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突破性進展(4)

第57章 突破性進展(4)

由於地方偏僻,幾人下了車要走上兩個多小時才到地方,等回來又是兩個多小時,加上車程,一來一回五個多小時近六個小時,這一天就算過去了。好在民警熟悉山裏的路,不然這一趟會更艱難。

傍晚天色漸暗的時候,四人的車從深山裏開出來,正好離其中一個旅遊村不遠,向尋不想這一天就這麼荒廢了,便和兩個當地的警察商量着能不能至少去那個村子取個證。兩人聽說向尋這個案子的拘押取證時間快到了,便也配合著跟着向尋去了村裡。

只是正好是晚飯時間,旅遊村裏的人正忙着給客人添茶倒水、做飯端菜,加上向尋這四個人里兩個穿着警服的,這猛一進來讓不明所以的眾人難免都緊張了起來,村裡人便更不願意招待他們,只想一問三不知地趕快打發幾人走。

當地的年輕民警就要急,大概是覺得在外省來的領導面前丟了面子——怎麼說向尋的官職也在那擺着呢!

向尋卻一伸手將人給攔了下來,“你先告訴我,哪幾家是從原來汪家那個村裡出來的人。”

民警對着手裏備份來的戶籍資料和身份證照片,指了其中的三戶人家。

向尋發現這三戶中,其中一戶人家招呼的客人比較多,四五個人的一大家子,另外兩戶接待的客人,一戶是一對年輕的小情侶,一戶是兩個結伴進山的驢友,正好這三戶人家是比鄰而居的,於是向尋招呼那一對小情侶和兩個驢友拼個桌。

“不介意拼個桌吧?我們四個人進山一天了,沒吃沒喝的,這正好到飯點了,我們也沒地方吃飯去。咱八個人拼桌大的,我掏錢,讓老鄉給咱們加幾個菜,你們看成嗎?”向尋這話一出,小情侶和兩個驢友都同意了,先不說免費請客誰不願意啊?就是這幾個穿着警服往這一坐非要吃飯,誰也不敢說不給吃啊!

見客人同意了,村裡人也不能說什麼,尤其向尋還乾脆利落地直接塞了二百塊錢給老鄉,“老哥,您先給我們四個上幾碗水解解乏,這一天是真渴了!”

“行行,你們坐,你們坐,我這就給你們倒水去。”錢進兜了,這就是客人了,哪有把客人往外攆的道理,老鄉趕緊去給向尋四人倒水添碗筷去了。

向尋也不着急,招呼民警幾人坐下,然後就跟那對小情侶還有驢友兩人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彷彿真的就是坐下吃頓晚飯的樣子。直到菜上齊、飯上桌,向尋這才招呼兩家村民,“老哥哥,咱這村裏有沒有什麼特產的酒啊?您老哥倆陪我們喝一盅?”

“有的嘞,有的嘞。”其中一個興沖沖地拿酒去了,另一個卻直擺手,直說自己不會喝酒,“不會喝咱就坐下聊聊天嘛,相逢就是有緣,一別就是今生,咱下回也不一定見得着了,您看您給我們張羅了這一大桌子菜,就坐下一起吃一口唄!”向尋拉着老鄉,死活不讓走。

“就是,一起坐下吃吧!”也不知道向尋的哪句話觸動了其中一個驢友,也幫着拉老鄉入座一起聊天吃酒。

不大會兒功夫,酒上桌、人落座,菜色雖然比不得城裏市裡,但已經是竭盡這地方所能的豐盛。向尋大口吃着菜,又跟老鄉互相敬着喝了兩杯酒,這次貌似不經意地道,“老哥,聽說您兩位原來不是這個村的?”

人過半百,誰比誰傻多少?兩個老鄉一聽向尋這話,對視了一眼,由拿酒的那位開了口,“我就知道,衝著調查我們汪家村來的吧?”

向尋又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裏,貌似全不在意似的擺擺另一隻手,“調查談不上,您也知道,這雞鳴三省現在旅遊做得好了,這上面就想把旅遊區再往大了推推,可往深了再推,這基礎設施也得跟上,您看着這手機,”向尋把自己手機掏出來點了點上面的信號格,“進山得有信號吧?我們就是找地方想再多建幾個信號塔。您看您原來村那個地方,岩體解構夠穩定,又背風又背陽,我們信號塔建那裏結實啊!可是他有一戶人家遷不走,我們不敢拆啊!”向尋一通扯,把幾個人說的雲裏霧裏,也不知道真假。

“您是村裏的老村民了,您應該也知道,為了剷平那個地方,民警已經去找過那戶家人好幾趟了吧?”

