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素

茹素

回到書房,他怒氣沖沖。

連着喝了好幾杯茶,那口氣還堵在胸口下不去。站在案幾前方,他的拳頭攥的緊緊的,恨恨的往桌子上錘了好幾下。

“她怎麼變成了這樣。”

印象中的烏拉那拉氏還是個處處想的周到,從不尖酸吃醋的人,她年少時候就嫁給了自己,當時的烏拉那拉虛歲才十三。

家世什麼都比不上旁人,但是辦事能力他是滿意這個嫡福晉的,所以該有的體面他一點不會少的都給她。

因為心裏知道,哪裏都少不了趨炎附勢的小人,宮裏的奴才看人都是看主子的恩寵,所以他雖然不愛但對她也敬重。

但是胤禛沒想到的是,女人的胃口越來越大,以前兩人好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好好的在一起,但是相處后就發現她太過於端莊。

那時候李氏跟宋氏都在自己身邊,新婚沒多久之後她就笑着勸自己去別人的屋子裏,這是因為德妃敲打說要早點要孩子。

他的額娘存的什麼心思呢?胤禛笑了笑,還沒有嫡長子就催着庶出的孩子出來,明眼的一看就知道是什麼回事,但是她的福晉就是想不明白。

他如她所願的去了李氏的屋子,烏拉那拉氏肚子一直沒動靜,但是李氏爭氣沒多久就懷了一個,他開心的同時也為她未來的地位擔憂。

不過,李氏還算是走運,生的第一胎是個格格。

之後他就暗自注意,好幾年府里都沒孩子出生。幸運的是嫡長子弘暉也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他當時就打着未來接班人來培養。

但是,沒想到的是八年後,一場風寒弘暉就沒了,他心中何嘗不悲傷?卻也還要按捺下去安慰烏拉那拉氏。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是在他在外面碰到宋西樓,當時她發現后沒了一個作為福晉的樣子擅自去皇宮,丟了嫡福晉的姿態。

後來,貪婪的樣子便一點一點的冒出來,他越來越不認識睡在他身邊的人,到底存的是一副怎樣的心思。

胤禛越想越多,閉上眼睛嘆息着。

見爺不是剛來時候那個恐怖的樣子了,蘇培盛才敢上前陪着臉小心伺候着:“爺……”

胤禛轉頭,抬腳妝模作樣的踹了他一腳,蘇培盛誇張的往地上一倒,靈活的從地上打了個滾,拍拍一點都不疼的屁股。

“謝貝勒爺賞賜。”

他嬉皮笑臉的,倒是把胤禛弄的一臉笑意,往前走扔下一句:“就你貧。”

***

像是故意與她唱反調,胤禛開始不去她屋子了。

按理說每個月的初一十五是要在嫡福晉的屋子裏過的,但是他現在卻連接着歇在了書房,也不是沒派人過去請過。

都是到了門口就被人打發了,她臉面上無光,卻也知道這是那天惹的他不舒服了,要是以往她肯定就要先去服軟了。

但是這件事,她卻一點都不想服軟,雖是這麼說但是臉色卻一日比一日的陰沉。

大嬤嬤上前勸:“福晉,這都快要過年了,這個時候與貝勒爺鬧脾氣不好吧。”新年了,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這個時候鬧脾氣的話多不好啊。

“要不,您過去哄哄貝勒爺?”

烏拉那拉氏不是不知道,但是一想到……一想到那個女人,爺別說心裏了,現在眼裏都沒他們了。

“不去——”

她烏拉那拉氏已經受夠了,還真不稀罕過去呢。

大嬤嬤看主子這樣子,只得心裏嘆息着退了下去,主子就是這個樣子,倔起來誰也勸不動。

烏拉那拉心裏在想事情,卻聽見門口有聲響,叫過來問過才知道來人是在蘇州救助貝勒爺的那個大夫。

今個貝勒爺進宮了,所以他找不到人便來了這裏。

“福晉,要不要見一面?”

烏拉那拉氏想到蘇州,眸子裏什麼東西飛快的閃了一下,還是道:“叫人進來吧。”

她捧着丫鬟端過來的茶,上好的太平猴魁,爺最喜歡所以她的屋子裏常年備着,但是現在爺不來,留在那都要成陳茶了。

想到這,就見從門口走進來一個溫潤儒雅的青年,嘴角含着笑,從外表來看確實不錯。

“草民叩見福晉,福晉吉祥。”

烏拉那拉氏用眼神示意旁邊的丫鬟,點頭道:“錢大夫千萬別這麼說,你救了貝勒爺就是我們整個貝勒府的恩人。”

她咬牙特意強調了恩人這個詞,看見錢大夫狂擺手嘴裏着急的念叨着:“不敢當,不敢當。”

這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烏拉那拉氏看着更加滿意了幾分。

“快坐下吧。”

錢大夫人坐到凳子上有些坐立難安,一直擺着手,頭也不敢抬的太高:“福晉說笑了。”

他又道:“今個本是想過來看看貝勒爺的身子有沒有好全,”他拍着身上背着的藥箱:“但是沒想到貝勒爺不在。”

他眼底失望一閃而過,“當時在蘇州貝勒爺就一直忙活不停勸,草民是想——”

他說到一半像是坐不住的猛的起身:“貝勒爺不在,草民留在這也不合適,現在,現在就回去吧。”

“草民告退。”

他走起來萬分的着急,滿臉憨厚的樣子在烏拉那拉氏的眼裏就是另外一副表情,見人的腳步就要跨出門口,她終於道出一聲:“慢着。”

背對着她的錢大夫一隻腳都要出去了,聽見這聲音暗自放鬆了一口氣。轉過頭臉上卻是一番害怕的表情:“怎……怎麼了?”

