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林間之謎
直到林中霧氣快接近兩人小腿處，歐陽師實在忍不住開口道：“賢弟，眼下如何是好？”
“繼續走啊，大哥不是說這林子詭異，如何走皆能尋到芳林苑，正好，我們尋的就是芳林苑！”
相比歐陽師的戰戰兢兢，王朗則是一臉淡然，甚至邊走邊開始解釋起這四周詭霧的由來。
“呵呵，大哥莫慌，北方林間瘴氣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更不是什麼鬼怪所致，來前我便粗粗查看了下這林子周邊的環境，四周群山高出此林一頭，而整個林子又近似於一個盆地，雖不易受人察覺，但事實卻是如此，這種地形山勢在風水學上有個名稱，就叫‘盤龍戲水’。”
“盤龍戲水本是陰濕之地，按理說不能住人，倘若要住，需點在龍睛之上，想必那芳林苑就坐落在整個林子的最中央，如此方能借來陰勢，一來，可鎮住這山中的陰氣，二來，還能化陰為陽大有否極泰來之效，看來，這芳林苑修建之初定是受過高人指點，好一個避暑山莊。”
歐陽師比劃着大拇指道：“哎呀，賢弟原來還懂風水堪輿之術，真是厲害了。”
“呵呵，略有涉獵，大哥見笑了。”
歐陽師連忙擺手，一臉憂心忡忡道：“不不不，哪會見笑，只不過知道此間風水又如何，這大霧一起，咱們算是徹底迷路了。”
“呵呵，大哥放心便是，跟着我走，定不會迷路。”王朗自信滿滿道。
王朗特意避開了腳下若有若無的小徑，反倒走起了斜路，歐陽師不敢大意緊跟其後，雖然心中奇怪，卻也不敢開口詢問。
結果，跟着王朗走了沒幾百步，忽然眼前豁然開朗，他們居然真走出了林子。
而眼前一片空地之上，正矗立着一座破敗已久的豪宅，歐陽師定睛一看，不是那芳林苑又是什麼。
此時，歐陽師終於忍不住了，回頭朝嘴含笑意的王朗問道：“賢弟，我等明明走的是斜路，卻如此之快尋到了芳林苑，此乃何故？”
王朗微微一笑，道出實情：“大哥可還記得，我曾說過此地是個不易受人察覺的盆地，因此，這林子的樹木其實皆是長歪的，若真按着前人留下的小徑走，反而是繞了遠路，而我們方才走的斜路只是看似偏斜，實則走的才是正道，因此無需太久便能摸到這芳林苑大門前。”
歐陽師恍然大悟，嘴上直感嘆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誰能想到這一路的參照物本就不靠譜，入林之人遇到起霧就已經夠糟心了，再加上不靠譜的樹木指引，會迷失其中那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現在林子是出了，但緊接着更嚴峻的問題便來了。
面對這座名聲在外的凶宅，兩人到底是進還是不進呢？
還沒等歐陽師開口，王朗已一個健步上前推開了褪成褐色的朱漆大門。
只聽一串“嘎嘎”作響，眼前十幾年都沒動過的大門緩緩向兩人敞了開了。
透過大門，歐陽師只見裏頭一片狼藉，破損的花盆，傾倒的廊柱，坍塌的護欄，還有那比鞋底還厚的枯枝爛葉撒滿了整個進院，若不是偶爾還能看到幾塊乾淨的青石板，歐陽師還以為來到了廢棄的後花園。
抬頭四下張望，到處是破瓦磚牆，那厚厚的蛛絲都掛滿了角落，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凄涼，冷風過處，地上猛然打起了龍捲，將厚厚的枯葉推到了牆根，彷彿有人知道客人來了一般，正在替他們打掃。
見此，歐陽師瞳孔就是一縮，不禁又將手搭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看來，此地的確荒廢了很久。”同樣的景物自然也入了王朗的法眼。
“外面陰冷，大哥為何不進來？”
見歐陽師遲遲沒有邁過門檻，王朗不由回頭問道。
“呃，這就進來，賢弟先請！”歐陽師說著話便小心翼翼的踏出一腳。
“呵呵。”王朗笑而不語。
哪知，歐陽師後腳剛落地，就聽一聲“啪啦”巨響接踵而來，嚇的歐陽師整個人都挺的筆直，而後雙腳離地，僵着身子蹦進了院子。
隨後，果斷橫刀出鞘，擺開架勢朝四周大吼一聲：“何方妖孽！？”
“吱吱……”
兩人只見屋檐之上一隻大老鼠受到了歐陽師的驚嚇，瘋也似的掉頭鑽了回去，而邊上鬆動的青瓦卻是搖搖欲墜，乃后，在兩人的注目下又掉下了一塊，砸在地上發出那聲熟悉無比的“啪啦”聲。
“咳咳，是只灰鼠，而已。”王朗收回目光，有些想笑，但很快給其憋了回去。
“……”歐陽師臉色微紅，良久，收刀回鞘，望着王朗似在解釋：“呃，賢弟，不可否認，多年辦案的經驗讓我對這些意外情況格外敏感，純屬是，是職業習慣，你，你懂的。”
“大哥，不用解釋，我懂。”王朗還能說什麼，忙抬手抹了把臉，好掩飾他高高翹起的嘴角。
一陣尷尬之後，似乎讓歐陽師找回了膽量，與王朗開始在院中四下查看起來。
半柱香后，兩人重新聚頭。
王朗道：“大哥，這前院似乎沒有什麼可疑，或許那火鳳凰藏在後院。”
歐陽師也沒什麼發現，這前院除了當年抄家時留下的斑駁刀劍痕迹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異常，便欣然點頭道：“我這兒也沒有發現。”
兩人一合計，便向後院摸去。
但他們不知道，就在屋檐之上，那隻大老鼠曾待過的地方，有一道黑色的倩影正蹲在上頭俯視着底下的二人。
見二人向內院行去，其人不由柳眉緊蹙，等到兩人徹底消失在其眼中，她才掠身而下，急忙追了上去。
……
剛進內院，兩人頓時來了個對眼，因為眼前這一切太出人意料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太乾淨了，光潔的地磚，不沾一塵的走道，院中的花花草草還明顯帶有修剪過的痕迹，遠處一間間完好的廂房甚至還傳來微弱的燭光。
這一切與外間的破敗景色可謂是天壤之別。
不用想，此地定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