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退婚

心中的喜悅勁還沒過去，楊管事頓時想起李景隆說賣地的事，他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嗷嗷大叫一聲，如同弩箭似的衝到李景隆的面前，抱住他的大腿，眼角泛着淚光，神色哀戚，哭腔道：“小公爺，小公爺...您不能賣地啊，您要是把地賣了，整個應天府都會看曹國公府的笑話，若是傳到陛下那...只怕是...引得陛下的特別關照，曹國公府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嗚嗚...”

來人正是陳生，看那陳生涕淚直流，一味地抱着李景隆的大腿，眼淚巴巴地望着李景隆，望其回心轉意。

楊管事的臉色也不大好，難看得很，似是將心中所感所想都寫滿在臉上。

想來也是，整個大明朝，也就除了咱曹國公府的小公爺會研究着這賣地之事，要是他人，恐怕早就家法伺候了，不過就事論事，看小公爺的樣子，心裏也美滋滋的，無論如何，小公爺的腦疾總算是好了。

可又想到要賣地，心裏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狠狠地砸在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感到左右為難。

“小公爺，陳生說得對，這地不能賣，要是賣了，咱曹國公府便真成了天大的笑話，就算如此，如今公爺也在府，咱沒有公爺的指示，也不敢貿然出售...”只聽撲通一聲，楊管事直接跪了下去。

“小公爺，小的來曹國公府不算久，也不算短，府里的大大小小的資產，都是公爺用命換來的，您...好歹曹國公府也算是皇親國戚，您敢賣也沒人敢買...”康賬房眼眶顯得通紅，抓着心口的衣襟，一陣心梗塞，也泣不成聲。

李景隆聽着胸腹，似是君子一言九鼎，就算是有十頭牛也難以讓他改變賣地的想法，氣勢如虹，那一剎，他竟還有些小傲嬌，敗家子也挺好的，就比如賣地，別人不敢買，但他敢啊，不是自己太優秀了，都是同行襯托的。

若他不把地賣了，怎能錢生錢，然後賣自己的二鍋頭呢？

“哭什麼呀，誰再哭，本小公爺便打斷他的腿，給我笑...這是府里的規矩，你們知不知道，我是我爹的獨苗，患上這病全都賴你們，就是你們給我哭出來的！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一見李景隆齜牙咧嘴的模樣，陳生、楊管事、康賬房都倒吸一口涼氣，表示這鍋他們不背。

他們也曉得李景隆是什麼脾氣，從前的時候，李景隆生氣，可是會將人生生打死的，於是一個個怕硬的賤骨頭，頓時不敢滔滔大哭了，只是低着腦袋，偷偷抽咽着，也不敢出聲。

這時才是制勝的關鍵時刻，堅決不能泄氣，若稍稍有點口軟肯定鎮不住他們了。

康賬房哭哭啼啼地道：“小公爺，能不能先知會一聲公爺...”

“不用！”李景隆豪邁的樣子中略帶一絲一家之主的氣概：“本小公爺說賣，就得賣，無需知會我爹！”

李景隆在府中大發雷霆，以至於整個曹國公府上上下下都膽戰心驚，此時的陳生與康賬房相繼被抬着出去就醫，一個昏死，一個心梗。

到了翌日一早，又是日上三竿，李景隆食過早茶，在婢子的伺候下穿衣，陳生在一旁候着，只見其眼睛腫得如同一個燈泡似的，想來是醒來時，又大哭了一場，李景隆也懶得理他。

“先去找我爹，然後陪我出府找個鋪子。”李景隆自顧自地繫着香囊掛在腰間。

“是，小公爺，公爺已在議事廳等着您呢。”

李景隆大大咧咧地道：“走，去找我爹。”

隨着陳生抵達到了議事廳，便瞧見李文忠坐在上座，慢慢悠悠地品着茗，神色一怔：“來了。”

李景隆大不次咧地坐下，翹起腿，手啪的一下落在桌案上：“爹，想必您都知道了...”

李景隆心裏明白，陳生昨晚回來得晚，定是與李文忠說了些什麼，他也懶得裝，與其說是挑明，但更多的是試探。

“景隆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我不會去攔着你，要做便去做了，只要不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事，爹都會為你撐着的。”李文忠將茶碗放下，緩緩地說道。

“爹你真好...”

說到這裏，李文忠竟哽咽起來，喜極而泣。

李景隆一面懵，自己這個便宜老爹是怎麼了？

反觀一旁的陳生也是淚眼盈盈。

這究竟是怎個情況，誰能給我講講？

“景隆確實長大了，都會心疼爹了...”李文忠擦拭着眼角的淚，斷斷續續地道。

李景隆聽后卻是心亂如麻，心裏破口大罵，這還算是個人嗎，簡直是豬狗不如，連身邊的人都不關心，難道是想玩單機嗎？

畜生啊！

李景隆只得裝咳：“這不是長大了嗎，懂點事了...”

