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蠢蠢欲動
女子聽了淺銘的話,身上殺氣更甚,幽昌不寒而慄,朝着淺銘無奈地投去了一個可憐的表情,換來對方淺淺的一個笑,那個笑,竟然有些調皮,幽昌沒有想到淺銘也有玩鬧的一面,還是在這個時候,頓時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他想活着,我也只要他活着,你淺銘的醫術,保他活個三年五年根本不是問題,往生蓮我已尋得,之前你明明已經答應救治,為什麼現在出爾反爾?這女子又和你什麼關係?你清心寡欲的淺銘公子難道是興趣獨特?喜歡這樣的樣貌?”
女子的嘲諷就算幽昌再怎麼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也不能保證自己絲毫不動怒,其實每日對着盈兒和淺銘,他兩一個規規矩矩,一個雲淡風輕,幽昌都快忘了自己毀容的事實。
“這位小姐,你們兩個的事為何拉着一個無辜的我在中間,有什麼事大家好好說,你這樣,我委實不太舒服!”
幽昌費力地和女子溝通道,自己的脖子感覺已經快不是自己的了,不禁在心裏揣度身後的女子是什麼個模樣?下手如此之狠毒,也怪自己沒個能力,還抵不住一顆好奇的心,這次遇到的只是要挾,下次指不定就是人頭落地,雖然幽昌自己也一直很想知道自己身為神族,到底會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死去。
女子就像沒聽到幽昌的話,依然和淺銘對峙着,淺銘也是抱着絕不鬆口的態度,不與女子妥協,時間這麼流逝着,幽昌本就體弱,身體重傷未愈,哪裏耗得過兩個身強力壯的成年人,特別面前兩個一看就不是什麼等閑之輩,三個人就這麼一直耗到了深夜,場面一度僵持。
“幽昌,事出有因,我也並不是故意不施以援手,如此,你身體還吃得消么?我...”
淺銘欲言又止,淡然的臉上表情不定,看着幽昌,好像在讓幽昌相信他,又好像在擔心幽昌的身體,幽昌心裏暖暖的,就算自己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但鬼使神差地還是想讓眼前的男人寬心。
“我還好呀,能動能說的,倒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不用向我解釋,你總有你自己的打算,不用考慮太多我。”
完整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幽昌剛想在心裏誇讚一下自己的英勇,在被人要挾的情況下,還能這麼瀟洒,果然下一秒,氣勢全無,然後強撐不住,幽昌身體不受控的一個踉蹌,就往一旁倒去,好在身後女子手快,一個攔腰拽住了幽昌。
“哎~你也不那麼壞么。”
幽昌慶幸身後的女子沒有仍由自己臉着地,而是及時拉住了自己,不然那麼栽下去,又免不了一頓皮肉傷,就隨口一調戲。
“喂,你別裝!?”
女子聽了果不其然得暴怒,可之後幽昌哪裏有心思理睬這個面前突然放大的美麗臉龐,只覺得兩眼發黑,渾身就像要散架一般無力,幽昌甚至覺得自己會不會就這麼去了,再也醒不來。
感官已經漸漸失去了意識,又一次深陷黑暗,可是幽昌剛好像看到了淺銘慌張跑向自己,那張俊臉是那麼熟悉,明明才相處幾日呀?為什麼他會如此緊張?為什麼他一次兩次地救了自己?為什麼他對自己這麼寬容?為什麼感覺他似曾相識?
經過長久的黑暗孤寂,起初醒來之時,幽昌明明想着弄清真相,尋找君燁,奈何拖着一副隨時都會廢掉的身體,行動一再受阻,神的生命是無窮不盡的,之前幽昌不諳世事,除了自由,根本沒有煩惱。
可後來一切變化就在一瞬之間,沒有了君燁,幽昌才發現自己好像一無所有,以為的甜蜜,不過是有所圖的假象,幽昌那時是真的仰慕着司若塵,當困境來臨時,也是真心希望他能拉自己一把,可是他並沒有,那是幽昌第一次體驗到背叛,絕望,傷心的滋味,可那是什麼樣的滋味,她說不明白,也不想再回憶。
幽昌有很多問題,可是不知道怎麼問,也不知道該問誰,再一次陷入黑暗,就像沒有歸宿的靈體,無依無靠,回想之前醒來后的短暫日子,幽昌竟然由心地欣喜,也不舍,突然覺得如果可以那般平凡地活着,有人陪,有人念,也是很好的選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過被人照顧,被人關心過的日子,這次面對無盡的黑暗,幽昌感到了害怕,不自覺地把自己蜷成一團,腦海里又冒出那個認識幾天,卻對自己關懷備至的男子,不在意她殘破的容貌,每當她被噩夢折磨的神志恍惚時,他總會在她耳邊溫柔的說:“都過去了,你只要自己好好地活着。”他會去了解她的喜好,會在意她的心情,他帶給自己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溫暖,真實,令人迷戀。
‘哥,我可不可以就這樣自私地活着,我找不到你,你怎麼還不來接我...’幽昌蜷縮着抱緊自己,對着空氣呢喃。
已經很久沒有回憶以前的事情,久的連自己都忘了,記憶里君燁的臉已經開始模糊,除了雪白的四周,呼嘯的寒風,幽昌再想不起任何真實的事物,突然腦海又冒出好幾個零碎片段,好像一直有人在自己面前說話玩鬧,卻分不清是幻想還是記憶?
為什麼感覺自己之前數萬年的人生一直都很縹緲,那麼的不真切,就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什麼,又添加了什麼,無頭無尾,零零碎碎,想了好久,頭都開始隱隱作痛,幽昌是徹底迷茫了。
北域極北——北冥湖底
“她...怎麼樣?”
此刻淺銘臉色難看,氣息紊亂,甚至有種隨時都會倒下去的感覺,平常那副雲淡風輕早已蕩然無存,被詢問的人卻是默不作聲,嘴上掛着笑,看似悠悠弄着自己的陣法,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可仔細一瞧,那男子光潔的額頭早已冒出汗珠。
“你別催頌了,那個人的情況你比誰都清楚,她還能有手有腳的活在這個世上就已經是命運的眷顧,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突然出現的又一個男子,伸手按住在原地踱步的淺銘,看似隨意的一個動作,可見強大靈力流轉於二人之間,慢慢地,淺銘的氣息才趨於平穩。
“我很好,扶辰,謝了。”
“淺潼,你不好,你的日子不多了。”
扶辰嚴肅地看着淺銘,示意他問題的嚴重性,淺銘卻無所謂的笑了笑,轉而看向不遠處床上緊閉雙眼的幽昌,眼神是那麼溫柔,那麼寵溺,就像在看世上最珍貴的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