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關東決賽2
(建議再看一次前一章,改了一部分內容。12.25)
時間撥回一天前。
「以上就是六角中學的資料和預測名單,按照慣例在抽籤前有不同意見的人請舉手。」柳將目光從手上的資料移開,掃了一眼前方發現沒人回應便習以為常地念了下去:「好的,既然沒有的話那我們——」
「蓮二,我舉手了哦。」
柳動作一頓,將目光投向坐在自己左邊的幸村,只見他眉眼彎彎,半舉的右手還晃了晃昭示着存在感。柳想原來不是錯覺啊,然後快速用眼角餘光再次瞄了眼前方的正選成員們——他們是毫無回應沒錯,可臉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什麼不敢置信的事物而一時僵住,柳心想原來不止他一人以為出現幻覺了。
當然這些情緒都不會在柳的面龐上見到,他幾乎可以算是毫無破綻完成話題銜接:「精市,是哪裏需要補充嗎?」
柳開始回想他之前的解說是否哪裏產生了缺漏——按理來說是沒有的,雖然今年六角中學隊伍中出現了一位黑馬但綜合來說其威脅性尚不及冰帝,推算出來的立海勝率大於六成,這其中還包括了最差的抽籤情況,柳想了一圈最終只能歸結為可能幸村心血來潮想對出場名單做出某些指示比如讓讓弦一郎再上一次雙打來放鬆一下他這一周備受折磨的身心。
「沒有補充,我很信任蓮二的數據。」幸村放下手臂,饒有介事地點點頭加強自己的說服力,然後彎起雙眼說道:「只是我想上場而已。」
啊,只對了50%。柳也佩服自己能在全場震驚的時候還有餘裕去評價一下自己的預測內容。
「等、等下,是我聽錯了嗎?」最快反應過來的毛利直接把趴在桌上的頭抬了起來,一向慵懶的雙目此時睜得極大,「小部長你剛才說的是,你想上場?」
「是的毛利前輩。」幸村微笑着重複一遍,「我想上場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毛利悻悻坐下,一副乖巧的模樣心裏卻在吶喊問題大了去了!!
這句話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幸村就有問題了。先不提幸村前幾次不是抽到替補就是單打一這樣明顯不會上場的位置的迷一樣的手氣,單論本人的表現也不像是對上場有什麼熱情的——並不是說幸村不喜歡上場比賽,而是他對上場機會的態度並不像其他人那麼在意。
別看眾人抽籤總是嫌棄抽到雙打位置但實際上雙打位置比單打二和單打一吃香太多——畢竟在關東範圍內哪怕是冰帝也沒有學校能夠讓立海打滿全場,而且身為網球選手自然是渴望上場的,哪怕是最沉默寡言的藍井前輩也在知曉能夠上場時兩眼放光,只除了抽到和真田搭檔的那次。
而幸村則完全相反,他勝負欲強烈的同時卻對是否上場十分淡漠,雖然隊內練習賽就屬幸村安排最多,但比起「想和誰誰比賽」或者想「磨礪磨礪技能」他更像是「這樣安排對整體有利」這類理智到好似沒有個人喜好的順勢而為,而場次最多的很大原因是他的效率最高。
另外,雖然在網球部日常訓練中只要時間合理幸村就不會拒絕別人的比賽邀請,由他主動發起的比賽也不是沒有,但看多了也能發現不管起因是何幸村總是擔任着陪練角色。再加上雖然聲稱每場比賽都十分認真,可目前為止部里還沒有一個人——哪怕是真田——能夠讓幸村拿出全部實力。久而久之在立海網球部的心中便孕育了一個新的實力標準:普通人、強者和幸村精市,而這也導致他們在對外比賽時會有意無意地將自家部長藏在幕後——在冷兵器對抗的戰場中投入核武器什麼的,即使是勝利至上的他們也覺得這種像是叫家長的行為屬實太過丟臉。
起初他們小心翼翼不讓幸村發現他們的小心思,但觀其本人對此沒有任何反應甚至似乎也在有意無意地將出場機會留給別人,於是漸漸地大家也多少摸索出幸村的秉性,他對網球的熱情在於獲勝的那一刻卻不在比賽次數上,願意上場的同時也樂於坐在教練椅上鎮場,對別人趨之若鶩的機會毫無執着的表現一度被前前任部長高野洋一戲稱比他們高中生還要沉穩。
當然他們暗地裏也有猜測過這「反常」的原因,比起義正嚴詞的「集體優先」他們更傾向於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讓幸村產生「我要戰勝你」的執念所以才無所謂上不上場。雖然有些沮喪,但事實就是如此,所以網球部,更準確地說是正選們內心都有一個秘而不宣的共識:如果能夠讓幸村產生「想和他比賽」的意願,那豈不是對自己實力的最好肯定?
