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合作愉快
蕭光禮的聲音回蕩在朝堂中,震懾着眾人,卻又是震懾不住眾人。
眾人畏懼着蕭光禮的威勢,卻又是對這樣的結果實在無法接受,因此必然不會消停下來。
難不成僅僅只是因為蕭以澤自己舉薦了自己,他便是可以順利的得到這個位置嗎?若是如此,豈不是顯得太過草率了一些,而且若是如此簡單的話,他們也未必不能毛遂自薦。
蕭光禮環視着眾人,只見眾人臉色陰沉,而唯有蕭以澤神色淡然,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淡淡的喜悅。
不過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畢竟對於蕭以澤來說,成為太子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成為太子,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陛下,這件事情是不是決定的過於草率了?七皇子並非嫡子,也並非長子。近些年來為國家所做的建樹也是寥寥無幾,如此一位皇子登上儲君之位,不會讓人離心離德嗎?”
終於是有人忍不住說出口了。
而此時,蕭光禮似乎也是並未爆發出多大的脾氣,只是輕聲反問了一句:“那你說三皇子和九皇子,哪一位又是為國家社稷做出了多卓越的貢獻呢?不過都是半斤八兩罷了。
方才,朕還聽見有人在那裏說呢,說是朕的某位皇子乃是人中龍鳳,那便是笑話了,朕的兒子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又說勤勉於政事,這又是天大的笑話,這三人有哪一個敢怠慢政事的!”
“將你們心中那蠅營狗苟的心思都藏起來,朕的容忍已經到極限了,莫要在此事上再多生事端,真當朕看不出來你們背後到底是誰在作祟嗎?!”
蕭光禮猛地一拍桌案,厲聲呵斥道。
“散朝!此事不必再多議論,就這麼定了。即刻命人下去擬旨,今日肅王便是儲君了。”
“遵旨。”
眾人雖然心中不悅,可卻也是沒什麼辦法,只能是看着蕭以澤意氣風發的離開了朝堂。
蕭以庚面色陰沉,畢竟若說在場之中誰的心情最不好,那便是可以算上他一個了。
要知道數日之前他和蕭以澤才剛剛結盟,然而一轉頭,蕭以澤便是成了當今儲君,而他今日卻是被狠狠訓斥了一頓。
今日蕭光禮在那朝堂之中,不斷映射着他,說某人是那人中龍鳳,還說某人勤勉於政事,那分明就是在內涵他這個九皇子。
因為那兩段話都是方才他的擁躉說出來的。
不過既然兵行險招,這般結果蕭以庚也並非是沒有預料過,然而最不能令他接受的便是蕭以澤以這種荒唐的方式奪得了儲君之位,簡直就像是玩笑一般,荒唐的過分!
蕭以庚陰沉着一張臉,蕭以鵠似乎是想添油加醋一把,也是湊到了蕭以庚的身旁。
“九弟呀,三哥都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怎麼別人說什麼話你都信呢。
如今倒是好了,不僅是自己平白挨了一頓訓斥,還是丟了自己預想之中的儲君之位,為別人做了嫁衣。”
蕭以鵠似乎很是幸災樂禍,他雖說與蕭以庚的處境差不多,不過他之前便是積蓄了很多勢力,而且也是並未遭到什麼訓斥,反倒是蕭以庚賠了夫人又折兵,什麼都沒有得到。
“九弟啊,你說父皇如此作為是不是其實就是想將你踢出局了?”
“畢竟你之前拿什麼和我們爭,原本是憑藉著你母妃的寵愛,而你母妃失寵之後,便是憑藉著司徒丞相,而今司徒丞相又是倒台了,你又是能憑藉什麼人?”
