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在看你，眼中卻沒有你
女人的手很熱很乾，卻遠遠比不上寸草的程度。
四勿默想：“建立衍生門……”
不到半分鐘，四勿鬆開了手，笑道：“好了，你可以回家了。”衍生門進度條沒動，女人體內的潮曦能量完全沒法和寸草比。
周圍一片寂靜，這就完了？握握手？
湯石掃了眼女人後頸，八個凸點還在，心中疑惑，不動聲色地拍拍女人後頸，看上去象是安慰，實際上是在感觸女人體溫。
一片溫潤。
燒果然退了。
湯石愕然。
女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雙眼煥發出光彩，喜道：“我真好了？”
四勿點頭：“真好了，可以回家了。”
在門口的城衛隊兩人面面相覷，真好了？太古怪了。他們看湯石，湯石一聲不吭，兩人不敢自作主張，攔着去路不動。
周圍人也都不敢置信，全都沒吭聲，包括女人的男人。
四勿看湯石，眼神示意：“好了，可以放人了。”
湯石眼神示意：“後頸的包還在。”
四勿拉湯石到一邊：“已經造成的後果是沒辦法消除的，確實是好了。”
湯石猶疑：“放人？”
四勿：“放人。”
湯石猶豫了一下：“行，我信你。放人。”
城衛隊兩人立即閃到一邊，女人狂喜衝出去，和自己男人抱在一起又蹦又跳。
有人過去問：“沒有不舒服了？”
女人激動道：“燒退了，一下子就退了，好輕鬆，好舒服。”
“……”
舒服是什麼鬼？
想想，壓在頭頂的陰霾沒了，能不通體舒暢。
男人喜道：“再不用擔心受怕了。”
門前眾人無不興奮激動，紛紛高喊起來。
男人擁着女人往外走：“我們回家。”
“等等。”
在一片興奮的叫喊聲中，四勿叫住了兩人。
男人會過神，拉着女人回頭拜謝。
四勿笑道：“謝就不用了，記着快點把十元錢送過來。”
周圍的聲音頓時小了下去。
四勿高聲道：“十元錢一個人，沒錢的速度去籌錢，沒錢不治。”
男人愣了愣：“我現在去拿錢，馬上回。”
門口頓時少了一大半人，剩下一個男孩和四個女人。
四勿問：“你們身上有錢？”
“沒有，家裏也沒有什麼可以賣的。”男孩衣服破爛，頭髮臟成一股一股的，臉上有草泥的印痕，雙眼中的眼白被臉上顏色襯托的十分明顯，他看着四勿卻又象沒有在看，不是空洞，這讓四勿想起一句話：他的眼看着你，看到的不是你的臉，而是沒有希望的未來。
男孩手裏沒有飯盒，破爛的衣服象是掛在身上，他木木地說：“能救就救，不能救看天意，老天讓他活他就活，老天讓他死他就死，今天來，我就是想對他說這句話。”
四勿問湯石：“他叫什麼？”
湯石問城衛隊：“他叫什麼？”
城衛隊成員：“式泥巴。”
湯石怒：“你特么才是泥巴，老子問他叫什麼。”
城衛隊成員委屈道：“他就叫式泥巴。”
四勿：“……”
“……”湯石張張嘴：“是泥巴？誰特么叫這個名字。”
“格式的式，式泥巴，他爸取的，他爸叫式蟲。”
“……”湯石無言：“我去……怎麼不叫式糞。”
城衛隊成員道：“越低賤的名字越容易活，很多人這樣取名。”
“好吧。”湯石看四勿，四勿道：“我知道了，你們四個呢？也沒錢？也看天意？”
四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彼此嫌棄，其中一個道：“我男人不會死，他會成為神途行者，我過來就是想看他一眼。”
四勿愣住，不懂。
湯石懂，“要是死了你們別後悔。”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四勿救人豈不是掐滅了成為神途行者的希望？有些煩啊！
四勿道：“也就是說，你們都不希望我去救你們家裏人，是這樣嗎？”
四人一起點頭。
四勿不再多說，他甚至懷疑四女人的家人之所以淋雨是有意為之的。
四勿沒有等在上面，和湯石進入了防空洞，按四勿的意思，湯石讓城衛隊成員領着去了關押式蟲的房。
今天看守的城衛隊正好是曾經雇過式蟲的那支城衛隊。
城衛隊成員對式蟲很了解。
式蟲是個瘦老頭，顴骨很高，尖嘴猴腮，滿臉皺紋，四十歲時將鎮子裏瘋了的婆娘要回了家，生下了式泥巴，瘋婆娘生產時發了病，拿起剪刀自己剪開了肚子，當時的接生婆寧可去荒野打獵也不再干接生的事了，這事鎮子裏很多人都知道。
不過那時式蟲不瘦，有了式泥巴後人才瘦下來，而且人有時候也不太正常，時常指着某某人說你是什麼顏色，綠色、灰色、紅色、黑色等等，人家罵他神經病，有的人更是上前動手揍他，後來他也就不說了。
這些年手無縛雞之力的他，靠去荒野撿藥材賣錢為生。
話說回來，式蟲是鎮子裏少有的會認藥材的幾個人之一，而且挺神奇的是，式蟲在荒野從來沒有遇到過危險。
後來城衛隊有人聽說了式蟲的神奇，在出外打獵時花錢雇式蟲同往，錢不需要多，二十元就成，不過行進路線只能聽式蟲的。
但是三次后，城衛隊再也不找式蟲同往了。
式蟲行進的路線確實沒有危險，可是也沒有啥獵物，遇到最大的獵物就是兔子，再就是田鼠，偏偏這兩玩意又不好捉，用槍打吧，浪費子彈，用刀子砍吧又追不上，真是白瞎了時間和精力。
湯石聽完很生氣，非常生氣，恨不得將面前的手下拉出去打一頓，這些年求才若渴，鎮子中有人覺醒了超凡能力自己竟然不知道，而自己的這個手下竟然到現在都還傻逼地認為式蟲是個普通人。
他很肯定，式蟲有避禍的能力，而這個能力對於日後的計劃來說，實是不可缺少的，十分重要。
他對着式蟲露出迷人的微笑。
然而式蟲沒看他，看的是四勿。
式蟲是被人舉報進來的，在房裏很安靜，眼睛和兒子式泥巴一個樣，他在看你，眼中卻沒有你，四勿認為他看的不是人，看的是這個世道。
很難言心中的感覺，就好像對方眼裏藏着過濃的悲哀，悲哀的顏色渲染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