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冰帝VS立海5

第 114 章 冰帝VS立海5

‘真田,你又要挑戰幸村啊?真佩服你這不服輸的性格。"

‘哼,總有一天我一定能贏的!"

‘是是是,你都說過多少遍了啊耳朵都要聽出老繭了。不像你,我可不想再和幸村比賽了,太可怕了。"

‘那是你太鬆懈了!"

‘是我知道了真田老爺子。哎,你能說說你為啥和戰勝幸村這個目標過不去啊?你都和幸村這麼要好了幹嘛一定要爭個勝負呢?贏不了還要挑戰你其實是受虐狂吧。"

‘誰是那、那、那什麼啊!我是因為——"

那時的自己究竟對俱樂部里的同伴說了什麼?是因為想贏?是因為不認輸?是因為要證明自己的強大?

不記得了。不記得了啊。

被無限拉長的黑暗之中,無端端出現在腦海里的回憶把他拉回了那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下午,提問的少年他也已經不記得面容名字,自己的表情衣着也模糊不清,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隔着毛玻璃一般看不真切,可是這段對話實在太過清晰讓他無法否認這個過去的碎片。

答案究竟是什麼?是否因為只是自己的隨口一答才被時光無情抹去?是否因為已經改變所以才被大腦重重遮蓋?

真田弦一郎突然覺得好累,一直追逐好累,一直努力好累,一直失敗好累。

或許就像那個不知名少年所說的那樣,即使不戰勝幸村自己生活也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還在幸村的身旁,依舊還在球場上馳騁,依舊還在鑽研自己的技藝,不如說他一直就是這麼過來。

那反過來想想,如果他贏了幸村,生活會有所變化嗎?好像不會,他還會在幸村身旁,還會在球場馳騁,還會鑽研技藝,一切都沒有變化,一切都沒有變化。

所以為什麼要執着於不可能的勝負呢?執着到不再提出挑戰也還要訴說這個目標的地步?執着到現在嫉妒他人還能直面自己潛意識裏迴避的目標的勇氣?

嫉妒……?原來我是在嫉妒跡部嗎?嫉妒他還擁有着我或許已經失去的膽量?

真田突然明白為什麼自己在這場比賽中情緒一再失控,為什麼自己會執着於讓跡部承認實力的差距,為什麼自己會執着於讓跡部接受這失敗的命運。

因為他嫉妒的不是跡部,他嫉妒的是那個曾經如跡部一樣能夠大大方方正視幸村、能夠堂堂正正向幸村提出挑戰、能夠完完全全接受自己失敗的那個果斷勇猛的自己!因為在他內心深處他還渴望着、尋求着曾經的自己!

愈是渴望便愈是打壓,愈是打壓便愈是渴望,他真田弦一郎竟然陷入到這樣猶豫不決自我欺騙的地步,真是——真是——真是——

「太鬆懈了!!!」

真田怒吼一聲睜開雙眼,在拍柄即將滑落的時刻重新緊緊握住,他的雙眼不再被跡部的眼睛所迷惑而是盯着那加速墜落的網球。

真田弦一郎你真是太鬆懈了!你到底在做什麼啊?!這樣的失態、這樣糟糕透頂的表現、這樣放縱私情的無理宣洩,你還記得這裏是關東大賽球場嗎?!你還記得現在是半決賽單打二嗎?!你還記得你的對手是冰帝網球部部長跡部景吾嗎?!你還記得你的身份是立海大附中網球部副部長嗎?!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真田猛地邁開雙腳,向著網球墜落的方向跑去,向著挑戰失敗從空中落下的網球跑去。

不能忘!不允許忘!不可能忘!他是真田弦一郎,他是學不會妥協的真田弦一郎,他是不會停下腳步的真田弦一郎,他是——他是——

真田的右腳重重踩在地面上,反作用力化作衝力沿着小腿向上延伸,似有焦煙漫起。

他怎麼可能忘記呢?他是目光永遠直視前方、從不知何為畏懼、從不知何為退縮、全心全意追求勝利的真田弦一郎啊!

區區的迷茫、區區的失落、區區的絕望,這些軟弱的情緒又怎麼能、又怎麼敢拌住他的步伐?!