烏拉那拉氏低下頭,就看見他緊張的相互摩擦的手。

眼神示意大嬤嬤把人清出去,烏拉那拉氏才從椅子上起身,圍着錢大夫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眼。

“吱嘎”一聲,原本大敞開的門被人關了起來,緊接着就聽見烏拉那拉氏的聲音道:“錢大夫,您應該知道在蘇州發生的事吧?”

大嬤嬤從裏屋捧了一個木匣出來,烏拉那拉氏走過去抬手打開,只見一片金光閃閃,烏拉那拉氏的手把那匣子往錢大夫身邊推。

“錢大夫,我們聊聊?”

屋子裏面兩人談了許久,但是具體說些什麼除了本人誰也不知道。

好久之後,關起來的門才重新打開。看到這,對面石頭後面小心翼翼的閃過一個人影,穿着低調的藍色衣服,但是從款式上來看是個女子。

錢大夫與來的時候一樣,身上背着藥箱,手裏卻多了個匣子,瞧這還有些沉,兩隻手都抱着緊緊的,還有些抱不住。

“抱的是什麼呢?”躲在假山後面的汪格格念叨着,那張平淡無奇平時也一直低着的臉上滿是疑惑。

前方的人在她視線里消失后,她原本準備走。沒兩步后卻聽見屋子裏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烏拉那拉氏咬牙切齒的身體門都抵擋不住:“那個該死的賤人……”

“賤人?”汪格格笑,現在整個貝勒府里烏拉那拉氏最恨誰?

她看着貝勒爺書房旁邊的院子,腳步放快的朝那走去了。

前兩天胤禛送來幾匹布,顏色鮮亮好看,是難得的素月紗,宋西樓正比劃着怎麼做呢就聽見門口打簾的丫鬟道:“汪格格來了。”

宋西樓放下手裏的布料,叫人收了起來后才過去見汪格格。她坐在椅子上,頭與以往一樣的低着,卻讓人看着有些不對勁。

“汪姐姐好久沒來我這坐坐了,今個來了可要好好的聊聊再走。”

汪格格聽見這聲姐姐心裏就舒坦,她本就比宋西樓大好多,但是在這一聲姐姐可是要用位份換的,宋西樓是側福晉她哪裏擔的起一聲姐姐呢?

就說耿氏,只是稍稍的比她受寵一點,小她兩歲卻成天的喊她妹妹,端的一臉高高在上的模樣。

“側福晉說笑了,我哪裏擔當的起姐姐兩字。”雖然聽的好聽,但是也不能夠忘了位份。汪格格站起來。

宋西樓知道這個人是個人精,說話也比對旁人熱切幾分:“上次叫汪姐姐幫忙,姐姐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妹妹。”

“在我心裏一直都拿你當姐姐看待,”宋西樓拉人坐下來:“今個姐姐過來可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妹妹義不容辭。”

汪格格眸子閃了閃,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看錯人,現在看看整個貝勒府沒人能越的過眼前的人,身上穿的用的都是整個府中最好的。

爺更是把她放在了心尖尖上疼,站在這樣一個人的身邊一定不會出什麼錯。

想到這,她附身湊到宋西樓的身邊,薄薄的紅唇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字。放下手來果然見她一臉的思索。

“今個就說到這了。”她站起來行了個禮,現在看人這個樣子也沒心情招待她。“我改日再來叨饒側福晉。”

這次宋西樓沒有反對,看人走了后一直襯着頭思考着:“錢大夫?”

他與烏拉那拉說了什麼呢?想到那個見到自己就一臉羞澀表情的男人,宋西樓這下是真的一點都想不明白了。

再說錢大夫,出了貝勒府就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很快的就朝不遠處的院子跑去,停下來后剛剛駕車的小廝跪下來,錢大夫看都沒看就一腳踩到他的背上。

眼前的院子富麗堂皇,他今個卻看都沒看上兩眼,手緊緊的抱着手裏的匣子,直直朝前方的院子跑去。

他急匆匆砰的一聲打開門,就見裏面的美人塌上躺着一個人,聽到聲響一雙勾人的眸子望過來。

“慌慌張張的,幹什麼?”語氣里滿是嫌棄。

美人就算罵人也還是美人,剛剛還硬氣的錢大夫身子立刻酥了半邊,笑呵呵的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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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之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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