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

陸潯

“這又是怎麼了?你呀,一天不作妖兒就覺得安靜了。”沈夫人見她冒冒失失,交代,“真是的,不過是一個封面女郎,就讓你高興成這樣。”

悠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半響,嘟嘴兒道:“母親哪裏看出我是高興的啊,我分明就不願意。”她站起身子,嗔道:“我才不感興趣呢,沒意思,我換衣服去了。”言罷,咚咚的往樓上跑。

悠之回到房間獃獃的坐在床邊兒,她按壓住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己重蹈覆轍。雖然她與陸潯的第一次相見是在宴會之上。但是陸潯第一次見她卻並不是。據他所說,他第一次見她是剛下戰場,又逢至交好友離世,心情最為孤寂,恰逢看到了九茴畫報的沈家四姐妹,對她一見傾心。

九茴畫報的封面照就像是她與陸潯宿命的開端,悠之打定主意這一世可不能去照什麼封面照,決計不能再次讓陸潯看中。

“沈悠之,加油!”悠之攥緊了拳頭,給自己打氣,“現在重要的可不是什麼陸潯,三哥的事兒最要緊,努力!”

雖然悠之打定主意要查清當年事情的真相,可一人總是有些無從下手。恰逢翌日嵐之邀她逛街,想着探探五姐的口風,找一個幫手,悠之欣然應允。

姐妹二人倒是也不帶什麼旁人,只讓府里的司機將她們送到北平最繁華的商業街,之後就是兩人單獨行動。這條街是時下北平太太小姐們最喜歡的逛街之處。

別看嵐之柔柔弱弱的,但是逛起街來卻風風火火,精神頭十足,她拉着悠之一家店一家店的鑽,饒是悠之這種青春少女也累的不行。

不過所幸,嵐之收穫頗豐,只高興之餘,她看向自家小妹妹,皺眉道:“這逛了一上午,你倒是什麼也沒買。”

悠之嬌憨的笑,“我沒有碰到喜歡的呀。再說了,過些時日就開學了,我便是買了也不能穿幾日,沒有那個必要。”

雖然如此言道,但嵐之哪裏肯依,“哪裏有做姐姐的一直買,你什麼也不買的道理。走,我就不信,這麼多家店鋪,就沒有一家是你喜歡的。若你是擔心銀錢,那自不必,姐姐送你就是。你呀,就是個小守財奴,誰人不知,你每個月的零花錢也是不少的。”

悠之哪裏有心情買什麼衣服,她正要辯駁,就被嵐之就近拉到一家店中,“說起來,你倒是沒什麼旗袍,雖然現在講究時髦,可是也不能沒有。走,我記得這家旗袍店手工特別好,雖然是成品,但是製作特別的精良。”

悠之被她拉到店中,沒法兒了,只得作勢看看,店員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安安靜靜的微笑站在一旁伺候,也不多嘴。

嵐之打量一下悠之的身材,翻看起來,很快的,抽出一件湖藍色的真絲旗袍,放在悠之身上比了一下,道:“似乎蠻適合你的,不如去試試吧?”

悠之也知曉,五姐大抵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見她眼光也是極好,乖巧的笑笑,跟着店員姑娘去了試衣間,“小姐試試看可還好,我們這家店每件旗袍都是手工製造,只此一件。這款許多人都喜歡,但是穿不下呢。”

試衣間四面都是大鏡子,悠之小心換好,她站在鏡前,發覺自己果然還是年輕,可不么,現下才十五歲呢!想到自己回到少女時期又能夠挽回錯誤,也放開了幾分心情。

“悠悠好了么?”

待悠之掀開帘子,沈嵐之一愣,隨即二話不說:“這件我們要了,別換,就這麼穿着回去。剛才換下的衣服為我們包起來吧。”

悠之到底沒讓嵐之付錢,扒拉小錢包,道:“姐姐總是攛掇我花錢。”

嵐之笑了起來:“這病了一場,你倒是成了一個小葛朗台了。如此委實不美,這錢財啊,花了才是體現真正的價值。不然左右不過廢紙罷了。不過女子啊,別管年紀大小,穿旗袍總是別有一番韻味的。”讚賞的眼光打量妹妹。

悠之順勢:“所以三姨娘每日都穿着旗袍啊。”

嵐之一頓,隨即斂了幾分笑臉,“提她作甚,好人家的姑娘會給一個老頭子做妾么。別以為平日裏給你一些小恩小惠,就是真的對你好。你還小,最是容易被人哄騙。”

悠之嘟嘴兒道:“你口中的老頭子,是咱們父親。”

嵐之一愣,捶她,“好你個沈悠之,倒是會擠兌我了。”

一時間,姐妹倆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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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街道之上,車水馬龍,店鋪林立,熙熙攘攘的電車聲,叫賣聲,又有汽車按喇叭的聲音交織,越發的顯得街道熱鬧非凡。