真田的腰部順着那道衝力帶着整副身軀向左旋轉,兩隻手臂伸直,灰褐色的球拍在空中劃出迅猛的弧線,若捶打鋼鐵一般迸出火花。

他還記得在授刀儀式上,祖父問他他的道是什麼,他向著祖父,向著即將成為陪伴自己一生的刀回答道:斷而敢行,鬼神避之。

而現在正是揮起手中的刀向著自己心中的魑魅魍魎揮下去的時刻!

真田攥緊手中的球拍,對着剛墜落到他正前方的網球,將球拍化作那銳利無比的刀劍筆直地砍了下去——縱然前方迷瘴叢生荊棘遍佈,縱然前方涌動的是自己心底的懦弱不堪,他也要用手中的刀劍破開牆壁劈開道路,再多的苦難與險阻,再多的挫敗與絕望都不能阻攔他前進的步伐。

他的道路筆直向前,永不曲折。

真田的身軀化作燃料,這把由意志點起的火焰沿着軀幹延伸,在球拍與網球觸碰的霎那,熾熱的火焰便沿着那縱橫的拍線將黃色小球包裹,暴虐的能量聚集在小小的圓球里嚎叫着向下俯衝,溢出的熱量好似連那空氣都要點燃一般,以焚燼一切的龐大氣勢撞向地面。

滯空的他佔據高位將下方的球場完全收入眼中,時間在此刻被拉長成無限的橫幅,他看見一顆耀眼的隕石在空中旋轉着劃開空氣,他看見跡部強行扭轉身體向後方移動,他看見跡部那雙眼裏依然閃爍着不肯放棄的執着。

難以形容的感情在他心頭凝聚卻又頃刻間歸入平靜,他正站在這片球場上,他正握着自己的球拍,他正打着自己的網球。

「侵略如火。」

他輕輕開口訴說出這一球的名字,平淡到極致卻又熾熱到極致。

「砰!!!」

隕石墜落大地,爆炸掀起塵埃,炙熱煎烤地面。

「GaSetandMah,勝者是真田,比分6-4。」

裁判的聲音回蕩在球館裏,連音響的細微噪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純粹的強大所帶來的是純粹的壓迫,直到真田從空中落下也沒人能打破這發自內心的震撼所帶來的靜寂無聲。

這就是王者立海大的副部長,真田弦一郎的實力嗎?強大,強大,還是強大,觀眾們除了這一詞再也想不出其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眾人還未回神的時候,一道囂張的笑聲瞬間統治了這個球館,定睛一看原來是跡部,那個最終還是救球失敗的跡部,可是他的笑聲里沒有陰霾也沒有失落,酣暢淋漓豪爽萬分。

似乎是終於笑夠了,跡部率先走到網前,左手撩起頭髮看向真田,嘴角含笑說:「有點不甘心啊,最後才逼出你的火。」

真田也走到網前,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之前的劍拔弩張,再也不會透過跡部去看曾經的自己的他或許直到現在才真正把跡部看作值得一戰的對手,便乾脆地承認道:「這場比賽是我鬆懈了,下次肯定不會再如此失態。」

「嗯哼,真能說啊你。」跡部挑起眉毛,似乎不滿於真田的形容但也沒再說多評價什麼,結果不可更改再多的評判也只是評判。於是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道:「下次我一定會讓你用出所有絕招,等着吧真田。」

「你先破了我的火再說。」真田輕哼一聲,大方握上跡部的手補充道:「下次、下下次贏的都是我。」

聽到這話跡部就眼神一凜,右手加大力道,「這我可不承認,勝者只有本大爺一個。」

真田當然不甘示弱也加大力道,好好的握手儀式被互瞪的兩個人弄成了扳手腕遊戲,然後在裁判的小聲提示下才同時哼了一聲放下手表示剛才幼稚的是對面那個人。

兩人的互動成功將沉重的氛圍驅散,觀眾們不由會心一笑,即使實力再強大比賽再激烈,此刻站在球場上的兩個人也不過是剛上國一的少年罷了,而他們現在應該做的正是為這樣前途無量的少年們送上掌聲,一直觀賽的井上也毫不吝嗇相機的內存瘋狂按動快門。

