遭雷電記恨的，莫問緣由，非要問那就是你瞧不起我，我就恨你，劈你都是輕的。
湯石道：“劈我也不是劈你，走吧。”
四勿道：“我會被牽連的。”
湯石突然發怒：“那我怎麼辦，你說我怎麼辦，我也特么的也不想穿啊，區區一隻蝕算個球，我會怕它？我是沒辦法啊，你懂不懂，我是沒有辦法。”
四勿：“……”
湯石：“走，快走。”走出兩步回頭，四勿還在原地。
“走啊！”
“裝逼肯定會遭雷劈。”
“我去……”湯石想哭：“你聽不出來嗎？我是被逼的，我女人逼我穿的。”
“那你女人肯定想你被雷劈。”
“……”湯石道：“好吧，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們就在暴雨里討論被不被雷劈的問題？”
四勿道：“很簡單，脫了。”
湯石道：“老子發現你情商很低，行，你有理好不，我女人擔心淋雨比被雷劈更不好，我這是當雨衣用的。”
四勿很認真：“淋雨不會死，被雷劈多半就死了，而且我認為你就是在裝逼。”
彷彿是為了應證，一道雷電落到百米外的空曠地帶，震耳欲襲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炸的兩人一時失聰。
湯石愣了半天，瞅瞅四勿拼縫出來的衣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就是不滿我比你帥氣，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想法，好，我去脫了。”
四勿：“……”
脫個衣服還要找個借口，有那必要嗎？
湯石進了哨亭，將鎧甲脫了，手槍插在腰間，拿着長刀和四勿匯合，走進漆黑的夜雨中。
行出五里路，湯石停下：“張震就是在附近遇到蝕的。”
這裏仍然是曠野，狂風呼嘯，暴雨都橫飛起來，視野極為不好，二、三十米之外便看不清楚。
荒草里積水過了足踝，被風吹着站都站不穩。
這樣的環境下沒辦法尋找痕迹，湯石知道這次出來的孟浪了，這次的暴風雨比上次的還要大。
“失策了，是我急了。”湯石直接說道：“回吧，明天鎮子估計又得亂。”
“不，我們繼續走。”四勿拒絕了，“我想去一個地方看看。”
“哪裏？”
“我遇到蝕的地方。”
“有多遠？”
“一路追追逃逃，戰鬥距離應該有十里，之後昏了，被小草兒拖回去的，我想她離鎮子應該不會遠。”
“那也要走十里左右，距離可不近。”
“咱們跑起來吧。”
“……行，你說了算，不過在跑之前有個問題還是要落實一下，不然心裏總有些不安。”
“你問。”
“看你無所畏懼的樣子，你到底干不幹得過蝕？”
“啊？！不是有你嗎？”
“……”
風雨太大，兩人說話都是用吼的，不然聽不見。
湯石愣了半晌，吼：“我特么的想法和你一樣，想着有你呢。”
四勿用更大聲吼：“不是吧，是你叫我來的，不能想着依賴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被它給捶過。”
湯石跺腳吼：“回了，從長計議。”
四勿拉住湯石：“你干不幹得過熊？”
湯石：“熊不算個事。”
“那行，咱倆聯手肯定幹得過蝕，咱們繼續走。”
“……你一點不怕嗎？”
“有什麼怕的。”
湯石心裏有底了，四勿就算敵不過蝕，也是相差無幾的。
不過隨後的話讓湯石心裏又沒底了。
“死並不可怕，最多只是死而已。”
四勿說的很認真很輕鬆，常人該有的畏懼、害怕等類似負面情感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說到死彷彿在說一件很平常事，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湯石很難想像一個人經歷過什麼才能做到完全無懼死亡。
暴雨之大如同站在瀑布里一樣，雨影響了視線，厚實的雲層更讓天地沒有一絲光亮，這個時候應該是正午的時候，卻黑的如同沒有星辰的深夜。
在這樣的環境下，只能看到方圓十米的距離，甚至連十米都沒有，好在不斷衝出黑夜束縛的雷電，才可以看到曠野的原貌。
誰人不緊張？
誰人不害怕？
四勿不緊張。
四勿不害怕。
湯石很緊張，現在的他是萬分後悔的，如果是一個人出來，他肯定就此打道回府了。
可四勿在身邊，那種從容和平靜深深刺激了湯石。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口香。
湯石是要面子的，你可以我就可以，你行我就行，你要繼續，我便繼續，誰怕誰啊！
這也就是湯石了。
兩人繼續朝遠離鎮子的方向而行。
沒走多遠，湯石問道：“你聽到什麼沒有？”
四勿凝神細聽，“沒有。”
湯石環顧四周：“我覺得不太對勁，它好象跟着我們在。”
一個道閃電照亮了天地，湯石和四勿飛快自轉了一圈，空曠的荒野哪有什麼影子。
四勿道：“不要疑神疑鬼的。”
湯石道：“奇了怪了，難道真聽錯了？”
兩人繼續前行，湯石不停回頭，過了會，他再次停下，“你感覺到什麼沒有？”
四勿道：“我沒有第六感。”
湯石猶疑道：“總覺得有東西在盯着我。”
藉著閃電的光芒，兩人再次自轉一圈。
四勿道：“我想你也沒有女人的第六感。”
湯石乾笑兩聲，“小心無大錯。”
又走出一里路的樣子，不斷回頭的湯石猛然停下腳步，“我好象看到一個影子過去了。”
四勿很乾脆道：“等閃電。”
閃電如約而至，兩人自轉，久久的，四勿道：“先你說聽見聲音，然後第六感爆發，現在乾脆是看到了，我說……你是不是害怕啊？”
湯石怒道：“誰特么怕了，別污衊我。”
四勿看了湯石半天，說道：“算了，回吧。”
湯石立即道：“好！”轉身要走，卻見四勿沒動。
四勿道：“你還說沒怕？”
湯石嘴角直抽抽，老子上當了，他撇撇嘴，“誰說要回了，我是在詐暗處的怪物。”
四勿左右看看，“又看到了？”
湯石大步向前：“就是沒有才叫詐，走吧，除了雷雨啥都沒有，那怪物估計也躲到某個安全的地方了，你看，我都能分析到這點，怎麼會怕。”
說的很有道理，分析的也很有道理，誰說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