所以此刻如此明確表現出來「想上場」的幸村才令他們所有人震撼萬分。
「精市,你是在意上周跡部的話嗎?」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柳,雖然他在心底就給這個可能性打了負分,作為網球部首席情報官的他自然有收集外界對立海的評價,連小範圍的流言蜚語也在他的收集範圍,而隨着他們立海戰績的不斷攀升,對幸村的質疑已經肉眼可見地降低,甚至出現誇讚幸村實力太強關東根本不值得他出場意圖阻止其上場的捧殺言論,可現在也許需要些突破固有思維的口子。
「跡部?」幸村摸摸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明顯早就把上周互放的狠話給忘記了,「啊,他還不至於影響我。」
「那幸村你是想和六角中學的哪個選手比賽嗎?」真田平靜地追問,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內心有多緊張——難道說六角中學藏有能夠讓幸村感興趣的選手嗎?連他也只有小時候惹幸村生氣后才被邀賽!
其餘人被真田的問話提醒,紛紛翻起了手中幾乎全新的資料看看是外面哪個不要臉的小妖精勾引了他們家的部長,是這個看着就一副嘻哈音樂愛好者的四方部長還是那個不知道從哪個和尚廟裏跑出來的若木黑馬,還是這對完全不像雙胞胎的雙胞胎?
「那倒沒有。」幸村很快就否定了他們的推測,想了想還是解釋道:「我只是單純想上場而已。」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想比賽的對手只是想上場?到底發生了什麼把他們這位某種意義佛繫到極點的部長心中的幹勁點燃了啊?梶原本着自己資歷最老要好好滿足後輩的心愿出聲問道:「那幸村你想好什麼位置了嗎?」
「無所謂。」幸村並不在意是雙打還是單打,但想着機會難得便補充道:「如果有人願意和我搭檔雙打的話也不錯。」
眾人眼睛一亮,僅次於幸村極低出場率的數據便是和幸村搭檔雙打的概率——他們總懷疑那個抽籤箱被人做過手腳了,要不然為什麼每次發表結果的時候幸村不是抽到和普通隊員搭檔就是輪空?更何況幸村的雙打能力和他單打一樣毫無死角,即使搭檔普通部員也能夠配合無間輕鬆把他們強強聯手的正選打趴,正所謂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他們內部對幸村雙打搭檔的位置可是眼饞許久,如今正是機會!