他們都還是一年級,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迎着掌聲歸來的跡部來到榊教練面前,將雙手攏在膝蓋上的男人似乎從未變過神情,哪怕現在的結局是失敗也不能損失他精英的風範。跡部正準備低頭向榊教練道歉——輸了就是輸了,即使表現再出色結果也是他辜負了隊友們的期望——卻被對方伸手阻止,跡部愣了一下,就聽榊教練問他還記得會議上他的承諾嗎。

「自然。」跡部一下子就明白榊教練的意思,「部長的責任我背得起。」

「好,剝奪正選身份,職務在全國大賽結束前暫時保留。」榊教練毫不留情地宣佈了對跡部的懲罰,無論對方是誰在他這裏都是一視同仁,「跡部,你接受嗎?」

為什麼不能接受?跡部勾起嘴角,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跡部景吾還不至於窩囊到不接受自己的失敗,即使失去了正選位置他也有全國大賽前重回隊伍的自信。

榊教練點點頭,讓跡部返回休息區等待裁判員最後的陳詞,筆挺的脊背似乎一刻不曾放下貴族的矜持,只是在跡部即將踏上樓梯時多說了一句,辛苦了。

背對着榊教練的跡部沒有回頭,輕哼一聲笑着說這句話還太早了,便一步不停地離開球場回到休息區,因為冰帝一百六十七名隊員還在等着他,等着身為部長的他。

「部長……」

「部長!」

「部長。」

隊員們此起彼伏的呼喚響起,有顫抖的,有猶豫的,有興奮的,有沉穩的,跡部穿過眾多的聲音來到中心,轉身正對着所有人也將所有人的面容納入眼中。他記得在比賽開始前,多少人的眼中閃爍着信任的光芒,他接受了他們的期待自然也要回應,無論結果是何。所以他收斂起身上的傲氣,深吸了口氣,緩慢且鄭重地向著他的隊員們道歉,可話語還未從唇齒里流出時,就有人打斷了他:「部長你太厲害了!」

跡部愣了一下,還未反應過來隊員們便被這句興奮的稱讚帶起了頭,越來越多的聲音加入其中,部長超帥、破滅的圓舞曲好強、被部長感動到了等等話語充斥其中將跡部團團圍住,還有人直接哭了出來好不狼狽,而比賽后程終於被宍戶和向日合力搖醒的慈郎更是直接撲入跡部的懷裏,掛着軟乎乎的笑容說比賽好精彩跡部好厲害。

他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比賽輸了是事實,但是他們也看到了跡部的竭盡全力,這場比賽真正需要道歉從來不是跡部,從來不是。他們的失落是真的,但對部長的自豪也從不是假的。

「跡部,給,等下還要列隊呢。」忍足將毛巾和水瓶遞給跡部,調侃道:「我們不可一世的國王陛下現在的表情可一點都不華麗呢。」

「你們這些傢伙。」跡部無奈地笑了笑,然後一甩頭髮重整旗鼓道:「把那副傻兮兮的表情給我收起來,到最後一刻本大爺的冰帝都要是最華麗的!」

回應他的是整齊劃一的應答聲。

「真是的,沒想到最終會變成這樣的展開啊puri。」仁王雖然臉上不太情願但也還是送上掌聲,「惡龍被勇者一拳打醒然後引為知己,約定下次再續前緣,這種亦敵亦友的劇情也太王道太老套了吧puri。」

「嘿,我覺得這種發展也挺不錯的啊。」丸井笑着回道,「只要結果贏了不就是好的嗎?你說是吧胡狼?」

「是的,而且比賽也很精彩,跡部不愧是冰帝的部長,中途我還以為真田要陷入對方的步調里出不來。」桑原一邊鼓掌一邊擔憂道,「不過真田到底是怎麼了?後半部分的情緒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啊,是因為跡部的挑釁嗎?」

「安啦安啦。」毛利伸長拍拍被已經被自發成為網球部「保姆」角色的桑原肩膀,滿是輕鬆地安撫道:「這種事情就交給小部長他們吧~我們不如想想怎麼和小柳建議小真田下周的訓練吧~」

