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單單瞪着他,都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許梁州彈了下她的額頭,沒意識到他們兩個壓根就不適合這麼親密,“你別瞪着我啊,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你好煩。”單單背着包往外走。
許梁州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後頭,“我還沒回答你的問題,你不想聽嗎?”
單單以前怎麼沒發覺他是一個話多的人,轉頭,氣呼呼的,“你沒看見討厭你三個字就寫在我臉上嗎?你別跟着我了。”
許梁州心裏還挺不是滋味的,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討厭了,好像自己也沒有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我是真的有事才找你,你別不信。”他難得解釋了一回。
她說話時的語調軟軟,天生帶着點捲舌,“什麼事昂?”
許梁州抄着手,“哦,宋城讓我來拿鑰匙。”
單單懷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轉,這人會幫宋城跑腿?
“看什麼?我樂於助人吶。”他臉不紅的說。
單單防備的神態跟他家養的小貓一模一樣,小小的臉,圓圓的眼睛珠子。
“宋城人呢?”她問。
許梁州一笑,“一樓籃球場裏。”
單單踩着步子蹬蹬就下了樓,那都不是用走得,簡直是在用跑的,他眸色暗了暗,壓下嘴角,笑不太出來了。
宋城在籃球場上和人打起來了。
對方是這一塊的地痞,都是些連初中都沒畢業的小混混,一無所有卻一副自己了不起的樣子。
老實說,宋城是十分看不起這些人的,他的出身和才學都是不屑同這些人爭執。
很早的時候,他和許梁州都知道自己將來會走什麼樣的道路,偶爾的放縱並不會影響什麼,他們都是踩在底線之上。
他們打球打到一半的時候,混混頭子闖進了場地,笑容極其猥瑣,“來新人了啊,保護費交了沒有啊。”
宋城伸了伸手,聲音冷冷的,“球。”
混混們相視而笑,“不懂規矩還是怎麼的?跟你說話聽不懂是吧?”
宋端嗤笑,“瘋了吧?跟我在這訛錢,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真他媽丟人。”
“你罵誰呢!”
“罵狗啊。”
“我□□媽。”混混大喊一聲,撲了上來。
他們人多,宋城這邊才兩三個。
可宋城也沒帶怕的,摘了眼睛,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他上去就給了剛剛罵人的一拳,“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眾人打成一團。
單單剛走下樓,就看見不遠處的他們。
有個混混手裏拿着甩棍,瞳孔發紅,掄起來就朝宋城的腦袋上砸。
單單嚇得叫出聲音來,還好宋城眼疾手快的擋住了甩棍。
也是這聲尖叫,讓混混的目光轉到了單單身上。
長得漂亮的姑娘,都更加吸引人一些。
宋城臉色不太好看,朝單單大叫了聲,“你趕緊回家吧。”
他可不想讓單單看見打架的場面。
單單木訥的點點頭,一步步往後退,手指頭在書包里摸着手機,她要報警。
太可怕了。
許梁州這會剛好下來,看着她煞白着臉,心下一動,上前牽着她小而軟的手掌,默不作聲的將人拉到自己身後。
他看好戲似的瞧着那群混混,“這是怎麼了?宋城,打架這種事不符合我們社會主義接班人的形象啊。”
“嘶,關鍵這群人長的太辣眼睛了,忍不下去。”
“那你繼續。”他事不關己的說。
“靠……沒人性。”也沒打算幫幫自己。
“相信你可以的。”
你一言我一語的,混混們也看出來了他們是一夥的。
看上去不太好對付,可不能慫。
上去就是一頓打,還怕他們不給錢?再說了,他們人多勢眾的,怕個球啊。
那清冷的少年背後的姑娘長得可真好看,比技校的女生漂亮多了。
操起來一定很爽。
他齷齪的想着。
“大兄弟,我看你們是不願意給錢了?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混混們彼此交流了目光,一下子就看懂了對方眼睛裏的想法。
這種事他們以前不是沒幹過。
未成年,關了兩年就出來了。
唔,可能還不到兩年。
運氣好點,本事強點,可能一天的局子都不用蹲。
這樣想着,他們的膽子就大了許多。
為首的那個忽然衝上前去,作勢就去拽單單的衣服,單單手臂露出來的肌膚被他碰到了,嚇得尖聲驚叫。
許梁州眼神如毒蛇般冰冷,一腳就踹了上去,將人踢得老遠,一字一句的,“你麻痹,找死呢啊。”
他拍了拍單單的頭,鬆開她的手,踩着步子朝那人走過去。
氣勢洶洶的。
許梁州也沒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讓這群畜生都不如的東西噁心到了單單。
他穿的是運動鞋,可儘管是這樣,踩上人家的手腕也夠疼的了。
混混大叫,手裏的甩棍應聲落下,許梁州撿了起來,在手中掂量掂量,輕笑,還不如不笑。
一棍子就打上了那人的腰,他瞬間疼的昏死了過去。
許梁州扔了甩棍,站起身,對宋城說:“別傻了,打電話叫警察。”
宋城訕笑,“你這一棍子太狠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你別擔心啊,你這是正當防衛。”
“啊?”宋城疑惑。
許梁州無辜道:“嘖,人不是你掄的嗎?”
“去你媽的,你……你你你太無恥了啊。”宋城跳腳。
許梁州也很無奈啊,“沒辦法,我爹要知道我動手了,嘖,估計你將來就可以直接去墓園祭拜我了。”
宋城用力錘了下他的肩,咬牙道:“成,我背我背,這鍋算我的。”
他有點心疼自己的皮。
今晚回家又得掉一層了。
單單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還沒退,渾身涼嗖嗖的,心裏的恐懼感一直沒有退。
太熟悉了。
剛剛那個動怒的許梁州太熟悉了。
那個狠厲的、冷情的他。
單單還未回神,許梁州的俊臉就放大在她眼前,他齜牙咧嘴的,還有心情說笑,他問:“剛剛你怕不怕?”
單單低頭,想到他剛剛的幫忙,心軟了下。
“有點。”
許梁州笑的蕩漾,“不怕,我保護你啊~”
他覺得他說的這句話,真是……
萌萌噠……
周日,許梁州坐在自己房間的窗戶邊上,托着下巴,眼珠子就盯着對面的那扇窗。
他在想,對面那不解風情的小孩現在肯定又在寫作業了。
昨天在自己說完那句萌萌噠的話之後,她就回了句傷人的話。
她說,你不出現在我身邊,我就沒有危險。
好氣噢,可是她說的好有道理噢。
那就更氣了。
許梁州覺得自己的心受到了傷害,所以他要去緩解緩解。
於是,黃昏的時候,他去了巷子口的理髮店裏染了個頭。
赤橙紅綠青藍紫,七種顏色湊在一起。
許梁州覺得自己很拉風。
簡直帥到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