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那些真相（1）
第二天凌晨五點多，向尋就坐車趕往最近的能直飛回程的飛機場，而小周因為級別不夠，又不想自掏腰包坐飛機，於是向尋乾脆安排他再去汶川一趟，看看有沒有可能查到汪大壯的一些個人資料。
向尋回到市裡，才下飛機打開手機，還沒來得及考慮是坐機場大巴還是乾脆打出租車，局裏的電話就已經追了過來。
“喂，我向尋。”迎着眾人怪異的目光，向尋一臉淡然地按下了接聽鍵，終止了柯南的主題曲。
“向隊，XX區出事了。”電話里值班小刑警的聲音很着急。
“XX區，XX不是我們隊負責，怎麼了？他們隊人手不夠嗎？”一開始向尋以為值班的小警察通知錯人了，後來想想，也可能是對方人手不夠需要其他隊支援，所以向尋又追問了一句。
“不是不是，”能聽出，小刑警急得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了，“XX區啊，出事的是XX區婦產醫院，有醫患襲擊了產科大夫，甚至還劫持了人質，向隊，你老婆在裏面啊，現在婦產醫院已經戒嚴了。”
“卧槽！”向尋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他媳婦阮芫今天正好在XX區婦產醫院產檢，“謝了。”掛斷手機，向尋瘋了一樣往出租車停靠區跑去，只是大約跑得太猛太急，才跑沒幾步，心臟就傳來了不堪負荷地劇烈疼痛感。
【哥……】不等向尋再說第二個字，向揚直接衝出來替掉了向尋，甚至為了節省時間，遇到的所有障礙物都是直接跨越或翻越過去的。
等到了出租車停靠區，向揚一手掏出警官證，一手按住阻攔人群用的欄杆，直接翻了出去，並且跑到打頭第一輛正準備上人的出租車前，一把將推着行李箱正要上車的人薅到了一邊，晃了下工作證道：“警察！”然後就二話不說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只對着司機報了一個地址，“XX區婦產醫院產檢。”
“不是，這不合適吧？您是警察也不能不排隊啊！”出租司機看着被關在車門外急得直罵街的原乘客，對着向尋（向揚）吞吞吐吐道。
“你開不開？你不開我開！”向揚直接怒道。
“不是，這……”司機還想說什麼，向尋對向揚說了一句【哥，我來！】就直接衝出了小空間，頂到了向揚，這還是第一次，向尋能自主頂替掉向揚的人格。
向揚一愣，卻沒再說什麼，而是安靜的在小空間裏看着。
“警察辦案，我趕時間，不好意思麻煩你坐後面的車吧！”向尋先是按下了車窗，對着外面的乘客展開了警察工作證，讓對方看清他工作證上內容的同時解釋了一句，緊接着又返回來對着司機道，“司機師傅，快走，命案，着急。”
“我去，命案？”司機一聽這話，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車子“呼”的一下就沖了出去，“您是刑警啊？”一邊開着車，司機還加問了一句。
“對，刑警。您有多快開多快，不用管限速，等下我給您留個我的聯繫方式，回頭您找我，我把您這次的違章都給清了，如果清不了我幫您交分交罰款，您放心！”向尋承諾。
“得嘞，有您這話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您瞧好吧！”說著，司機一腳油門踩到底，車速居然又快了幾分。
趁着車裏這會兒功夫，向尋的電話又打回了警局，“具體什麼情況？那邊警員到位了嗎？”
“向隊，那邊負責刑警隊已經趕到現場了，具體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只知道是傷人流血事件，有劫持人質，具體傷亡數字現在還未明。”那邊解釋。
“怎麼發生的？具體原因知道嗎？”向尋又問。
“聽說好像是病患治療失當，造成一屍兩命，家屬情緒失控，暴起傷人。”
“已經全樓管制戒嚴了？”向尋再問。
“沒有，只有特殊樓層特殊區域戒嚴了，因為出事地點距離電梯、樓梯等可出入口都有一段距離，所以也不怕他串到別的區域去，而且據現場第一批趕到的管區民警回傳的消息說，那人也沒想跑，就想和所有涉案人員同歸於盡。”
“嘶~”向尋深吸了一口氣，揉揉額頭，“行吧，你跟那邊協調一下我過去的事情，我正在往那邊趕。”
“剛剛我已經幫您說過了，那邊現在隊裏還有其他案子在跟，原本就人員不足，聽說您過去支援可願意了。”小刑警喜滋滋地道。
“行，等回來要是你嫂子沒事兒，你下個月的瓜子我包了。”這個小刑警向尋有印象，是個臉上有點嬰兒肥的小姑娘，別的愛好沒有，就喜歡看個電影和嗑個瓜子，原本是姓宋，但局裏的人都喜歡叫她小松鼠，後來叫着叫着，大家就乾脆叫她小鬆了。
“就一個月啊？”小松耍賴。
“那你想怎麼樣？”向尋失笑。
“嗯，三個月，至少得三個月，您說嫂子安危這麼大的事……”
“行，就三個月，管夠！”向尋趕緊止損，就怕等下對方又獅子大開口。
“好嘞，有事您再給我打電話。”對方高高興興掛了電話。