蕭以鵠似乎是在看戲,想要看看蕭以庚的臉色之中會不會湧現出什麼令他感到驚喜的表情,這便是他這一天之中唯一的快樂來源了。
蕭以庚的臉色不由自主的便是陰沉了幾分,因為他知道蕭以鵠說的乃是實話,他確實在之前就是依賴這兩個人。
而今這兩個人都不能再去依靠了,便是顯得此時的蕭以庚無比勢弱。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親自說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蕭以庚的臉色難看的似乎是能滴出水來,不過,隨即他便是看向了蕭以鵠緩緩地露出一絲笑容,略帶譏諷。
“那對於三哥來說呢,三哥難道在此中佔據了什麼便宜嗎?不過都是半斤八兩罷了。那是我們寄予了多少年的位置啊,然而只需要一句話便是被七哥奪了去。
原本眾人都是說蕭以澤最不受寵,父皇恨不得即刻殺了他,只是憑藉著蘇家才是能夠苟延殘喘到這一步,然而事實上呢,事實上是他只需要一句話,父皇便是拱手送上了儲君之位,父皇哪裏是厭惡七皇兄啊,分明是喜歡七皇兄喜歡的不得呀。”
“而三哥你呢,不過是被人把玩於手中的玩具罷了,可笑的很啊。我是因為激起了父皇的厭惡,父皇才是並未將這般位置想到我的身上,而三哥又是為什麼?論起權勢來說,三哥可是絲毫不遜色於那蕭以澤半分啊。”
“若僅僅只是想平衡事例,父皇又何苦非要做到這一步,這分明已經是有了最後的結果,這麼多年以來,父皇已經是找到了最適合自己接班人的人選三皇兄不會還天真的以為這只是父皇制衡我們彼此的把戲吧。”
蕭以庚輕笑一聲,隨即便是轉身離開,看都不看蕭以鵠一眼。而在蕭以鵠看不見的角落,蕭以庚的臉色卻是徹底陰沉了下來,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蕭以鵠聞聲臉色也是一變,原本得到的那些愉悅便是在頃刻間變得煙消雲散了。
不得不說,蕭以庚說的還真是有那麼幾分道理。
蕭以澤成為了儲君的這般消息,自然是在第一時刻便是送到了蘇青綰這裏。
而不出所料的也是讓蘇青綰狠狠的懷疑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記憶,一瞬間頗為的恍惚,她想着前世的記憶會不會只是大夢一場,畢竟這件事着實是有些太離譜了起來。
她從一個預備肅王妃轉眼間便是要成為太子妃了。
前世的她可是沒有這般多餘的經歷,直接一步到位成就了後宮之主,蘇青綰也不知道自己改變了什麼東西,但眼前的一切就是和過去完全不一樣。
而對此蕭以澤的解答是:
“你不用想太多,只是一個名頭而已,很可能過了一段時間,本王便是會被廢掉了。僅僅只是一個名號說明不了什麼,到最後還是要看陛下的意志。”
蘇青綰皺着眉,着實不太了解蕭以澤口中所說的事情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陛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和以前一樣的想法。”蕭以澤的表情並無任何波瀾,“只是蕭以庚逼他走到了這一步,若不是如此,他完全可以選擇其他的方式。在這件事情上,他應當已經是放棄了蕭以庚,想要讓本王同蕭以鵠競爭。最後勝利者或許是蕭以鵠也是說不定,或許他甚至會找個機會同我那三哥說,當時在朝堂上立本王為太子,只是無奈之舉,過段時間便是會把本王廢掉。”
,蕭以澤,輕笑一聲,而蘇青綰也是絲毫沒有懷疑蕭以澤話中的可信度。
總覺得這是那位痴狂的陛下可以做出來的事情。
“那,你接下來的計劃怎麼辦?”蘇青綰又有些擔心地問了一聲。
不過相較於這般擔心,更多的還是好奇。
畢竟蘇青綰知道蕭以澤全部的部署,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是知道蕭以澤對於那個位置的把握究竟有多深刻。
“依舊是如此啊,不過這一次本王更加順理成章了,蕭以鵠也是會更受到刺激一點。陛下既然是想執掌這個棋局,那便是讓他執掌好了,本王要做的便是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打破這個棋局。不能再任由他胡作非為下去了,這般鷸蚌相爭、他一人看戲的戲碼,本王當真是受夠了!”