「幸村我可以——」
「等一下!」就在眾人打算寫作競爭讀作打架的時候,大谷正氣凜然地站了出來,他先輕輕喉嚨然後一臉嚴肅地向幸村求證:「幸村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其實只要上場就可以了對吧?完全不在乎對手也不在乎單雙打對吧?」
幸村微笑點頭。
「那麼你的申請就是無效的!」大谷一拍桌子正氣凜然地判決道,頂着一堆人扔過來的「你好大膽子」的眼刀子繼續闡述觀點:「我們之所以要在抽籤前例行詢問就是為了避免被不能和某位選手比賽的遺憾影響士氣的後果,但是幸村你的情況卻只是‘想上場"這個我們所有人都有的心情,這不符合程序公平!」
幸村笑着點頭同意這個觀點。
「但是!」又頂了一層「你在找死嗎」眼刀子的大谷急忙轉折堵住其他人的嘴,「如果有其他人對六角中學的雙打選手感興趣的話那麼就可以提前組成搭檔確定位置了!」說罷他對幸村擠眉弄眼道:「比如說我就對六角中學的雙胞胎雙打很感興趣,幸村要不要和前輩我——噗!」
話還沒說完,大谷便就被坐在左右兩邊的島田和毛利聯手按趴在桌上,前者還笑着說:「抱歉優他果汁喝多醉了,剛才是在胡說八道。」
「不,我認為大谷前輩說的有道理,不能因為我是部長就開這種先例。」幸村認真地點點頭,然後粲然一笑道:「所以繼續抽籤吧!」
眾人再次紛紛用視線把臉依舊被按在桌上的大谷千刀萬剮許多次,真田猶豫地開口:「幸村,你是不想上場了嗎?」
「不,只是我覺得用抽籤比較公平。」
真田默默看着幸村興緻勃勃地催柳把抽籤箱拿出來,用眼神對柳傳達「按照幸村說的做吧」,得到柳的眼神回應「放心我把單打位都壓在最角落了按照精市的習慣98%能抽中出場位」后便不再說話,而雖然看不懂兩人眼神交流但也知道肯定有暗箱操作一番的眾人也安靜下來等待現在正擺在幸村面前的命運之盒。
但是事情再次出乎他們的意料,一向當抽籤箱擺在面前就會抽的幸村卻搖了搖頭,讓柳先從他開始順時針抽,只是這樣一來幸村就成了最後一個。
一滴冷汗從柳的腦後留下,因為時間緊張所以他的操作手法十分粗糙,順序一換那麼幸村抽中出場位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更別說有些人的抽籤習慣還會重新打亂盒子中籤的擺放位置,那麼接下來只能靠也許存在的默契了!
所以柳迅速從盒中邊緣抽出一簽,然後示意坐在他下一位的毛利「抽邊緣」,而毛利也在第一時間理解柳的意圖,露齒一笑表示「不抽邊緣是吧我懂」然後抽出盒中央的簽,再傳給他身旁的大谷時手指快速劃了個圈然後再畫個叉,好不容易解放了的大谷凝重地點頭表示「把裏面的簽弄亂是吧交給我吧」,然後大手一卷就重新完成了洗牌,抽完簽后信心滿滿地交給下一位的島田。
坐在旁聽位上圍觀了全程電波錯位交流的仁王從來沒覺得憋笑這麼辛苦過。
「仁王你的嘴角在抽筋耶。」
仁王迅速捂住嘴唇,另只手揮揮對一臉奇怪望着他的丸井表示沒事,等他表情管理功能恢復時幸村前面也只剩一位了,壞笑着調侃道:「幸村你就不擔心自己抽不中嗎puri?」
「不擔心哦。」幸村笑着接過真田遞過來的抽籤盒,眉眼彎彎自信萬分,從中拿出最後一簽說:「我覺得明天我會出場。」
仁王心想如果你第一個抽這種自信我還能理解,但經過這麼一輪東搞搞西拌拌的操作后還到底能不能抽中就另說了。
而聽見幸村發言明白他依舊想上場的其他人也迅速用眼神達成共識——難得這次竟然毫無障礙——如果幸村沒抽中那你/我/他就把位置讓出來!於是在柳的指揮下所有人同時把手中籤一拆然後集體看向幸村的那張——成敗在此一舉!即使敗了也要變為成!