真田猛地打了個寒顫,不知道是來自於自家毛利前輩慈愛問候的他還以為是自己流汗受寒了,心裏盤算着要不要回家之後煮一壺薑茶預防一下時就聽到一道更令他驚心動魄的帶笑聲音:

「誒,這種時刻都能走神,真田是覺得自己贏得很漂亮嗎?」

雖然聲音聽起來很溫柔,雖然語氣聽起來很隨和,但用了將近八年時間培養起的警惕系統告訴真田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承認!即使說的是事實也不能承認!更何況自己贏得一點都不漂亮!於是從賽場上殘留下來的威嚴與魄力頃刻間便被真田收斂得嚴嚴實實,他摘下帽子嚴肅地說:「對不起幸村,這次比賽是我太鬆懈了,竟然分心走神不說還讓完全忘記了這是和冰帝的比賽,我……」

「好了,我又沒有讓你做檢討。」幸村無奈地打斷真田的話語,他相信如果再不阻止的話以真田那個認真的性格怕不是就要當場點評比賽把自己的失誤一二三四全部報告出來,於是幸村直接問真田:「你知道原因了嗎?」

即使幸村的問題沒有特別指代什麼,但真田就是對方問的是自己情緒失控的事情,於是他脫口而出:「幸村,我知道是我太鬆懈了,竟然會——」

「真田,我問的是,你知道了嗎?」幸村重申要點,他從不擔心真田在基礎上的實力,阻礙真田更進一步的一直是他內心的扭結,幸村相信一旦當真田跨越自己內心的那道檻,他的實力一定能得到質的提升,所以幸村再問了一次,「你知道了嗎?」

「我……我知道,是……」真田囁嚅幾次,憋紅了臉都說不出理由,因為被幸村打敗太多次而喪失繼續挑戰的勇氣?因為在跡部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而嫉妒心起?因為被跡部點破自己已經習慣仰視而自甘停留?這些理由簡直臊得真田想拿祖父的罰戒棍抽自己,但是、但是、他猛吸一口氣,迴避問題否認事實從來不是他真田弦一郎的風格!所以他強壓下臉上的燥熱,鼓足勇氣準備認真自曝:「這一切都是因為——」

「好了好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幸村哭笑不得,關於真田的心結他多少也有所了解,但這個檻必須由真田自己跨過才行,任何人包括他的干預都不是真正的解決辦法,所以他話題一轉道:「那麼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不用逼着自曝的真田多少恢復了些從容——雖然臉上還有些紅——他把帽子重新戴上,輕咳兩聲掩蓋之前的尷尬,可是一想起自己比賽的「慘狀」他就身體僵直,一臉想切腹謝罪的恥辱模樣說:「幸村,下周請給我的訓練量翻三倍、不、!我身為立海的副部長卻把比賽打成這樣,我必須得到相應的懲罰!十倍也是應該的!」

「我又不是什麼魔鬼幹嘛這麼緊張呢?下周就是決賽了訓練也不能過度。」幸村眉眼微彎,以今天天氣正好的語氣給真田餵了一顆定心丸:「放心吧,你的訓練菜單蓮二已經在製作了,肯定能滿足你的要求的。」

真田用眼角餘光看向在休息區被掛着不明所以的笑容的眾人團團圍住的柳,突然覺得脊背有些涼,而還未領悟這涼意由來的他便被幸村趕回休息區,美名其曰等下列隊的時候如果一身狼狽可會讓別人以為立海連擦汗的毛巾都沒有真窮酸啊,真田眉頭一皺覺得這種事情絕不能發生,於是迅速回到自己位置接過柳遞過來的毛巾開始整理儀容。

幸村輕笑一聲,和對面榊教練遠遠地點了個頭便站起身,他看着顯示屏上的分數不由翹起嘴角,雖然現在還在裁判複核階段,可是屬於立海勝利的結局不會更改,而跨越了這場比賽后等待他們的也只剩最後的關東決賽。

「關東十四連勝嗎?」幸村將手撫上左胸膛,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低喃道:「明明還有一周竟然現在就興奮起來了,果然我還不夠沉穩呢。」

