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說起來賀羽塵在某種程度上是怕賀永眠的，就像他會怕他二哥一樣，明知對方不會對自己怎麼樣，但是武力值決定他真的打不過這兩個人，還是會怕他們有一天不想對他好的時候會揍他，賀羽塵很怕有那麼一天，一直都怕。
“賀永眠你放開我！賀永眠我警告你別碰我！”
放在平時，賀羽塵生氣了賀永眠是一定不會再做任何他不願意的事情，可今天就不對勁，賀永眠真的把賀羽塵按在牆上要脫他衣服的時候，賀羽塵害怕了，心裏害怕，語氣也跟着軟了下來。
“我放開我……你別這樣我求你了！”賀羽塵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死命抓着衣服不讓他脫。
賀永眠並沒打算真的傷害賀羽塵，他只是一時急火攻心，他擔心了一晚上不知所蹤的賀羽塵，他怕他出事。這瀧川城看似太平，其實有多少蒼北的眼線，又有多少看賀家不順眼的人安插的姦細在將軍府附近，虎視眈眈盯着這個有點傻又有點愣的賀三將軍。
但凡賀羽塵出了一丁點差池，他怎麼回去跟夫人交代，二將軍更是不會給他活命的機會，他自己心裏，也絕對接受不了那樣的事情發生。
眼前突然一亮，擋在自己身前高大的賀永眠突然跪在了眼前，賀羽塵愣愣的看着他。
“又要做什麼。”
“屬下有錯，請將軍責罰。”
“你今天怎麼了。”賀羽塵覺得今天的賀永眠真的不對勁，平時那麼冷靜的人，今天一直在做不冷靜的事情，“我不會罰你，你正常一點不要嚇我。”
屋外隱隱約約傳來沈月燭的聲音，像是在找賀羽塵，賀羽塵第一次這麼希望看見她。
“月燭在找我，我們出去看看。”邊說邊拉起還跪着的賀永眠。
賀永眠眼睛盯着賀羽塵手腕上的傷痕：“不想沈姑娘追問，就遮一遮。”
賀羽塵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沈月燭要是看見能追着問上一天，忙把自己的袖口往下拉了拉。
兩人出了屋，剛好碰到沈月燭提着個大食盒在外面。
“賀羽塵你剛才去哪了。”沈月燭應上前去，“今天有些冷，我給大家煮了熱茶，還做了些點心分給他們了，這是你們的，快來吃一點東西。”
賀羽塵眯了下眼睛，嚴重懷疑起自己的地位是不是有些垮掉，怎麼誰都賀羽塵賀羽塵的叫他。
“現在府里流行直接喊我名字的嗎。”
“還有誰叫你賀羽塵啊，不想活啦。”
“就你！少爺不叫了，將軍也不叫了是不是！”
“那我叫你羽塵好不好？”沈月燭巧笑嫣然，歪着頭問道。
賀羽塵忙擺擺手：“叫全名挺好，不用改。”
惹不起這個女人還躲不起嗎，賀羽塵喝了杯熱茶，把茶杯遞給沈月燭。
“我去那邊看看，永眠你去和程昱確認一下幾天能完成，晚點這邊碰面。”
“好。”賀永眠抓了一下賀羽塵的手腕，“注意安全。”
“放心，沒事的。”
瀧川城內居住的蒼北族人極少，多是年紀稍大或身有殘疾，都住在城北的貧民區，平時做些苦力活討生活。他們平時大多生活低調，甚至會隱藏自己蒼北族人的身份，生怕一個閃失被趕出瀧川城，那真的是死路一條。
此時的幾個蒼北族人，正在角落裏坐在休息，年紀看起來都有四五十歲，正聊着家常。
“都說這賀家都是驍勇善戰的武將，這兵爺們長得惡狠狠的，你們說這賀家將軍怎麼一個個都長得這麼白凈斯文呢。”
“可不是么，以前的賀大將軍英俊儒雅的像個書生似的，一點兒都看不出是個扛槍打仗的將軍，這賀三將軍更是和善，連眉眼都透露着溫柔，對咱們百姓也好，你看着房子漏風漏雨的都多少年了，人家說修就來給修了。”
“可惜我沒個閨女啊，要是閨女能嫁給這樣的將軍，那可是好福氣。”
旁邊穿來一聲輕笑，幾人轉頭去看，見是一個年輕的同族，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這個年紀的蒼北族人在瀧川城可是少見的很。
“小子你哪來的？”
北明是混進來，他當然不會說實話，隨口應和：“我是來送木料的，在這休息一下。”
“那可要當心別給兵爺們瞧見，這城裏沒有你這麼年輕的蒼北人，一會逮到了會帶去程太守那裏審問的。”
“給兵爺逮到難道不是送去見將軍嗎？”
“你還想見將軍？那你今天是來着了，三將軍在前面那條街呢。”
“哦~”北明呲牙一樂，見不遠處有幾位女子在給大家倒水，看衣着打扮不是尋常人，問道，“那些姑娘是什麼人？”
“那穿着水綠色長裙的是將軍府里的沈姑娘，人長得好看心也善，都說她是會做三將軍夫人的。”
“將軍……夫人啊。”北明眯了眯眼，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我去找這位‘將軍夫人’討口水喝。”
在幾位大叔笑話他毛頭小子沒見過漂亮姑娘的聲音中，北明走到沈月燭面前，笑的燦爛。