「哦呀,看來我的運氣不錯。」幸村樂呵地將簽紙舉起說:「單打三。」
全場寂靜,眾人一時不知道是該感慨幸村的手氣之強還是該遺憾錯失了雙打機會。
真田:所以我都說按照幸村說的做就是了,從小到大他的手氣就沒黑過。
看着柳兢兢業業把幸村的名字寫上單打三的位置,丸井不由噗嗤一笑轉頭對桑原說:「嘿你說明天其他學校看到幸村出場會是什麼反應?」
桑原摸摸光滑的頭,代入身份憨厚地回答:「應該會很吃驚吧?畢竟這可是幸村第一次出場啊。」
「噗噗,回答錯誤。」仁王把頭湊過來,嘴角勾起呈一副壞壞的模樣,「他們呀,肯定會熱烈祝福立海的部長輸得越慘越好。」
時間回到現在。
整個球場都因為廣播裏出現的名字而被引爆,議論聲、叫好聲、加油聲此起彼伏。
與他熱衷參加啦啦隊到處去給學校運動部加油的哥哥不同黑川零從小就對體育完全沒有興趣,就連網球也只在電視轉播上看過一些片段而已,可是觀眾席上突然湧起的強烈敵意、或者說惡意,剛從恍惚中醒來的他卻感受分明。
他早就知道人類的言語表情都是用來說謊的,面上微笑內里卻醞釀著最毒的惡意,所以煩透了的他把自己鎖進了房間對外界充耳不聞,可哪怕早已做好舉辦比賽的場地必然會人心紛雜的準備,他也依舊被此刻爆發出來的負面情緒嚇到。
黑川有些厭惡地拉下蓋住眼眸的兜帽,靠近身旁的哥哥並抓緊了他的衣角,對弟弟有所了解的哥哥也從幸村要上場的興奮中冷靜下來,不動聲色地撫住弟弟的背,逆着弟弟躲避的方向看去便明白前因後果。
作為啦啦隊常駐成員的哥哥立刻就根據身着的隊服或者校服分辨出坐在那片區域裏的人員,關東的學校自不必多說,就連還在另外一個球館爭奪季軍的山吹和冰帝都派出成員過來,人群裏面還有不少是關東地區以外的學校成員。雖然哥哥不能直接體會弟弟的感受,但多少也能揣度那些人的想法。
「哼,這是眼看着咱們立海又要拿下關東大賽就羨慕嫉妒恨吧。」哥哥故作不屑地點評那些人,立海本就因為關東十三連勝成為壓在關東地區學校頭上的一座大山,翻不過又打不破,而決賽兩場雙打的優異成績又基本奠定了立海十四連勝的結局,被淘汰的他們自然只能將內心的不忿與憋屈灌注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上,「‘如果將身為部長的幸村君打敗,哪怕立海連勝也能狠狠挫挫立海的風頭",那些人估計在這麼想吧,真是小家子氣。」
「誰叫他們沒有那個實力呢?」另一邊的同伴聞言接話道:「自以為幸村君沒出場過是因為實力弱小,他們可太天真了些——我們立海的部長從來都是憑實力坐上去的。」
「哦豁,是誰上次說不相信一年級有這種實力還拉着我去看網球部練習的來着?」另一名成員迅速戳破對方的大話。只要不打擾隊員練習網球部就不會管在外面參觀的人,所以在場的啦啦隊成員基本上都看過網球部練習賽時全員倒地獨留幸村一人巋然不動的慘狀,對網球部一年級部長的認知那叫一個深刻,「是誰那個時候被幸村君嚇到雙腿發軟的呀?」
聽着兩人的拌嘴,哥哥摩挲幾下弟弟的背,回想起之前學校校刊上幸村對於如何看待其他人甚至其他學校對他上任的看法時那「等到他們的想法能夠影響比賽結果時再說吧」的委婉回答,道:「但是那些人也只能想想了,幸村君估計連理都懶得理吧。」
「哼哼~那當然了~~我的繆斯可是相當高傲的,他人的妒忌根本無法觸及他的視線~」一道有着奇怪口音的話語突然插了進來,黑川扭頭一看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旁邊的座位竟然換了個人,金色的波浪捲髮、白皙的皮膚,彷彿用蕾絲花邊堆砌而成的華麗常服,即使面上戴着一副遮住大半邊臉的墨鏡黑川也能肯定這不是日本人——但比起外表,他的奇怪用語才是最令黑川疑惑的地方,「啊啊,把他人惡意當做養料而盛開的地獄之花,真是太美了!靈感來了!靈感來了!」
「菲利克斯,你怎麼也來了?」比起一臉懵逼的黑川,他的哥哥反倒一眼就認出這位與他全校聞名的「藝術怪咖」、「天台主人」的同班同學菲利克斯,「我以為你對這種流汗的運動不感興趣呢。」
「我是不明白為什麼繆斯會這麼熱衷網球。」菲利克斯摘下了他的墨鏡露出藍色的眼瞳,故作無奈地嘆息:「如果他願意投身藝術一定能成為世界上最璀璨的寶石之一。」
「不行!」有網球部的狂熱粉聽到立刻否決,宛如看待敵人一般強調:「幸村君可是網球部的部長,怎麼能跟着你去搞勞什子藝術!」
「那是你不知道繆斯在藝術上的嗅覺有多敏銳。」菲利克斯微微蹙眉,精緻的臉龐透露出一絲委屈:「藝術本就是寂寞的,不被常人理解也很正常。」
「好了菲利克斯,別演了。」哥哥露出死魚眼,「再怎麼遺憾你現在都來到網球場看你的繆斯——你是怎麼知道今天幸村會上場的?!」明明連他們啦啦隊和普通部員都不知道這件事!
