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下)
我騰地從床上跳了下來,扳着朱聰明的雙肩,說:“你怎麼不早說這些哈。”
我現在說話太困難了。不消一會,疼痛感讓我呲牙咧嘴。朱聰明見此情景,忙說:“吳哥,你先躺下,我去給你買些葯去。”
我對朱聰明擺擺手,意思是不讓他去。朱聰明說:“吳哥,我全靠你,公司也全靠你,你不儘快好起來,沒有一點輒哈。”
朱聰明剛走出房間,王臻爹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嘴再疼,也得說話哈。王臻爹聽我說話嗚嗚拉拉,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說沒事,就是上火了。王臻爹一聽我病了,比我還急,非要來看我。我說沒事,看過醫生了,醫生說多喝白開水,按時吃藥,兩三天就好了。我哪去看醫生了,說實在話,急得焦頭爛額的我根本就沒想到生病去看醫生。我想王臻爹打電話來,肯定是錢不夠了。我說,是不是錢不夠了,要停工。王臻爹說,不是不是,等你病好后再說吧。說完,他把電話掛了。
我躺在床上思忖,一定是錢用完了。如果我不及時把錢弄過去,工程停下來是小事,要是梁麗娟知道了情況,那可就不好了哈。想想自己現在不但生病,生意又亂成了一團麻,肯定是不能離開的。一旦自己離開,肯定各種不利的消息很快會瀰漫全城。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都將處於不可收拾的境地。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趕快把錢給弄過去。上次,我已放下了15萬,這次最多也就是10萬。如果我把錢一下子給弄過去了,他們雖是淳樸的農民,錢多了,就不一定再清真了。我還是留一手好,免得35萬不夠,我還得往裏倒貼。這並不是說我吳傳功小氣,現在生意不景氣,梁總那一千萬,差不多已花出去七八百萬了吧。我不能不算着怎麼支配那35萬。
朱聰明上氣不接下氣地回來了,手裏拿着好幾種葯。現在,只有朱聰明把我的病當回事了哈。看來,這哥們我沒白交。
朱聰明正在給我倒水的時候,梁麗娟的電話打進來了。她說,我已經半個月沒有去陪兒子了,要我抽時間去一趟,不能傷住小孩子的心了,落得說話不算數。我說,好,這幾天太忙,一定抽時間去。
梁麗娟說,你說話咋不對勁,聽着彆扭哈,以往的油腔滑舌哪去了。我說有些不舒服。梁麗娟得知我只是上火,嘴上起了幾個燎泡,說,沒啥大不了的,要是得了絕症,我一定從北京飛回來看你,為你寫輓聯,寫悼詞。
放下電話,我對朱聰明說:“老弟,這兩天得辛苦你一趟。”
朱聰明說:“沒問題,吳哥你吩咐。”
我說:“帶10萬塊錢,送到山西,那地方你和我去過,自己還能摸到吧。”
朱聰明說:“吳哥,你讓我一個人去你放心嗎?”
我說:“老弟,看你把話說哪裏去了。”
朱聰明說:“你就不怕我拿着錢飛了?何況你也不知我家在哪,即使你知道我家在哪,我成年累月不回家,你也找不着我人哈。”
我說:“老弟,你是哪種人我還不清楚,去吧,我信不過你,就不會讓你去了。記住,速去速回。”
當天下午,朱聰明帶上我從梁麗娟給我的卡里取的10萬塊錢,還有5000元路費,去了王臻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