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人
所謂京城三美四景五湖之光,五湖,顧名思義是京城五大湖景,四景,便是四個最為壯觀的景色,這兩樣暫且不談,今天我們說的,是京城三美之一,左相府嫡女師紈紈。
有傳言說,師紈紈出門必定出事。
因為人多。
也有傳言說,師紈紈先天有疾,體弱多病。
後來人們看着健壯如牛力能舉鼎的她的雙胞胎哥哥陷入沉默。
所以第一美人不出門怪誰?
從此以後京城裏那些披着人皮的狼收斂了一些。
今天,第一美人收到了戰書。
說是戰書,其實就是一封信,用的紙張雖貴重,但是在京城並不少見,封泥也是最普通的一種,也沒有寫上收件人的名字,似乎真的只是一個空的信紙。
師紈紈坐在海棠樹下的鞦韆上,兩指夾住信封,柔媚的丹鳳眼微微眯着,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她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卻完全沒有打開信封的意思。
這封信是今早發現的,就放在師紈紈的腦袋邊,那人好像是怕師紈紈看不到一樣,還在信上壓了一個關公木雕,關公木雕高到和師紈紈的視線持平,天知道她一個柔弱女子一睜眼和關公對視是個什麼感覺。
信封無字,關公示威,往深一點想這人完全沒有暴露自己,看起來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師紈紈的目光落在了手裏的信封上,半夜偷入第一美人的閨房,只為了放一封信和一個關公,挑戰意思是到了,但是目的是什麼?
終究是我無法企及的存在來找麻煩了嗎??
師紈紈的目光從未有過的凝重,看了半響才小心翼翼的撕開信封,把信封口對着地面,生怕裏面吐出什麼暗器或者毒氣什麼的來威脅自己的安全。
只聽一聲細微的輕響,潔白的紙條掉在了地上。
師紈紈沉默了一下,撿起紙條,上面清晰的寫着一行字:明日午時,景熙樓。
字是神采飛揚,墨透出絲絲清香。
師紈紈震驚在原地。
什麼不願意暴露自己身份。
什麼飛檐走壁高高手。
什麼留下關公暗藏殺機??
這人就純屬腦子有病吧??
正午,景熙樓。
一個白衣少女帶着一個侍女堂而皇之的走進了大門,在她踏過門檻的那一刻,食樓大堂都安靜了一瞬。
這白衣少女相貌並非絕美,卻有一股強烈的自信張揚的氣息,她絕對是非常引人注目的,白凈的臉上,清凌凌的眼睛掃了大堂一眼,用淡淡的有些低沉的聲音道:“看什麼?”
嘶——
大堂的人們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那是護國將軍府的大小姐吧?”
“要死,她怎麼又來了。”
“據說是護國將軍帶回來的編鐘捐給景熙樓了,大小姐最近火氣大着呢。”
“他們家回京才幾天啊!”
易如朝天翻了個白眼,在心裏稍稍鄙視了一下這些沒用的男人,兀自走上了三樓包廂。
景熙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曾經連續收購了周圍的好幾家店鋪,擴張成了現在的規模,在當時,僅僅是這個手筆就已經不容小覷,據說接手的幕後之人也是來頭極大。
景熙樓分四層,據說有傳說中的第五層,一直沒能有人考究過,三樓的包廂除窗戶外都覆蓋著特殊材質的玻璃,二樓的台榭傳出杯盞相碰的聲音,四樓是涼亭,兩條帶着欄杆的過道交錯成十字,在十字的中間,有一個懸空的涼亭。
那個傳說中的編鐘,就放在那裏。
易如坐在包廂里,透過玻璃看着樓下的人們,皺着眉頭道:“我這方法是不是有點笨啊。”
侍女臉上的笑容可以說十分牽強了。
原來您不是沒有自知之明。
“每次都這樣,我這是得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那個景二少。”易如抬眼看向空中的涼亭,隱約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頓時輕咦了一聲。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些許嘈雜聲,包廂本就有隔音的效果,三層樓上還能聽到聲音,那樓下得鬧的多凶,易如頓時把疑慮拋之腦後,看向了樓下的源頭。
只見一個身着淡粉色衣裙的絕美少女在侍衛的護送下款款而來,那是眉目如畫,冰肌玉骨,略施粉黛便如朝霞映雪,往那一站就是儀態萬千,看的易如都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好傢夥,邊關多年老子哪見過這等美人!”易如贊道。
侍女閉了閉眼,終於是忍不住低下了頭。
大堂的小二腦門爆出了一根青筋,眼裏露出了絲絲崩潰。
第一美人師紈紈,將門虎女易如,沖這兩的名頭今天絕對得出事!
這美人沒去三樓,倒是去了二樓尋了個僻靜的座兒,小二上了壺茶,就在這時,酒樓上空響起了一聲鐘聲。
渾厚的鐘聲響徹酒樓,原本嘈雜的酒樓頓時滿座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懸空亭子。
師紈紈也看向了那涼亭,想起那裏面放着什麼東西,託了托下巴,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頗有些耐人尋味。
旁邊的小二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三樓的某個方向,喃喃自語道:“這又是哪路神仙,不知道咱們二少還能不能罩得住啊……”
鐘聲響起的那一刻,三樓的某一個包廂窗戶被人一腳踹開,一個白衣少女一腳踩在窗台上,雙手扒着窗子邊緣,衝著上空咆哮道:“哪個混蛋敢敲我護國將軍府的編鐘!!”
咚——
鐘聲餘音不息。
易如額頭上暴起了一根青筋。
從底下眾人的角度,是完全可以看到涼亭上的青衣身影,只見那青衣身影對易如的怒吼充耳不聞,舉起木錘,又是一道鐘聲響起,這一道鐘聲與前兩次試音可就不同了,一聲聲鐘聲帶着節奏,組成了旋律,竟有一種如臨仙境之感。
三樓的易如臉色已經逐漸猙獰。
師紈紈輕輕笑了一聲,端起茶盞笑吟吟的道:“這是做什麼,挑釁易大小姐?”
編鐘敲的倒是不錯。
時至如今她還是極為悠閑,彷彿只是來聽一曲編鐘而已,無名的戰書與眼下的衝突,彷彿並不能影響她的情緒,直到那位青衣少年轉過了臉。
他很白,是那種不自然的白,像是大病了一場,眉間有股病弱之感,卻不顯女氣,那是一張雌雄莫辨的臉,一雙桃花眼,因他故作高深顯出俊逸之感,他張口,緩緩道:“鍾在此,不就是給人敲的嗎?”
師紈紈心中一窒,在那青衣少年看向她的那一瞬間,她捏着杯子的手指都開始泛白。
草,他比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