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黎城知縣

第四章 黎城知縣

翌日清晨,柳傾葉早早梳妝完畢,晨風徐徐,長劍起武,輕盈一躍巨石,長秀青絲盤旋傾瀉如墨般從她的肩頭滑落下來,猶如畫中仙飄下來,林希緩緩睜開朦朦眸,側見襄萍那小妮子還在夢鄉,柴火留有餘熱,不見柳傾葉人,雙手展開伸了個懶腰,披上衣服起身慵懶往外走去。

柳傾葉還在右前那一巨石上練功,林希本想道聲早,回想起昨日發生的意外,怕她並不願待見,餘氣未消,故打消念頭。

“大哥哥,早!”忽聞廟內的嬌囔聲,林希回頭見襄萍也已起身,蓬頭散發,氣色明顯比昨日大好,點頭道:“早!”

“柳姐姐,人呢?”襄萍揉了揉兩眸問道。

林希向外右前方指了指,輕聲道:“在練功呢”。

襄萍往外伸頭看能否瞧見柳傾葉練何功,卻甚也瞧不見,嘟嘴道:“哦!”

“對了襄萍,晌午能否到達黎城?”

這是林希此時最想知道的事,昨日因柳傾葉昏倒而暫緩,他心中甚是翹盼那黎城是何模樣,於是問道。

襄萍順了順發,打了個哈道:“能!”

懸着的心終於落下了,如今來到明朝,遠離現代城市,在這兒如何存活,這可是個大問題,這兒可一點兒比不得現代,在現代沒工作的話起碼還有個窩,如今一人生地不熟,二無任何技能傍身,要想生存,須得謹慎,遂,襄萍從破草席起身,稍稍理下梳妝,又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踱着碎步跨門而出。

柳傾葉此時練功尚完,襄萍一邊凝着她練功一邊似乎撫頜琢磨着甚,片刻,又重回廟內拾起碧泉劍折出,嚷道:“柳姐姐,我來陪你練功!”

說時遲那時快,襄萍疾兩步輕輕一躍巨石之上,拔出劍鞘,朝柳傾葉比試起來。

襄萍一劍正中刺出,柳傾葉立劍反擋。

遂,柳傾葉淺眸一笑堪比芙蓉,往後移步收劍,縱林中躍進,襄萍緊隨落地,緊接使出數十招劍法,柳傾葉悉數破解,周圍只聽見二人‘鐺鐺’雙劍合拼,樹木來回晃搖之聲。

林希不懂武功,也不知她們使的又是何招式,只叫些許懊惱,不能上前討教一二,加固一下感情,瞧二人打的火熱,柳傾葉招招使得襄萍難惱,不過襄萍也絕非弱手,盡都一一化解,頓,心下好生欽佩柳傾葉劍法出神入化,忽閃一念頭。

拜柳傾葉為師,其實拜師是假,其真實目的還是為了接近柳傾葉,像柳傾葉這般絕世罕有女子,恐怕世間男子無不為之傾倒,一見到她驚世駭俗美貌后,不僅僅垂憐三尺那麼簡單,按現代話來說是女神,無數男人遐想的對象,倘若拜師成功,沒準還能來一段師徒戀呢,嘻嘻!

想到這兒,林希緊捂嘴不由偷笑起來。

二人練完功,洗漱后,果腹昨夜剩下之食,收拾好行李,三人繼續向黎城邁進,褪去晨曦的露水,山間的雲霧也隨風而去,太陽緩緩而出,給林中披上一層暖暖的外套,昨日柳傾葉驟降打亂了那五人追殺襄萍的計劃,原本勢在必得,通通負傷倉逃,想必今日他們定不敢追來至此,因此這一路走的倒也心安。

晌午正時,終於來到所謂黎城縣城門下,斑駁的城牆上中間正是刻着黎城縣三個大字,雖陳舊青黃了點,但還是掩藏不住林希激動之心,一想到今後就要在這裏打拚未來,施展拳腳,喜眉笑眸問道:“這就是黎城?”

襄萍點頭道:“正是!”

城門口來往之人甚多,絡繹不絕,左右兩名守城士卒,腰插橫刀肅手而立,好不威風,林希緊跟二人步后,縮頭偷偷喵着右側上的士卒,那士卒見他穿着好生奇怪,還怪異眼神偷喵他,暗道:莫不是傻子吧!

於是橫了林希一眼,嚇的他趕緊加速步伐追上二人身後,那士卒見野小子倉惶而逃,不由得哈哈大笑,林希隨二人進入城內大吃一驚,道:原來黎城這麼繁華!”

瞧他一副沒見過世面樣,襄萍笑道:“那是自然,我爹爹把這縣城治理得極好呢!”

林希順着襄萍的話點點頭。

綠瓦紅牆屹立在街道兩邊,經過風雨的變遷顯得有些陳舊,卻依舊抵擋不住茶肆,食肆、酒肆的香氣肆溢、座無虛席;穿着素衣的商鋪小販絡繹的吆喝着,來往過路的行人聽見吆喝聲停下足上前瞧瞧與小販洽談,好不熱鬧,這一個縣城如此八街九陌,不見城市震耳欲聾的汽車轟鳴聲,也不見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更不見各種塵埃吸入身體,有的只有挑擔趕路的,趕驢,拉馬車的,還有駐足橋樑觀賞景色以及川流不息的行人,途中,林希走到哪,背後總有人指指點點:那人怎麼這身裝扮?

那人穿的好生奇怪?

那人莫不是明人罷?