說罷他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然後理理肩上的外套返回休息區,向著此時被眾人調侃得羞窘到只能用帽子遮住臉的真田走去,「現在就先享受一下這股歡悅吧。」

「東京冰帝學園VS神奈川立海大附中的關東大賽半決賽就此結束,立海大附中以三勝一敗晉級決賽,冰帝學園晉級季軍爭奪賽,雙方敬禮!」

「辛苦了!」

兩支隊伍隔着球網相對而立,隨着裁判的號令彎腰向對方敬禮,於此同時自單打二獲勝后就一直憋着心裏興奮勁兒的立海啦啦隊更是在隊長的一聲令下奏起歡慶的曲目,齊聲喊起了「常勝立海」的口號,而冰帝方也不甘示弱,即使輸了比賽但風度可不能丟,以紅着眼眶的跡部後援團為首的成員也把屬於冰帝的氣勢喊了出來。

在這樣喧鬧的氛圍下,雙方隊伍直起身子隔着球網對視,雖然因為比賽結束所以雙方氛圍多少了些緊繃,但該有的火藥味還是沒有消失,站在首位的跡部面對幸村,挑眉說道:「這次還是沒讓你出場啊幸村,教練椅這麼舒服嗎?」

「是哦,視野很不錯。」幸村笑着應道,想了想覺得這樣可能不太好,便慢悠悠補充道:「其實這次我也是有出場機會的,真可惜呢。」

「你這張嘴還真不饒人啊。」跡部嘴角抽搐一下,他是有想過立海部長肯定是個不好對付的人,但沒想到這個不好對付還包括了口才,他可不想浪費時間去和對方論證「可惜」指的是誰,便相當自覺忽略對方後半句話問:「別告訴我你打算坐到決賽,那就太不華麗了。」

「呵呵,比起華麗我們立海更喜歡勝利。」幸村眉眼微彎,「如果坐着就能拿到勝利那也不錯啊。」

跡部嘴角再次抽搐,他遂放棄這個一直和他打着哈哈的人側頭和一臉嚴肅的真田說:「這麼寶貝你們部長是生怕他一上場就暴露實力嗎?」

跡部戲虐的語氣好像生怕真田聽不懂他在說立海部長才不配位讓他們趕緊把幸村拉出來遛一遛,可已經脫離比賽情緒的真田才不會上鉤,冷笑一聲說:「和冰帝不同,我們立海可不需要部長出來救場。」

真田的話配上他的那張臉,嘲諷氣息簡直拉滿,聽到的冰帝隊員全部怒目而視卻又不知道用何反駁,反倒是跡部揚起眉毛不在乎地說:「這麼華麗的舞台能忍住不上才比較奇怪吧。」

眼看着跡部和真田又要吵起來,忍足急忙出來打圓場道:「跡部的意思是說下周的決賽貴校要連着我們冰帝的份加油啊。」

聞言兩者面色稍緩,對視一眼同時哼一聲錯開視線,跡部看向幸村說:「雖然我也不喜歡讓你們達成關東十四連勝,但我更不喜歡贏了我們的學校輸給了其他學校,這會顯得我們冰帝很弱,所以別丟我們冰帝的臉!」

「貴校弱不弱就另說,可我們立海關東十四連勝是沒有死角的。」秒答的幸村讓跡部再次噎住,他盯着幸村的臉好幾秒,只是奈何從幸村微笑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其他情緒,最後跡部只能移開視線,強調道:「那就好,不過給本大爺記住了,下一次遇見贏的就是冰帝!」

「那全國大賽貴校可就要努力了。」幸村彎起眼眸,十分親切地說:「要不然就得等到明年了。」

「真能說啊,立海的部長。」

「彼此彼此,冰帝的部長。」

總之,在一片其樂融融(?)的氛圍下,雙方隊伍友好交流(?)后便相繼離開場地,輸了比賽的冰帝直接乘上跡部家的豪華大巴直奔學校加訓,牟足了勁要在下周的季軍爭奪賽上找回場子,而本就預定好之後訓練的立海更是絲毫不浪費時間全員登車準備返回學校。

只是在登車前,真田叫住了準備上車的幸村,神情十分認真,千言萬語醞釀許久卻最終化作一句話:

「幸村,我一定會打敗手冢的。」

幸村有些訝異地睜大雙眼,饒是他也沒有想到會等來這麼一句前言不搭后語的話語,該說是預料之外還是情理之中呢?幸村還未得出答案便被後方傳來的吼聲打斷思緒:

「就這?????」

原來車上的人見幸村和真田久不上車,便趴窗的趴窗,扒門的扒門,看着真田那副便秘模樣更是好奇心起,結果就來了個這??觀眾們不滿了,觀眾們不幹了,觀眾們起義了!

