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皇帝的命運

第184章 皇帝的命運

有些事情,蕭以澤早就有了預料,甚至於是頗為準確的。

例如,蕭光禮真的找到了蕭以鵠偷偷和他言說,那日他只是氣急了,如今心中想着那是相當的後悔的。

蕭以鵠沒聽進去,依舊是遵循着自家側妃的意見繼續下毒。

而蕭以澤近來卻是在忙着入主東宮、選拔自己的親信,即便是那日朝堂上蕭光禮的冊封多少是有些開玩笑一般的成分,不過君無戲言,該有的東西自然是不會給蕭以澤落下的。

而蕭光禮甚至是為了撫慰蕭以鵠,還將巡地軍除了江南那一部分的兵權都是給了蕭以鵠。

蕭以鵠高高興興的收下了這番禮物,隨後繼續造反,當然是“隱晦”的。

在蕭以鵠看來,他已經是醒悟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的父皇只會無休止的制衡,而不會輕易地選出一個人,如今是他和蕭以澤的爭鋒,誰知道蕭光禮會不會哪一天又是帶來一人加入他們的隊伍。

蕭光禮似乎更是堅信三角形的穩定性。

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剔除了蕭以庚,從而覺得眼前的狀態並不討喜,從而將哪位皇子叫來春明城,這都是沒有辦法預料到的事情。

蕭光禮就喜歡無休止的均衡,眼前或許就是他可以擁有的勢力巔峰了,之後說不定還不如現在呢。

若想保住榮光,那便只有弒父,讓蕭光禮重立遺囑,至於之後會不會有什麼流言蜚語那都是最不重要的問題了。

於是,一月之後,明德殿之中。

處理完政事的蕭光禮剛剛準備回到自己的寢宮之中。

頗為寂靜的宮殿之中,忽然便是闖入了一人,而蕭光禮原本舒緩的神色也是瞬間緊繃,冷漠的注視着眼前的蕭以鵠。

“朕還以為只有蕭以澤敢做這種事情,沒想到你、循規蹈矩的你也是有這個膽子啊!”

蕭光禮此時看着頗為的淡定,除了些吃驚之外,倒是並未有太多的情緒。

這倒是讓蕭以鵠頗為的悵然,或者說是感覺不同尋常。

按道理來說,這並不是蕭光禮應該有的反應。

“父皇,不吃驚嗎?”沒有得到該有的反應,蕭以鵠看起來略顯沮喪。

在他身後是穿着着鎧甲的鐵騎,在蕭光禮身後卻只有一個孱弱的小太監,而且那崔浮還是他的人。

在深夜穿着鎧甲、沒有絲毫通稟的便是出現在了這裏,他的意圖昭然若揭,蕭光禮看得出來那是絲毫不意外。

只是……

“吃驚啊。”

蕭光禮依舊是安坐在椅子上,看起來胸有成竹。

“朕還以為即便是你有這個膽子,你手下那些人也不會跟着你胡來的,因此還真是沒有想到啊。”

說罷,蕭光禮又是眉眼一挑:“不過,宮中守衛已經是被你解決了嗎?”

“是,其中一半都是我的人。”

蕭以鵠淡然說著。

蕭光禮嗤笑一聲:“所以你便是以為今日只需要將朕困在此處便是可以獲得傳位聖旨了?若是朕寧可死都是不願意呢。”

“張弘揚丞相會偽造聖旨。”

蕭光禮顯得更是諷刺了,似乎是在自嘲:“你眼下用來困住朕的權利,似乎都是朕給你的啊。”

“是啊。”蕭以鵠的臉色也是暗了下來,“若不是父皇總是做一些均衡的把戲,想來素來循規蹈矩的我應當也是不會做出如此離經叛道的事情的吧。”

“是父皇一直在逼我啊,是父皇一直再逼迫我們兄弟啊。父皇曾經在屍山血海之中獲得這個位置,就想讓我們重演這場悲劇否則便是會覺得並不安寧是嗎?”

蕭以鵠瞠目欲裂,他身後之人確實恍若聽不到、看不見一般,對這一切置若罔聞。

他們只是想獲得更高的地位而已,再者若是他們不跟隨蕭以鵠,今日蕭以鵠若是成功了,他們或許就是那第一批會被清洗的人。

蕭以鵠一步一步的走向蕭光禮,雙目通紅,口中的話語也是擲地有聲:

“父皇,我們走到這一步都是你逼的!”

