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一線生機
不知道我和IM原株是不是有心靈感應,我們出來的時候在一層走廊並沒有看到它,等我折回來,它就出現了。
好像是特意在等我,它寄生在一名研究員體內,這人和曾經的洛蕭一樣,身體上掛滿了腦漿,而且不是他本人的。
他睜着眼睛,目光獃滯,像雕塑似的立在走廊中央。
“我們又見面了。”我把雙手背到身後,悄悄劃出新的傷口。
“呃…呃……”寄生人張開嘴,喉嚨里發出意義不明的怪聲,像是在回應我的話。
“怎麼,沒力氣啦,這麼虛弱。”我把鮮血握在手中,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寄生人似乎也聞到了,他突然向後倒退,卻沒有轉身,用倒車的姿勢向走廊深處退去。
見他要逃,我連忙追上去,速度比他快,突然洛蕭趕了過來,看到我在追寄生人,大聲喊道:“別碰它!”
我本來也沒打算碰他,誰會想碰黏糊糊的腦漿,當然是把血甩上去了。
心裏正吐槽,寄生人忽地一頓,緊接着就向我撲過來。
他的造型堪比米其林輪胎的卡通形象,被他撲到,我就得粘一身腦組織。
可是我們距離太近,他的動作又突然,我的穿越果子還沒結出來,這時候本能的動作是躲,卻是躲不開,只能抬腳把他踹開。
這一腳剛好踹在他的小腹,也踹飛一堆腦漿,寄生人被我踹得彎下腰,隨即他就吐了。
我噁心得不行,心說明明沒踹到胃,他怎麼吐了?
然而寄生人吐出來的穢/物中有一個特別完整的東西,那是一朵白色的蘑菇,像極了白玉菇。
基地出事至少幾個小時了,如果這蘑菇是寄生人出事前吃下去的,到現在應該消化得差不多了。
我把血甩到寄生人身上,包裹在他體外的腦漿立時化為灰燼,但寄生人沒有變成灰,他向後一仰,跌坐在地、隨後仰面躺倒,便一動不動了。
與此同時,地上那朵蘑菇也不見了,我剛剛的注意力都在寄生人身上,等調回視線再看那灘嘔吐物,發現穢/物還在,唯獨蘑菇沒了。
我向前一步,看着躺在地上的寄生人,他的眼睛睜着,並不像其他被感染的人那樣腦漿橫流。
我等了一會兒,發現他已經死透了,體內也沒有跑出別的東西。
曾經洛蕭被IM原株感染,就保持着正常人的狀態,而且身體的新陳代謝停止,頭髮鬍子指甲都停止了生長。
我記得有間倉庫放着裝屍體的袋子,想去取來把寄生人的屍體裝起來。
為了確保安全,我還在他眼睛和嘴巴里滴了幾滴我的血,但屍體依然沒有變化。
我還打算把基地內的屍體集中起來,登記身份然後火化,可洛蕭見寄生人死透了,也不再計較其他,叫我趕緊離開。
他說有人在死前啟動了基地的自毀裝置,並且關掉了警報提示,只有進入倒計時三十分鐘時,基地最高的建築頂上才會亮起紅燈。
“半個小時?”我記得上次可沒這麼久,自毀裝置啟動沒幾分鐘地就塌了。
“是啊,來不及了快走!”洛蕭看了眼地上的屍袋,催促道。
“半個小時足夠大家退到安全距離了,外面的車不是能開嗎?”我對洛蕭的急切感到不解。
“這個時空沒有引力爆炸技術,使用的是普通炸藥。”洛蕭解釋道。
“我——,那不是會引起雪崩?趕緊走,有人會開直升機嗎?”我的穿越果子還沒長出來,普通的爆炸提前三十分鐘開跑沒問題,可是周圍全是雪山,一旦引起雪崩,大家都得被埋了。
“直升機裝不下全有人。”洛蕭神情沉重。
“抽籤!”我和洛蕭向外跑,來到大門外的空地上,幾十號倖存者全盯着基地上方的哨塔在看。
塔頂有一盞忽明忽暗的紅燈,洛蕭拍拍手吸引眾人的視線,他快速講清目前的形勢,直升機只有四架,算上駕駛員一共能裝八十人,剩下十八個人沒有位置,只能乘車離開。
誰坐直升機用抽籤來決定,為了節省時間,抽籤的方式非常簡單,我們剪斷了兩根電線。
藍色的電線剪成八十段,紅色的電線剪成十八段,放在一個背包里,讓人快速抽取。
時間不等人,也沒有討價還價的功夫,倖存者們快速從背包里抽取屬於自己的那根命運線。
拿出來的一瞬間就能知道結果,拿到藍線的人上直升機,紅線的各自找車。
洛蕭把我也算在內,可惜我抽的是紅線,而他抽的是藍線。
洛蕭提出跟我交換,理由是我本來就是外來者,不是他們基地的人,這份風險該由他來承擔。
我叫他別廢話,再磨蹭誰都走不了,洛蕭卻堅持要跟我交換。
我只好使出殺手鐧,問他想不想再見宋恩茹一面,如果想,就立馬滾上飛機,出去之後我自然會帶他去見宋恩茹。
這招果然管用,洛蕭不再多說,轉身帶人上了直升機。
剩下的十七個人,全都齊齊地看向我,我皺眉道:“快去找車,盯着我幹什麼?”
