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跋扈
“你這種娘娘腔怎麼敢敲我父親的鐘!”三樓傳來了一聲怒吼,驚醒了幾乎控制不住表情的師紈紈,只見那踩着窗檯的白衣少女面色猙獰的爬上了四樓的走廊,她神色猙獰,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亭子裏的青衣少年看着她,敲鐘的手都頓了一下。
下一刻青衣少年果斷從亭子上跳了下來,底下的食客同時倒吸了口涼氣,屏住了呼吸。
青衣少年在空中也如履平地,直直的向著二樓師紈紈的方向沖了過去。
師紈紈還端着手裏的茶盞,看着青衣少年的目光卻逐漸變冷,就在青衣少年將要踏上二樓的扶欄時,一道銀色的身影在他身前一閃,下一刻青衣少年踩上扶欄,欄杆碎了。
那青衣少年頓時失重墜下一樓,眼裏還殘留着幾分驚愕,就在這時,從他身後跟過來的白衣少女抽出長劍,藉著下墜的沖勢一劍劈了下去。
破裂的聲音幾乎震天,小二沖向扶欄往下看,只見地面上一個大坑,兩位祖宗已經交起了手,劍光閃爍間不少桌椅都已經送了命,至於那些食客?早就嚎叫着逃出去了。
“啊!佛祖啊你今天去哪了!”小二仰天哀嚎。
“小二哥急什麼。”師紈紈目光一轉,笑吟吟的道:“護國將軍府不缺那點錢。”
小二欲哭無淚,苦着臉道:“師小姐您也當心着些,易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兇殘。”
師紈紈微微一笑。
兩人說話的空檔,那青衣少年已經甩掉了易如,重新向二樓發起了衝鋒,銀甲的侍衛站在斷欄邊,正欲出手,就聽師紈紈道:“讓開。”
銀甲侍衛一個側身,青衣少年來不及剎車,一頭撞在了窗邊的牆上。
下一刻青衣少年爬起來坐在了師紈紈的對面,從懷裏拿出手帕優雅的擦了擦鼻血,看着師紈紈不說話。
彷彿是在埋怨師紈紈兩次坑他的行為。
師紈紈微微一笑,抬起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柔聲道:“喝茶。”
青衣少年拿起那杯熱茶,仰頭一飲而盡。
那一刻,青衣少年的動作頓住了。
師紈紈笑吟吟的看着他,看的細細的,好像很欣賞他這副容貌一般。
青衣少年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卻再沒吭聲,一腳踏上窗檯跳了下去。
“下次送信。”師紈紈心情愉悅的看向窗下的人,淡淡的笑道:“記得換墨。”
這時樓下傳來一聲怒喊,易如抓着長劍竄上了二樓,正好是師紈紈收回看向樓下的目光,看向她的那瞬間。
“他走了。”師紈紈把手裏的杯子遞給易如,笑道:“潤潤嗓子。”
易如看了看師紈紈對面已經空掉的杯子,看了師紈紈幾眼,她一向不怎麼拒絕漂亮女人的好意,索性接過杯子,放在唇邊抿了一口。
“我操好燙!”易如咂舌。
師紈紈笑了起來。
易如的目光也落在了青衣少年喝過的杯子行,頓時大笑一聲坐在了師紈紈對面的座位上,一擺手豪氣的道:“小二哥,上菜!”
“那底下的那些……”小二哥還在執着於一樓的殘骸。
“算我帳上。”易如無所謂的道。
小二哥頓時喜笑顏開,一甩毛巾,應道:“好嘞!”
——
籍子石一直都覺得師紈紈有病。
作為一個從家鄉小縣城脫穎而出進京參加科舉的布衣才子,作為一個省吃儉用在藥店幫工賺錢的十佳少年,在這個春天的某一天,見到了傳說中的第一美人和傳說中的將門虎女相攜而來。
那一刻他的內心是無比窒息的。
想起最近風靡萬千的青衣公子和這兩位的交集,籍子石只覺得自己的心梗都要犯了。
景熙樓,青衣公子一曲編鐘,成功壓過了第一美人的風頭。
萬家茶樓,青衣公子一手古琴餘音裊裊,與第一美人再次撞上。
霏坊酒肆,這回沒撞上第一美人,而是隔着兩條街生生的把第一美人身上的注意力拉了過來。
師紈紈不生氣才有鬼了好吧?!