“你本不就是喜歡野心勃勃的人嗎?現如今好了,所有的野心家都是留在春明城了,兒臣我也是站在你的面前了啊!”

“您難道不高興嗎?”

“只需要您的印璽一蓋,我便是能夠達到最後的目的了。”

蕭以鵠已經是來到了蕭光禮的面前:“我太慌亂了,兒臣實在是沒有什麼安全感,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從您的手中得來的,轉眼間就是可以被您親手奪去,兒臣實在是空虛的害怕啊!”

蕭以鵠猛地一拍桌案,甚至是將蕭光禮身後的崔浮嚇到了。

此時的蕭以鵠似乎才是想起這個人,頓時朝着他招了招手:

“過來,我的人站在那裏做什麼?”

“噢噢噢哦哦。”崔浮慌亂的答應一聲,隨後便是快步走到了崔浮身後,頗為心虛的低着頭。

光明正大的背叛這種事情對於崔浮來說還是第一次。

蕭光禮輕笑,並不在意蕭以鵠的這些小把戲。

直到,蕭以鵠說出一句話:

“父皇,中了一個月的毒還是能夠如此淡然,兒臣當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您才是好了……”

中毒?

蕭光禮的心瞬間便是落了一拍,那種超脫於他手中掌控的感覺滋生在了他的胸膛之中,表情也是瞬間滯愣了片刻。

而就是這一瞬間也是被蕭以鵠精確的捕捉到了,並且從中得到了足夠的自尊心。

總算是有件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嗎?

蕭以鵠忍不住笑着看向身後的崔浮,反問道:“不然父皇以為他是來做什麼的。”

崔浮瞬間心虛的瑟瑟發抖。

給當朝天子下毒,這件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他也算是近幾百年以來的著名太監了。

蕭光禮喘着粗氣,似乎是怒氣無法壓制了一般,下一瞬蕭光禮果然是怒喝一聲:

“蕭以澤還不出來護駕嗎?!”

蕭以澤?

聞聲,蕭以鵠也是一愣,下意識的扭頭看去。

“陛下稍安勿躁,臣這不是在等陛下發號施令嗎?”

話音落下,蕭以澤便是率人沖入了明德殿之中。

一身玄衣,墨發飛揚,整個人意氣風發,像是對一切都盡在掌握一般。

身後——

那是遠超蕭以鵠手下兩倍的兵力。

“唉。”

蕭以澤悠悠感嘆一聲:“真是疲憊啊,四處抽調兵力,還不能動用原本有任務的兵員,將蘇家私兵、江南巡地軍還有河東奎掌控的部分兵力才是能夠穩穩的壓上三哥一頭,還真是不容易啊。”

蕭以澤輕聲感嘆着,在蕭以鵠的眼中卻是無異於炫耀。

“你們早就是勾結到一起了?!”

“說什麼勾結。”蕭以澤擺擺手,拒絕這種說法,“身為當朝太子,向陛下進言說是懷疑三皇子造反有什麼問題嗎?”

蕭以澤努努嘴,招招手,手下之人很快便是將蕭以鵠的兵力所制服了下去。

“別想着反抗了,你們在宮中佈置的人也早就是解決了。”蕭以澤冷聲威脅着。

不得不說,蕭以澤的威脅還是有些用處的,明德殿之中幾乎是沒有出現什麼騷亂便是平息了一切。

這種事情本就是如此,一旦兵力壓制就很難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且,意外不在此處。

“都下去吧,有些事情畢竟是家事,還是要家人之間彼此解決的。”

蕭以澤背對着眾人,朝着蕭以鵠和蕭光禮幽幽一笑。

“是。”

畢竟是皇子叛國,這般事情對於皇室來說也是醜事,商量這般事情自然是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的,這般道理他們也是清楚的,自然不會懷疑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最終整個明德殿之中也是只剩下了蕭以澤、蕭以鵠和蕭光禮三人。

蕭以澤笑得有些嘲諷:“說走就走啊,也不怕本王謀朝篡位……”

蕭以澤話音落下,蕭光禮便是臉色一變,剛剛舒緩下來的心情便是瞬間緊繃了起來。

“蕭以澤你什麼意思?!”

蕭光禮對於蕭以鵠會叛國不吃驚,那是因為蕭以澤提前告知了他。而且若是蕭以澤謀逆了,蕭光禮也不會吃驚,因為蕭以澤定然是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在蕭以澤的心中根本就是沒有將他當作是過父親!