隨後，李景隆面色一改常態，道：“爹，婚約能不能退了？”

啪...那是茶碗打碎在地的聲響。

“你說什麼？”李文忠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李景隆說的話。

“我說，我要退婚！”李景隆堅定道。

“退婚...”李文忠長嘆：“你覺得呢？”

“我不管，我要退婚，打死我都不娶方孝孺的女兒。”李景隆打起了感情牌：“爹，您忍心看你兒子掉進虎嘯狼群里嗎，您捨得嗎？”

“胡說什麼呢你！”李文忠一掌拍在桌案上，氣憤道：“方婉哪裏配不上你了，若不是你與她是青梅竹馬，人家怎會要嫁給你，憑你臉大嗎！”

“還有，這婚事我也做不了主，這都是皇孫賜的婚，也是陛下賜的婚，你敢嗎！”

這又是什麼情況，原本聽方孝孺口中提過皇孫這兩個字，他本沒有在意，如今看來...這是他忽略的重要線索。

李景隆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朱...允...炆...”

“混賬！你說什麼呢，皇孫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李文忠又道：“雖然你與皇孫是為親表兄弟，打小一同長大的，你也不能仗着皇孫的寵愛直呼其名，在家說我就不管你了，在外要切記，要慎之又慎，懂嗎？”

“嗯？我懂...爹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李景隆道。

等等，自己不是要退婚的嗎？現在又在說什麼，是不是跑題了？

哎...信息量太大，需要消化一下。

方孝孺的女兒叫方婉，是我青梅竹馬，也是我的未婚妻，而方孝孺是朱棣登基后第一個要殺的人，若是和他家沾上半點兒關係，那必然是要粉身碎骨的。

也就是說，想要活命的話，便不能娶方婉，可這婚約又是朱允炆賜的，又是朱元璋賜的，但不管是誰賜的，他都不可能不娶方婉，除非要他抗旨不娶。

可後果嘛..咱都是知道的，輕則砍頭，重則誅九族。

這娶了要死，不娶也要死，反正這橫豎都是一死，這不就是在坑他呢，煩死個人，究竟還要他怎樣。

對了，系統有預測功能，大不了問問系統該如何選擇，對...就這麼辦！

“爹，那啥...我有個急事，先走了。”李景隆撂下這一句話，便小跑回自己的別院裏。

李景隆氣喘吁吁地扶在桌案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連飲數杯后，氣息逐漸平靜下來。

“系統，系統，快來救駕...”

一陣電流的機械般聲響，傳在李景隆的腦海里。

【請問宿主有何指示？】

“快來救救我吧，我要死了！”

【系統檢測中】

【宿主此時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馬上要死，是以後要死，我惹上大麻煩了。”

“你知道嗎，這裏簡直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要錢沒錢，再加上坑人的爹，還有一個坑人的婚約，要人命的老丈人，我反正是待不下去了，你得給我想辦法。”

李景隆硬氣地對系統訴說，穿越時空所屬的時期與身份的難度係數之大。

【宿主需要系統援助嗎？】

“需要...最好能使用預測。”

【檢測到宿主倉庫里沒有預測機會】

“那你不能給我開個小灶，比如...送我一次預測機會。”李景隆不要臉道。

【系統當前無權限為宿主提供開小灶，若系統想解鎖更高的權限，需宿主等級達標，方能開啟相應權限。】

“什麼東西，原來你也不是萬能的！”李景隆吐槽道：“你是什麼辣雞系統，連權限都沒有。”

【警告宿主不要輕易挑釁、吐槽系統，否則後果自負。】

“拽什麼拽，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只有我變強，你才能變強，你究竟懂不懂啊...我們要相互扶持，共同進步。”

【聲明，本系統是有人格的系統，不會輕易接受宿主賄賂的。】

“還人格，你是人嗎？充其量也就是系格...”李景隆很是鄙夷系統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讓他不爽得很。

“我不和你叨逼叨了，快點告訴我，如何才能獲得預測機會？”

【需要宿主等級達標，或是完成主線任務，有幾率獲得預測機會。】

“對了，你不是給我發送了個任務嗎，我做完了，是不是就有機會獲得預測機會？”

【不是的】

李景隆不解道：“嗯？為什麼？”

【那是支線任務，不是主線任務。】

“去你大爺的，系統你坑我！”

【這是宿主自己沒看清是什麼任務，為何怪本系統頭上。】

“我不和你一般計較，快說，有沒有主線任務。”

【叮！】

【恭喜宿主觸發主線任務】

【任務：迎娶方婉，不設期限】

【完成獎勵：屬性點100點，開啟商店模式】

這算是什麼任務，他獲得預測的機會就是為了來預測娶方婉和不娶方婉的路線，那個容易，那個危險，這任務不按套路出牌。

“這任務怕不是把我往死路上推。”李景隆思量一剎后，道：“這我能拒絕嗎？”

【不能】

“那為什麼支線任務有拒絕的選擇？”

【宿主都說了，那是支線任務，這個是主線任務，與支線不一樣，是不可以拒絕的。】

李景隆像是在崩潰的邊緣上徘徊着：“所以...說...”

【祝宿主好運，系統默認退出與宿主的溝通模式】

什麼啊，不靠譜的系統，不靠譜的爹，一切都是不靠譜的。

李景隆頭痛得捂住腦門，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看來娶方婉是逃不掉的事，既然如此，為了自己的小命，更為了身邊的親人，在未來的靖康之難能逃過一劫，他現在就要打好基礎，要能有與朱棣抗衡、討價還價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