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因未果何謂道

第五章 前因未果何謂道

外面寒雪飄飛,越下越大,幾位大臣得恩賜正在品嘗寧妃娘娘的茶道,忽然有侍衛急匆匆地來報,經過重重通傳,已經耽誤了不少時辰,侍衛進了翠竹宮,稟道:“祈稟皇上,剛才有人到天牢劫獄,所有守衛均被人點了穴道,宮裏的高手都解不開!”

英宗道:“天牢乃是重犯之地,知不知道被劫走的是什麼人?”

那衛兵道:“此人被關押在天牢三層最後一間,只是,只是現有的囚犯名冊上查無此人!”

英宗大驚道:“什麼?此人丟不得,立刻傳政旨意封閉京城各個出口,若放跑了此人,全部獲罪!”

“是!”

那衛兵急忙下去,英宗對身邊侍女道:“去叫陳公公查查天牢今日是何人當值,追回囚犯也罷,否則政絕不輕饒!”

潘美納悶道:“皇上,究竟是何要犯,竟然能令您如此緊張?”

英宗擺擺手道:“愛卿還是不知為好,只不過是個頑固之徒,政不想放出他令江山動蕩!”

寇準起身道:“微臣既然不能為皇上分憂,那今日便先行告退了!”

潘美、曹銳兩人連忙跟着告退,英宗自然應允,三人行至門外,就見國師座下九奎尊者匆匆闖入,如入無人之境,而走在最前的寇準似沒見着一般,邁着方步與之擦肩過去。

到了翠竹宮外,潘美恭笑地叫住寇準,道:“老臣相慢來,您老經世久,見聞廣博,可知道這被人劫去的囚犯是何人?”

曹銳在一旁,立刻豎起耳朵來聽,寇準打了個寒顫,笑道:“當今皇上也沒告訴過老夫!”

潘美、曹銳一陣失望,卻見寇準走遠,潘美想了又想,覺得不對,立刻喊道:“寇相、寇相,那先皇可有告之?”

但見寇準越走越快,消失在雪裏,二人對望一眼,各打了個哈哈,又互行了禮數,大路分兩邊,各朝一方去。

九奎尊者入內,稍行一禮,道:“叩見皇上、娘娘、國師!”

吳越老祖面現得色,道:“何事?”

九奎尊者淡淡道:“天牢重犯被劫,一干人等剛才出了玄武門!”

英宗急道:“那你為何不攔下他們?”

九奎尊者道:“稟皇上,劫天牢的人正是當今武林第一高手柳飛星,並且大內密探總司管石青竹和他的兩個徒弟背叛皇上,裏應外合,我自問不是對手!”

寧妃似有若無地望了九奎尊者一眼,在皇帝耳邊道:“皇上莫急,咱們國師神通廣大,何不請他想個法子補救呢?”

英宗望向吳越老祖,見他一晃手裏拂塵,掐指算來,道:“他們想到玄武門外長栗坡會合,士兵想必追不上了,請皇上傳旨讓禁軍統領張霆大人速帶人來接應,我與尊者先往堵截!”

英宗道:“石青竹竟然背叛了政,枉政平日對他信任有加,國師可將他們一併抓回。”

吳越老祖領着九奎出宮門,只見他往虛空踏入,人已到院門外,用的竟然是道教閃移功夫,九奎尊者速度堪稱一絕,此刻竟然難以跟上他。

且說柳飛星、石青竹、周辰三人,雖然做得隱秘,但也知道無論如何等天牢輪換班值時就會被發覺,遠遠地見到孫乾正在張望,那裏卻只準備了四匹馬,石青竹劈頭罵道:“混小子,這裏是你不想走還是不讓師傅離開?”

孫乾見突然多出一個人,也傻眼了,明明是去劫天牢,自然要多帶人回來,可惜他先卻想不到。

石青竹道:“哎,你們護送諸葛先生離開,我殿後!”

諸葛棋道:“多謝幾位仗義相救,國師道術及其利害,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就連當年崑崙劍修弟子柳寅都死他手裏!”

“柳寅?”

柳飛星心神一漾,那莫不就是他生父,難道真的已死?

尚且來不及細問,幾人剛到長栗坡,就聽空中傳來洪音震得地動山搖,喝道:“無量天尊,爾等鼠輩大膽,哪裏走得?”

周辰呼道:“糟糕,國師親自追來了!”

石青竹臉色大變,怒罵道:“兩個飯桶,還不扶諸葛前輩上馬,快走!”

事出緊急,柳飛星運勁一托,就把諸葛棋送上馬背,道:“辰辰,好好照顧諸葛前輩!”

突然想到自己山莊女眷居多,現在得罪的仇人可不一般,想起唐婉兒有身孕的事,忙改口道:“暫時別回劍俠山莊,那裏很危險!”

周辰道:“師叔放心,辰辰一定會將前輩平安送到所去過最安全的地方!”

石青竹瞬發三尺打在馬臀上,馬兒吃得劇痛,疾奔而去,石青竹道:“國師千里傳音之術,人還在百里之外。”

柳飛星突然道:“糟了,他既然推算得到咱們會在這裏出現,那必然將會知道辰辰她們去往哪裏!”

石青竹嘆道:“任國師神通再大也只能算到她們大致去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柳飛星道:“石老,這趟可真對不住,連累你連官都做不成了。”

拾青石苦笑道:“當你活到我這把年紀了就會知道,其實名利什麼也不是,人貴乎找到寄託,若老夫今日命喪,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徒弟就要交到你手了!”

