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治
“淺潼?我不叫淺潼,西域鴻鵠神尊淺潼一千年前就自散神力,消於六界之中,我是凡人淺銘。”
扶辰刀刻般俊逸的眉眼顫了顫,看向淺銘的眼色完全深沉下去,好像要把淺銘看穿,可淺銘始終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
“竟然決定當個凡人,又為什麼還要參合那個人的事,淺潼,好歹相識數萬年,不要把我們當成傻子,當年你為了護住君燁的元神,不惜自散神力,與司若塵為敵,而且身為葯神的你更加清楚,神族就算沒有了神力,失去了神格,也不會墮入輪迴,只會一點一點消散於世間,再過百年,世上便真的再無你淺潼了。”
扶辰是個戰神,平時除了把弄自己的法器,閑時會與花頌喝喝酒之外,也沒什麼愛好,性格沉穩內斂,六神尊中大都獨來獨往,就數花頌,扶辰,淺潼三個人交情好點,他是實在不想看着自己的昔日摯友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而另外的當事人渾然不知。
“我做的事,從不後悔。”
淺銘回頭真誠地看了一眼扶辰,安撫他不要急躁,接著說:“扶辰你說,神族,也該滅亡了吧,自認六界主宰,神力無邊,像司若塵那樣心懷天下,最後還不是手上沾滿鮮血,甚至還有同族的鮮血,我們每個人手上都殺孽太重,所以我們沒有資格重生輪迴,漫長的生命把我們消磨的麻木,你不也厭倦了么?你和花頌不也是藉著那次機會躲避着自己的宿命與責任,逍遙了這麼多年,感覺如何?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這次換淺銘嚴肅地望着扶辰,似在逼迫着什麼答案,扶辰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說傻子,和你說了多少次,就你那個直腸腦袋還想說服淺潼,別丟人了,怎麼?又被埋汰的說不出話了,我說,淺潼你也是,就讓讓那傻子,當給我花頌個面子。”
一直忙於診治幽昌的花頌,一臉疲倦地晃到了扶辰面前,看到面前兩個人明顯起了爭執,絲毫沒有在意到自己這個大功臣,於是一個跳躍整個掛在了扶辰身上,尋找着存在感。
“好了?”
淺銘一邊問着,一邊幾步並一步來到了幽昌身邊,看到這樣的淺銘,花頌本想繼續調戲一下,可是身邊的扶辰先自己一步,堵住了自己的嘴。扶辰示意花頌不要亂說,花頌平時就愛誇張其詞,說個話能信個兩分就好,從來不注意場合,扶辰已經生生知道這個節骨眼不能和淺銘亂來,為了防止意外,只能從花頌下手。
花頌興趣缺缺地擺了擺頭,讓扶辰放開自己,自己是真的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一個已經深陷混沌的人給拉回來的,連個玩笑都不給開,花頌突然覺得委屈極了,難道自己活該做個隨叫隨到的免費勞動力?
“潼潼,她已經沒多大事了,只要不再透支體力或者受什麼刺激,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倒是你,讓我探一探,你剛才強制聚集神力送她來這裏,怕是傷了心肺,你現在這幅身體可是弱得很。”
花頌雖然心裏不願,但是說出的話卻是在為淺銘考慮,淺銘查看了幽昌的現狀,聽到花頌說她沒事,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當花頌附上自己的手臂想要為自己診治時,淺銘一下甩開了花頌的手,滿臉戒備,花頌雖然性子大大咧咧,但是看到淺銘的躲避,心裏還是有了自己的思量。
“你躲什麼?剛才辰為你渡神力的時候,你並沒有閃躲,現在我卻不行?淺潼,你在怕我發現什麼?”
花頌一手把淺銘拉到自己跟前,怒視着,自己的感知能力比扶辰敏感,花頌確信淺銘是在隱瞞什麼,雖然自己現在壓制淺銘是輕而易舉地事,但沒得到淺銘的允許,花頌根本不想枉然自己動手。
自一千年前的神魔大戰,神族幾乎全部隕落,君燁灰飛煙滅,淺潼神力盡散,自己和扶辰修為大損,玉羽姬陷入沉睡,只有司若塵安然無事地隱於吾硯海域的落花淵,自那之後,花頌承認自己帶着私心慫恿扶辰隱蔽行跡,不想再參與六界紛擾之中,也從那之後,失去了與淺潼的聯繫。
可花頌沒有想到,再次見到淺潼,他已經虛弱到了這種地步,說不氣憤是不可能的,想當年,鴻鵠神尊淺潼可是六界公認的美男,氣質溫潤,為人和善,誇張的說,一個笑都可以傾倒六界,花頌之前一直嘴上不服,可是心裏還是十分認同的,因為較之司若塵的傲慢,君燁的清冷,自己的花哨,扶辰的木訥,淺潼無疑是值得最受歡迎的。
可是如今,他竟然虛弱到與一個凡人無異,甚至花頌都可以注意到淺潼眼角的細紋,一千年了,淺潼再次主動找上自己卻是為了一個活死人,為了那個人,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顧,關於那個人之前自己只是有所耳聞,並沒有什麼在意,只當無關痛癢,可是這個人現在卻是摯友的心頭肉,碰都碰不得,花頌不懂,他只是覺得淺潼一定是瘋了。
“你為幽昌做的一切,我很感謝,我沒什麼事,扶辰已經為我耗費了本源,我已經感覺好多了,我沒什麼可瞞你們的,花頌,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一百年,或是一萬年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不用為我難過。”
淺銘撫開花頌抓住自己領口的手,轉身準備離開屋子,想着幽昌睡了那麼久,起來的時候可能需要一些藥物滋養身體,就去提前做點準備。
花頌呆在了原地,與扶辰對視了一下,深深嘆了口氣,“你別急着走,不談你,那你可以和我們兩個談一下君燁么?你把他的元神藏在了哪裏?我可不記得,你什麼時候和他交好了?你是怎麼神力全無的?你不惜毀了自己也要救他的原因是什麼?作為朋友,你也不打算說么?還是你根本不把我們當朋友。”
“花頌!你在胡說什麼。”
扶辰斥責出口,眼睛卻不受控制地望向了淺銘,不可否認,花頌說出的也都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淺銘剛要邁出的步伐就這麼僵在了原地,臉上的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輕鬆,眉眼低垂,甚至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息,這邊淺銘久久不回話,花頌已經忍無可忍,開始口無遮攔,然後被扶辰按在原地還是拚命撲騰着雙手想要上前去抓淺銘。
“扶辰,你不要攔着我,你看,你看他這樣的態度,我就不該好心救什麼閑人,什麼都不說,幾萬年的交情,竟然換不來幾句真心話,我真是...”
扶辰一邊手忙腳亂安撫着花頌,一邊觀察着淺銘的一舉一動,不知道為什麼,扶辰總覺得淺銘在秘密策劃着什麼,而且那件事絕對不簡單,這天恐怕是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