【哥，等下到了醫院……】向尋對着向揚求救，聲音帶着不自覺的顫抖。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不等向尋說完，向揚已經打斷了他。這不是安慰，而是向揚要求自己必須做到的事。他曾經救過數不清到底多少的人，這一次也一定可以救到阮芫，因為她是向尋在意的人，他就不允許她有事。
【哥，我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沒用。】向尋緊緊攥着自己有些發抖的手，在心裏有些頹喪地對向揚道。
【幹嘛這麼說？】如果換以前，向尋這麼說，向揚可能會毫不客氣地回他一句“你才知道啊”，可是現在，向揚越來越覺得，向尋只是有些東西不擅長而已，就像他，很多事情學也學不會，無論他看向尋做過多少次，無論向尋做起來多麼的輕鬆，換到他自己身上，就是不行。
【如果沒有你，我連醫院都趕不到，如果不是你，恐怕當初我連刑警都當不成。】向尋清楚地記得當初上警校時每次的階段體能考試，全部都是向揚幫他完成的，就連日常訓練，大體力、高強度的也都是向揚來做。向尋其實一直有一個疑問，明明他們共用一個身體，但是他有心臟病卻又查不出來，而在他面前一向不怎麼給力的心臟到向揚出來的時候卻乖巧的不行，長跑負重跑、疾跑急停、極限跳躍、各種高強度體能訓練完全不在話下。
【……如果沒有你，單憑我，也依然沒那麼容易趕到醫院你沒看出來嗎？況且，如果單憑我，可能根本就沒有人會打這個電話通知。】猶豫了猶豫，向揚依然說出口。如果是以前，這種類似安慰和示弱的話向揚不會說，在向尋的面前，向揚似乎一直是一個嚴厲的大家長，各種嫌棄、各種要求、各種被依靠。可是現在，依然被依靠，但向揚已經慢慢明白，很多時候，他其實也在依靠向尋，不是怕麻煩，而是他也有很多做不到。
【哥……】向尋沒說出口的，是他這次其實有點怕了。
【放心吧，沒事的，我在呢。】而向揚難得一次的，善解人意。
車子在沉默中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XX區婦產醫院產檢門口。
“車費……”向尋翻手機，準備掃碼支付。
“行了，您趕時間就趕緊去吧！回頭我不是還找您呢嗎？”司機揮揮手，讓向尋趕緊下車。
向尋直接拿了一張司機擺在車上的服務卡，上面有司機的聯繫方式和公司信息，“放心，完事我找您，一定不讓您吃虧。”說完，向尋匆匆下車向醫院大樓跑去。
跑上出事所在樓層，在隔離區域外，向尋還沒來得及找相關工作人員詢問情況，就一眼看到了在隔離區出入口位置的向母。
“媽？你怎麼在這兒呢？”
“小尋？”向媽一把拉住向尋的胳膊，就像落水者終於拽到了一塊救命的浮木，“小尋，軟軟在裏面，軟軟在裏面啊！我就下去交了個錢，讓她先排隊，誰知道，誰知道……”
“她出事了？”向尋一瞬間眥目欲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就離開了一小會兒，她就被隔離在裏面了，我又進不去……”向母說著，已經開始流眼淚。這種事情她這輩子經歷過一次，一次就已經足夠，她受不起再來一次了！
“行，媽您別激動，先別激動，我會處理，我會處理的好嗎？”見母親開始哭，向尋趕緊勸住，他現在當務之急是先進去。
向尋掏出工作證，向隔離區里走去。
“先生您……”有不認識他的協警過來阻攔。
“我是**區刑警隊過來支援的。”向尋也不廢話，直接將工作證打開舉到對方眼前，腳下也沒停，直接越過了隔離帶。
“向隊。”走了沒多遠，已經有認識他的民警過來打招呼。
“怎麼樣？具體出事地點在哪？”向尋直接問重點。
“就在前面，走，我帶您過去。”民警一邊帶着向尋往裏走，一邊說，“您來了就好了，我們區隊長剛好沒在，現在帶隊的是剛提上來的副隊，和犯人僵持住了，您來了我這心裏就有底了。”向尋辦案和處理案情的能力一向是有口皆碑的，能打能聊、能屈能伸，少有他辦不下來的案子和吃不住的犯人。
“具體和我說說，什麼情況。”向尋也是邊走邊問案情。
“唉，要我說也是那個醫生缺德！患者是個孕婦，她肚子裏長了個東西，和她肚子裏的胎兒一起越長越大，胎兒已經六個月了，產婦不想拿掉孩子做手術，又不能吃藥，大夫就給她安排了個折中的辦法，好像是要超聲介入，穿刺把她那個東西抽出一部分來，好先控制住那個東西的大小，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懂，只知道控制住后可以等生孩子的時候剖腹產順便一起手術拿掉。本來想得挺好，患者本人和家屬也都同意了，可誰知道安排到超聲這邊，超聲介入的醫生和助理卻一拖再拖，就是不給人安排具體的手術時間。剛一開始這家人不明白怎麼回事，後來產檢的時候經其他孕婦提醒，才明白人家這是明着暗着在向他們要紅包呢！那家人大老遠從外地趕過來看病，原本就不富裕，一時也不知道該給多少，正四處籌着錢呢，結果患者原本需要穿刺的地方突然破裂大出血，孕婦和肚子裏的孩子都沒保住。這不是今天那個超聲介入的醫生正好出診，那個患者家屬就藏着刀過來了，來了就直接給了那醫生肚子好幾刀，又劫持了那個醫生的助理，直嚷嚷着要給他媳婦孩子賠命。”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超聲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