蘇青綰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最後鑽進了他的懷裏,輕聲安慰着:“你放心,你一定會成功的,我也一定會陪着你的。”
“嗯。”蕭以澤也是輕輕點頭,嘴角緩緩露出一絲笑容。
靈華,該是你勸蕭以鵠弒父的時候了……
*
北疆。
蘇絕站在城牆之上眺望北疆的土地,直到一人穿着夜行衣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他才是緩緩轉過身,在看到四下無人之後,輕聲開口:
“你便是之前一直在聯繫我的人?”
“對。”那人幽幽出聲,“就是我,太子的信使。”
“太子的信使?”蘇絕嗤笑一聲,很是不以為意,根本沒有將此人放在眼裏。
還太子?
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前朝舊臣罷了,還想要復國?
和大燕國的實力比起來,簡直就是孱弱的過分。
雖說這般話蘇絕沒有親口說出來,可是他已經是將這般意思表達的很明顯了。
蘇絕如此的抵觸,那黑衣人也不是感受不出來,甚至是頗為惱怒的,只不過太子有命令,這蘇絕是他們必須要拉攏的一個人,不能輕易觸怒。
蘇絕這個人就是這樣,十分的偏執。也正是如此,他也最有可能做出叛國的事情,只需要利益足夠,他未必是不能作出這般事情。
“蘇絕將軍,在下可不僅僅只是太子的信使,也是你妹妹的傳信者。”
蘇絕當時便是眉頭一皺:“就是你們抓了我妹妹?”
這件事情已經是傳到了北疆這裏了,蘇絕原本還是想回去解救一下蘇江綰的,可是北疆這裏蘇明武卻是並未放他歸去,而是言說此地的重要性,說著若是有危險,春明城那邊自然是會有人派出去的。
蘇絕雖然並非是這樣想的,可此地是蘇明武說了算,他也是沒有什麼辦法。
直到前些日子,這群人拿着蘇江綰的信物找到了他。
“並非是抓了她,而是救了她。”那黑衣人笑着糾正着蘇絕的說法,“當時您的妹妹可是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她的嫡姐隨時想要找她的麻煩,並且將她送到了九皇子的府邸之中,可是遭受了那司徒丞相的女兒不少欺凌,我們乃是為了她好。”
“現如今無論你們怎麼說都是可以啦。”對於他們的言論,蘇絕卻是不信的。
蘇青綰?
那個懶蛋子?!
扯呢!
“那你們如今來找我是想在我身上獲得什麼,還是有什麼條件才是可以放回我妹妹?”
“蘇絕將軍不要着急,令妹在我們那裏活的好好的,我們此次前來也並非是為了威脅或者是其他,我們只是想尋求一個合作的機會罷了。”
“合作?”蘇絕笑得更是諷刺了,“你們是叫我叛國嗎?和前朝餘孽合作……”
蘇絕話音未落,那黑衣人便是忽然將一沓信件甩到了蘇絕面前。
“蘇絕將軍不是已經做過這種事情了嗎,為什麼要裝作從未觸犯過律法的樣子?”
黑衣人輕笑,看着蘇絕僵硬的臉色頓覺心情舒暢。
那是蘇絕與北疆來往的信件,詳細的記錄了蘇絕“叛國”的全過程。
“你們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因為我們同北疆也是有着合作啊。”黑衣人一笑,很是欣賞蘇絕這般不可置信的臉色。
蘇絕面如醬色:“你們是想通過這些東西威脅我合作是嗎?”
“我們是友好合作。”黑衣人始終是堅持着這一點,“不過若是我們將這東西送到了蕭光禮的面前,最終後果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嗎?”
“蘇絕將軍必死,而自此之後受到滔天寵愛和信任的蘇家也是會一落千丈,不復往昔榮光。”
“究竟是選擇死路一條,還是拼搏出一條血路,我相信蘇絕將軍是一個聰明人,能做出最好的選擇。”
黑衣人抱胸站立,看起來胸有成竹。
“你在威脅我?”
“不……”
黑衣人無語凝噎,雖然說是這個意思,但是如此直白的說出來總歸是有些不妥吧。
“好的。”蘇絕忽然是點了點頭,“我承認,你威脅到我了。”
黑衣人抽抽嘴角,隨即一愣,僵硬的微微頷首。
朝着蘇絕伸出了手:
“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蘇絕不情不願的說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