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疑點
一輛正在高速行駛的大型運輸車內，響起了歡快的音樂聲，露緹娜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
她的神情立刻嚴肅了起來，她按下了接聽鍵，“校長，您找我？”
幾分鐘后，露緹娜放下手機。正在運輸車的另一頭維護外骨骼諾金斯抬起頭，“校長有事找我們？”
“不，只有我。新的任務，他要我去第九軍事預科院一趟，參加一場外骨骼對抗賽。”
“參加外骨骼對抗賽？和預科院的學生？”諾金斯皺了皺眉，“為什麼？你要是上場結果根本就不會有懸念吧？要是知道有聖西爾的學生參賽，預科院的那群人不會抗議么？”
“不清楚，但是他要我馬上動身，到達后待命。”露緹娜收起手機，“似乎是為了選拔今年的特招生，因為這是個全國性質的比賽，聽說全帝國的預科院都派了學生出場……但是這個第九軍事預科院，總覺得最近在哪裏聽到過……”
“是剛才那兩個後進生的學校。”諾金斯哼了一聲，“特別是那個叫陸正言的，毫無一點禮數！”
“是么？可是會長，我覺得他說的話並沒有錯，我們的確不是正規的聖堂殿衛，這次實習結束后制服也要還回去了。”露緹娜聳了聳肩。
諾金斯一時語塞，趕忙轉移話題，“不過那個人真的很奇怪，他根本不在現場，到底是怎麼知道當時逮捕男爵時只有你和我進入莊園的？”
“會長，你不會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吧？”露緹娜笑了笑，“還有難道你沒發現，那個叫萊古的學生，身上的疑點更多麼？”
“那個一頭亂髮滿臉冒着傻氣的傢伙？”諾金斯說，“疑點難道不應該是為什麼這種人竟然會被預科院錄取么？”
露緹娜笑笑，突然嚴肅地正色道，“羅德男爵當時是對在場的所有人都使用了巫術，就連受過訓練的你和我都幾乎無法在那個巫術下自由行動，在那種情況下，為什麼他卻完全不受影響，還能不被察覺得繞到那個男爵身後，給他了一擊？”
“那純粹是運氣吧？”諾金斯說。
“那個羅德男爵雖然只有一道巫紋，但是能力卻強大得近乎詭異。我們都有着世界機構認證的A級巫獵證明，連我們在他的能力下都差點無法保持自我，你認為一個連巫獵資格都沒有的人可以靠運氣來抗衡？”
諾金斯愣住了。
“他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學員么？”露緹娜抬起頭，直視諾金斯。
沉默在車廂內發酵。許久，露緹娜敲了敲分隔車廂和駕駛室的玻璃，“改變方向，去第九軍事預科院。”
“明白！”駕駛員回應。
浩蕩的外骨骼運輸車隊裏，一輛最末尾運輸車突然掉頭轉向，駛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然後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有人拍了拍萊古的肩膀。
萊古使勁地睜開眼睛，初陽已從東邊的山上升起，陽光略有些刺眼。
把他叫醒的人在他的眼前擺着手，“怎麼？睡迷糊了？”
“陸正言？”萊古睡眼惺忪地問道。
“看來真的睡迷糊了。”陸正言說，“快點起來吧，車來了。”
萊古抬起頭，天已經完全亮了，一輛巴士停在站台前，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司機正不斷地按着喇叭催促他們。
“怎麼了？”陸正言看着有點獃滯的萊古，問道。
“我……”萊古使勁地晃了晃腦袋，“我覺得我哪天可能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精神方面是不是出了問題……”
“只是讓你守個夜也會撐不住睡着，也許真的是該檢查下。”陸正言說。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萊古搜腸刮肚想要找到語句表達一下自己剛才做的那個匪夷所思到極點的夢，但是一聲怒吼打斷了他的思考。
“喂！你們到底上不上！”公車司機從窗戶探出頭朝他們吼道，“不上我可要開了！”
“哦哦哦，來了來了！”萊古和陸正言趕緊跳上車。
巴士緩緩地啟動，萊古四仰八叉地坐在後排的座椅上，舒展着身體，伸着懶腰。
清晨的陽光從後窗玻璃照進車內，將車廂內的一切鍍上一層亮色。窗外的景物快速地向後退去，奧德賽莊園早已消失在了遠方。
“回去啦，回去啦。”萊古懶洋洋地說道。
“我說……你能注意點形象么？”陸正言說。
“沒事沒事，反正這車上除了司機就只有我們這兩名乘客，不會給咱們偉大的帝國軍丟臉的。”萊古擺了擺手，然後朝着駕駛室喊道，“司機師傅，剛剛讓你等了那麼久，不好意思哈。”
“沒事，小哥。”最前頭的司機師傅大聲回應道，“早知道你們是第九軍事預科院的學生我也不會那麼急了。帝國的軍校很辛苦吧？這麼一大早就要趕回學校很也不容易啊。”
“師傅你怎麼知道？”萊古很詫異。
“我家小孩今天也在你們學校，他昨天就到你們那了拍過來的照片上，全是和那邊那位一直沒說話的小哥身上一模一樣衣服的學生。”司機師傅咧嘴笑道，“剛剛對你們那麼急還望小哥你們多多包涵，我今天原本就只準備出這一班車，趕時間。”
“你家孩子也準備轉到我們學校就讀？”
“不，他被學校選中參加今天在第九軍事預科院舉辦的外骨骼對抗大賽！”司機師傅的語氣里充滿了自豪，“小哥你們肯定知道吧？那可是全國級別的大賽！聽說那個聖西爾王立士官學院也會派人關注比賽人員的表現，要是被看上的話，甚至能特招入學！”
萊古轉向陸正言，“有這回事？”
陸正言聳了聳肩，“有是有，不過這種事一向跟我們沒什麼關係。沒必要為了跟我們沒關係的事耗費腦容量。”
“這哪能呢？怎麼會沒有關係？”萊古滿眼放光，“全國級別的外骨骼大賽誒！那可比電影好看多了！我們也去吧。”
“你有票么？”陸正言轉向萊古，“這種級別的外骨骼比賽，肯定事先有不少的高等軍校預定了座位，甚至連國外的學院或是軍事機構也可能過來挖人，留給看客的票肯定不多，沒票你怎麼進去？”
“呃……”萊古語塞，“那怎麼辦？”
“沒事，我有。”陸正言淡淡地回答。
萊古死死地盯着陸正言，然而陸正言依舊是一臉的淡然，讓人搞不清他剛才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