當那位第一美人朝着他走來的那一刻,籍子石只感覺到眼前一黑。
“籍子石是吧?”溫婉的聲音響起,淡粉色衣裙的美人微微笑着,開口就不是人話:“你們這賣毒藥嗎?”
提着劍的白衣少女站在了她的身邊,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就朝着籍子石襲了過來。
這家藥店不是京城最好的,也不算是最差的,頂多就是普普通通,這兩女人沒理由特地過來,那唯一的解釋就是衝著他籍子石來的。
可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書生啊!
籍子石露出了職業微笑,道:“不賣的小姐。”
師紈紈看着他笑道:“毒藥包配送嗎?”
“不包的。”籍子石嘴角都要扯不住了。
“認識我嗎?”師紈紈繼續笑道。
“京城天家之地……”
“如何?”
“民風淳樸……”
師紈紈思考了一下,驟然笑了出來,道:“這是你來京城之前的想法吧。”
籍子石忍不住老臉一紅,就在這時,旁邊的白衣少女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扎進了桌子裏,發出了砰的一聲響。
易如冷冷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道:“殺個人,干不幹。”
籍子石:“……”
“哪有那麼嚴重。”師紈紈把易如抓着匕首的手拿開,自己抓住了匕首,笑道:“下個葯就行。”
籍子石逐漸絕望。
“為什麼是我。”籍子石問道。
“因為你是書生啊。”師紈紈道:“還懂醫理。”
師紈紈拿出一個畫像,畫像上的人赫然是最近聲名大噪的青衣公子,不同於當時遠遠一望的模樣,這畫像上的少年更為清晰,雖然他對男人不感興趣吧,可這位……
籍子石張了張嘴,道:“這公子,病的不輕啊,看起來剛好不久……”
“嗯?”師紈紈歪了歪頭看向自己手裏的畫像:“他病了?”
籍子石:“……”
你自己畫的自己看不出來嗎??
師紈紈皺了皺眉頭,仔細打量了這幅畫幾眼,道:“不管了,反正就是他,三天後郊外有個畫舫游湖,你找到他。”
“然後弄死他。”易如煞氣凜然。
“人家大病初癒!”籍子石瞪大了眼睛。
“那又怎樣。”易如眯了眯眼,道:“不幹就弄死你。”
籍子石感到了窒息。
就在這時,師紈紈開口了:“弄死他就算了,你找到他,給他隨便下點奇怪的葯就行了,如果他發現了——”
“那就殺了他。”易如冷冰冰的道。
師紈紈:“……”
籍子石期待的看着師紈紈。
師紈紈抬起了頭,輕柔的笑容中無端的有些森寒:“推他下水就好了,我們也不是什麼魔鬼。”
你就是魔鬼啊!
籍子石心中瘋狂咆哮。
“等下,我有個問題。”籍子石舉起了手,直視着師紈紈的眼睛,道:“你要弄死他是不是因為他比你好看?”
咔——
一聲清脆的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籍子石眼睜睜的看着那溫和的美人單手捏斷了畫卷頂端的木棒,細膩白皙的額頭上顯而易見的暴起了一根青筋,這位丞相府的大小姐依舊保持着良好的修養,微笑道:“我沒有想弄死他。”
籍子石:“……”
籍子石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三月天的郊外,畫舫湖邊,籍子石折下一根柳枝塞進袖子裏,就爬上了柳樹。
他眼見任務目標坐在了他的樹下,眼見他尋人無果后拿出玉笛,眼見他嘆了口氣。
結合他布衣才子的所見所聞,籍子石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順着樹榦滑下去,湊到青衣少年旁邊,問道:“你在幹什麼?”
青衣少年一抖,看到他之後露出了肉眼可見的驚恐。
籍子石:“???”
我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