「秘——密——」菲力克斯將食指抵在唇上,微微側身露出身旁各種專業拍攝裝備,對哥哥拋出一個媚眼,「我怎麼可能缺席我的繆斯綻放異彩的盛大舞台呢?」
「……」
「即將在血腥舞台上上演的賭上生命的殘酷劇,主角雙方都懷着不可退讓的榮耀與驕傲,沐浴在冷的刀光和熱的鮮血中的繆斯,高舉着屬於勝者的金蘋果——」菲利克斯才不管其他人臉上的奇怪表情,旁若無人地雙手抱住自己,用高昂的音調詠唱道:「美!美!真是太美了!l\"inspiration!」
「哥,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
「小零不要試圖去理解,看比賽就好了。」
「哦。」黑川聽話地無視掉身旁瘋狂抱着自己扭腰的怪人,再次將目光投向走向賽場的紫發少年,好奇究竟內心有多麼強大才能讓這麼多人對他的勝利堅信不疑。
場外觀眾的暗潮流動並沒有給即將獻出關東大賽處女戰的幸村任何壓力,他們的誇張表現與議論反倒讓幸村想起昨天下午隊友們頗為生動的眼神交流而有些愉悅地勾起唇角,他真的不是為了看隊友們好戲而打斷柳的好心,他只是單純好奇會發生什麼而已,真的。
「施主你好。」一道低沉的嗓音自對面響起,幸村側頭看去原來是他這場的對手——六角中學黑馬選手的若木陸斗——留着寸頭的他氣質沉穩好似下一秒就能原地坐下念起經來,毫無賽場硝煙氣息的他甚至善解人意地說:「比賽還未開始,施主可以先放下外套再回來。」
「初次見面,若木君,你的好意心領了。」幸村微笑着向若木致歉,語氣真誠卻不容反駁,「一件外套並不會影響比賽結果的。」
「小生明白了。」若木並非頑固之人,他雖然感到奇怪但也尊重了幸村的選擇,自他加入網球部以來奇葩是越見越多,這或許是對面部長的某種奇怪癖好吧。他向幸村方向微微鞠躬,語氣平和地說:「那麼這場比賽請施主多多指教。」
見對方完全不為賽場的火熱或是處境的艱辛而影響,依舊一副隨時講禪的模樣,幸村低眉發問:「若木君,這場比賽對你來說是什麼呢?」
若木毫不猶豫回答:「修行。」
「原來如此,真是有趣的形容。」幸村頷首表示認可,進一步問:「無論輸贏皆為修行的意思嗎?」
點頭肯定后,若木想起平常四方總在耳邊嘮叨他不會放狠話的恨鐵不成鋼,頓了頓還是加上一句:「但小生穿上這身隊服必然會竭盡全力,這是小生對四方部長的承諾。」.br>
這句在其他人身上必定是熱血萬分的話語從若木口中說出來就平仄全無,但幸村還是聽出他平淡話語之下的認真,遂彎起雙眼伸出右手道:「很高興聽到你的回答,如果對手沒有幹勁的話我也多少會有些遺憾。」
若木並未動搖半分,伸手握住,遲疑一會才重複道:「請多指教。」
「當然,這場比賽也請你多多指教。」幸村唇角上揚,輕輕鬆開手后直視若木,琉璃紫的眼眸好似有某種神秘的力量讓人沉醉其中,他意味深長地說:「作為同樣使用精神力的選手,我期待你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