仁王一馬當先地把偷摸開了條縫的車窗推開,俯視真田的他勾起一邊嘴角說:「我們的副部長大人是不是才忘記自己剛才比賽的狼狽樣子呀?不好好反省還擱這兒手冢來手冢去的,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輸給手冢過呀puri。」

「嗨呀,男孩子嘛,輸了比賽自然會惦記得不得了,」另一扇車窗被推開,丸井雙手交疊在邊框上笑着說,「贏了的自然就不記得了嘛,你說對吧胡狼?」

「這個,哈哈,也許真田只是,額,」一旁的桑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好詞,本就因為偷聽而有些心虛的他只好尷尬地說:「單純想起來了?」

「就說你們這些後輩想像力不行啊,真田是在向幸村表忠心下軍令狀啦!」又一扇車窗被推開,大谷和島田探出頭來,後者意味深長地補充道:「畢竟,真田的訓練菜單……」

「哇小真田這麼狡猾的嗎?!」毛利突然出現在大谷上方,憑藉身高優勢直接把頭壓在對方頭上,真誠地對下方的幸村說:「小部長不要中了他的計了!他就是想逃訓!」藲夿尛裞網

「毛利這話輪得到你說嗎?」最後一扇車窗也被推開了,梶原清咳兩聲語重心長地對真田說:「真田啊,有目標是好事,不過咱也不要好高騖遠,先總結一下本次比賽準備下周決賽怎麼樣?藍井你也覺得這樣比較好吧。」

突然ue到的藍井內心吐槽一句成語用錯了就默默轉頭,表示不想參與話題。

「弦一郎,青學八強賽就輸給了山吹不能參加全國大賽,你的願望恐怕只能等明年了。」倒數第三個上車的柳從車門走了下來,拿出計時器說:「你一共花了兩分十二秒來組織語言,需不需要給你的訓練菜單里加入一項語言表達能力練習?」

真田沉默了,真田臉黑了,真田爆發了:「你們都太鬆懈了!!!」

真田和部員們爭論得面紅耳赤,一再強調自己才不是想爭取寬大處理更不是忘記他們立海的目標,聽得幸村忍不住笑出了聲,因為這笑聲實在過於歡樂以至於其他人都不由停下了撩撥真田的遊戲。

「幸村你笑得好開心啊,」丸井彎起紫色眼眸,笑着露出了白色小虎牙,「果然是因為真田這傢伙都學會耍心機了嗎?」

幸村止住笑聲,忽略身旁「誰會耍心機」的咆哮,說:「只是覺得真田果然好可愛啊什麼的。」

「噗——哈哈哈哈哈。」全車哄然大笑,只有真田憋紅了臉否認道:「不要用可愛形容人!!」

「沒錯沒錯,真田你真可愛。」一向與真田不對路的仁王更是拍起了手,「可愛的真田,噗。」

「幸村!」阻止無果的真田只能憋屈地看向罪魁禍首,卻發現對方臉上的真誠毫無虛假,真田、真田只能把帽子往下一拉當作看不見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能夠踐行自己的道路的人難道不可愛嗎?」幸村一臉誠懇地對渾身上下散發黑色氣息的竹馬解釋道,他是打從心底覺得真田和小時候一模一樣,一旦確立了目標即使是爬着也要實現,或許真田在這條路上有猶豫過、迷茫過,可卻從來沒有轉彎過更沒有退縮過。別看真田只說了一句話,但長年打交道的幸村一下子便知曉這一句話後面包含的決心與計劃。既然真田決定以打敗手冢作為第一目標,那身為竹馬和部長的幸村自然是支持的。所以幸村微笑着拍拍真田的肩膀說:「期待你的成果哦真田。」