“這位姑娘，我有些口渴，可以找你討碗水喝嗎。”
眼前出現的這明顯是蒼北族人的青年讓沈月燭一愣，問道：“你也住城裏嗎？”
說著還是遞過一杯熱茶，北明接過來慢慢喝了幾口，搖了搖頭算是回答。
“來幹活兒的，幹完就走。”
“沒聽說會有蒼北人來做工啊，你跟誰來的？”
“跟將軍來的。”
“你騙人，他來的最晚，也沒見他帶人來。”
“姑娘不信可以去問將軍。”
沈月燭性子直，扭臉就去喊賀羽塵，硬被她拉來的賀羽塵看到北明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還悠閑的喝着熱茶，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羽塵，你帶了蒼北的工人來？”
沈月燭一句話說出口，賀羽塵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她當著北明和這麼多人的面叫他羽塵那不就是給他找事嗎！本來坊間就在亂傳這沈月燭要嫁給賀羽塵，這下更說不清楚了！
賀羽塵忙拉沈月燭到身邊小聲訓斥。
“不要這麼叫我。”
“要不，叫三郎？”
“住口吧小丫頭！”賀羽塵要瘋了，北明一直看着他，眼神越來越危險，必須趕快處理了沈月燭，“你去看看程太守那邊，好像在找你。”
“程太守一見你就粘着你，找我幹嘛？”
“他什麼時候粘我了！”
“剛才你和賀教頭一起失蹤，他還找你呢。”
“你現在去找他，他真找你。”
“是嗎？”
“快去！”
連拉帶推的趕走沈月燭，賀羽塵趁着四下沒人注意，拉了北明就跑，躲着人群東竄西跳的才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你怎麼來了。”
北明盯着賀羽塵的臉不做聲，想伸手抱抱他，多少礙於正身處瀧川城，手伸了過去，又收了回來。
“說好了你不能進城的。”賀羽塵語氣有些嚴厲。
“你總說不許我進城，是怕我看見誰？未來將軍夫人沈姑娘？粘着你的程太守？還是賀教頭？”
賀羽塵一下子頭就大了，這小狼崽子今天怎麼了，說話這麼酸。
“賀羽塵，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麼呢，誰都可以靠近你，就只有我要一個人在城外等着你有時間的時候來看我一眼，是不是我今天主動出現，耽誤你和別人相處了。”
看北明的樣子是生氣了，賀羽塵想去哄哄他，還沒張口就被懟了回去。
“你對誰都好的毛病，早晚會要了你的命。”
“這話從何而起？”
“沒什麼，提醒你不要對任何人都那麼心善罷了。”
北明說完話退後了幾步：“今天我是來賺工錢的，才不是來看你。”
眼看着身型高大的北明一副氣鼓鼓的表情扭頭就走，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賀羽塵居然有點忍不住想笑，這小狼崽子看來真是吃醋了……
瀧川城太守程昱在城北盯了大半天的施工，眼看着計劃今天該完成的修繕也算是完成了大半，這會子不忙，就四處溜達找找賀羽塵，順便心裏盤算着自己那點小九九該怎麼個賀羽塵說才能不挨他的罵。
“三將軍！可算找着你了，我有事跟你商量。”
賀羽塵聽見程昱的聲音，心說不容易今天可算碰見一個對他態度正常的人了。
“工人的進度還好嗎？”
“一切正常，全在計劃之內，那個……有個事吧……我想問問你的意思。”程昱沒想好怎麼說，不由得吞吞吐吐起來。
“怎麼了，要說什麼就快說，別磨磨蹭蹭的。”
“那個吧，我家小女今年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我想呢……”
“停！”賀羽塵最近對成親這兩字異常敏感，“我不娶！”
程昱露出個抱歉的表情：“我家小女要是喜歡三將軍您呢，那我倒是放心了。”
“啥意思？”
“我家小女沒看上你，但確實想嫁到你們賀家，她喜歡二將軍。”
沒看上那就是好事！那些風流雅士寫的書里都說命里桃花是好事，在賀羽塵看來好個鬼喲！大概是賀羽塵回金錦在即，沈月燭有事沒事就粘着賀羽塵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蕭玲瓏人小鬼大那更是抓着賀羽塵不肯放手，還有北明剛才那一出就是吃醋了，賀羽塵這正琢磨着怎麼去哄哄他……
等一下！程昱說他女兒喜歡誰？二將軍？他二哥賀璟衡？
“程姑娘喜歡我二哥？她真的不再好好想想嗎？年紀輕輕的為何如此想不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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