大雪很快便將馬蹄印記淹沒,吳越老祖現身剎那柳飛星呆了一呆,因為不只一人,還有個與他至今難分勝負的九奎尊者在旁。

吳越老祖似並不着急,淡笑道:“九奎,你去追那兩個小輩!”

九奎尊者一動作,柳飛星出手便拔出了龍痕寶劍,驚吟一聲衝天嘯,已使出溟羅功纏了上去,同時石青竹黃金量天尺脫手飛出,斷去九奎尊者去向。

哪知九奎尊者理也不理柳飛星的攻勢,手裏托出一把摺扇硬抵量天尺一記,眼瞧着龍痕劍殺到,柳飛星忽覺不妥,心中警覺,急忙撤招抵擋,砰地一聲響,只感覺軟內撕裂樣疼痛,柳飛星竟然一招之內被打飛出去,摔在雪地,壓得身下積雪咯吱地響。

吳越老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剛才出招的方位,柳飛星驚駭至極,因為以他今時今日的功夫和內力,在國師面前,竟然只能靠着心中緊兆才能夠僥倖保命。

而九奎尊者早就不知去向,石青竹愣愣地望着已嘴角溢血的柳飛星,聽得他道:“還不快騎馬去追,你的兩個徒兒危險了!”

“那你保重!”

拾青竹回過神來,上馬疾追上去,吳越老祖也不加以阻攔,只繞有興趣地望着翻爬起來的柳飛星,道:“果然是修士的後人,生命力如此頑強,常人武功再高,只要中貧道一掌必死無疑!”

柳飛星知道打是打不過,只有拖延時間尋機逃跑,冷靜下來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的生世?可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吳越老祖揚了揚拂塵道:“你姓柳,叫柳飛星,自然便是柳寅的後代,因劍而得名,普天之下只有柳寅才有飛星劍在手,從你武當斬殺九鳳那一刻開始貧道就注意到了你,九奎恨你,是因為你斬了他妻子!”

柳飛星冷笑道:這麼說你們都不是人?”

吳越老祖道:“貧道四百年前入道,師承龍虎山天師洞!九奎九鳳乃是貧道降伏生靈,分別是奎木狼精和九尾神狐。”

柳飛星道:“那我父母是誰?”

吳越老祖道:“你父乃是崑崙勝境弟子柳寅,當年同入塵俗的還有女修士花菱,你父墮入七情六慾,與成都府江津村牌坊花魁冷香凌結合,生下了你,孽緣天理不容,交由貧道之手代刑天罰,誅殺柳寅,冷香凌自殺為夫殉情,化成厲鬼禍亂江津,由花菱親手封印在江津懸壁洞,通往豐都鬼城之門,諸葛棋身為長歌門四大長老之一,精通五行數術,當時也在場!”

吳越老祖有問必答,柳飛星越聽越心涼,沒想到自己痛恨的江津厲鬼,竟然是生身母親一手造成的,喝道:“你說謊,既然我母親只是凡間民女,她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你殺我父分明是為了奪得山河社稷圖!”

吳越老祖笑道:“看來你知道得還不少,如今你心神恍惚,已是相信了貧道所言,貧道本無任何理由來騙你!至於山河社稷圖——”

說到此處,吳越老祖眼睛一亮,轉即嘆道:“那是趙家皇室必奪之物,想當年太祖皇帝驅使八大門派從柴榮手中奪去此寶,讓天地震怒,世人只知神圖破碎,卻不知被你父一一找回,太祖豈可讓他帶回崑崙勝境,當時就下令八派掌門親自追殺,隨後江津村一戰,由貧道親自斬殺你父,而八派生了離間之心,少林、峨嵋、丐幫、翠煙各搶得一片,武當派掌門神遊真人和師弟神策依仗離魂扇玄妙,不但奪去一片,還將另一片打得無影無蹤,以至多年下落不明,幾年前突然在江湖上出現,由楊家派人護送回京——”

“嘿嘿,所以國師你也想得到山河社稷圖,就派九鳳在武當山下伏擊,順便滅掉武當派,一舉奪得兩片,如果我沒猜錯,當年七片山河社稷圖除了各派所奪,剩下的一片就在你身上!”

吳越老祖道:“小子果然聰明!”

柳飛星道:“我聽西夏一品堂的人說國師你與遼人合作,意圖瓜分大宋,看來這件事是真的?”

吳越老祖道:“你要經歷過那些年歲,就會知道這個江山本不應該姓趙,而遼國那幾個跳樑小丑也不配與貧道合作,等大宋一滅,我自會統一中原大地,如西夏、勃遼之地應盡歸山河社稷圖之下!”

柳飛星道:“人說修道之人淡泊名利,可我卻見國師為了爭名奪利,樂此不疲!”

吳越老祖道:“可惜以你慧根沒做老祖我的弟子實在可惜,你可知修道有出世和入世之別?貧道既已入世,就當行天心,歸天命,只要統一諸國,令山河社稷圖從新合璧,那飛升得道就指日可期。”

柳飛星聽得雲裏霧裏,懵懵懂懂,他不是修道之士,當然不會明白其中玄機,便道:“那你為何要告訴我全部,該不會是想收買我吧?”

吳越老祖笑道:“孺子可教,正是如此!”

柳飛星冷哼道:“你與我有殺親之仇,你認為可能么?”

吳越老祖道:“無量天尊,佛說皮相,道分因果,柳寅、冷香凌不過是給了你一副依託皮囊,當你得道超脫之日,自然就會心如明鏡,看透一切原本!”

柳飛星道:“但在我還未超脫之前,我必須先殺了你,為父母報仇!”

吳越老祖搖了搖頭道:“你已知一切,又身懷山河社稷圖碎片,不助貧道證道果便是業障,可留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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