戴眼鏡的年輕人也在倒霉蛋兒的行列,他扶了扶眼鏡,說:“我們想跟着你,才十幾個人,坐一輛車的話也能坐下。”
軍用運輸卡車當然能裝下十幾個人,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我沒功夫廢話,招招手示意他們跟上。
有人走上前遞給我車鑰匙,這意思是要我開車,我接過鑰匙跳上這人給我指出來的卡車。
戴眼鏡的年輕人則坐進副駕駛的位子,他說出山有條近路,他可以給我指路。
洛蕭他們乘座的運輸直升機已經升上半空,二十來分鐘的時間,應該夠他們逃出升天了。
而我們這邊的十幾個人,全都迅速跳上卡車的后斗,看樣子一秒鐘都不想浪費。
“你叫什麼名字?”我見眼鏡男緊張得額角淌汗,想跟他聊聊天,讓他別這麼緊張。
“阿迪里·努爾,你叫我阿迪里就行。”
“你是少數民族?”
“是啊,我很久沒回家了,最後一次和家人通電話還是一年前。”
我見他神情落寞,便轉移話題道:“那條近路在哪?”
阿迪里給我指出的方向,跟我們上次進山來的路線剛好相反,在基地的後方。
“那有路嗎?”基地後面方明明是座山,連綿相連的山脈中間根本沒有路可走。
“有條隧道,我們從隧道直穿過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挑挑眉,如果這條隧道安全,他怎麼會擺出一副要入地獄的表情?
“隧道會塌?”我必須問清楚,才能帶人進去。
“不、不會。”阿迪里似乎一緊張就結巴,他目視前方,下意識地躲避和我做眼神上的接觸。
“你不說實話咱們就停在這等死。”我作勢要踩剎車。
“別別別,不能停,還有十分鐘基地就會爆炸!”
阿迪里話音剛落,後面的車斗里便有人敲窗子,問為什麼要往基地後面開。
“他們不知道山裏有隧道?”我見狀問向阿迪里。
“不知道,那是基地選址前發現的,後來被封了。”
我扭過頭,沖後面的人說:“山裏有隧道,咱們穿過去!”
後面的人現在對我那是無比信任,聽我說有隧道可以穿行,立刻不再多問。
阿迪里說的隧道入口被積雪覆蓋,他說這原本是個山洞,後來要建基地,工程隊本想借用這條隧道,直接拓寬鋪平,運輸車走這條路方便又省時。
可是工程實施到一半時,怪事接連發生,施工的人不是失蹤、就是發瘋,還有工友間互砍的事件發生。
總之大家的精神狀態都不正常,派了專家來調查,結果專家也出了事。
之後隧道便被封閉,上面又調集了第二批工程隊來,後來的人並不知道前面發生過什麼。
我問阿迪里,那他是怎麼知道這事的,他說他有個朋友參與了隧道施工,因為是司機,所以沒有進過隧道,那人雖沒有親眼看到發生的事,但也算是半個當事人。
這個朋友把隧道的事講給阿迪里聽時,還不知道未來有一天,阿迪里也會被調來這。
雪山基地本身就是個秘密,關於它的一切都應該是機密,阿迪里的朋友明知後果還忍不住向他泄密,估計是隧道里發生的事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負擔。
我立刻使用精神力探向山體內部,裏面並沒有活物,應該不存在野獸或怪物一類的東西。
但我知道很多植物、乃至礦物都可以致人死命。
而無論是植物還是礦物,既然是讓人發瘋,那麼關鍵點在於人,只要人不受影響,自然能夠保命。
要讓人不受外界干擾,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讓他們的大腦停機。
我放出精神力,把旁邊的阿迪里和車后斗的那十幾個人全部打暈,使他們進入深度昏迷狀態。
然後將車停在隧道入口前,入口有千斤巨石堵着,不用炸藥是打不開的。
不過那是對普通人而言,我集中精神,嘗試着再次將精神力具象化。
黑色的觸手展開,它們像開酒瓶似的,把瓶塞一樣的巨石拉出來。
等我將卡車開進隧道,觸手又把巨石放回原位。
隧道里很乾凈,想必是當初工程隊撤離時,已經清理過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