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調虎離山
四勿跟在後面：“看不出來你挺會分析。”
湯石道：“你以為當一鎮之長很容易？管理千號人不能只靠武力，還要靠腦子。”
四勿點點頭，突然停下來：“等一下，你分析分析，蝕這個時候會在哪裏？”
湯石愣了愣，“還真分析啊，它是怪物又不是人，我怎麼能猜出它是怎麼想的，五個人沒回，還不是吃飽了找個地方睡覺。”
四勿皺眉道：“你不是說它是來找我的嗎？”
湯石：“不那樣說你能跟我出來嗎？跟你說實話吧，我手下有不少人，可沒有一個能單獨對付那頭熊的，拉你出來起個保險作用。”另外一個目的自然是想親眼看看四勿的戰鬥實力。
湯石的話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過四勿知道藥店的費菲絕對不是好惹的人物。
他沒有糾結這一點，眼下這不是重點，他有些擔心，說道：“你把它當人一樣來分析分析。”
聽到這話，湯石心往下一沉，從他的了解來看，四勿是個很冷靜很理智的人，絕對不會無的放矢，“行，張震是在鎮子外五里處遇到蝕的，是被蝕偷襲的……”
湯石臉色一垮，“特么的，見鬼，蝕在地上挖了一個洞，張震沒防備下遇襲，受了重傷，張震逃跑，蝕追了半里放棄……真見鬼，它要是有和人一樣的智力，麻煩大了，它是有意放棄的，張震直到遇襲都沒有找到五人的屍體，說明五人死在離鎮子更遠的地方，蝕……在朝着鎮子方向移動，先一步發現張震，於是挖了個洞……”
閃電下，湯石臉色慘白，大叫：“調虎離山。”
不殺張震，是蝕發現張震不是普通人，對鎮子起了警惕心，於是放了張震，鎮子裏自然會讓更強的人出來獵殺它，也許兩人離開時，它就在某個漆黑的地方看着。
當然，這一切都基於蝕是個高等生命。
四勿道：“走，回去。”
兩人在積水中飛奔，速度極快，踏出兩條水浪。
湯石心急如焚，一邊全力奔跑一邊問道：“你老實跟我說，它是不是具有高等智慧。”
四勿並不確定，蝕是兩條腿走路和奔跑的，手和腳分工明確，這一點和人類一樣，在和蝕的一戰里，它從來不會像野獸一樣發出叫聲，對自己窮追不捨，這不是為了食物的戰鬥了。
他記得蝕是從空間的一個洞裏出來的，出來后洞就消失了，蝕對老虎不屑一顧，就認定了自己……那隻蝕已經死了，現在又出來了只，所以他是想去那個地方看一看的。
四勿道：“我懷疑它是一種高等智慧生物。”
湯石咬牙切齒道：“怎麼不早說？”
四勿道：“才想通。”不是才想通的問題，是以前根本沒有去細想，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夠平淡地對待生活，可能還不能用平淡來形容，沒有求知慾，沒有探索欲，沒有好奇心，甚至連身世都不在意，彷彿一切過去了就過去了，失憶能將人的正常玉望都抹去的嗎？
要知道連續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簡直可以說是詭異的和不可思議的，他就那麼平靜的接受了。
一切是說不通的。
到了這時，因為這樣心態的存在，四勿仍然沒有任何尋找真相的衝動。
湯石焦急不安，暴雨夜的鎮子是完全不設防的。
湯石怒道：“它的目標是你。”
四勿道：“可我出來了。”
是啊，出來了，出來了卻沒有遭遇到攻擊，有點說不通。
湯石焦躁不安，大聲道：“速度能不能再快點。”鎮子存亡不在他的擔心中，他擔心的是一個人。
兩人速度越發的快，劃破了瀑布一樣的暴雨。
微弱的光在前方出現，是鎮子裏的燈光。
上次暴雨浸壞了發電機，修好后湯石對發電機廠做了改進，到了這時仍沒有停電。
槍聲從鎮子那頭傳過來，在雷聲的遮掩下若有若無。
兩人抵達了鎮子東門，槍聲卻已經停了。
湯石衝過東門直朝鎮長府狂奔，四勿沒能叫住，水流沖刷着哨亭，閃電下帶着淺淺的紅，他進了哨亭，一名城衛隊成員身體一分為二，死在了窗邊，圓睜的雙眼充滿了驚恐。
四勿沒有去主崗去看，不用再也知道結果。
果然在他們離開后，蝕潛進了鎮子。
可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離東門近的鎮民在家拚命堵着雨水的滲入，四勿站在大門前的雨中開口道：“鎮長讓我過來問一聲，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打着鎮長的名義，鎮民在屋子裏回答：“沒有，就聽到了槍聲，見鬼，這麼大雨誰會在雨里鬧事，亂開什麼槍。”
四勿問：“槍聲響了多久？”
“有十幾槍吧。”
“謝了！”
他不再遲疑，向著鎮中心跑去。
路過藥店的時候，發現費菲正站在門邊，大門碎了，她身上已經濕透，大腿上經過簡單的包紮，血染紅了紗布。
四勿停了下來，“你沒事吧？”
費菲靜靜看着四勿幾秒，說道：“那個怪物潛到這裏要殺張震。”
“嗯？！”四勿不太明白費菲的意思。
費菲道：“它是有目的的，但目標不是張震，應該是覺得張震對它有威脅，順道殺死。”
她稍停頓一下，繼續道：“它不是普通的野獸，目的明確，有思維，我打不過它，它可能沒想到我的存在，也沒想殺我，打了會就跑了，挺奇怪的。”
“不奇怪。”四勿道：“你把它嚇到了。”
“哦？！”
“它在擔心有更多像你這樣有實力的人。”四勿腦子很清晰，“它不想冒險，而且它也不認為自己能占絕對優勢。”
費菲道：“它像人。”
四勿問：“遇到湯石沒有？”
費菲搖頭。
四勿點點頭：“它往哪個方向去了？”
費菲道：“南面……亂石崗在那個方向。”
話音還未落，四勿已經衝過了街頭，費菲怔了怔，緩緩坐下來，任風雨吹打在身上，房裏傳來張震虛弱的聲音：“菲菲，你有沒有事……你回答我一聲……”
費菲大聲道：“再叫我菲菲，我永遠不理你。”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