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恍惚之間
聽到劉老闆這麼說，祁言沒任何反應，趙瑾和顏晚還很是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下文，沅靈棲瞟了瞟他那一副僵住的尷尬樣，想了想，很敷衍地應了句：“哦”。
還不如不應，雖然她也沒想給人留好面子。
祁言看向趙瑾和顏晚，那眼神看着和平常沒什麼兩樣，甚至沅靈棲覺得還更裝逼一點，趙瑾和顏晚卻好像福至心靈一樣，紛紛對劉老闆說：“這是辟邪的符，你貼在門上，只要不開門，那些東西就進不來”，“這個香……多聞聞能、少受點影響……”
看他倆本來還很期待劉老闆的話來着，卻突然就不再盯着人家轉而送防身的了，沅靈棲不免掃了一眼祁言，這人是做了什麼？
之後顏晚和趙瑾就和劉老闆告辭，祁言等他們說完之後就起身了，看也沒看劉老闆驚慌的臉色，沅靈棲挑了挑眉，笑嘻嘻吹散了手裏一撮貓毛，也蹦噠着走了。
等到要進車的時候，祁言一伸開手，攔住了沅靈棲，她還很納悶，這小兔崽子又是要幹嘛？
結果他拿出一瓶礦泉水，很是嚴肅地對沅靈棲說：“先把手洗了”。
沅靈棲：……
你是有潔癖嗎？
仔細盯着沅靈棲洗乾淨手，祁言才閃過身回到車裏，沅靈棲嘖嘖感嘆，小聲咕叨真是難伺候的少爺。
車裏又是一陣安靜，車子穩穩噹噹行駛，沅靈棲手撐着頭，眼皮有一下沒一下地耷拉着。
“先生”，趙瑾那渾厚的聲音突然響起，不是什麼大吼大叫和平常說話一樣的音量，卻把沅靈棲嚇得整個人一激靈，整個人跟個呆了的貓崽兒一樣，眼睛瞪得大大的，懵懵的。
顏晚忍不住笑了幾下，沅靈棲回過神之後就看了顏晚一下，不過也沒說什麼，就是揉揉自己腦袋，拍拍胸口順氣，然後乾脆地往後一躺，閉眼正式睡覺。
祁言從後視鏡里看得清清楚楚的，嘴角微彎一下，他沒想到靈打瞌睡也會很容易被驚醒。
“先生，劉老闆那裏的作怪的東西，您為什麼不馬上除了它？”趙瑾有些疑惑，他們雖然不太能判斷，但是祁先生的話，一定是能知道怎麼除掉那東西的。
閉眼準備睡覺的沅靈棲聽到這話，淺淺笑了一下，輕輕地說著，像是隨着呼吸哼出來一樣：“因為你們的祁先生，是個好人啊……”
祁言斂下眼裏的複雜情緒，“不是所有鬼，都是錯的，道師要做的不是為了人而去除掉一切，而是為了道義去維護一點公平”。
“人比起鬼怪來說太過弱小，所以人需要被保護，但是有時候，鬼怪也沒做錯什麼，鬼怪不能欺凌人，人，自然也不能濫殺無辜，所以有時候還要先知道內情再下決定”。
祁言不溫不火地說著，這時候他忽然看起來沒那麼淡漠了，多了幾分柔和：“我希望，不管你們以後修為道法精深與否，都能做到不濫殺無辜”。
沅靈棲在心裏啪啪鼓掌，嘛，這也是她沒有徹底厭惡這小崽子的原因之一啊，雖然情商堪憂，但是三觀還是很能讓她接受的。
趙瑾和顏晚應是，祁言又囑咐道：“這件事我就交給你們自己去調查，後天就給我一個結果，這期間我不會管也不會給提示，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兩個人眼裏都燃起了熊熊的鬥志，這可是祁先生第一次把事情交給他們啊！
但是他們估計不知道，事情過不去的話，次數多了就會被刷下來。
車子到祁言的院子的時候，沅靈棲睡了一覺，迷濛地透過窗玻璃看那個鬱鬱蔥蔥的院子，月季開得正好，濃綠也微涼。
恍惚間好像看見，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女人，牽着一個小孩的手，站在假山池子前，小孩好像對池子咋乎着什麼。
小孩子啊，沒看過金魚嗎？那麼興奮……
等等啊……怎麼覺得，有點、眼熟……
等努力想要看清的時候，卻一下子就清醒了，那層朦朧好像矇著白霧的樣子也沒了，再一看，哪裏有女人和小孩，前面就一個小古板和小丫頭，還有一個小兔崽子。
沅靈棲清醒了之後還是怔愣了下，她不存在什麼睡覺睡恍惚了就出現幻覺的情況。
靈很是敏感，就算現在換了個人類小姑娘的身體，她的靈敏也不會降到會出現幻覺。
那剛才看見的是真的？可是確實沒有什麼女人孩子啊，而且她還覺得那孩子眼熟，什麼情況？
她是給祁言看法器看到靈傻了嗎？
揉着頭下了車，拍了幾下腦袋試圖讓自己的智商回來一點，又看了看這所大院子，裏面似乎是擴建過的，新牆和老牆之間的顏色差一下子就能看出來，格局也是在原版的基礎上改進的。
她沒走完這個大院子，因為是客人，隨意亂闖不好，但是她還是能看出來薛選他們住的地方是新建的，而祁言那個藏書室是原本就有的。
這個大院子，是祁言的，還是祁言買過來的？
還有她那天居然做起了夢，和這個院子不知道有沒有關係，剛剛還看見了莫名的女人和小孩。
之前她猜自己是被祁言的痴漢女給影響了，可是這裏陣法還有那麼多東西擺着，怎麼看都沒什麼鬼怪能闖進來，更別說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她靈魂深處，給她託了這麼一個夢了。
這裏沒鬼，精怪好像也就那小和尚一個，雖然樹木好像也有點靈氣，但是要修成有靈智那還早着，所以是怎麼回事啊？
沅靈棲癟癟嘴，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最後仰頭長嘆，山神大人啊山神大人，到底有什麼事情，您直接給我說不行嗎？我現在各種奇奇怪怪的情況，您的小心肝靈也是很煩惱的啊。
還有保護祁言，不準回去，這個囑咐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祁言難不成還是山神大人老朋友的孩子嗎？
那也不至於要她現在來啊？人都成了大器了，她還來這裏也就只是多佔個地而已？
有什麼聯繫呢？
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