說罷,幸村便直接和柳一起上了車,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補充一句:「如果遲到了的話訓練翻倍哦,全員。」

「部長!!」「小部長!!」「幸村!!」

聽着巴士里鬧哄哄的勸說聲,唯一還留在車外的真田臉色複雜地把帽子提高。其實他本來是想和從前一樣再對幸村說一次我想打敗你,可這話在嘴裏滾來滾去最終卻變成手冢的名字——那一次的失敗終究是真田心裏抹不去的污漬,他不容許自己不是以全勝之姿向幸村提出挑戰!之前的他或許是把手冢當成了某個借口,某個逃避幸村的借口,但這次不一樣,這次不再是借口而是約定,當他打敗手冢洗刷恥辱之後他就會再次向幸村提出挑戰。

——他這次一定要打敗幸村!

真田捏緊拳頭,他感謝與跡部的這場比賽把他內心的隱秘挑破,否則他恐怕會渾渾噩噩地滿足於副部長的位置而非投入全部去拼一次可能性吧。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想起當時的答案,但他肯定自己想要打敗幸村的目標未曾變過——這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真田你這傢伙為什麼還在下面?!趕快上來!要是訓練遲到的話你負全責!」

同伴的呼喚聲把真田的思緒拉回,他拉下帽子應了一聲趕快上車,訓練遲到什麼的實在太鬆懈了他不允許。

另一方面,雖然本次比賽的兩個主角都早早離場,可過來助陣的啦啦隊們卻還悠哉地留在原地,他們並不像校內著名勞模網球部那般連周末都有訓練,更何況這次名義上還是自願,所以隊長只負責統一出發,至於回去就看個人安排了。

「黑川,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嗎?」一名啦啦隊同伴向黑髮少年詢問道,卻見對方指搖了搖頭,拿出手機道歉說:「不好意思,我弟弟讓我回去的時候幫他買些書,所以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買書?嗯我看看——哇你弟弟的興趣還是這麼有趣啊。」同伴湊到黑髮少年肩膀向他手機看去,一臉驚奇地念出書本名字:「《黑魔法發展史III》、《約翰.帝依——最偉大的教堂派死靈師》、《日常巫術一百招》……我都不知道該吐槽這些書竟然能出版還是該吐槽你弟弟竟然能找到。」

「小零喜歡就好。」

同伴見黑髮少年一臉寵溺,吐槽了句死弟控也就不管他了——長年的相處他早已明了對方是只要弟弟不要同伴的「渣男」,於是便揮揮手道別和其他人結伴乘車去了。

黑髮少年見同伴們走後才低下頭看着手機,眼神有些憂愁但和弟弟的對話里卻元氣滿滿。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放心好了,哥哥一定會給你買到的,你就好好期待着吧~(≧?≦)?

零:買不到就算了,還有你那個昵稱什麼時候能改掉?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這個昵稱不好嗎,我家小零不是世界第一可愛的嗎(/▽\)

零:滾,我是男的!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可愛不分性別(*╯3╰)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如果哥哥幫小零買到了,那小零能不能答應哥哥一個條件呀(*^▽^*)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下周你和哥哥一起來看學校比賽嘛,我想讓隊長他們知道小零有多可愛o(*≧▽≦)ツ

零:人多,不去,免談。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那我就不幫你買了o(≧口≦)o這些書是絕版書吧?在神奈川買不到吧?而且那間二手書店過幾天就要關門了不是嗎?小零真的不要嗎?(* ̄ ̄)

零:……

零:事先說好,僅此一次。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小零最可愛了(*/\*)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給你看看我今天拍的照片!我們網球部真的超厲害的哦!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

零:別刷屏了!我沒有興趣!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

零:……你們學校連教練都沒有了嗎,竟然讓一年級坐在那裏,就不怕被人看低么?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哦,你說的是幸村君呀,沒有人會看低他的,倒不如說坐在那裏的幸村君簡直氣場全開呢╰( ̄▽ ̄)╭

零:幸村君?

小零世界第一可愛:就是我和你提過的網球部新部長幸村精市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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