見怪不怪,百姓也只是瞧他這身行頭新鮮,稀奇而已,不理也罷,遂,隨二人身後,轉眼一刻鐘的功夫,就到了縣衙門口,縣衙大門左側放置“喊冤鼓”一架,專供老百姓擊鼓鳴冤之用,從漢代開國皇帝劉邦始設流傳了兩千多年,直到清末一直是封建官吏體察民情的重要手段。

此鼓擊響以後,在大門口值班的吏役必須上前問明原因,速報知縣升堂審案;擊鼓鳴冤有個規定,每次喊冤人只能擊鼓三下,如果亂擊鼓,升堂就要先挨板子;照壁為青磚浮雕組成的一字型建築群,正中有一個麒麟的怪獸,叫“犭貪”,主要是警戒官員不要貪贓枉法,門口站着兩名門子,身穿縣衙工裝,肅手而立,好生莊嚴,襄萍走進,兩名門子拱手軀身,同道:“陸姑娘!”

襄萍不理兩名門子,逕直跨門而進,二人同入,縣衙正堂正中,有些划痕的牌匾掛着‘明鏡高懸’四個大字,牌匾下居中而治正是知縣判案專用的公堂書案,驚堂木,簽簡,筆架,朱研,和一些陳舊案件文書等等。

堂內空無一人,襄萍欲領着二人步入二堂之時,忽,一位留有山羊鬍,看起來已有四五十來歲的老者正踱門而出,眉宇間有一股正義之氣,身穿藍色官服,腰間上方綉着彪,帶着一行人從裏面出來。

老者先是愣了一下,隨露出面目慈祥對襄萍沙沙喊了一聲:“萍兒!”

跟在後面身穿樸素石灰色布料,頭頂方巾,瘦弱的書生氣的老者和後面一行長隨等人抬頭瞧見襄萍紛紛露出喜出望外之色,遂,襄萍盡顯孩童純凈般笑臉,一把撲進山羊鬍的老者懷裏,嗚咽着叫了一聲:“爹!”

原來山羊鬍老者就是襄萍的爹爹,也就是黎城知縣,百姓的父母官,陸知縣一副為官做派,面上卻又一股正義之氣,濃濃眉宇下兩眸有神仿如雄鷹那般鋒利,說話時卻又有一股冷熱之間般溫和,也許是久違的思念,又或許這段時間襄萍所遇之事,備受苦楚,淚水一滴一滴滾燙在陸知縣胸懷,久久不願罷手。

陸知縣緊緊抱着襄萍,見她左臂包紮着傷口,道:“爹聽聞這些時日所發生之事,派人天天打探你的消息,可都未查到,着實讓爹擔憂受怕。”

這個已步花甲的陸知縣如此牽腸掛肚呵護着襄萍;襄萍一聽越是放聲嗷嗷大哭,委屈巴巴道:“讓爹爹擔憂了”。

陸知縣捋了捋襄萍的發,慈目點頭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襄萍也不過十六七的女孩兒,雖常年同隨師傅遊歷江湖,心性自然與同齡人相較成熟;儘管如此,在陸知縣心底深處襄萍永遠是他骨肉至親,血脈相連。

“幸得柳姐姐與這位大哥哥出手相救,要不然我早被大師兄他們殺了!”襄萍漸漸回復神色,掙開陸知縣的懷抱,幽道。

陸知縣凝了二人一眼,邁着方步至跟前,拱手軀身,道謝:“多謝柳姑娘,與公子出手相助救下小女,老夫感激不盡!”

二人互凝一眼,同回禮:“舉手之勞!”

陸知縣抬眸瞧林希身穿異裝,故問道:“不知公子貴姓,家住何處,看公子這身行頭非我黎城人氏?”

林希早就意識到自己這穿着無異於異人,一路上過路之人都在背後議論不斷,指指點點,只不過當作稀奇瞧看罷了,作為黎城知縣自然有權利過問,加之又是救下自家小女的救命恩人,當然得詢問清楚來人來歷。

總不能說是未來幾百年後來的吧,他們不得嚇死,況且也沒人信吧,尤其是陸知縣身後幾位隨從,一個個硬是把他當作怪物看待,笑意不善,拱手軀身道:“回陸知縣,我叫林希,家住…住在明朝之外很遠的地方!”

陸知縣自是不信他是明朝外之人,其一口流利漢語,雖身穿異服,但相貌又與明朝之人無異,又問:“敢問林公子來我大明朝有何事,又去往何處?”

林希心中咯噔一下,兩手微顫,胸口沸熱如熱鍋上的螻蟻亂竄,遂,乾笑道:“說實話,昨日一覺醒來就驚現在這兒,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個兒家住何處,又如何出現在這兒的。”

半晌,憑藉著記憶回想穿越之人如何述說來歷場景,林希照貓畫虎講自己失憶的故事,除了我是誰,我在哪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加上三寸不爛之舌,添磚加瓦惹得眾人恍然初夢,皆是同情之色,無不表惻隱之心,深感歉意,就連自個兒都開始相信自己是真的失憶。

陸知縣聽完半信半疑,故作抱歉,微拱手道:“林公子,是老夫失禮,不知公子竟如此遭遇”。

林希難為情擺擺手,乾笑道:“陸知縣,哪裏的話”。

聽聞襄萍道陸知縣將黎城整治得極好,入城這一路尚有領略,倒也與陸知縣一臉正氣,為人和氣做派相符。

遂,陸知縣吩咐眾人前往三堂用膳。

一聽到吃飯,林希容光煥發箭步起身,忽見眾人並未起身,又緩緩立坐,當作甚也未發生,襄萍亦是一聽用膳頓精神,兩眸放光起身,想必也是餓壞極了,按耐不住,拉起陸知縣直往膳堂奔去,眾人起身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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