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是呵呵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
四勿睜開眼睛的時候，寸草正盯着他出神。
兩人目光相對，四勿笑起來，“肚子餓了沒有？”
“餓了，可我沒力氣。”
“我去做飯。”
“嗯。”
四勿走到門口，寸草忽問：“昨天我怎麼了？”
“沒事，就是發燒了。”
“阿四，咱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當然，有我在呢。”
“我不是說做鞋的事。”寸草咧開嘴笑。
四勿心想我也不是說做鞋的事，寸草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太一樣了。”
四勿回到床邊坐下，“說說。”
“我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寸草說一句停頓一下，四勿很有耐心問：“怎麼不一樣了？”
寸草道：“說不清楚，就是……就是不一樣，現在只要想，我就能看到亂石崗內部的情況。”
四勿起了興趣：“透視？”
寸草搖頭：“不是呢，好像是我走過的地方都能看到，哪裏有洞，哪裏有突出來的鋼筋清清楚楚，還有還有，每一塊石頭在什麼地方、是怎麼擺的全看的清清楚楚……”
寸草說了很多，亂石崗里每一處細節都說了出來，問題是以前她鑽亂石崗很少照明，多是摸黑，大多地方估計都沒注意過，現在說的凌亂卻巨細無遺。
最後一句是：“我還能從各個方向看，只要想就能旋轉角度。”
四勿明白了，寸草將走過的地方在腦中形成了三維立體圖，以成像的方式在腦中顯現。
細節決定成敗，這是一種很強大的本事，算是記憶重組，可不屬於戰鬥類型。
四勿：“哇，好厲害，過目不忘。”
寸草不屑道：“以前我就過目不忘。”
四勿愣了愣，寸草“嘻嘻”一笑，立即發現笑的有點像某個傻子，不好，連忙閉口，小黑臉卻收不起笑容：“我決定了，今後我去打麻將，贏那些婆娘的錢，你去賣鞋，這日子……嘻嘻，不要過的太好。”
四勿：“……”
合著你是這樣的想法啊！
可過了沒一會，寸草難過的低下頭。
四勿道：“怎麼又不高興了？”
寸草難過道：“我想起爸爸媽媽了。”
正如她所說，她記憶力本來就很好，打麻將贏多輸少，如今記憶能夠重組，埋藏在記憶深處模糊的、若有若無的、全然記不起來的記憶全都翻了出來，也就是說從出生開始有視力后，生活里所有一切清清楚楚，包括幼時的歡笑、悲傷、父母的關懷、死亡、珍貴的、不想記起的等等，這些記憶就像沸騰了的水在腦子裏翻啊翻，酸、甜、苦、辣、痛、傷等情緒衝擊着心靈。
……
……
又是一頓集合了家中所有食材的飯，寸草暫時從複雜的思緒里擺脫，問起家中還有多少餘糧，四勿回應：我得去賣鞋了。
四勿傷后對食物的需求很大，要吃很多才會感覺到飽，不是說他的胃大，而是他的消化能力很強，以極快的速度轉化為身體所需的能量，彌補到傷口的復原當中。
當然，四勿對自己身體都不了解，何況寸草，為此寸草感慨說自己養了一個豬僕人。
清晰的記憶仍然在困擾寸草，所以此時的她有些神經質，一時笑一時哭，哭比笑多的多，畢竟悲傷的記憶佔了絕大一部分。
四勿準備做鞋賣鞋了，刀有寸草的骨刀，木材卻是沒有。
他沒有在家獃著，挑起兩個大水桶去了水店。
沒見着左玉，聽店裏婦人說在藥店住院呢。
左玉的傷比想像的要重啊！
四勿打了兩桶水又前往藥店，路上遇到更多的鎮民被城衛隊押走，被押的鎮民對未來充滿了惶恐，有的人身後還追着哭哭啼啼的老婆孩子，整個鎮子籠罩着一層悲傷的氣氛，一片愁雲慘霧景象。
四勿改了主意，問鎮長府怎麼走，沒人理他，正在苦無頭緒的時候，嘻嘻哈哈兩人穿着破爛衣服笑着出現。
“嘻嘻，呵呵好久不見了。”
“哈哈，呵呵這麼長時間你到哪去玩了啊！”
四勿道：“幹嘛笑的這麼古怪，嘻嘻哈哈就夠了，多個呵呵是什麼意思？”
“嘻嘻，呵呵是你的名字啊！”
“哈哈，對啊對啊，咱們是好朋友好兄弟，他是嘻嘻，我是哈哈，你就是呵呵了啊！”
“……”四勿開始有點想笑了，不過沒以前強烈，“呵呵不好聽，還是叫我四勿好了。”
“嘻嘻，四什麼物啊，沒啥意思，你要是覺得呵呵不好聽，叫四呵總行了吧。”
“哈哈，四呵挺好，呀我有個主意，四呵不就是四個呵嘛，呵呵呵呵，哈哈，呵呵呵呵挺好聽，就這樣了，兄弟，你就叫呵呵呵呵好了。”
“嘻嘻，這名字好，可這樣和我們不搭呀。”
“哈哈，是哦，這樣這樣，我們也改名，你叫嘻嘻嘻嘻，我叫哈哈哈哈。”
“嘻嘻，哎呀，哈哈哈哈你腦子真好，從今兒開始，我們三兄弟叫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四勿頭大如牛，連忙問：“鎮長府怎麼走？”
嘻嘻喜道：“嘻嘻，我知道，我領你去。”
哈哈叫道：“哈哈，我也知道，我領你去。”
“嘻嘻，我領。”
“哈哈，我領。”
兩人就這麼爭執起來，四勿叫停，說道：“你們一起領我去不就成了。”
“嘻嘻（哈哈），對喲！”
……
……
很快，三人到了鎮長府。
說是鎮長府，不過是個獨立的大房子而已，有院子，院子裏停着一輛破車，鎮子唯一的一輛破車。
破車旁邊還跪着一個高大雄壯的男人，要是寸草在這裏，就知道跪着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晚暴雨夜守鎮門的班沙。
班沙赤着上身跪伏在地，一青年正揮舞皮鞭抽在班沙身上，一鞭下去就是一條血痕，班沙叫都不敢叫一聲。
青年每抽一鞭喊一個數：“四十二……四十三……”
嘻嘻哈哈樂了，丟下挑着水桶的四勿跑進去，喊道：“嘻嘻（哈哈）我來，我來……”
青年一見嘻嘻哈哈兩人，丟了鞭子竄進了車子。
嘻嘻哈哈兩人一人搶到鞭柄一人搶到鞭頭爭奪，大喊我的我的。
鞭子拉得筆直。
青年在車裏叫道：“還有七鞭，你們分着打，打完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