他只是感到憤怒,憤怒蕭以澤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事情,簡直是讓人措手不及。

蕭以鵠也是一愣,即便是在這種自身難保的時候也依舊是忍不住抽搐着嘴角,感到無比的荒唐。

荒唐,似乎就是蕭以澤的代名詞。

他在做什麼呢?

他將反叛的皇兄制服了,為的是讓自己反叛?

蕭以鵠現如今簡直是目瞪口呆。

在蕭以澤並未說出這句話之前,蕭以鵠認為蕭以澤是為了逼迫自己到這一步,隨後聯合蕭光禮,將自己踢出局,成為勢力最是強大的棋子,從而顛覆整個棋局。

畢竟到了那個時候,他和蕭以庚便是早就已經是出局了,蕭以澤又是正統,繼承皇位也是會變得理所當然。

而今,蕭以澤卻說他要反叛?

太子謀反了?!

蕭以鵠不可置信的扯着嘴角,蕭以澤卻是看着二人,笑道:

“怎麼了,多合理的事情。”

說著,蕭以澤便是從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一卷聖旨,隨手扔到了蕭光禮的面前。

“陛下,您看我就是和我三皇兄不一樣,您瞧,連聖旨都給你寫好了。”

蕭光禮冷眼看着,握住那捲聖旨。

將其翻開,細細的看着其中的內容,忽然是嗤笑一聲:“朕到底為什麼要答應你的要求?現如今有三個人在此處,你到底為什麼會認為你一個人便是能夠壓製得住我們?”

蕭以澤似乎是在思量着,不過旋即便是輕笑一聲。

“三皇兄方才已經是反叛的徹底了,若是沒有陛下解釋,他一人出去定然是會被當做反賊,被人處死。

而今陛下也唯有一個方法,那便是聯合三皇兄將我制服在此地,可是陛下是不要命了嗎?”

“您忘了,您的身上還有毒嗎?”

“那是蕭以鵠下的毒,朕大不了便是將皇位拱手相讓,他自然是會給朕解藥,朕為什麼要便宜了你……”

蕭光禮話音落下,卻又是忍不住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蕭以澤。

“那毒……”

“其實是我下的啊。”

蕭以澤莞爾一笑,在蕭光禮眼中卻是陰森至極。

蕭光禮心中一涼:“朕到底是養出了一個什麼怪物?”

“你養了嗎?”

蕭以澤冷聲說著。

“快點,若不是為了蘇將軍,誰願意拐彎抹角的做這般事情。”

蕭以澤的語氣甚至還算是頗為的嫌棄。

說罷,蕭光禮心中也是多了幾分瞭然。

“朕說你還在想什麼,為什麼不直接讓朕被毒死了,自己上位,而是非要讓朕簽什麼禪位詔書,原來是害怕蘇明武察覺出什麼不對勁啊……”

“對。”蕭以澤也是絲毫不避諱,“蘇將軍異常忠心,若是知道了此事,即便是不會與本王反目成仇,想來心中也是會覺得不舒服。”

“蘇明武將軍在本王心中比陛下您重要的多。”

蕭以澤冷聲說著。

“我可是比其他的兄弟們更恨陛下您啊,生而不養,讓我遭受萬人唾棄,長於深宮,讓我像野狗一樣苟延殘喘,若非是遇到了蘇明武將軍,若非是遇到了蘇家!”

“我今日也依舊是那個喪家之犬,任人欺凌!”

“他!”

蕭以澤猛地指向蕭以鵠,眼中有淚落下。

“他甚至在我身上踩過你知道嗎?你知道他罵過我野狗嗎?你知道那賴貴妃甚至讓我扔進她的狗窩一天一夜不得逃脫嗎?”

“你養出來的?”

“那是你放任出來的!”

蕭以澤撕扯着聲音大吼着,蕭光禮也是覺得有些心虛,相較於其他皇子來說蕭以澤的遭遇的確是獨一無二的。

可是他還是說:

“這就是皇家之人該有的命運!”

“是嗎?”蕭以澤冷笑一聲,“那這也是皇帝該有的命運!”

“簽!”

蕭以澤的聲音回蕩在這個眼下略顯狹小的明德殿之中。

蕭以鵠在一旁卻是忍不住開口:“等一下,我下的毒何時又是成了蕭以澤下的毒了?”

他還沒緩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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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小姐她又去找前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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