寬敞的街道之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徐徐開着,開車之人一身軍裝,而副駕駛座上的男子則是一身黑衣,黑色的禮帽壓得低低的,他慵懶的靠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翹着二郎腿兒,嘴裏不斷的吞雲吐霧,精緻修長的手不經意的搭在開啟的車窗上,手中夾着一隻雪茄。

陸潯不是第一次來北平,只是前幾次均是有公事,來去匆匆,並不曾多留一刻。而這次則是不然,參加舊友的婚禮,總歸不是什麼耗費心力的事兒。

陸潯想起他少年時期與同伴一起摸槍玩兒女人,恣意人生,不痛快了就甩起馬鞭跑幾圈。現在倒是要把那些胡鬧的勁兒收起來了,或許,今晚他們幾個倒是可以去瀟洒一回。

陸潯心情放鬆,嘴角輕揚,漫不經心地勾起一絲弧度。

他的視線漫不經心的看着大街,北平與奉城果然是各有千秋。就是街上的女人,也風情不同。他游移的目光突然頓住,狹長的眼眸眯起,像是一頭餓狼盯住了一塊肉。

不遠處的精品店門口,一身湖藍色旗袍的少女闖入了他的視線中。那少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水盈盈,彷彿會說話一般,也不知身邊女子說了什麼,她粉粉嫩嫩的唇略微翹着,似乎是正在撒嬌。

再看身段,這旗袍穿在她身上真是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純凈清澈的氣質中又帶着三分的嬌媚。不知怎的,陸潯突然就覺得心裏癢了一下,彷彿是一根羽毛就這樣輕輕的從他的心上滑了一下,微微的刺癢,他捏緊了雪茄,指尖泛白,煙霧熏進肺里,讓他有一種燃燒感。

這小姑娘,夠味兒。

陸潯沉浸在這樣的感覺里,只是很快的,他蹙起了眉頭,那兩個女郎只顧着說話,卻並沒有發現,靠近的一個男子已經悄悄的拉開了她的小包,悄無聲息的捏出了錢包,快速離開。

似乎陸潯的視線太過明顯,司機看了過來,也看到了偷東西的小賊。

“少帥?”

“追。”陸潯吐出煙圈,冷然道。

司機連忙開車追趕,做賊的自然對追他的人敏感,回頭一看,立時就往小巷的方向跑,汽車總歸是進不去的。

“撞。”

司機二話不說,立時踩了油門,車子猛然間就躥了出去,“砰!”

悠之聽到巨大的撞擊聲,嚇了一跳,挽緊了嵐之的胳膊,回頭一看,就見一輛黑色的小轎車似乎是撞了人,而那裏很快便是讓人給圍了起來,這年頭,愛看熱鬧的人總是多的。

她皺着眉頭拍胸道:“光天化日之下,開車怎麼這麼不小心。”

嵐之道:“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我們還是別過去了,也不安全。走吧,我們去休息一下。”拉着悠之就轉了彎,很快便是來到說好的那家咖啡店。

“叮鈴鈴,歡迎光臨。”一推門就聽到鈴聲自動響起,而伴隨鈴聲而來的是機械發出的“歡迎光臨”。

不過很快的,一身白襯衫的服務生就上前,親切又禮貌:“兩位小姐下午好,miss沈,您還是坐老位置嗎?”

沈嵐之頷首笑:“對的。”

沈悠之並沒有來過這裏,跟着五姐來到她坐慣的位置,靠窗的一處雅座。

“兩杯摩卡,一塊草莓起司蛋糕,一塊芒果慕斯,一盤什錦果仁,再來兩份原味兒布丁。”嵐之吩咐。

這家咖啡店的位置雖然在拐角的位置,但是這個窗口倒是恰好可以看到整條大街,果然是最好的位置。一名端莊秀麗的少女坐在檯子中間的鋼琴邊溫柔的彈着鋼琴,琴聲悠揚,沈悠之竟是覺得自己的疲憊一掃而空。

她好奇的望着不遠處的車禍道:“也不知那裏發生了什麼。”

嵐之點點她的小鼻子,“你一個女孩子,好奇心這麼重做什麼,左右與你沒有關係。讓你坐在這裏可不是為了讓你盯着人家看。”

悠之扁嘴兒,轉過臉道:“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罷了。”

“叮鈴鈴,歡迎光臨。”進門的聲音再次響起,悠之背對着門口沒有回頭,但是嵐之卻往她的身後望了過去。

悠之不明所以的回頭。

“兩位小姐好,您的錢包遺失了,這是我家先生命我交與您的。”畢恭畢敬的將錢包遞了過來,悠之看着綉着小碎花的零錢包,頓時臉色一紅,連忙:“謝謝你。”

“並不是我為您尋回,是我家先生。”視線看向窗外。

悠之轉頭一看,頓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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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國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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