“要我說你們找他幹啥子?直接拆掉就好了嘛!十幾年不見人影了,回不來的了。”拿酒的老鄉直接道。

“那怎麼成?萬一我們拆了,他家哪天回來人告我們怎麼辦?”向尋做出一副誇張的怕怕表情。

一直不怎麼開口的那位不肯喝酒的老鄉卻突然接口道:“你們如果能換個地方建就不要在那裏建什麼信號塔了,那家人不要招惹的好,邪得很。”

“邪得很?怎麼講?”向尋追問。

其他幾人一聽這有故事啊,也全都聚精會神起來,尤其那對小情侶里的女生,直接就催促起來,“怎麼個邪法?老伯您快講講!”

那老漢卻拿着煙袋抽着,不肯再開口。

還是一開始拿酒的那位老鄉,輕嘆口氣,緩緩打開了話匣子,“要說起來,那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他家三代單傳,大壯媳婦娶回來兩年才好不容易生了個男娃娃,他家總想着能要開枝散葉多延續些香火,大壯又進城打工,就說要給孩子起個體面點的名字,於是就給起了個名字叫汪延。起得時候我們就說,這個名字不好胡亂起的,汪延反過來就是閻王,怎麼好叫這種名字。但是他們家人不聽勸,大壯出去打工多年,說我們這叫封建迷信,不能信的。但是自從他家的崽子叫了這個名字,他家就沒得好過。”

老鄉似乎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舉起杯子來“滋”一口乾了杯中的酒,這才接着道:“那崽生下來的第二年,他爺取水摔斷了腿,沒有兩年就走了。大壯媳婦跟着大壯出去打工,那崽在家和他奶過,崽五歲的時候,大壯媳婦大着肚子回來,說是懷了,半年後生了個女娃子,還沒得滿月,不知道怎麼掉水缸里淹死了。大壯媳婦嚎啊,老遠就能聽到她的哭聲,嚎了兩天,月子做完就趕回城裏了。兩年後崽七歲的時候,大壯媳婦又大着肚子回來,這次生的是個男娃子,可才不到三個月,居然死在自己的床上了,而且死得時候口鼻里都是水,說是淹死的。哪有在床上可以淹死的嘞?大壯媳婦瘋了,崽跟着她去城裏找大壯,可聽說大壯媳婦回到城裏沒多久就不見了。後來大壯和崽也回來過幾次,在崽九歲那年,他奶又不知道怎麼跌到水缸里淹死了,我們村裡人發現的時候,那水缸里的屍體都發臭了。”

“報應,都是報應,那女娃子怎麼死的?大家雖然沒看見,誰還不知道是她奶把她扔水缸里淹的,那麼小的娃子,自己怎麼會跑水裏去?”一直抽煙的老漢突然語氣沉沉地加了句。

那喝酒的老鄉又一口乾了一杯酒,搖了搖頭,不再作聲。

一時間,眾人沉默,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後面的事情,向尋也沒再問,他沉默了片刻,推開了面前的杯碗,輕輕地說了句,“散了吧!”然後就率先起身離開了餐桌,也離開了小院。續向尋之後,小周和兩位民警也紛紛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誰也沒說話,直到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向尋才問小周,“你怎麼看?”

“他們家人也太慘了?幾乎一家子都死光了。可是,確實有幾個人死得蹊蹺。”小周道。

向尋點點頭,並不下什麼結論,“早點睡吧,明天我們再問另外幾家看看。”

第二天,四人一車再次進了山,去的是另外兩個村子。所找到的當年和汪家同村的村民,跟前一天那兩位村民說的基本差不多,但是也有效補充了兩點,其一就是當年村裡人曾背地裏給汪延起外號叫小閻王,而且小閻王的戶口是在他兩歲的時候才上的,也就是說,朱衍的實際年齡其實遠比他身份證上的年齡大得多,因為他身份證上的年齡已經比戶口本上的年齡小了兩歲;再有就是汪延奶奶死後汪大壯曾經帶着汪延回來過,辦喪事的時候言語中似乎曾經透露過原本想要再娶,結果被喪事打亂了計劃。而後父子倆收拾了家裏的東西,鎖了門進城去了,這一走就沒再回來。至於汪延為什麼戶口本上卻寫的是汪岩,離開后他們去了城裏什麼地方,則都沒有人知道。

向尋也拿出了他還原過的朱衍整容前的照片,村裡人雖然沒有見過汪延長大后的樣子,但紛紛指認這應該就是汪家的那個小汪延沒有錯。向尋還特意問了大壯媳婦,也就是汪岩母親的姓名,因為戶口本上顯然沒有她的戶口,眾人知道的不多,只有兩個很肯定她是姓朱。

案情到這,朱衍的真實身份基本已經查清楚了,只是他殺江美麗的作案動機還至今未明。

“走吧,今天晚上睡個好覺,明天回去了。”跟兩名幫忙的民警道謝並告別後,向尋和小周回到了招待所,並且向尋歸心似箭地直接定了第二天一早的飛機票,他可沒敢忘,明天,是老婆阮芫產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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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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